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隻怕荒唐的還在後麵
哭啼啼的爬在孫恪的胸前,杏眼紅腫。
“王爺,你要為臣妾做主啊。”
“她平日裏就是個不講理的,連本王都輕易不招惹她,你倒是好,這幾日連番的給她不自在受著,以她那個無法無天的性子,便是讓她拿你做文章嗎?你這不是自找是什麽?”
孫恪說話魏氏哪裏敢回嘴,可是,這樣的羞辱她自然不可能這麽就咽了。
杏眼狠狠的陰了陰,又衝著孫恪哭道。
“王爺,臣妾是王爺的人,她這樣折辱臣妾,就是在羞辱王爺啊。王爺若是不管教一番,隻怕日後臣妾等想要活命都不能想了,王爺,您要為臣妾做主啊!”
魏氏抬眼,豔麗的顏色的眸,含著淚珠,或是梨花帶雨一樣。見孫恪並不動氣,魏氏細白的牙咬著唇,恨恨的又開口。
“臣妾與其被王妃羞辱至死,還不如在王爺麵前死了,才幹淨。”
魏氏如此這般的鬧,讓孫恪已然不耐。
伸手按著魏氏的肩,將她拉出了自己的懷抱裏,孫恪沉默半晌,才道。
“既然王妃罰了你,那這幾日你便回以前的園子裏,沒事不要四處走動了。”
這便是算將她禁足了。
魏氏想要分辯,孫恪卻已經落了臉色。
“本王還有事。”
魏氏想留住孫恪,可是,她又不敢攔著,隻能看著孫恪離去。
不過好在當晚孫恪是睡在了書房裏的,並沒有去瓊玉堂那邊,這讓魏氏的心才將將的寬慰了些。
白錦繡砸了惜香園的事情,是在當天晚上就傳到了宮裏的.
當時孫元泰剛剛離開,孫昭身上的龍袍還沒有脫,斜倒在病榻上,手中持著玉碗,玉碗裏滿是昏黃色的藥湯。
聽著太監仔仔細細的把事情原委說了一遍後,孫昭覺得自己碗裏的藥不算是什麽苦了,倒是自己的這個皇弟怕是要為他這個王妃苦一輩子。
旁邊伺候的太監大喜這時湊趣的小聲在孫昭耳邊說了句。
“這個景王妃倒是真是個膽大的。”
“再離經叛道的事,她都做過了,不過是砸了她自己的園子,對她而言算不了什麽大事了,隻怕荒唐的還在後麵。”
大喜見皇上雖然說的時候,仔細的觀察著孫昭臉上的每一分的表情,轉而當即也隨著皇上笑了。
大喜心想,既然皇上說不是什麽大事,那便不是什麽大事了。
孫恪當天在演武場,才進了王府,三魂六魄還沒有歸位的劉遠趕緊跟孫恪報了事情的始末。
孫恪什麽也沒說,把馬鞭丟在劉遠的手裏,極是從容的就進了王府,過了書房,繞過了瓊玉堂外的回廊,直接去了惜香園。
劉遠什麽也不敢問,可是,白錦繡素日裏對他當真是不錯的,劉遠少不得仔細的觀察了觀察著,可是,王爺竟是一如往日一樣的表情,也沒有多一分喜怒。
隨孫恪到了王府內宅的門口,劉遠便不能再跟著了。
劉遠鬱悶之極,去找王府的大總管,大總管聽了後,隻道。
“既然王爺沒說什麽,那便不是什麽大事,你在這裏瞎操哪門子的心。”
聞言後劉遠也自己念叨了一遍,既然王爺沒說什麽,那便不是什麽大事,特地的劉遠還念叨了兩遍給府裏的管事們聽了。
白錦繡砸了惜香園的事情,是在隔了一天的下午傳到了苦禪寺中的。
阮非墨此時正持著黑子與方丈對峙,正是僵持不下的時候,聽方丈戲言了兩句,說是沒有想到前幾日才見到了的那位心思清寧的景王妃竟是如此火爆的脾氣。
阮非墨沒有接話,手下的棋子也不再細想落在哪兒裏,隨意的就擱了下去。
方丈看著棋子的位置實在不是什麽好棋,左思右想了半天,竟悟不透阮非墨是何意。
疑惑的問道。
“老衲不明白了。”
阮非墨微笑著道。
“大師不必明白,落子便是落子了。”
阮非墨仍是往日裏淡到極至的笑意,隻是眉目間,分明有了三分的心疼。
世人都會以為白錦繡是砸給孫恪看的,可是,阮非墨卻知道,白錦繡的心裏是多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佳偶天成,想來白錦繡是真的厭惡透了那位側妃,隻是,為了孫恪不得不隱忍。
白錦繡砸了惜香園的事情,是在事發的第二天的下午的時候,曲鈞山的母親說與水氏聽的。
聽完了後,水氏自己念叨了句。
“這孩子的性子也不知道是隨了誰了。”
水氏怕自己丈夫不知道,趕緊讓媳婦去叫了丈夫到後院說話。
