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選羊還是？
連綿的遠山，廣闊的草場，湛藍的天空，大朵大朵的白雲在飄蕩，這開闊壯麗的自然景色，哪怕是用肉眼觀看，也有巨大的色彩衝擊力。
離開鋼鐵叢林的都市，懷俄明的高山牧場猶如世外桃源。
這樣的地方，叫人恨不得住一輩子。
彷彿一輩子都住不夠。
這當然是剛來時的錯局，只要住上兩個晚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只有一個感受——這糟糕的地方真夠了！
受限於拍攝場地的條件和非常不便利的交通，還有不算充足的預算，劇組基本上都住在附近的汽車旅店裡。
羅南來的第一個晚上，被美好的自然風光吸引，也住了一晚。
然後，舒適慣了的他，決定後面都下山住酒店。
半個拇指大的蚊子，不便利的水電，偶爾還能聽到狼嚎，據說還有跳蚤……
總之，各種不方便。
大自然看起來很美好，卻不適合習慣了都市舒適環境的人。
遠離了各種現代化設備，怎麼都不方便。
至於漫山遍野的羊騷味和牛糞味，誰聞誰知道。
所以說，劇組條件比較艱苦，李安憋在山上，真的是鐵了心要翻身。
站在導演組所在的高台處，羅南看著劇組在準備拍攝，一隻只綿羊成群結隊的走過，偶爾有職業牧羊人的喊聲傳來。
劇組租用了幾百隻羊用於拍攝。
「這是拍攝最大的障礙。」李安指著羊群對羅南說道：「協調動物拍攝是最難的。」
羅南點頭，說道：「孩子和動物是拍攝中最不穩定的因素。」
李安深知自身的處境，拍攝可謂精益求精：「劇組跟羊群進行過不懈的鬥爭，我曾經試圖讓羊群去飲用溪流中的水，但綿羊除了池塘和水壩中的水以外不飲用任何活水，最後我只能放棄了這一鏡頭的拍攝。」
羅南問道：「有需要解決的難題，儘管跟我說。」
「劇組拍攝基本上順利。」李安有意先說好的方面：「希斯和傑克兩位男演員，拍攝一開始就放下了包袱，在拍攝現場傾情投入。」
聽著這些話，羅南緩緩點頭，昨天已經旁觀了一天拍攝，他絲毫不懷疑兩位男主角的投入程度。
尤其希斯-萊傑，為了符合德州牛仔的人設，在準備期就學好了一口粗鄙的德州牛仔腔。
李安的話明顯沒有說完：「也有點問題，希斯-萊傑……怎麼說呢，助理導演向我報告，希斯-萊傑私下裡在使用一些違禁品，我擔心他會影響到劇組後面的工作。」
羅南並不意外，這在好萊塢很多年輕演員中都是普遍情況，問道：「你沒跟他談談？」
李安說道：「劇組當時跟他簽訂了限制條款，如果事情曝光……這麼說吧，羅南，希斯-萊傑是一位非常出色和敬業的演員，我不希望他離開劇組。」
這時候再換演員，也不太現實，李安認為像希斯-萊傑這樣合適的演員也不好找。
「我知道了。」羅南皺眉。
李安又說道：「我會私下裡再找希斯-萊傑談談。」
羅南輕輕點頭，說道：「我這兩天抽個時間，也與希斯-萊傑聊聊。」
「好的。」李安鬆了口氣：「你出面，效果肯定比我好。」
羅南笑了笑：「希望能管用。」
兩人又聊了會電影拍攝的事情，有助理導演過來通知李安，李安回到了片場中。
李安剛走，穿著長筒馬靴，帶著寬邊牛仔帽的安妮-海瑟薇站在了羅南旁邊，說道：「你怎麼有時間過來？」
她記得非常清楚，《穿普拉達的惡魔》拍攝期間，羅南根本沒有去片場看過一次，只是在後期製作時，讓後期製作團隊數次修改剪輯版本，直到他滿意為止。
羅南說道：「你在這裡，所以我就來了。」
安妮-海瑟薇轉頭看著羅南：「少拿這種話哄我。」
羅南聳聳肩：「這是真的。」
這當然不是真的，最為主要的是相對論娛樂要與李安長期合作下去。
安妮-海瑟薇上前一步，挽住羅南胳膊，說道：「算你會說話。」
羅南拍了下她的手，關心問道：「今天沒你的戲嗎？」
「沒有。」安妮-海瑟薇搖頭：「實際上，這裡的高山牧場上都沒有我的戲。但李安導演有要求，為了融入了這部片子的氛圍，四位主要演員在拍攝期間都要跟隨劇組活動。」
羅南感慨道：「李安導演在這部片子上投入了所有心血。」
安妮-海瑟薇認同：「非常投入，他還要求我拍一場羅戲。」她突然笑了：「你不喜歡，所以我拒絕了，而且合同裡面沒有這部分戲的規定。」
