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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他罪有應得

  大宮女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旁邊的宮女趕緊溜出去,稟告太後。


  ??那宮女臉色難看,跪在那裏眼觀鼻,鼻觀心,隻是攔著白丹煙的去路,絲毫不肯退讓。


  ??如今在這皇宮裏,誰最有權勢?當然是皇上,可是比皇上更有權威的,就數皇太後。


  ??皇太後二十守寡,幫皇上守著這片江山十年,直到皇上成年,這才退居幕後。


  ??在皇宮,沒有一個人,敢對皇太後不敬,皇上也不能,白丹煙自然更加不能。


  ??所以這宮女,斷定了白丹煙不敢造次,隻是沉默的跪在她麵前,守在那裏。


  ??白丹煙焦急的走來走去,在未央宮,她確實不敢造次。


  ??論心計,誰能比的過獨自看守天下幾十年的老太後,她的那些計謀,一次在太後麵前得逞,隻是因為太後看在水水的麵子上,憐惜著她。


  ??第二次,怕是就不會奏效。


  ??再說,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與太後為敵。


  ??這個籌謀天下幾十年的女人,會是最可怕的敵人。


  ??她臉色沉冷,在屋子裏走來走去,外麵傳來一聲咳嗽,接著老太後在宮女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白丹煙轉身,並未對太後行禮,太後身邊的嬤嬤,想要嗬斥幾句,卻被老太後阻止。


  ??她拄著拐杖上前幾步,“小煙,是不是在未央宮,陪著我這老婆子,所以悶了?”


  ??白丹煙上前,代替宮女,攙扶住太後,緩慢搖頭,“丹煙願意一輩子呆在未央宮,陪伴太後,隻是丹煙心憂水水!”


  ??“你不用擔心,水水陪著老四一起,去了賀州,這一趟,她定然能夠漲不少見識!”老太後笑著,坐在了椅子上麵。


  ??白丹煙站在一邊,臉色冷的更加厲害,水水跟著冥熙玄一起去了賀州?

  ??她心裏總是覺得不安,站在那裏,心神不寧。


  ??“水水怎麽說,都是老四的長女,再說她背後有哀家撐腰,放心吧,沒有人敢傷她分毫!”太後笑著,安慰的拍著白丹煙的手背。


  ??白丹煙蹙著眉頭,若是真的有人,看在老太後的麵子上,可以真心的憐惜水水。


  ??那麽水水就不用受那麽多的苦,甚至她這身體的前主人,都不會一根白綾,魂飛魄散。


  ??她站在那裏沒有說話,太後繼續道,“玄兒麵冷心熱,他是哀家這幾個孫子中,最有才華,卻也最苦命的孩子,你作為玄王妃,要好好的相夫教子,為你的相公,還有孩子,謀出一片天地……”


  ??白丹煙沒有聽清太後說什麽,她的心思都在水水身上,她有種預感,這一趟水水隨著冥熙玄和杜曉芙出門,冷芙蓉一定會暗中使壞,對付水水。


  ??水水隻是個五歲的孩子……


  ??想到這裏,她眉頭蹙的更緊,太後說了什麽,她一概沒有聽清。


  ??太後見她走神,拍著她的手,開口提醒,“小煙,小煙你聽見我說什麽了嗎?”


  ??“太後!”白丹煙回過神來,雙膝跪地,“太後若真的憐惜水水,就讓臣妾出宮去找水水!”


  ??太後麵色猝冷,眸中閃過一絲不耐,“水水有老四照看著,你究竟在擔心什麽?”


  ??白丹煙歎息一聲,“杜曉芙懷孕,怕是王爺……”


  ??太後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任憑白丹煙靜靜的跪在那裏。


  ??一盞茶的功夫,太後揚聲,“桂嬤嬤——”


  ??門外守著的,一個年級較大的嬤嬤,走了進來,太後緩慢的道,“哀家有些想念水水,你去,讓侍衛快馬加鞭,每隔三天,讓水水親筆寫封信,傳給哀家!”


  ??桂嬤嬤應聲,躬身退下,白丹煙鬆了口氣,誠摯的道,“多謝太後!”


