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自那以後
腳步輕快神情輕鬆，冒險者公會駐諾威薩負責人背負雙手，臉上掛著禮節性的微笑。“所以，大師您這些天都在忙著替伯爵大人建造那套…轉化裝置？”見身邊人無聲點頭，他看似不經意問道：“它真能做到您說的那個什麽——”
足足花了好幾秒鍾，傑帕德才想起對方不久前剛告知，對自己還很陌生的名詞。“流…啊對了，流水線生產！”自嘲地尬笑兩聲，眼尖如他注意到少年將疾風狼王心髒放回原位，不禁有些好奇。“怎麽了大師，這件商品不好嗎？”
若非剛才經曆讓心情受到影響，陳昊絕對會因傑帕德的詢問笑出聲。係統掃描顯示，這顆泡在溶液中的心髒，所含風係魔素是以前收購那些邊角料的五十多倍，倘若連它都算不得佳品，那什麽算優質商品，龍肝鳳膽嗎？
之所以選擇放棄，純粹是衡量自身財富與實力，做出的取舍罷了。“三枚金幣，稍微貴了點……”喃喃自語拿起一張獸皮，陳昊將其展開瞄了幾眼，有些不確定問道：“這是蜥蜴的皮？”
俊俏容貌配上瘦弱體型，很容易讓人將其當作孩子；但身上比夜空更黑的法袍，一旁滿臉陪笑的冒險者公會領導，都證明他身份絕非等閑。哪怕女冒險者見多識廣，也不由吞了口唾沫，收起玩世不恭正色答道：“是火蜥蜴，大人。”
火蜥蜴嗎？讓係統調出檔案，陳昊一目十行讀了起來：群居Ⅲ階魔獸，常見於火山或地洞深處，肉食性。極具攻擊性，會使用Ⅰ階火係魔法‘火星’與Ⅱ階火係魔法‘火矢’，皮膚防禦能力出眾，不建議Ⅲ階以下冒險者或法師（尤其是火係法師）與之為敵。
三階嗎？想想之前對付的哥布林都隻是名不副實的二階，陳昊對這張獸皮一枚金幣的定價也見怪不怪。“係統，你說這玩意值得買嗎？”
“其實賣六十到八十銀幣比較合理，畢竟它有破損，魔力也不完整，隻能說虧得不多……”慢條斯理分析了一通，係統照舊把問題拋了回來。“反正花的不是我的錢，你自己決斷咯”
這個小滑頭！心中埋汰了對方幾句，陳昊最終還是耐不住誘惑，掏出錢袋付了賬。如法炮製又挑了兩樣素材，少年這才轉過身，衝始終麵帶笑容、未有絲毫不耐的男子使了個眼色。“別賣關子了，你到底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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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完成了對遺跡的探索，匯報經過並上交收獲後，陳昊與傑帕德就再沒見過麵。離開鎮子的少年甚至覺得，唯有等他完成試煉返回時，才會與這個摸不透的冒險者再會。
事實證明，他有些想當然了。
“嗬嗬，其實真說起來，我還得好好謝謝陳昊大師您。”有條不紊泡好茶，親自將其端給對麵的少年，傑帕德心中不免有些感慨：兩個月前，對方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想見自己一麵都得碰運氣；但如今，他已是諾威薩唯四的法師之一，哪怕身為附魔師，前途依舊不可限量。
畢竟，能被導師允許‘試煉’，就是實力的象征。
相較於‘你為何現身於此’，陳昊反倒更在乎另一件事。把東西交給係統讓它慢慢分析，陳昊放下茶杯，不解地注視坐在對麵的男子。“你剛才說‘多謝’，可我對此一點印象都沒有，”快速瀏覽了一遍記憶，他攤開雙手聳聳肩。“你確定你沒記錯？”
“當然沒有，陳昊大師，我的記憶力向來很好。”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拿起杯子正欲品嚐的傑帕德聞言，似笑非笑搖了搖頭。“您還記得嗎…當初我曾拜托您，給一件武器附魔。”
“笨蛋，就是你第一次正式附魔的產品，你該不會年紀輕輕就老年癡呆了吧”察覺到對方依舊懵逼，正忙於為陳昊計劃構築理論模型的係統，忍不住插嘴提醒了兩句。“當時還是他提供材料的。作為報酬，你向冒險者收購魔獸次等素材，公會睜一眼閉一眼不予追究，都忘了？”
“想啥哪，這肯定沒忘好不好！”畢竟涉及到第一桶金，陳昊自是印象深刻。明悟傑帕德所指之事後，他將訊息串在一起，很快有了個推測。“你把我附魔的武器當作禮物，以此換來自己的晉升？”
嗬嗬兩聲既未肯定亦未否定，傑帕德做了個‘請自便’的手勢，起身走到辦公桌後拿了樣東西，再不慌不忙折回原位。“按照約定，這些是您上次探索遺跡所獲的折現，請收下。”
畢竟從原件到材料皆是對方提供，甚至開具了免責協議並預先支付了酬金，覺得自己於情於理都不該過問太多，陳昊也就沒去計較傑帕德怎麽處置那把由他附魔的長劍。打開紮緊的袋口，少年目測後發現，裏麵裝了足有兩枚金幣的巨款。“咦，你當初不是說隻能分到幾十枚銀幣嗎，怎麽數額差這麽大？”
照舊發出有些刻意的大笑，傑帕德本欲像之前勸阻二人那般將之糊弄過去，但陳昊始終不變的表情，讓他很快識趣地坦白道：“這裏麵是三個人的份。漢克下落不明，格林他…”麵部肌肉微不可查抽搐了一下，他很快繼續起短暫中斷的話題。“他說‘與你的冒險很有趣’，所以他那一份送給您了。”
冒險結束就下落不明，現在丟句莫名其妙的囑托，然後放棄酬金？理智告訴自己，這裏麵肯定有貓膩；但金幣散發出的光輝，讓陳昊決定根本無法拒絕。這最多叫保管，算不得貪墨，用這個借口說服了自己，以為傑帕德將他請至冒險者公會駐地隻為此事的陳昊收好錢袋，客套兩句剛要借故離開，卻被對方再次喚住。
“呃，大師”麵有難色幾度欲言又止，憶及剛才所見的傑帕德一咬牙，還是硬著頭皮說道：“這算是我的…私人請求。如果下次您遇到懷特副隊長，能否……別主動和他起衝突？”
邁出的腳步收回原地，琢磨著話中潛台詞的少年摩挲著下巴，半開玩笑戲謔道：“怎麽，他難不成是伯爵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