羅南看了安妮-海瑟薇一眼：「安妮，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安妮-海瑟薇大嘴笑得抿成一條線，這種話聽聽就好，當不得真啊。
她看向片場，兩位男主角走在羊群中間，眉目傳情，猶如一對真正相親相愛的情侶。
「我開始的時候，以為這兩個角色相愛是年少衝動。」安妮-海瑟薇突然說道：「但後來發現不是。」
羅南隨口說道：「有人說過，愛是可以超越文化差異的，當愛降臨時異性之愛與同性之愛是毫無差別的。」
「這種鬼話你也相信？」安妮-海瑟薇冷哼一聲，說道：「你會找一個同性？」
羅南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絕對不會。」
安妮-海瑟薇說道：「我也不會。」她指了指四周的高山和草原，轉回到剛才的話題：「蠻荒之地，除了男人就是羊，要麼男人，要麼羊。最後不選羊，就只能選擇男人。」
羅南發現安妮-海瑟薇說的好有道理，自己竟然無言以對。
只能說做兄弟真不容易啊！
安妮-海瑟薇又說道：「這也就是電影，電影之外，有幾個人敢公開？」
羅南只是笑了笑：「或許吧。」
等十年之後，哪怕是純粹的異性戀，也會公開表示支持同性戀們的自由權益。
聊了幾句電影，兩人走上牧場的小路，沿著小溪緩緩向回走去。
「米夏也在劇組。」安妮-海瑟薇摘了片長長的草葉，不斷在手中轉動：「告訴你一個消息，米夏在劇組找到了真愛。」
羅南知道她說的是米歇爾-威廉姆斯，最早與他合作過《人類清除計劃》：「是誰？別告訴我，讓我猜猜。」
安妮-海瑟薇背起手：「看你能不能猜對。」
羅南隨口說道：「該不會是傑克-杰倫希爾或者希斯-萊傑吧？」
「猜的還算靠譜。」安妮-海瑟薇說道：「是希斯-萊傑。」
羅南點點頭：「我記得希斯-萊傑的女友不是娜奧米-沃茨嗎？」
安妮-海瑟薇將草葉扔進消息，看著被水流沖走：「好萊塢，分分合合不是很正常嗎？」
羅南看向安妮-海瑟薇，這是在打預防針？
不過，兩人從來沒有談過感情，自然也談不上分手。
安妮-海瑟薇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你晚上還在劇組？」
「這樣親近自然的環境，我適應不了，今天就下山，去住酒店。」羅南嘗試著邀請：「安妮，跟我一起去嗎？」
安妮-海瑟薇歪頭看著羅南，大嘴再次笑成一條線：「好啊，我陪你一起下山。」
一天拍攝結束，羅南準備下山，等安妮-海瑟薇收拾東西的時候，米歇爾-威廉姆斯找了過來，還帶著她的男朋友。
「嗨，羅南。」米歇爾-威廉姆斯與羅南打招呼。
羅南笑著點頭：「好久不見了，米夏。」
他轉頭看向希斯-萊傑，米歇爾-威廉姆斯與羅南較為熟悉，大大方方介紹道：「這是我的男朋友，希斯-萊傑。」
羅南跟希斯-萊傑握手，客套道：「希斯，我今天看了劇組拍攝，你的演技非常出色。」
希斯-萊傑笑著說道：「謝謝。」他性格看起來不錯：「這次拍攝，李安導演給了我很多指導，對我幫助非常大。」
羅南點頭，寒暄幾句之後，與米歇爾-威廉姆斯聊了一會，米歇爾-威廉姆斯與相對論娛樂合作多次，也能跟羅南找到共同話題。
米歇爾-威廉姆斯在交談中，數次提及希斯-萊傑，明顯是想要讓希斯-萊傑給羅南留下更為深刻的印象。
但希斯-萊傑性格內省，大多數時間都是站在旁邊笑，很少開口說話。
聊了一會，羅南想起李安的話，對米歇爾-威廉姆斯說道：「米夏，我能與希斯單獨聊幾句嗎？」
米歇爾-威廉姆斯滿心好奇，卻說道：「當然，你們隨便。」
說完，她沖希斯-萊傑笑了笑，主動去了一邊。
希斯-萊傑好奇的看著羅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羅南想了想，決定直說：「希斯，我聽說關於你的一些事……嗯，我想提醒你一下，你與劇組的合同中，有某些東西的限制條款，希望劇組剩餘的拍攝時間裡，你遵守與劇組的契約。」
「安德森先生，你儘管放心。」希斯-萊傑性格內向，卻較為固執，也不喜歡其他人干涉自己的私生活：「我不會影響到在劇組的正常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