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討了錦繡做夫人
沈老太太笑道
“還是你有孝心。”
錢氏是貫會做這些表麵文章的，這時又捧過了手爐為沈老太太安置在了懷裏，然後這才笑著說道。
“這哪裏是我有孝心，而是您平時教育得好。要說這方子，卻是真的不容易，錦樹這孩子也不知道為了這方子奔波了多少日子了，求了多少人，才得了來的。”
沈氏的十幾個孫子裏隻有錢氏的兩個算是她日日的能見著的，所以，便是與其它的孩子多了幾分的親近。聽著錢氏說這句話，更是心裏就笑了，連帶著眉眼也俱成了縫。
“這孩子我是抱過的，我看著就是不錯的。”
“老太太說是不錯，那自是錯不了的。隻是，”
這時候錢氏略有遲疑，看了看沈老太太的臉色，才接著說道。
“隻是以後這總是隔著一條淮水，不得日日的在老太太跟前，隻怕是您想見的時候，也不方便了。”
沈老太太也是覺得離了這裏以後，確是不容易了，便也點頭說道。
“是這個理呢。”
“老太太，莫不如您把錦城，錦樹還有錦娥錦鳳都帶著，一則八弟身邊的幾個孩子都還小，哪裏知道孝敬了您呢，二則八弟又要續了個夫人，卻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性子的，您身邊總要有白家的人在，我這才能放了心的。”
沈老太太略想了想，有些為難。
“可是，那天錦繡那丫頭說了不行，我也不好再和她張嘴了。”
“我的老太太！”
錢氏把臉上的表情這時候做了個十足十的委屈的樣子。
“我的老太太，這叫哪門子的道理，您是錦繡那丫頭的親奶奶，難道這還要反過來您要聽她的話不成，要是我說，但凡是您想的，她就不能駁了回去，若是違了您的意思，那便不孝。”
“這~~”
沈老太太還是拿不準主意，想了想才道。
“若是她們都去了，這得多大的一筆開銷，想是你八弟是不願意的。”
“八弟現在的生意日漸的大了，連京城裏的公候王府都有了咱們白家的東西做嚼用，他哪裏還會在乎這點子散碎銀子，左不過是您和他說一聲的事情罷了。”
沈老太太聽著，也覺得自己兒媳的確是為自己在考慮著，再一細想也覺得有幾分的道理，便應了道。
“嗯，也是這個道理。”
錢氏這時已經眉眼生笑的笑著對自己的婆婆說道。
“就是這個理呢，娘，你看八弟就要搬到會郡去住了，那可是僅次於天子腳下的地界，比咱們這個荒野小縣可是強上幾倍都不止，您是去享福去了，自然是一應的吃喝住行都要準備了妥當才好。”
“當年小八險險的沒活下來，幸得當時求了菩薩保佑，卻沒想到這個孩子會出落得出息了呢。”
“我想啊，正是得了菩薩的保佑，才讓咱們家的八弟現在這般的風光，我的婦啊，現在八弟這一出手就是一筆大大的好處給了四弟了，可憐了他二哥什麽也沒有，可憐二爺也為這個家操持了半輩子了，現如今卻是這番光景，連個宅子八弟卻都舍不得賣與我們，莫說是送了，我當日裏真金白銀的捧到了八弟的麵前，他卻連半分的麵子也不給我。”
錢氏嘮叨了兩句，見沈老太太不接話茬，便又轉而對沈老太太說道。
“娘，我看這錦繡也找不到什麽再好的婆家了，前天我娘對我說，原是看過錦繡的，知道她本性並不壞，隻是這些年少了些教養，念著咱們兩個府上的舊日的情分，想替我弟弟討了錦繡做夫人，我娘還跟我說，雖然不是大房，卻也不辱沒了她。我當時就沒答應，咱們白家的嫡女怎麽著也要做個正室，即使是我弟弟也不能委屈了她，我這麽一跟我娘說，我娘才勉強的應了說是抬過去以後，做大頭的正室夫人呢，老太太你看，我這可是了了你的一樁大心願了，為了咱家我把我娘家都得罪了，您也知道我那個弟弟，是有官身在的，這錦繡若是嫁了過去，自然是享不盡的福氣等著她呢。”
沈老太太原本就是沒吃過沒見過的主，一輩子就是圈在了內宅裏，幾個兒子和姑娘雖然都是她生的，卻沒在養在她的跟前，所以，這裏麵的事情想是沒有幾個比她更糊塗了，這個錢依文沈老太太是見過的，且那錢依文在沈老太太的麵前，慣是賣巧做乖的模樣，所以，老太太竟是覺得這事情最是圓滿不過了，正要搭話的時候，外間響起了一些不大不小的動靜。