  ??太後隻是點頭微笑。


  ??每隔三天,讓水水寫封信回來,這樣就可以避免,水水再被冷芙蓉欺負。


  ??冷芙蓉就算再肆無忌憚,也要顧及太後的麵子,萬一水水在信中寫了什麽不好的東西,怕是她和杜曉芙兩個都要遭殃。


  ??“現在你不用擔心了?起來吧!”太後伸手,拉起了白丹煙。


  ??白丹煙點頭,坐在太後的身邊,兩人剛剛話起家常,外麵就傳來了侍衛的聲音。


  ??“報——”


  ??老太後望去,隻見門外站著一個風塵仆仆的侍衛,太後眼睛的餘光,看向一邊的嬤嬤,嬤嬤走了出去。


  ??那侍衛對著嬤嬤說了什麽,嬤嬤麵色一變,走近了太後,對著太後耳語。


  ??太後拿在手中的杯子,不穩起來,茶水濺出,她臉色頓時大變,眸光複雜的盯著白丹煙。


  ??白丹煙有些不解,難道事情跟她有關?


  ??她最近被關在未央宮,什麽事情都做不了……


  ??“小煙,有件事情要告訴你,你可千萬要忍住!”太後握住了白丹煙的手。


  ??白丹煙站起身,神色有些茫然,“是不是我爹做了什麽?”


  ??最近太子那邊,動作很大,所以她擔心,是不是相府那邊出了什麽問題。


  ??太後搖頭,“是水水,水水出事了,玄兒在剿匪的過程中,水水遭到報複,受傷之後墜下懸崖!約莫著,凶多吉少!”


  ??白丹煙臉色頓時慘白,她站在那裏無法呼吸,纖瘦的身體,宛如孤竹,隻有不斷起伏的胸口,顯示出她情緒的不安。


  ??“小煙,水水從小受盡苦難,都好好活著,她吉人隻有天相,你放心,這一次她也定能逢凶化吉!”太後安慰著道。


  ??白丹煙搖頭,明明在笑,卻比哭更加淒厲,她唇角彎起的弧度,帶著悲苦的嘲諷,“太後,您說過,那些人看在您的麵子上,也不會對水水怎樣,但是現在,水水凶多吉少……”


  ??“小煙,那些綁匪是亡命之徒,他們……”太後還想解釋。


  ??“夠了,太後!”白丹煙冷聲打斷,秀眉緊緊蹙著一團,“你們皇室中人,親情關係淡薄,但是丹煙不同,丹煙隻有這麽一個女兒,若是水水有事……”


  ??剩下的,她說不出,她也不知道,若是水水出事,她應該如何。


  ??深吸一口氣,她忍住眸中的濕意,朝著外麵走去。


  ??守在外麵的侍衛,倏然出現,攔在了前麵。


  ??她衣袖中,飛刀已經悄無聲息的捏在指間,這個時候,誰敢阻攔她,誰就得死。


  ??身後,太後痛心疾首,“讓開,讓她走!”


  ??侍衛讓開了一條路,白丹煙頭也不回的走了過去。


  ??出了皇宮,她買了一匹馬,快馬加鞭,不眠不休的朝著溫縣趕去。


  ??溫縣,黑風寨。


  ??昔日的土匪窩,已經被官兵占領,那崎嶇的山路上,四處都是手舉火把的官兵。


  ??冥熙玄站在懸崖邊,冷風呼呼的灌進他的衣衫,黑色的夜幕下,他衣袂飛揚,恍若從天而降的天神一般。


  ??站在那裏,他一言不發,隻是看著官兵沿著繩索,一點一點的往懸崖下麵爬去。


  ??旁邊的杜曉芙,雙手捂著自己的腹部,她很不舒服,肚子很疼,隻是這個時候,誰也顧不上她了。


  ??她也不能顧著自己,不然會落下口實。


  ??站在那裏,她淒迷的看著冥熙玄,“玄,不要再找了,水水中了一刀,那一刀已經穿透她的身體,又從這麽高的懸崖墜下,她肯定沒救了……”


  ??冥熙玄不說話,隻是冷著俊臉站在那裏。


  ??“玄,天這麽黑,那些侍衛爬下懸崖,十分危險,你不能為了水水,就讓他們做這麽冒險的事情!”杜曉芙接著勸道。


  ??冥熙玄沒有理會她,隻是不耐煩的將自己的胳膊,從她懷中抽出。


  ??杜曉芙還想說什麽,冥熙玄繼續道,“來人,送二夫人回行宮!”


