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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也不怕酸倒了牙

  “王妃,當真是個妙人。”


  聽了孫恪不動聲色的幾句描述後,慕容瑉清倒是更對這份王妃有了些好感。


  此時,他們二人坐在演武場內。


  這座帥台高約二丈,台寬十丈,兩側插滿各色旗幟,偌大的高台之上,此時隻有孫恪高坐在帥位之上,一身黑色冰絲蟒袍,腰係同色的二龍戲珠的蟒帶,頭戴赤金冠,手上捏著兵符,冷眼看著演武場裏的操練,麵色仍舊冷凝。


  慕容瑉清今天也穿了一身便裝,一件淺藍色的杭絲如意紋飾長袍,腰紮錦帶,錦帶之上鑲著幾塊上好的和田玉,錦帶下墜有環佩。


  放眼放去,台下此時一片黃沙翻騰,操練之聲,如猛虎嘯林,讓人聞之膽寒。


  “如此情形,倒是不久就可以收網了。”


  慕容瑉清雖不見孫恪說話,但是他卻知道孫恪現下的心情未必不佳,隻不過可能幾天沒有抱到媳婦,心裏有些火氣,這倒是能夠體諒的。


  這邊慕容瑉清滿心的算計,臉上甚至帶了分竊喜的神色,孫恪哪裏看不出來,冷眉冷眼的睨了慕容瑉清一眼。


  “在看什麽?”


  慕容瑉清忙答道。


  “沒看什麽,隻是覺得王爺的身上越發多了些人氣,臣十分的惶恐,深怕王爺少了威儀,再鎮不住底下的兵勇們了。”


  “是嗎?”


  對慕容瑉清的揶揄,孫恪嘴角扯了絲冷笑,捏了捏手中的麒麟兵符。


  “那就煩勞慕容將軍在營中小住半月,替本王看著些兵勇。”


  說話間,孫恪起身,看著慕容瑉清臉上掛不住的笑,孫恪嘴角的笑便更是愉悅了幾分。


  “倒是要有勞將軍了。”


  “王爺,王爺,你不能這樣。”


  慕容瑉清十分的後悔,百分的後悔!

  看著孫恪的背影,慕容瑉清幾乎是一副可憐之極的模樣。


  “王爺體諒一下微臣,王爺真不能這樣啊。”


  自家的媳婦已經懷孕了,慕容瑉清現下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守在媳婦身邊,好不容易盼來了這個孩子,家裏的母親和奶奶好歹對她有了些好臉色,若是能得了個男孩,以後的日子他就不必再犯愁了,那些納妾娶妻的事情,也不用再想對策了,可是,王爺卻把他發落了。


  慕容瑉清趕緊緊追了幾步,才到孫恪的近前,剛剛還在孫恪手中的麒麟兵符已經落在了他的麵前,慕容瑉清不敢不接。


  接過兵符,慕容瑉清便聽到了孫恪不冷不熱的一句。


  “本王後宅的葡萄架倒了,怎麽著將軍也要容本王幾日。”


  葡萄架!

  還葡萄架,慕容瑉情心裏腹誹,您怎麽不直接說,你懼內得了,還葡萄架,也不怕酸倒了牙!

  可是,能說自己不容嗎,敢說嗎?


  慕容瑉清苦笑著,咬牙切齒的道。


  “王爺隻管放心去修。”


  出了演武場,孫恪翻身上馬,身邊隨行的侍衛上前問了句。


  “王爺,是去宮裏,還是回府?”


  “回府。”


  回到了王府,時辰剛過了晚膳的時候。


  管家上前回話,孫恪聽了幾句,見管家沒說瓊玉堂裏的動靜,心中有所意外,想著今日倒是安寧了。


  才到了後院,孫恪還沒來得及看到瓊玉堂的殿宇的方向,管家便十分為難的在孫恪身邊說道。


  “王爺,今天王妃把郡主給關到後院的柴房了,還吩咐下了不許給那邊送飯,王爺,您看。”


  孫恪站住腳,抬眼望向了瓊玉堂的方向。


  “還有什麽?”


  “沒了。”


  “知道了。”


  孫恪劍眉微皺,也不過是想了一下,看著瓊玉堂飛簷鬥栱,眸內似乎還映了昨天夜裏的時候白錦繡當著他的麵拂袖而去的負氣模樣,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先下去吧。”


  孫恪才剛到了瓊玉堂的門口,便有小丫頭眼尖,看到了才要回話,卻被孫恪冷聲收住。


  進了瓊玉堂的正殿,孫恪無聲的站在廊下,立在陰影裏,看著玉橋之上的纖纖人影。


  在孫恪的眼裏,白錦繡此時像是有幾分的無聊。


  隻見她一身白色釵裙,樣式極簡單,就是料子也不見是多麽華貴的,整個裙衫也隻有裙下的一枝虯枝紅梅是鮮紅的顏色。


  斜倚玉杆,手裏持著一個碧玉的小碟子,碟子裏像是裝著魚食,白錦繡隨手捏了兩粒。


  孫恪眼光微睨,夕陽的餘光之下,白錦繡的一雙玉碗的鐲子此時像是要化了水般,而她整個人此時沐在夕陽的暉暈中,仿佛是披著一層金黃色的光色,一時間暖得讓人幾乎睜不開眼。


  此時,白錦繡的眉眼映在光色裏,沐浴著一片金黃的暖意,細頸若是白玉般的顏色,映在孫恪的眼裏,分明是一副美人的模樣。


  像是察覺出了有人在看,白錦繡才挪了挪目光,便看到了在廊下站著的孫恪。


  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站在那裏的,薄唇雖然含笑,眼裏卻仍是威儀的顏色。


  白錦繡見孫恪不像是過來問罪的架式,這才放了手裏的碟子,手提石榴裙,下了玉橋,沿著極寬的白玉甬道,走到了孫恪的近前。


  “臣妾見過王爺。”


