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賺了，他虧了（上）
“啊，死定了”合上賬簿的某人滿臉的生無可戀，像個放平的十字架頭朝下倒在桌麵上。“真該死，為什麽要那麽衝動？悶聲發大財扮豬吃老虎才是穿越者的風格欸。”
“你的智商還停留在正常範圍內，令我十分欣慰。”變著法子損完對方，係統沉默片刻最終還是沒有袖手旁觀。“要不就承認自己野心過大，去給NPC道個歉？反正這不算挑戰隻是口頭約定，反悔不需扣除經驗值——”
二人（？）間有此對話，皆源於陳昊手中的小本子。腦袋發熱同意了跟羅德的賭約，冷靜下來的陳昊利用看店功夫翻閱了賬簿，才發現自己過於樂觀：這家店鋪雖說穩賺不賠，但獲利並沒想象中那麽豐厚。
起碼賬麵上是這樣。
原本負責的夥計已被辭退，陳昊也隻能從紙麵數據入手製定方案。“唔，去年一年收入三枚金幣，平均到每個月就是…二十五枚銀幣。”
“然後你能支配三十枚銀幣購買材料，前提是月入得雙倍，亦即六十銀幣。說通俗點，你必須讓銷售額增加百分之一百四十，這NPC也不傻嘛”
紅撲撲的臉在桌麵磨蹭，正欲附和兩句的少年猛地打了個激靈。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他從剛才係統的發言整理出一個重要情報。“等會，任務失敗或放棄會扣取經驗值？那經驗值不夠咋辦？”
“變成負數”
“呃，您，您好…”
“你丫的怎麽不早告訴我！？”
“欸？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直至少女的尖叫與道歉在耳畔回蕩，某人才意識到有人進入店鋪，並因他對係統的怒斥嚇得不輕。“哦沒事，我在自言自語呢”自知理虧離開椅子扶起對方，陳昊此刻也認出了來者。“你是酒館老板的女兒，叫…瑪麗對吧。”
店鋪與住所隔著小半個城鎮，讓忙於打理的陳昊選擇向就近飯館訂餐，也因此與送飯的少女有過數麵之緣。見對方沒受什麽傷，沒有頭緒的少年坐回椅子上攤開賬本，頭也不抬問道：“有什麽事？如果想問今天吃啥，依舊老規矩。”
低下頭奮筆疾書，沒得到回應的陳昊抬起頭，卻見少女漲紅了臉佇在原地，兩手把玩著髒兮兮的圍裙滾邊不說話。“很，很抱歉，法師大人。”聲音小得好似蚊子叫，瑪麗麵有愧色低下頭道：“爸爸要我告訴您，今天酒館不供應熱食了。”
——
酒館遇到的困難，說穿了其實很簡單：用於烹製食物的灶台壞了，導致所有熱食都無法製作。但對瑪麗一家而言，這個問題可謂相當棘手-——他們全家都不懂如何修理。
在洛斯特，各種自然條件都可能形成魔素結晶。高濃度的結晶，往往被視作施法時的絕佳催化劑或能量源；含有大量雜誌的低純度結晶，則走進平民百姓家中，為‘魔道具’運行貢獻出自己的力量。瑪麗父親為招攬生意而購入的特製灶台，就是一架由魔素結晶驅動的魔道具。
“呃，大人您不必如此！”眼見少年繞著灶台轉了兩圈，最後挽起袖子一副想鑽進去的架勢，體型魁梧的男子立馬攔住對方。與涉世未深的女兒不同，他很清楚眼前之人擁有著何等地位，以及彼此差距給自己帶來的危害。“我已經聯絡了老喬治，他說後天就能幫我解決這該死的玩意，您隻需再忍耐兩天即可.……”
半是散心半是好奇跟著瑪麗回了家，正將麵前之物與印象中燃氣灶做對比，陳昊聞言擺手阻止對方繼續說下去。開玩笑，修個東西居然要等倆天，估計也隻有服務業不甚發達的異世界會這樣。換成自己的世界，估計客服電話早就被打爆，評論區充斥著暴躁老哥對他們家直係親屬的‘親切問候’了。“係統，查出是什麽原因了嗎？”
“紳士的特征之一，就是從不催促女性。”陰陽怪氣後又沉默了一陣，按陳昊要求開啟‘感知’的女聲沉吟道：“將火屬性魔素轉化為熱能的轉換器破了個口子，估計是使用太久沒保養所致。”
聽上去是個不值一提的小毛病，但陳昊詢問過瑪麗的父親，才明白為何他們一家隻能指望老喬治，而從未想過親自動手。“整個鎮子上隻有鐵匠懂得如何修理魔道具，以前不是沒人嚐試過，但他們全都失敗了。”朝門外使了個眼色，把瑪麗支走的男子對陳昊彎腰施禮，滿臉肉痛之色抱怨起來。“雖說那個老東西每次都收兩枚銀幣，但為了能早日恢複生意，也隻能被他宰一刀了。”
如果說有什麽能喚起陳昊此刻的注意力，那麽絕對非金錢莫屬。邁開的腳撤回原地，動作僵硬轉過頭的少年雙目圓睜，身上散發出野獸般的氣息。“你再說一遍，幾枚銀幣來著？”
“兩，兩枚！”沒料到麵前之人翻臉比翻書還快，還係著白圍裙的男子嚇得噗通一聲癱坐在地。“老喬治一直是這個價，十幾年都沒變過了-——”
大腦急速運轉起來，陳昊很快算清了一筆賬：為了購買魔獸素材兌換經驗，必須在原有營業額上增加三十五枚銀幣收入。而把這台髒兮兮的破爛修好，就可直接賺取兩枚銀幣！
“既然老喬治沒空，那我就勉為其難代勞吧！”不希望自己表現得唯利是圖，陳昊幹咳兩聲故意用輕描淡寫口吻道：“兩天時間還是長了點，我不想等。”
雖說對這位新晉法師如此積極有些狐疑，但彼此地位的差距，還是讓男子默默選擇順從。“既然大人您堅持，那就這樣吧。酬勞方麵.……請問兩枚硬幣可以嗎？”
心中隱約有了個思路，陳昊此刻倒不想薅羊毛薅得太凶。“就這樣吧，畢竟魔素結晶可不便宜。”
裝出胸有成竹狀，同樣是趕鴨子上架的少年走到灶台前，將物品欄裏裝有紅色粉末的玻璃瓶取出。心中的緊張，讓他沒能發現身邊中年人滿臉感激之情低頭致意時，操作麵板某個被黑霧所籠罩的視窗，正逐漸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