  ??杜曉芙蹙著眉頭,滿臉苦澀的盯著他。


  ??冥熙玄隻是從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看她一眼,他冷漠的站在那裏,仿佛要化作風中的一尊化石。


  ??終於,下麵有官兵爬了上來,一臉鮮血,滿臉惶恐之色。


  ??“王爺,下麵,下麵有毒蠍子,已經有好幾個兄弟被咬,掉下懸崖了!”侍衛站在那裏,狼狽不堪的看著冥熙玄。


  ??冥熙玄眉頭皺的更緊,旁邊有侍衛上前,想要送杜曉芙離開,卻被杜曉芙拒絕。


  ??冥熙玄上前,抓住了繩索,試了試繩索的結實度,接著想要沿著繩索爬下。


  ??“王爺,不要啊,岩壁濕滑,生長著很多毒物,這半夜正是這些孽畜活動的好時機!”旁邊的侍衛,勸阻了他。


  ??冥熙玄回眸,寒光凜冽的視線,宛如刀子般,狠狠淩遲著旁邊的侍衛。


  ??那侍衛不敢阻止,趕緊縮回了手,冥熙玄打算親自攀爬,杜曉芙卻驚呼一聲,上前抓住了冥熙玄的手臂,“玄,你受傷了,你不能下去,下麵很危險,若是你有什麽三長兩短,我和孩子怎麽辦?”


  ??杜曉芙哭了起來,抓著冥熙玄的胳膊,不肯放手。


  ??冥熙玄推了她一把,“讓開!”


  ??杜曉芙哭的更加大聲,她不住搖頭,“我不讓,不讓就是不讓!”


  ??冥熙玄生氣的咬牙,對著侍衛怒吼,“叫你們送二夫人回行宮,你們聽不見嗎?還是你們想要抗命?”


  ??那侍衛慌忙上前,拽了杜曉芙,就朝著山下拉扯,山間傳來杜曉芙驚天動地的哭聲。


  ??冥熙玄心裏煩躁,拉了繩索,就朝著山下爬。


  ??岩壁上漆黑一片,加上下雨濕滑,所以他費了很大力氣,才趕上第一個攀爬的侍衛。


  ??那侍衛見後麵來人,隨即高喊,“不要再爬下,下麵很多毒蠍子,被蟄一下,你就沒命了!”


  ??冥熙玄根本不理會他,隻是一門心思的往下麵攀爬。


  ??天黑,根本看不清冥熙玄的臉,那侍衛繼續道,“叫你不要爬了,你聽不見嗎?你是不是不要命了?等一下你將蠍王引出來,大家都得死!”


  ??冥熙玄仿佛沒有聽見一般,隻是一隻手抓著繩索,兩隻腳在岩壁上飛快行走。


  ??旁邊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他拿出火折子,一看,頓時大駭。


  ??旁邊密密麻麻,都是毒蠍子,耳邊傳來一聲慘叫,已經有個侍衛被毒蠍子蟄了之後,墜下懸崖。


  ??乘著火光,旁邊的侍衛看清了他的臉,頓時大叫起來,“王爺——”


  ??“這些毒物怕火,你們都將火折子點起來!”冥熙玄冷漠的說道。


  ??旁邊的侍衛,“唰”一聲,都打亮了火折子,冥熙玄繼續攀爬。


  ??那毒蠍子,一見亮起許多的火焰,都頓時散開,不敢再靠前。


  ??隻是在眾多的蠍子,都散開的時候,旁邊綠色植物掩蓋的山洞,忽然衝出來一個通體如珊瑚般,漂亮的母蠍子。


  ??侍衛驚叫了起來,“王爺,是蠍王——”