  “起吧。”


  孫恪笑問了句。


  “王妃好閑情。”


  白錦繡並沒答話,低著頭,沒有看孫恪的臉色,隻輕聲問了句。


  “王爺用過晚膳了嗎?”


  “還沒有。”


  “那臣妾是讓他們把晚膳備在書房還是備在哪兒裏?”


  孫恪從白錦繡這透著疏離的話裏,自是察覺出了她還在鬱著昨日的氣。


  “就這裏吧,現下夕陽正好,本王難得閑暇,與王妃一同賞落日可好?”


  說話間,孫恪已經伸手將白錦繡的手肘按在了手裏,稍往懷裏帶了帶。


  白錦繡想要掙脫,孫恪卻早知道她的意圖,白錦繡剛動彈了一下,孫恪的身體已經就攔在了那裏,若是不清楚,倒像是白錦繡借機,投懷送抱。


  “王妃,不舒服嗎?”


  伸臂回旋著的轉了轉,白錦繡被孫恪已經安在了懷抱裏。


  “王爺,晴天白日的,請王爺放開。”


  白錦繡這點小脾氣,讓孫恪實在是覺得有趣,唇角含眼,以眼示意了院裏的奴婢俱都退下,待到那些奴婢們都悄然的走靜了,就連平日近身不離白錦繡的小丫頭也都下去了以後,孫恪抬起左手,勾著白錦繡的下巴,笑問著一直在他的懷裏掙紮不休的佳人道。


  “還在生氣?”


  白錦繡瞪了孫恪一眼,聞著他身上的煙火氣,還有一些黃土的痕跡,白錦繡已經猜出孫恪是從演武場回來的。


  “王爺,這衣服髒了,臣妾服待……”


  孫恪本是勾著白錦繡下巴的手掌,此時已經挪到了白錦繡的嘴角,拇指隻不過稍稍的用力,白錦繡已然能感覺得到孫恪指腹的薄繭上帶著的力道。


  不再說話,抬起頭,白錦繡不解的看向孫恪。


  “還在生氣?”


  剛剛的問題,孫恪又問了一遍,像是執著的在等著白錦繡的回話。


  明知道這幾日都是一出戲,可是,想著孫恪連著幾日都是宿在了魏寶珠的房裏,白錦繡竟不能再往下想,心中不自在,眼眸也跟著沒了神色。


  躲開孫恪的注視,白錦繡心內發酸。


  “臣妾,不敢。”


  “叫我的名字。”


  孫恪再次捏著白錦繡的下巴,逼著她將目光再次對著自己。


  “名字。”


  孫恪沒有自稱本王,可是,白錦繡卻仍舊執拗著的張了張嘴。


  “臣妾,沒有。”


  “你怎麽就這麽拗呢?”


  孫恪挑眉,白錦繡不是看不出來他的心意,可是,偏就擰著他的意思。


  “臣妾……”


  白錦繡咬著唇,想要再重複一遍剛才的話。孫恪已經俯身,兩個人此時抵著額,就站在瓊玉堂大門門下的回廊裏。


  孫恪的身全罩在回廊的陰影裏,白錦繡則是整個人都已然罩在了孫恪的懷抱中。


  “我的名字。”


  白錦繡抬眼望向孫恪,此時近在咫尺的眸裏,透著笑,透著從未見的無可奈何的寵溺。


  覆在她唇角的指腹的暖意,讓白錦繡張了張嘴,還未及說什麽,眼中已經蒙了淚花。


  “你啊!”


  歎了一聲,孫恪呼吸著的熱氣拂在白錦繡的耳垂,又是讓人不能自持的一陣熱氣。


  未及白錦繡明白過來孫恪歎息著的意思,已經有更加暖的唇覆在了她的唇瓣之上。


  輕柔的輾轉,本應是圈著白錦繡的細腰的手臂,緊緊的圈起,正把她嚴絲合縫的兜在了他的懷裏。


  左手持過剛剛引人遐思的細頸,在掌中細細的摩挲著,透著已然是刻骨了的溫柔之意。


  唇舌攻城掠地,不容白錦繡有半點的退縮之意,糾纏著白錦繡的舌瓣,攪在一處,兩個人的味道交融在一處,分不清楚誰的更香一些,仿佛是都塗複了醉人的酒,又像是宮中深藏著的那些最頂級的歡宜香。


  這香氣,讓人沉醉,讓人沉迷,讓人不知歸路。


  這個男人的霸道,白錦繡早已經知道。


  這個男人的溫柔,白錦繡也早經刻骨。


  而此時,他身上的熱氣是白錦繡不能拒絕,也不想拒絕的護佑還有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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