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我想等你回來
“你啊。”
孫恪歎了一聲,執手將白錦繡的下巴固定在自己近前。
淺啄了一下,並未停留。
“這個性子竟是十分的不像是你父親的脾氣,難道你娘以前也是你這麽一副的拗脾氣?”
“我娘當然是個大家閨秀,我還沒怎麽記事的時候,常見娘親……”
……
疏窗半敞,外麵已然是一色的靜寂,才入了夜的微風攜著幽幽花香,月亮還不及掛到柳梢。
窗內,一對碧人,脈脈含情,執手相對。
也就是剛吃過了晚飯以後,還未等到歇息的時候,外院的管事便向裏麵報,說是慕容將軍過府,有要事要找王爺。
施嬤嬤聽著嬤嬤說是慕容將軍,便知道一定是慕容瑉清,於是連忙挑簾子進了房裏。
這時,孫恪正在案上給白錦繡寫《孫子兵法》,白錦繡又著意刁難他,非得纏著他寫蠅頭小楷,二人借著這短暫的時間,又是一陣的眉目傳情。
“行了,知道了。”
孫恪撂不筆,細看了看寫完了的小半部分。
“王妃可滿意?”
孫恪的字筆筆剛硬,又是寫這個,自然是透著十分的霸氣。
“王爺的字,自然是好的。”
白錦繡笑著應了句,眉宇間盈盈含笑的服侍著孫恪穿了外袍。
“外麵夜黑了,王爺仔細著腳下。”
“好。”
孫恪低聲又道。
“今夜不在這裏安置了,見過了慕容,我在書房安置。”
“為什麽?”
白錦繡皺著眉,勾住孫恪腰間的蟒帶。
孫恪不願多說,他心中盤算著無論慕容瑉清帶回來的是什麽消息,他都要仔細的謀算一下,自然是不可能再回瓊玉堂。
“要談到很晚,等到宮門開了我就要進宮裏去,現在都這個時辰了,左右也睡不了多大一會兒,也就在將就著在書房了。”
孫恪故意忽略了白錦繡眼裏的委屈之色,伸手輕輕拍了拍白錦繡的手道。
“慕容這個時候過來,肯定是有要事,你自己收拾收拾,早些安置了吧。”
“我想等你回來。”
白錦繡瞥了瞥嘴,又道。
“左右我明日也無有什麽事,我就在這裏等著王爺。”
“怎麽,當真以為本王拿你沒了法子?”
孫恪見白錦繡如此的不停話,神色間有些不耐,麵上寒了寒,挑起白錦繡的下巴,又是一副厲色的樣子。
“早些安置,我今夜不過來了。”
白錦繡沒有再說什麽,伸手撥開孫恪的手,強自笑了笑,在孫恪的逼迫的視線裏,這才勉強的點了點頭。
出了瓊玉堂,孫恪並沒著急去書房,而是在瓊玉堂前的高聳著的的牌坊下站定,環視了一下瓊玉堂前的空地,然後又掃了兩眼明衛和暗哨的位置,見還算是規整,這才快步去了書房。
慕容瑉清總共也沒有用多少個時辰,該弄清的也都弄清楚了,隻是,那個嬤嬤並不是日日會出丞相府的,所以,把人拿出來有些困難。
“我剛試了試,丞相府裏的守衛比平日裏緊得不是一星半點,進去倒也無妨,隻是人帶不出來。”
孫恪聞言,倒也不覺得意外。
“這種時候,緊一些是必然的,隻要他沒察覺出來什麽就好。”
“那倒不會。”
這點自信慕容瑉清還是有的。
“那個嬤嬤的家裏已然查得極清楚了,像是最近得了筆銀子,總數有三百多兩,他們一家子都是丞相府裏的家奴,就住在丞相府南角門後麵的小巷子裏,家裏沒有發現什麽,現下總共不過是四個不足十歲的小丫頭和兩個漿洗的婆子,再就是她的兒媳婦和孫女在家,其它的人全在丞相府裏,所以,一時間打聽不到太多的消息。”
“總要把她弄到手,才好。”
孫恪蹙眉,想了片刻後,吩咐小廝把管事劉遠叫了進來。
劉遠正在和帳房先生對賬,聽傳話的小廝說王爺要見他,想著下午的事項,頓時就有點邁不開步了。
連進到書房裏的時候,都是秉著一口氣,不敢出聲。
“最近,丞相府裏可給王府下了什麽帖子沒有?”
“倒是有兩張,一張是給王妃的,丞相夫人擺了個菊花宴,邀請京中大員的內眷賞花,還有一張是丞相的一個寵妾給側妃的,像是去年郡主給了那個寵妾一根不大不小的老山參,救了個什麽人,現如今還了東西,另外還送了張拜帖進來。”
“嗯,知道了。”
這些內眷的來往原本就是各個府裏互相走動,以示親近之意,隻是,白錦繡是個不愛應酬的性子,而京中的貴婦們無論出於何種理由設了宴,總要送一張帖子到攝政王府,成全顏麵。
“王爺,你看?”