  ??冥熙玄腰間的長劍出手,想要刺向蠍王已經來不及了,那蠍王根本不怕火,隻是搖著有毒的尾巴,湛湛的衝向冥熙玄。


  ??隻是眨眼之間,那蠍王已經蟄住了冥熙玄的手,冥熙玄鬆開了繩索,長劍翻飛,他挺拔的身體,筆直的朝著懸崖墜去。


  ??長劍掠過手上的蠍王,滑向岩壁,火花飛濺,冥熙玄隻是感覺手上一陣痛麻,接著身體不住的下沉。最後長劍鏗鏘一聲脆響,隨著劍身的斷裂,他跌落在了穀底。


  ??手上的痛麻,有蔓延的趨勢,他點住了手邊的幾個穴道,接著站起身,站在漆黑的穀底,他大叫了起來,“水水,水水——”


  ??隨手抓過幾把幹草,他用打火石點燃,然後纏繞在樹枝上,做了簡單的火把。


  ??不顧身上的傷口,他沿著穀底,不住的尋找冥水水。


  ??可是整個穀底,他全部走了一遍,除了沼澤地,還有腐屍,以及動物的屍骨,別的根本就沒有。


  ??天亮的時候,大批的侍衛,趕往穀底,尋找到了他。


  ??不知道是舊傷發作,還是蠍毒攻心,他站在眾人麵前,急的硬生生昏倒了過去。


  ??再次醒來,他躺在鬆軟的床上,旁邊是賢惠的德妃娘娘。


  ??她坐在一邊,拿著毛巾,幫他退熱,一見他睜開眼睛,德妃鬆了一口氣。


  ??“你身上大大小小,十幾個傷口,有些是跟土匪打鬥的時候留下,有些則是墜崖的時候劃傷,你怎麽就這麽不小心?水水墜崖,多一個晚上下去尋找,結局也不會有多大改變,你這樣,是存心讓我們這些長輩,著急死嗎?”德妃蹙眉,埋怨的看著他。


  ??冥熙玄嘴唇幹裂起了細末,他蒼白的臉上,滿是冷峻之色,他撐起自己的身體起身,卻被德妃摁住。


  ??“你想去哪兒?”德妃擔憂的道。


  ??“水水……”冥熙玄嘴唇顫抖,卻隻是吐出這麽兩個字。


  ??德妃蹙眉,“躍兒已經在黑風寨的崖底,幫你尋找水水了,你安心的養傷!”


  ??冥熙玄閉上眼睛,“嘭”一聲躺了下去,德妃繼續道,“你們這些孩子,真的太不讓人省心了,好好的呆在行宮,你偏要去剿匪,現在可好,土匪報複,讓水水憑白的丟了性命!”


  ??冥熙玄不耐的皺著眉頭,不說話。


  ??德妃繼續道,“皇上知道了這些事情,他已經派了驃騎將軍,將這裏的匪患全部剿除,他還吩咐我看著你,不準你再為了水水冒險!”


  ??冥熙玄眉頭皺的更緊,一把拉扯過棉被,蓋過自己的頭,不去理會德妃的絮絮叨叨。


  ??德妃無奈,隻能看了他一眼,接著起身離開。


  ??她吩咐了旁邊的侍衛幾句,然後去了杜曉芙的房間,看望杜曉芙。


  ??杜曉芙哭哭啼啼,旁邊站著做錯事情一般的冷芙蓉,冷芙蓉低著頭,囁嚅嘴唇,“分明就是那個小賤~人想要下毒害你,現在卻有理了……”


  ??杜曉芙站起身,眼睛哭的紅腫,“你跟我說一句實話,那毒真的是水水下的?”


  ??冷芙蓉臉色一變,“當然是她下的,若不是她,難不成是我?”


  ??杜曉芙上前,一把握住了冷芙蓉的手,“你也說了,是你!”


  ??冷芙蓉搖頭,“你瘋了不成?我還指望著你肚子裏的孩子,叫我一聲小姨呢,我怎麽可能會害你的孩子!”


  ??“因為你想對付白丹煙,水水的話提醒了我,若是辰真的懷疑水水下毒,那麽倒黴的會是白丹煙,你想利用我的孩子,對付白丹煙是不是?”杜曉芙提高了聲音。


  ??冷芙蓉不住搖頭,“沒有,我沒有……”


  ??“還敢說你沒有,我已經問過了張大夫,他說下藥的人,分量把握的很好,不會讓我一定流產……”杜曉芙的手,抓的緊緊的,眼眸溢出淚水。


  ??冷芙蓉有些慌了,“就算是這樣,也不能證明是我做的!”


