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一爛成名
科赫影業的會客室里，羅南在托尼-科赫介紹之後，認真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帶著項目而來的導演。
這人看上去三十五歲左右，滿臉橫肉，一副兇惡相，身材不算多高，卻格外粗壯，就像是個職業拳擊手一般。
羅南心中直犯嘀咕，托尼-科赫的運氣究竟有多好，才能遇到這麼一個活寶導演？
托尼-科赫這時說道：「烏維不僅僅是位導演，還是個演員和編劇。」
烏維-鮑爾插話道：「聽說安德森先生前段時間看中了一個遊戲改編項目？我這邊也有個遊戲改編的電影項目，所以聯絡到了科赫先生，想要與安德森先生合作。」
羅南看向托尼-科赫，托尼-科赫輕輕點了下頭，說道：「烏維以前給幾個電影項目擔任過編劇，這次拿到一個熱門遊戲的改編版權，準備親自執導。」
聽到這話，羅南馬上明白，之前拿下《生化危機》這個項目，可能是他沒有說明白，讓托尼-科赫產生了一點誤解，以為遊戲改編電影很有搞頭。
所以，聽說他來了歐洲，托尼-科赫立即跟他取得了聯繫。
遊戲改編電影整體情況不佳，倒也不是無利可圖。
烏維-鮑爾也不是電影圈的新人，知道拍攝電影拉投資的重要性，說道：「我這個電影項目是根據SEGA公司研發的一款第一人稱射擊系列遊戲《死亡之屋》改編而來，講述主人公為拯救同伴與喪屍、機器人戰鬥的故事，目前已形成一個系列，共計有3部作品.」
羅南對遊戲的了解非常有限，壓根就沒聽說過《死亡之屋》這款遊戲。
但作為一個多少了解點大名鼎鼎的「烏寶」的人，羅南卻知道《死亡之屋》這部電影。
前世，小烏就是靠這片子一爛成名的。
羅南也相當疑惑，作為「世界最爛導演」榮譽的唯一獲得者，烏寶為什麼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獲得投資？
這應該與德國的退稅政策有關。
烏寶前期的電影，成績恐怖不像影片本身那麼爛。
類似的B級爛片，在線下租售市場上很有賣點？
這種事真不好說，許多爛到家的磨坊電影，比如羅伯特-羅德里格斯的B級片，在線下市場相當受歡迎。
前世爛到一定境界的《彎刀殺戮》都拍攝了好幾部。
羅南仔細回憶《死亡之屋》這部片子，只能確定自己看過，更多的卻想不起來了。
估計是那種看過一遍很快就會忘乾淨的片子。
鑒於這是烏寶一爛成名的影片，後面烏寶又能拍攝多部片子，羅南從製片人的角度出發，還是相當認真的對待。
「鮑爾先生……」
「烏維！」烏維-鮑爾滿臉橫肉堆出一個惡狠狠的笑臉：「叫我烏維就好。」
羅南沒有在這種問題上糾纏，繼續問道：「烏維，你有劇本或者計劃書嗎？」
烏維-鮑爾顯然早有準備，將兩本裝訂好的列印紙交給了羅南，說道：「這部遊戲改編電影會是典型的恐怖驚悚類型，安德森先生的沙海娛樂以拍攝製作恐怖驚悚片而聞名，我們天然有合作的基礎。」
羅南沒有搭話，先翻開劇本仔細看了起來。
劇本故事講述的是幾個同鄉的女大學生申絲、格蕾絲和卡瑪決定去春遊，到野外開一個快樂的派對。他們從格蕾絲的好朋友西蒙那裡聽說，西雅圖附近有一個經常發生意外的偏僻孤島，她們立刻想去一探究竟，享受冒險的刺激。
到達小島后，他們驚訝的發現，這裡一片荒蕪，而且還遭到一群神秘怪物的襲擊。這群怪物在陸地上，在海洋里，甚至在空氣中，無處不在。他們逃到了一間古老宅院棲身庇護，在那裡，這群被嚇壞的學生意外的揭開了死亡鬼屋的傳說。
其中的怪物，設定大體可以歸為喪屍這個種類。
羅南不難得出結論，這就是典型的美式中二青年作死外加喪屍襲擊的電影。
至於遊戲改編，由於不了解遊戲，羅南也看不出來，但從劇本分析，保留的遊戲元素應該不是很多。
接著，羅南翻開了計劃書，邊看邊試探問道：「你這片子保留了多少遊戲元素？」
烏維-鮑爾一時間不太明白羅南的意思，沒有立即回答。
托尼-科赫卻笑著說道：「跟《生化危機》一樣，烏維只是借用了遊戲的背景，故事和人物都是全新的。」
烏維-鮑爾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這樣粗放，瞬間明白過來，說道：「電影與遊戲不同，所以改編幅度非常大。」
