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鮮血領主的饋贈
昏暗的房間裏，布魯斯緩緩跪下。
在他腳下畫著繁雜的線條，縱橫著向四周蔓延開，幾乎布滿整個房間。
從上空看下去。
線條與曲線構成一個張開血盆大口的醜陋怪物。
其身體佝僂，嘴部卻像是一朵盛開的菊花，占據了三分之一的體型，每朵花瓣上都是帶著倒鉤的牙齒。
簡直就是密集恐懼症患者的福利。
如果白羽在這裏，少不得又會吐槽一句，長相如此清奇的怪物居然還有人信仰。
此刻布魯斯便跪在房間中心，嘴裏低聲吟唱著。
不一會。
整個地麵的線條都發出詭異的綠光，把昏暗的房間襯托得鬼氣森森。
房間的四個角落擺放著四具新鮮的屍體。
每具屍體流出的鮮血都順著線條流淌，在綠盈盈的光線中構築出一抹詭異的紅。
“偉大的鮮血領主，原諒您卑微的仆人。”
“惡魔之紙計劃受到阻礙，我需要更加強大的力量，保持計劃的順利進行，讓您能夠順利的解放眷從。”
布魯斯無比虔誠的低語著。
沒過多久，地麵上縱橫的綠光開始爆發，如同江河倒傾般刺入布魯斯體內。
接著他渾身皮膚、頭發，迅速變成綠色。
像是一個侏儒版的綠巨人。
他臉上的血管突起，整個人發出痛苦的哀嚎聲，在地麵上滾來滾去，一個個惡心的肉瘤撐破衣物從背後長出來。
這種痛苦持續了長達十分鍾之久。
十分鍾後。
布魯斯緩緩從地上站起來，所有綠色盡數收斂，從他皮膚、頭發上消失，整個人在度恢複了正常。
他掏出隨身的手絹擦幹淨汗水，心中驚駭。
這隻是一縷神念便有如此恐怖的效果，居然能夠讓自己從序列九提升至序列八，不經過魔藥的傳授。
“果然當初的選擇是正確的。”
“就算隻是殘存的神念，也擁有著凡人不可抗拒的偉力。若非不是有陣法作為中樞緩衝，我可能在接受力量的同時就會發瘋。”
布魯斯捏緊拳頭，感受著體內許久未曾澎湃激蕩過的力量。
曾經作為武者的他，對自己身體如今的狀況極為滿意。
這種強悍的感覺，掌控力量的感覺，讓人癡迷。
他拿來一麵鏡子，看著裏麵年輕了些許的自己，神情一片嚴肅，沒有半分喜悅。
如果能借助這些邪神的力量，便是不老不死，也有可能達成！
但與邪神接觸是很危險的事情。
布魯斯在黑暗中搖搖頭。
他已經明顯感覺到這些年力不從心。
不論是身體還是意誌，都在迅速的衰老下降。
就算曾經成為過七階武者，但隨著年紀增大血氣流失，連九階的實力都難以發揮出來。
現在他能夠依靠的，唯有接觸詭秘，沒有其他選擇。
收起思緒。
布魯斯拿起手杖，特地從衣櫃裏挑選出一件看起來年輕些的卡其色西裝，緩緩走出別墅。
“布魯斯老爺。”
“老爺好。”
花園裏幾名女仆正在修建花草。
一名小女孩快步跑過來，越入布魯斯懷中，用臉頰磨蹭著這位老人的胡茬：“爺爺，這麽晚還要出去？這段時間你都沒有陪佩佩玩。”
“咯咯，誰說的，等我忙完生意上的事情就陪佩佩。”
布魯斯摸著小女孩的頭發。
“這還差不多，哼，爺爺不能說話不算話，拉鉤。”
“好，拉鉤。”
折騰了好一段時間，布魯斯放開孫女，原本還有些許猶豫的眼神在度變得堅定起來。
他不能死，也不能衰弱。
在這個人吃人的世界，如果他倒下，偌大的家產不僅保不住，甚至佩佩都有極大可能遭遇不測。
至少要等到佩佩成年，他才能夠撒手。
布魯斯悄悄撈起袖口，看著自己已經有些發綠的皮膚，臉色沉凝。
“克雷格，準備馬車。”
他杵著手杖，大步邁開。
既然不能死，那就隻能完成任務了。任何擋在身前的人，都會被他清除掉。
為了讓自己活下來，隻能讓別人死。
世界就是這麽殘酷。
……
臨江城，江柳湖畔。
這是出了名的景色優美之處，明亮的圓月掛在天空，清澈的河水波光粼粼。
晚風吹過，一片涼爽，夏日的喧囂被盡數散去。
“你最近是不是魔怔了？”
“不不，你該不會是對那個白羽有意思吧？
我想想。
一個青春期的少女，然後遇到了一個品學兼優、成績優秀、家底殷實、長相帥氣、未來有巨大發展潛力的同齡異性。”
林珊扳著手指頭。
“哼，林珊姐我沒有給你開玩笑，那個白羽絕對有問題。普通人怎麽能抵抗我的心靈改寫，還有機械武裝！他有戰鬥型的機械武裝！”
千雪咬著牙。
林珊見到她這個模樣，緩緩歎了一口氣：
“你覺得我沒查過他？
他父母曾經參加過天元戰爭，戰爭結束後，才退居二線當起教師。
至於那次擬界事件，是一次災難級的擬界。發生在庇護所，他們義無反顧的去了，之後犧牲，他們叫什麽？”
“英雄……”千雪沉默片刻，低聲道。
“天元戰爭才過去二十年，天元老將們，還依舊活躍在各個部門、層次。
我們雖然沒有經曆過那場戰爭的殘酷，但並不代表他們不偉大。
能從天元戰爭裏活下來，絕不是簡單人。
他父母當初進入的那次災難級的擬界，也有摯友存活回來。
白家、秦家雖然表麵上隻是殷實之家，可若是背後沒有人關照，他們兩人怎麽能夠弄到那些東西。
說不定機械武裝這個事，還是一些人幫忙弄的。”
“可是……”千雪微微遲疑。
“調查下去，牽扯的關係肯定盤根錯節。而且如今白羽的身份是臨江一中的學生代表，出了事情學校也不會管，你能受得了各方麵的壓力？”
林珊似笑非笑的問道。
說到這裏，千雪還真的慫了。
雖然調查員權利極大，可這件事被分析開來，確實有些麻煩。
最主要的是，她隻是懷疑而已。
下午通過眼線得到的消息，也隻是知道白羽要和一個人在這裏見麵。
“不過既然來都來了，我們看看是什麽情況吧。我相信白羽，不可能會做出危害帝國安定的事，畢竟是英雄的後代！”
林珊嘴角邊上的笑容漸漸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