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古怪的魔獸
全身雪白未見一根雜毛，腦袋上有著一對彎曲大角的動物正駐足於路邊，不時低下腦袋啃食地上因炎熱而發蔫的青草。察覺到有東西自黑暗中接近，它警惕地將雙角對準來者，沒過幾秒鍾，認出對方身份的它解除戒備，咩咩叫著撒開四蹄跑上前，任由對方輕撓自己下頜的絨毛。
“這是珍妮的大角羊，茉茉。”對身後的倆人一傀儡簡單介紹後，李斯特檢查完大角羊背上的行囊，很快有了新發現。“大地女神保佑，她的戰錘不在裏麵，看樣子是隨身帶著了。”
猶自不放心讓希斯啟動‘感知’，仍未有更多發現的陳昊很快望向道路另一麵，在皎潔月光映照下，一座約四層樓高的小山悄然矗立。視線掠過晾曬場、提煉池等空蕩蕩的人造物，最終鎖定了山腳黑漆漆的入口處。“所以說，那位大小姐還待在裏麵挖鹽咯？”
“十有八九如此。”將洛斯獸拴在路邊木樁上，順帶給‘傻逼’喂了些飼料讓它老實，安妮揮動長劍與盾牌熱起了身。“對了，李斯特大人。”憶及之前談及的某個細節，少女扭頭不解道：“那些襲擾甚至攻擊平民的魔獸，它們很厲害嗎？”
同樣為進入礦洞作著準備，魁梧的中年人聞言遲疑片刻，隨即語調低沉道：“如果真以戰鬥來衡量，它們的實力其實挺差的…”
“但到了晚上，它們的速度、感知都會有大幅提升，加上動輒群體出沒，就變得異常麻煩。”邊回憶邊敘述，讓騎士侯的發言斷斷續續。“…我跟那些影蛇交過手，它們確實如魔獸學者所言，是群狡猾難纏的家夥。”
接過提燈的手僵在半空，陳昊與安妮四目相對，很快肯定了彼此的猜測。“那個魔獸學者，是不是藍色頭發，還騎著一頭地行蜥？”
“對啊。”不疑有他給出了答複，準備蓋上麵甲的李斯特顯然想到了某些事，神情複雜歎了口氣。“現在想起來，當初我或許不該那麽做——諸位準備好了嗎？”
稍稍感慨了兩句，中年人很快將注意力挪回正題。見陳昊一行人整裝待發，男子微不可查點了點頭，拔出足有半個身子寬的大劍護在身前。
“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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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冰冷，狹小。漫長通道一眼望不到頭，令陳昊不禁回想起精靈遺跡裏那由哥布林挖掘、通向惡魔傳送門的洞穴。
素來以挖掘開采聞名的矮人，做事自不可能如哥布林那般粗糙馬虎：洞壁光滑沒有凸起，每隔一段距離都架設有成人大小的支撐木；地麵平坦未見坑洞，兩條金屬軌嵌入其間，想來出事前裝滿鹽礦石的礦車就是憑此出入；頭頂懸掛的油燈、角落開辟的小水渠、供礦工們歇腳而擺放的小凳子…無不訴說著工作者們的認真細致，以及過去的熱鬧。
可惜不受歡迎的客人們盤踞於此，讓礦場被迫處於停擺狀態，沒有油燈照明的通道更是伸手不見五指。陳昊等人隻能藉由提燈照明，在李斯特帶領下往深處探索，照當事人說法，珍妮在那的可能性最大。
“邊緣的幾處礦脈經多年采掘，基本都已經枯竭了，惟有深處的主礦脈，始終保持著產量與質量。那孩子若真是來偷挖，很有可能選擇主礦脈。”在岔路口停下腳步，李斯特舉起提燈觀察片刻，隨即朝左手方向的洞口走去。“是這裏，請跟我來。”
條件反射瞅了眼負責斷後的安妮，隻見少女手中長劍的邊緣，正繚繞著陣陣清風。確認附魔效果依舊存在，陳昊心神稍定跟上了前麵之人的步伐，同時牽起希斯的小手，再度釋放出少許魔力進行感應。
“別浪費精力了，白癡。”作為在場唯二精通魔法的一員，清楚陳昊在做什麽的女孩翻了個白眼，表示對方完全在做無用功。“我或許會拿你取樂，但從未傷害過你，不是嗎？魔素過於濃鬱導致探查無效，對我如此，對你更是如此”
“我就是不死心嘛，想再試一次。”察覺到礦洞中地係魔素純度過高，甚至有排斥其他魔素的趨勢，探測未果的陳昊打了個哈哈，卻見開路的李斯特停下腳步，抬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盡量克服地係魔素的幹擾，陳昊再度啟動了‘專注’，去窺探黑暗中的狀況。堅硬的石壁、有些潮濕的天花板、蜿蜒的通路、被匆忙遺棄的礦鎬鏟子等工具、一截截破裂灑落的橡皮管、渾濁帶著些許血腥味……等會，暫且不論洛斯特的科技樹是否點出了橡膠製品，這玩意根本沒必要出現在礦洞吧！
毫無疑問，李斯特警惕的也正在於此。小心翼翼湊上前，用腳踹了踹‘橡皮管’，騎士侯的聲音因佩戴頭盔聽著有些含糊。“是影蛇，剛死不久。”
低下頭用提燈一照，陳昊發現它們與記憶中的蛇別無二致。三角形腦袋，寬度從手指到胳膊大小不一，細長身軀遍布黑色鱗片，從頭到尾散發著淡淡的黑色魔素作為偽裝。若非李斯特視力過人，急於尋找珍妮的一行人多半會不知不覺從它們身上踩過去；而被重物砸爛的腦袋，腹部從中央剖開的平滑切口，也證明它們絕非自然死亡。
“看樣子我們找對了，珍妮小姐應該就在裏麵。”下判斷同時用劍捅了捅影蛇還溫熱的屍體，紅發少女略顯懊惱地嘖了一聲，她發現這種魔獸的鱗片硬度極高，自己用了三分力的試探居然連個印子都留不下。“女神在上，它們起碼得有Ⅱ階吧”
不置可否聳了聳肩，李斯特隨手將手中的半截影蛇扔掉，拿起提燈再度邁開雙腿。“可以肯定的是，在斬殺這些影蛇時，珍妮還活得好好地。”半開玩笑自嘲了一句，發現少年依舊蹲在地上擺弄著什麽，他疑惑地詢問道：“陳昊大師，您有什麽發現嗎？”
“發現倒談不上，一個猜測而已。”在希斯幫助下洗了洗滿是血汙的手，陳昊二指間捏著一塊橄欖核大小的漆黑色晶體，目光閃爍觀察了片刻將其收起。“但這些並不重要，先進去找珍妮小姐吧，希……直覺告訴我，她應該沒走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