羅南抬頭看了看他，問道：「你不擔心遊戲粉絲不滿？」
烏維-鮑爾說了句讓羅南都有點吃驚的話：「真遊戲玩家都是一幫只在網上和線下找盜版看的傢伙，他們從不為電影付錢，所以我為什麼要取悅他們？我要的是真正的電影觀眾。」
這話聽起來貌似很有道理。
但羅南始終覺得不太對。
漸漸的，他想起更多關於烏維-鮑爾的信息，《吸血萊恩》、《地牢圍攻》、《孤島驚魂》……
強制女女，桑拿推油，，SM倒掛放血，人鬼車震。
烏維-鮑爾除了是爛片之王外，還是全世界遊戲愛好者的公敵，是「遊戲電影的終結者」。
羅南又問道：「這部改編影片你打算走什麼路線？」
「最大的賣點是暴力和血腥。」烏維-鮑爾倒是很直接：「影片主線就是主角為拯救同伴與魔鬼、殭屍戰鬥的故事。我想憑藉大量喪屍和強烈的B級片風格獲得關注。」
羅南還在翻看烏維-鮑爾的計劃書，從剛剛那些話中不難判斷，烏維-鮑爾頭腦非常清醒，知道要靠什麼來吸引觀眾。
「你這部片子需要多少預算。」羅南問出了最為關鍵的問題。
烏維-鮑爾能聽出來，羅南對這個項目有點興趣，立即說道：「只要1200萬美元就夠了。」
聽到這個數字，羅南馬上放下了計劃書，看向烏維-鮑爾：「1200萬美元？」
托尼-科赫想要插話，在他眼中，《生化危機》都能投資2000萬美元，這樣一部遊戲改編電影，1200萬美元投資不算多。
羅南給了托尼-科赫一個眼神，托尼-科赫畢竟與羅南配合過，立即咽下了到嘴邊的話。
「1200萬美元拍攝這樣一部片子？」羅南毫不客氣的說道：「恕我直言，這個項目不值如此巨大的投資。」
烏維-鮑爾眼見羅南口氣不善，猶豫了一下，又說道：「少一點的話，也能完成。1000萬美元……」
羅南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這片子頂多投100萬美元。」
「什麼？」烏維-鮑爾臉上的橫肉在哆嗦。
羅南彷彿沒有看到一般，說道：「坦白講，以我的製片經驗判斷，你這個項目八成會變成一部爛片。」
烏維-鮑爾額頭青筋突顯，想要開口爭辯。
羅南不給他機會，說道：「你以前沒有執導過電影或者電視劇的經驗，絕大部分導演的第一部影片都不怎麼樣，這不是針對你個人，而是普遍狀況。」
「但100萬美元太少了。」烏維-鮑爾分辨道：「資金不足的話，只會讓項目徹底變成一部爛片。」
羅南這時才說出了真正目的：「既然如此，為什麼我們不拍攝一部爛片呢？」
托尼-科赫直接傻眼，專門拍攝一部爛片？還有這種操作，不是找著賠錢嗎？
烏維-鮑爾看向羅南的眼神變了，彷彿在看一個神經病。
這好萊塢製片人年紀輕輕精神就出了問題？太可憐了。
「爛片未必是賠錢的電影。」羅南面對這位註定要一爛成名的導演，毫無心理負擔：「有時候，影片爛到一定境界，也會有追逐者。」
他簡單的舉了個例子：「在北美，有種非常爛的磨坊類B級片，也是以暴力和血腥作為賣點，這些片子往往非常爛，但受眾一直有，還是線下租售市場的一個大類別。」
烏維-鮑爾陷入思考之中。
羅南平靜的說道：「爛片未必不能賺錢，爛片也未必不能成名。」他反問道：「這個世界上，爛片大賺的電影少嗎？特別是恐怖驚悚類。」
托尼-科赫瞬間想到了《女巫布萊爾》，這比屎尿還爛的片子，據說讓羅南賺了上億美元。
「很多片子，評價特別爛，反而比那些中庸的片子更能吸引觀眾。」羅南說了一個很簡單的事實：「如果很多人都在罵一部片子爛，有些觀眾反而要去看看片子爛到什麼程度。拍電影，要麼極其爛，要麼極其好，千萬不要夾在中間。」
托尼-科赫贊同：「這話有道理。」
羅南看著烏維-鮑爾：「這片子從劇本和計劃書來看，成為爛片的幾率遠遠大於好片，如果你想大投資拍攝一部好片，我不奉陪。如果你想以小投資拍攝一部爛片，我可以考慮合作。」
烏維-鮑爾臉上的橫肉開始顫抖：「投資太少，連喪屍和血漿特效都做不好。」
「很簡單，怎麼節省怎麼做，粗糙點無所謂。」羅南理所當然的說道：「本來就是要拍攝爛片。」
烏維-鮑爾沉默的思考了足有一分鐘，說道：「我……我要好好考慮一下。」
誰也不是天生就想當個爛片導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