  ??“若真的是水水,她就直接下足夠分量的藥,一次性害死我的孩子算了,為什麽她還要留給我一絲希望?”杜曉芙怒道。


  ??冷芙蓉搖頭,神色惶恐,“小芙,我也隻是想幫你,你的孩子沒事。現在卻除去了冥水水,你的孩子,生下來不管是男是女,都是王府的長子了,這樣豈不是很好?”


  ??“什麽叫我的孩子沒事?”杜曉芙怒吼了起來,她眼眸都是淚水,一把甩開了冷芙蓉的手,“你也聽見了,張大夫說,就算這個孩子生下來,也有可能是癡是傻,你這樣做,還不如直接殺了我!”


  ??“隻是有可能而已,以後我們好好調養,一定會沒事的,那些大夫,最喜歡危言聳聽!”冷芙蓉著急的看著她。


  ??杜曉芙伸手,“啪”一個響亮的耳光,扇在了冷芙蓉的臉上,她咬牙切齒,一字一頓,“我真後悔,後悔為什麽要認你這個妹妹!”


  ??冷芙蓉搖頭,不可置信的道,“杜曉芙,你別忘記了,我們冷家是怎麽敗的,我爹是怎麽死的!”


  ??“我沒忘記,我就在想,你當初怎麽不跟冷家人一起去死?”杜曉芙惡狠狠的道。


  ??冷芙蓉臉色慘白,不住的點頭,“好,好,我知道!現在你是要卸磨殺驢了,杜曉芙,你想過沒有?冥水水死了,白丹煙就跟冥熙玄最後一點牽絆也斷了,他們之間不可能了,你知道不知道?冥熙玄是你的了,他徹底屬於你了……”


  ??杜曉芙瞪大眼睛,冷芙蓉捂著自己的臉頰,字字冰冷,“一個孩子算什麽?隻要你除掉了白丹煙,你就是玄王妃,你還會有第二個孩子,第三個孩子,甚至第四個!”


  ??杜曉芙站在那裏,沒有說話,門外傳來敲門聲,接著房門被推開,德妃娘娘在宮女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她鄙夷的看了一眼冷芙蓉,接著將實現落在了杜曉芙的身上,“身子好些了嗎?我讓廚房給你熬了豬骨湯,好好的補補身子!”


  ??德妃看了一眼冷芙蓉,若有所指的道,“一個女人,身邊的幫手很重要,若是幫的好,你可以長寵不衰,若是幫的不好,恐怕你會置身煉獄!”


  ??說完,她就走了出去,身姿娉婷,腳步施施,根本看不出,她是個年過半百的女人。


  ??杜曉芙忍不住在心裏感慨,難怪皇帝一生寵愛德貴妃,這個女人,確實有些資本。


  ??黑風寨,懸崖下麵,冥熙躍指揮著侍衛,“那邊,那邊也給我仔細尋找,掘地三尺,都要將小郡主找出來……”


  ??侍衛拿著長矛,在沼澤地中試探,可是他的長矛剛剛探進沼澤地,就被人一把抓過,拽了起來。


  ??他回過身一看,卻見冥熙玄滿臉冷色的站在那裏。


  ??“你們在做什麽?”他怒吼著道。


  ??“四哥,我們在尋找水水的屍體呢,都過了三天了,水水活著的機會,很少了!”冥熙躍走了過來,皺眉說道。


  ??冥熙玄瞪大眼睛,眸中迸射出森寒的火焰,一字一頓,字字落地有聲,“誰告訴你,水水死了?”


  ??冥熙躍被噎住,當時那種情況,雖然他沒有親眼目睹,但是聽說之後,也覺得水水活著的機會,很小很小。


  ??一個五歲的孩子,被一把長刀貫穿身體,接著摔下了懸崖。


  ??這種情況,就算內力高深的成年人,活著的機會都很小很小。


  ??他站在那裏沒有動,冥熙玄怒吼,“誰告訴你們,水水郡主死了?”