曲懷德此時正在前院和幾位大人閑聊,見水氏派人請他,待送走了幾位京官後,便直接進了水氏的屋子。
待水氏說完了以後,曲懷德仔細的揣摩了一番,便覺得這事似乎透著古怪,像是與嚴家有著什麽千絲萬縷的關係,可是,白錦繡被下了毒的事是瞞死了水氏的,曲懷德也就沒說,隻道。
“鈞山跟我說,今天是皇上早朝,看皇上的氣色不像是有什麽事情的樣子,王爺也是一如往日,並沒有什麽不悅,下朝的時候,又把鈞山叫進了殿裏,說了好一陣子的話。”
水氏仍舊不放心,想了想,又說。
“可話是這麽說,我總不放心。”
“我明天遞個折子上去,走趟武德殿,探一下口風。你也莫要擔心了,這個孩子的造化不小,哪兒會那麽輕易的就出了什麽事情,總是有公主和世子在,王爺不會不顧念的。”
曲懷德寬慰了一句自己的妻子。
水氏也歎了口氣,轉而對丈夫說道。
“哎!可憐我這身子一天不比一天了,下麵的媳婦又沒個能和她說上話的,索性還有鈞山能入了她的眼,我也算是對得起曲家,隻是苦了我的女兒了。”
說到小女兒,曲懷德眼裏也是一片複雜。
“你先睡吧,我還要看邸抄。”
出了水氏的房裏,曲鈞山已經立在了門廊處,恭敬的迎著自己的祖父。
“爺爺,我陪您去看邸抄。”
路上走著的時候,曲懷德特地問了幾句今天早朝時候的情形。
祖孫二人說了幾句話後,曲鈞山便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後,隻笑道。
“爺爺放心,姐姐行事雖是看起來沒有章法,卻是有大主意的人,隻怕這裏麵還是有文章的,且看看王府的動靜吧。”
“嗯。”
較之兒子,曲鈞山算是少年得誌了,自己又不在他身邊,唯恐沒有人管束與他,卻所幸的是他竟得了王爺的垂青。
曲懷德深感安慰,也不點撥孫子,隻是像是無事的樣子,言道。
“沒什麽事就好。”
這些人的反應各自不信,而自從白錦繡命人砸了院子以後,魏氏倒是真的不再招惹白錦繡了。
這幾天魏寶珠一直忙著於丞相府的內眷們迎來送往,今兒是賞花宴,明兒弄個名頭,就又成了泛舟王府湖麵了,真個是好不熱鬧。
這天的下午,白錦繡才剛睡醒冬香就回稟她說,魏氏已經派人清了四趟了,請她到後花園。
說是丞相府的老太君今天過府賞王府的牡丹了。
景王府裏養的牡丹,自是珍品,除了皇宮外無有其它處再有這樣的珍品,這個賞花宴的帖子才發下去,便是一帖難求了。
想到魏氏這幾日的一番番折騰,白錦繡苦笑。
“她怎麽這麽愛熱鬧呢?”
白錦繡從榻上起了身,待秋葉才要扶她的時候,白錦繡又倒了下去,懶懶的道。
“把我的衣服準備一下,不必太華貴的,但務必要穿得極舒服的,另外尋一雙舒服的繡鞋,昨天的那雙花紋太繁鎖了。”
閉著眼睛的念叨了一會兒,白錦繡忽然間的唇角帶笑。
“找出那條石榴裙來,就是正紅的那條。”
“是。”
四個小丫頭都是經過嬤嬤常年訓練的,做起事來也算是有條不紊,就在魏氏那邊第五番又派人來催促的時候,白錦繡這才將將的從榻上起了身,淨了臉以後,換上了正紅的一身顏色。
秋葉伺候著白錦繡梳頭,還不忘十分歡喜的說了一句。
“王妃穿這身真是好看。”
這大紅的顏色並不是誰都能穿得起來的,而且非嫡妻不能穿正紅,白錦繡的臉色本不是十分白皙,可是,她麵容清冷,骨子裏又帶著些不可欺的驕傲之色,反倒是讓身上的大紅衣裙,襯得她的麵色多了幾分淩厲和高傲。
白錦繡並沒有戴王冠,而是用一隻五鳳銜珠的金釵,另外簪了些指甲大小的珍珠在發間,雖是簡單,卻也壓得住場麵和氣勢。
打扮完了後,白錦繡這才施施然的拖著步子從瓊玉堂去了王府的後花園。
從瓊玉堂到王府的後花園,隻需要從一個遊廊一直走下去便是了,遊廊裏有些畫作,俱都是當世的名家作品,被畫匠畫在了上麵,白錦繡一邊走一邊看,反倒是走了小半個時辰才進了後花園裏。
知道白錦繡要來,後花園裏的內眷們早已經在門口分成兩列,按著品階恭敬的候著。
進了園子,白錦繡掃了眼園子裏的貴婦們,連一張臉都沒仔細的看,隻淺聲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