沈老太太身邊有兩個已經侍候了幾十年的老婆子，兩個人都姓王。原本年紀也大了，現在沈老太太跟前的差事一般的時候，也不怎麽使她們倆。
今天這個大王婆子卻是等了一陣子不見老太太的房裏叫飯，便親自過來問，才到了窗下，便聽到了錢氏的這番話，雖然沈老太太不明白，可是，這個王婆子卻是個極明白整理的人，便尋了個由子端了個點心盤子讓小丫環挑起了簾子，也沒通稟就走了進來。
王婆子走進去了以後，略福了個姿式就笑著對沈老太太說道。
“我說今兒個老太太怎麽到現在還沒叫早飯，原來是和二太太在這裏部貼己話呢。我端了兩樣點心，老太太先用著，我再下去讓人熱了早飯，等老太太什麽時候想吃了，再讓小丫環告訴我吧。”
沈老太太見王婆子滿臉堆著笑，便也笑著說道。
“是說得時候長了點，我竟不覺得，可見這身子是好了些了。”
“越是好了，越才是要將養著呢。”
這個王婆子雖然是在說著話，像是要退了出去的樣子，可是，腳下卻是生了根般，在房裏也不過才轉了半圈，就把外間侍候著的大丫環小丫環全都喚進來，使喚了一遍，林林總總的把一應的該收拾的全都收拾得利落了。
錢氏見丫環們進進出出的，她也不得說下麵的話，便尋了個由頭，說是房裏還有事情，又站了片刻後，就出去了。
等到錢氏前腳出去，王婆子就把房裏的丫環都打發了出去，轉過身才收了臉上的笑，對榻上的沈老太太回道。
“老太太自己可要拿好了主意，以後便是要和八爺一處住著，這八爺家裏誰才是做主的人，老太太也想必是清楚的，老奴說句不中聽話，二太太一向是和大小姐對不上眼的，所以，這兩方的事，老太太隻當是睜一眼閉一眼，糊塗著少管些才好。”
沈老太太剛才心裏的心思已經被錢氏說得動了，見王婆子這麽說，臉上便有不快了，憤憤道。
“我是他的老子娘，怎麽，他還不聽我的了。”
“話是這麽說，可是，老太太，您別忘了當初分家析產的時候，二太太給八爺留下的是什麽，也不過是那個小院子罷了，現在二太太要想自己占了，這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雖然八爺不說，可是，心裏未必會痛快了。您又何必為了一個外人反鬧得自己的兒子不痛快呢。”
沈老太太聽著也覺得有幾分的道理，臉上便又猶豫了起來，遲遲的才說道。
“你說我和他們搬了以後，他們爺倆會不會給我氣受？”
王婆子轉身看了眼外麵的丫環並沒有在近前挨著，這才回過身來，走到沈老太太的身邊。
“老太太，如果八爺想要給您氣受，又把您接過去做什麽？那個園子且莫說在會郡，就是擱著大金朝也都是有名有號的地方，這是真心誠意的去接您享福去了。而且我聽行止園裏的餘媽媽說，這原就是大小姐的主意，之所以選那個園子為了的首先就是想把您和老爺接過去。老太太可莫錯了主意，再傷了人心。”
“當初……”
沈老太太也隻說了這麽兩個字，便擺了擺手，說道。
“你去前院跟老爺說，要是沒事了，讓他過來一趟，我有事與他商議。”
沈老太太自己還沒拿定主意，錢氏那邊卻等不及了，也不和行止園那邊打招呼，亂哄哄的指了十幾個嬤嬤就帶著三頂搭著轎子的馬車，去了行止園，隻說是老太太想孫子孫女了。
白家幾位小姐和少爺都是在一個名叫翠雲閣的小院子裏吃飯，白錦繡卻很少去，隻想自己圖個省事，到了那裏不僅是幾個小孩子顯得拘束，就是錦雲，錦薇也都吃得不自在，而且還要按著規矩讓那兩個姨娘伺候在旁邊，白錦繡實在是覺得別扭，所以，在回來以後，也不過是在那處吃了兩回，便一直是把自己的早飯擺在自己的院子裏的。
因為還沒入春，所以天亮得極晚，也不過是蒙蒙的有些亮光的時候，白錦繡剛吃完了飯，外間伺候的小丫頭就就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到了近前低聲說道。
“大小姐，二太太請您過府，說是老太太想幾個哥兒和姐兒了。”
“是嗎？”
白錦繡應了一聲，有心不去，可是又知道單是把錦薇她們幾個放過去那邊定會有人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