  ??沒有人回答,山穀內,回蕩著他憤怒的咆哮。


  ??冥熙躍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四哥,你有傷在身,回去休息吧!”


  ??“我告訴你,水水沒死,她沒有死!”冥熙玄怒道。


  ??冥熙躍點頭,“她沒死,水水不會死的!”


  ??他隻能這樣,違心的回答。


  ??第四天的時候,白丹煙到了,她風塵仆仆,發絲淩亂,眸中滿是憂色,絲毫不見平日的冷厲。


  ??跳下馬,她就趕到了黑風寨的山下,搜捕的行動,依舊在進行,隻是眾人已經沒有了先前的熱情。


  ??一見白丹煙,冥熙躍就迎了上去,他絲毫不避嫌的抓住了白丹煙的手,“小煙……”


  ??剩下的話,梗在喉間,他說不出口。


  ??“水水呢?找到水水沒有?”她著急的問道。


  ??冥熙躍搖頭,眸中滿是歉意之色。


  ??白丹煙鬆開了他的手,沿著四處尋找,她眸中滿是疲憊的血絲,抓著經過的侍衛,一個一個詢問,“有沒有什麽線索?有沒有在別的地方找過?”


  ??侍衛都隻是點頭。


  ??她不相信,不相信水水就這麽沒了,侍衛尋找,她也尋找,不眠不休。


  ??冥熙玄看見她的時候,她正在看著侍衛,挖開一個沼澤地,站在那裏,她的心緊緊擰著。


  ??冥熙玄拿著幹糧和水,遞給她,她仿佛沒有看見一般,指揮著侍衛,“那邊,那邊有露出的衣服一角,你們看見了沒有!”


  ??侍衛不解,隻是依舊拿工具挖著,白丹煙上前,一把奪過,她小心翼翼的順著那滿是泥濘的衣角,將裏麵的東西挖了出來。


  ??卻是一個死去多時的人,五官已經腐爛,看不出年齡,不過絕對可以肯定,這個人不是水水。


  ??白丹煙鬆了一口氣,覺得一陣眩暈,站在那裏,搖搖欲墜。


  ??三天三夜,沒命的趕路,並且路上滴水未進,她此刻,已經覺得頭重腳輕。


  ??“吃點東西,隻有吃飽了,才能繼續尋找水水!”冥熙玄遞上了手中的幹糧和水。


  ??白丹煙一把打開,她轉身怒視著冥熙玄,“水水和杜曉芙,隻能救一個,你選擇了,杜曉芙——”


  ??她平靜的說出了這個事實。


  ??冥熙玄閉上了眼睛,雖然事實不是她說的那樣,但是他並不想辯解。


  ??現在的結果,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罪有應得。


  ??“冥熙玄!”白丹煙笑了笑,隻是那笑容,帶著刻骨的恨意,她神色淒涼的站在那裏,表情嘲諷,“水水所受的一切磨難,都是因為你,因為你這個無恥卻又無情的父親!”


  ??他沒有說話,隻是眸光深沉的站在那裏,白丹煙轉身,朝著另外一邊走去。


  ??腳下一個枯藤,她沒有站穩,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


  ??冥熙躍伸手,將她扶住,她沒有說話,隻是虛弱的看著他。


  ??冥熙躍似乎什麽都明白,扶住了她,拿著水壺遞給她。


  ??她接過,喝了兩口,然後開始吃幹糧。


  ??“地上髒,你坐在這裏休息一會兒吧,看看你的眼睛,一定是好幾天都沒有睡覺了!”冥熙躍脫下身上的棉衣,鋪在大石頭上,扶著白丹煙坐下。


  ??白丹煙哪裏肯坐?這樣冷的冬天,他脫了棉衣,就剩下裏麵的單衣,不著涼才怪。


  ??她拿起衣服還給他,“趕緊穿好,小心生病!”


  ??他笑笑,再次將棉衣鋪好,“我是練武之人,哪裏有那麽弱的身子,倒是你們女人家比較嬌貴!”


  ??他摁著她坐下,她就聽話的坐在一邊,啃著幹糧,看著侍衛幹活。


  ??“你說,水水會不會被高人救走?”白丹煙歎息一聲,愁眉不展的問道。


  ??冥熙躍搖頭,卻又笑著道,“有可能,水水那個丫頭,造化很大,說不定被高人救走,傳搜一身的武功!”