慕容瑉清聞音知意,想了想,道。
“下官看,還是王妃過府一趟比較穩妥,可以名正言順的帶咱們的人手進去,把人帶出去也是極容易的。隻是,這其中還是要冒一些風險。”
這要害白錦繡的人就在丞相府裏,白錦繡真的去的話,就是籌謀得再細致,也是有危險的。
慕容瑉清心中也如明鏡,孫恪定是不應的,隻是,這個法子確是最省力的,實在是不應該放了。
“這事你不必操心了,二三日之內,我把人弄出來就是了。”
孫恪當然是不會讓白錦繡輕易涉險,所以,根本沒有考慮就直接回絕了慕容瑉清,也沒有再商量的意思,直接交待劉遠。
“明天一早,你就拿著帖子回了丞相府,讓她過府。”
“是。”
劉遠應了聲以後,見孫恪沒有其它的吩咐就趕緊退了出去。
慕容瑉清不是很讚同孫恪的決定,語氣頗有些其它的意思。
“沒想到王爺如今也憐香惜玉了。”
孫恪冷笑。
“慕容這是在挖苦本王嗎?”
“不敢,不敢,下官哪兒敢!”
慕容瑉清連忙雙手抱拳,陪著笑臉道。
“下官為王爺高興還來不及呢,哪兒敢有其它的想法。下官隻是羨慕,隻是羨慕。”
“是嗎?”
孫恪冷笑,瞅著慕容瑉清,說道。
“本王府裏還有兩個侍妾,若是慕容真的羨慕,本王把兩個侍妾這就派轎子送到慕容府裏如何,也讓我朝老臣圓了個心願,以示本王的愛護之意,如何?”
“王爺!”
孫恪這話裏藏刀的恐嚇,慕容瑉清是當真受不了的,他好歹是躲過了嚴如玉,現下要是孫恪送了他兩個侍妾,這個頭一開了的話,他的宅子裏不必再想安寧倒是其次,隻怕是委屈了自己一心想要哄著的那個人。
“下官知錯了。”
這次,慕容瑉清當真是恭恭敬敬的雙手抱拳,給孫恪施了個大禮。
“你啊!”
孫恪見此,也不再為難慕容瑉清。
“王爺,下官午後的時候去見了阮先生,他倒是提了幾個咱們沒有注意到的疑點,阮先生說這個時候動手,對哪方都沒有什麽益處,所以,可能沒有那麽曲折,極有可能有人是一時泄憤。”
經過了齊王的那件雪獒的事情後,孫恪對王府裏內外的守衛都大力的整飭了一番,卻沒有想到還是出了這樣的一樁子事情,可了他是百密一疏了。
這幾日,他在宮裏也下了些功夫的去查,卻半點什麽也沒有查到。
孫昭身邊的每個太監宮女,甚至是暗衛孫恪都細細的篩了一遍,隻除了有兩三個偷酒賭錢的,根本就沒有查出來其它的事情。
此時,凶手已然是昭然若揭了,慕容瑉清頓了頓後,認真的看著孫恪眉目間的神色,極其慎重的說道。
“看來,此人極有可能是嚴相的夫人。”
孫恪並未答話,唇角微抿著轉眼瞧向了慕容瑉清。
慕容瑉清一時被孫恪已經越發沉了的臉色,還有眼裏的冰意驚得怔住,當即就有寒毛豎立。
“王爺,若是動了她,隻怕嚴相和嚴貴妃都不會善罷甘休的。”
說這話的時候慕容瑉清也有些為難,這事前一步,退一步都不對,如何定奪隻能是孫恪自己拿主意,而他是半點也不敢再多說了。
“動也得動,不動也得動。”
孫恪態度堅決,語氣也是森冷。
“若不拿此事殺一儆佰,日後還會有更多的事冒出來,到時候隻怕嚴家一門的野心會更大,終有一天會釀成大禍。”
慕容瑉清卻有些擔憂。
“王爺,隻是現在動嚴家合適嗎?皇上的身體不好,若是動了氣,再傷了神,隻怕……”
下麵的話,慕容瑉清沒有再繼續說,隻是意思已然是分外的明顯了。
“本王不把嚴氏一族趕盡殺絕,便是看在皇兄的顏麵上了。”
慕容瑉清見孫恪心意已決,此事已然沒有什麽轉圜的餘地,知道自己再說什麽也是無用,隻得答道。
“是,下官這就著手安排。”
“嗯。”
孫恪點頭。
等慕容瑉清退下去了以後,孫恪獨自坐了一會兒,沉聲吩咐了外麵伺候著的小廝。
“去內宅把魏氏請過來。”
魏氏此時已經安置下了,聽外間的小丫頭傳話,她竟有些不信。
反複的問了兩遍後,忙把自己最漂亮的裙子換上,也顧不得深夜寒冷,外麵隻罩了導薄紗,一味的想要露出豔美豐潤的線條。細如彎月的眉更是掛著怎麽也掩不住的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