  ??雖然他知道,這種可能很小,在這樣荒蕪的地方,哪有高人出現?


  ??最大的可能,是水水的屍骨被野獸叼走,屍骨無存。


  ??不過這些話,他怎麽可能說出來?

  ??他在白丹煙的眸中,看見了痛色,隻是安慰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吃了東西,喝了水,白丹煙覺得自己好了很多,她跟著侍衛一起,繼續尋找。


  ??天黑的時候,她被冥熙躍強製性的帶回了行宮。


  ??洗浴完畢,躺在床上,她怎麽都無法閉上眼睛。


  ??冥熙躍守在一邊,盯著她,“別指望等我走了,你就起來,給我老老實實睡著!”


  ??“熙躍,我睡不著,你讓我跟他們一起去尋找水水吧!”白丹煙祈求的看著他。


  ??冥熙躍搖頭,“不行,明天早上天明,我就陪著你去山穀,隻是現在,你給我好好睡覺!”


  ??白丹煙無奈,隻能躺在那裏,靜靜的想著水水。


  ??不知道想了多久,她居然真的睡著,冥熙躍幫她蓋好了錦被,接著起身出去。


  ??外麵,德妃娘娘守在那裏,一見他出來,頓時臉色冷厲。


  ??“屋子裏的,是玄王妃,你呆在這裏做什麽?”德妃生氣的道。


  ??“照顧丹煙啊,母妃,我這些天很累,你就不要跟我計較了,我回去睡覺了!”冥熙躍伸伸懶腰,轉身想走。


  ??德妃一把抓住了她,“你是有妻子的男人,她也是有相公的男人,你們怎麽可以大半夜的呆在一起,絲毫不避嫌?”


  ??“娘,你想多了,趕緊回去睡吧,要是睡的晚了,臉上會長皺紋!”冥熙躍推著德妃,打著嗬欠。


  ??“你休想瞞我,你說,你現在跟玄王妃是什麽關係?”德妃怒視著他。


  ??冥熙躍歎息,“我的娘啊,你兒子倒是想跟人家有關係,可是人家不要你兒子,你還是省省心,趕緊回去睡吧!”


  ??德妃娘親狐疑的看著她,“你們之間真的沒有關係?我怎麽瞧著有些不對?”


  ??冥熙躍舉起兩根手指發誓,“我跟丹煙之間真的沒有什麽,要是有什麽,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呸呸呸!”德妃娘娘趕緊啐了幾口,拉下冥熙躍的手,“鈴蕊前些日子,還在太後那裏哭訴,你每日的在外遊蕩,根本不回皇子府,你究竟是怎麽回事?這個媳婦可是你自己選的,現在卻發現自己不喜歡了?”


  ??“喜歡,我喜歡的狠,她簡直是我的小心肝兒,我這次回去,就好好寵她,行了吧?娘,你趕緊回去睡吧,我都要困死了!”冥熙躍不耐煩的道。


  ??德妃這才滿意,冷哼一聲,“記得,早點給我生個大胖孫子,還有以後離白丹煙遠一些,她畢竟是你四嫂!”


  ??“知道,知道!”冥熙躍推著德妃娘娘。


  ??德妃笑了一笑,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回身朝著自己的行宮走去。


  ??屋內,白丹煙睜開了眼睛,外麵冥熙躍和德妃娘娘說的話,一字一落的聽在了她的耳裏。


  ??天還沒有亮,白丹煙就去了穀底,穀底的侍衛,正在熱火朝天的將灌木叢全部伐掉,一見她,全部屈膝行禮。


  ??“怎麽樣?有線索了沒有?”她著急的問道。


  ??侍衛搖頭,後麵傳來了一個氣喘籲籲的聲音,“小煙,你早上怎麽不等我?”


  ??白丹煙回頭,見是冥熙躍,隨即不說什麽,隻是轉身離開。


  ??冥熙躍瞧出了她臉上的冷意,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怎麽了?”


  ??“六爺,請放手,這樣眾目睽睽之下,你我關係實難說的明白!”白丹煙嗓音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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