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16
還真的被蘇皎兮說中了,雲婕妤並不打算放過麗嬪。趁麗嬪現在被她父親的事情弄的六神無主,準備對她下手。
被罰閉門思過的雲婕妤此時正在悠哉地吃著內務府送來的新鮮葡萄,神色慵懶享受,完全沒有被罰的沉鬱。
就在這個時候,妙竹走了進來。
雲婕妤抬眸看向她,「事情辦好了嗎?」
妙竹一臉深意地笑了笑:「主子放心,事情辦好了,這次麗嬪非死不可。」
雲婕妤聽到這話,揚起嘴角哈哈地大笑了起來,笑地非常囂張。
妙竹從小宮女手裡拿過團扇,站在一旁輕輕地為雲婕妤扇風,略微不解地問道:「主子,麗嬪的父親現在被皇上關入死牢,過不了多久就會被砍頭,或者被流放寧古塔,到時候麗嬪也會受到牽連,我們何必在出手對付她。」
雲婕妤想到麗嬪當著宮裡所有嬪妃的面打她一巴掌,當眾羞辱她,一張臉頓時變得陰沉如水,眼裡一片冰冷地殺意。
「從小到大,本宮從來沒有被人打過,麗嬪那個賤人當著所有妃嬪的面打本宮一巴掌,這筆賬是不可能這麼輕易揭過的。本宮不僅讓她來求本宮,還要她生不如死。」說到這裡的時候,雲婕妤的眼裡一片陰狠。
妙竹看到自家主子陰鷙地眼神,嚇得心頭一跳,連忙低下頭不敢再說什麼。
「本宮就等著她跪著來求本宮。」想到麗嬪跪在她的面前,苦苦哀求她的模樣,雲婕妤就覺得心情大好,又一次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主子放心,麗嬪一定會來求您的。」
凌雪閣里,梁昭儀也正在吃內務府送來新鮮水果。
「主子,雲婕妤對付麗嬪,您要不要出手幫一下?」聽蘭一邊給梁昭儀剝荔枝,一邊說道。
梁昭儀明白聽蘭的意思,她在這個時候出手幫麗嬪的話,就能讓麗嬪對她感恩戴德,讓麗嬪成為她的幫手。
「主子,在宮裡多一個幫手,比多一個敵人好,這正是收買麗嬪的好時候。」聽蘭說完又補充一句,「麗嬪恨極了雲婕妤,一定不會放過雲婕妤,主子您可以利用麗嬪除掉雲婕妤。」
牛嬤嬤覺得聽蘭這個主意不錯,贊成道:「娘娘,聽蘭姑娘說得對。」
梁昭儀聞言,沉思片刻地說道:「不用麗嬪,我也能除掉雲眉那個賤人。」
「主子,您沒必要為了除掉雲婕妤,髒了您的手。」牛嬤嬤意味深長地說道,「麗嬪娘娘會是一把很好用的刀。」
牛嬤嬤的這句話讓梁昭儀有些心動了,猶豫了一會開口道:「你們說得對,不過麗嬪的父親受賄一事證據確鑿,皇上怕是不會饒了麗嬪的父親,我要怎麼幫麗嬪?」
「主子,您可以這樣……」牛嬤嬤小聲地在梁昭儀的耳邊說了一番話。
梁昭儀聽完后,雙眼頓時一亮,「就依嬤嬤說的辦。」
牛嬤嬤說道:「主子,奴婢現在就一趟鍾粹宮找麗嬪娘娘。」她剛來梁昭儀身邊伺候,還沒有為梁昭儀辦一件大事情,麗嬪的事情正好給了她一個機會,讓她在梁昭儀的面前表現自己的能力。
梁昭儀微微點了下頭:「麻煩嬤嬤了。」
這邊牛嬤嬤去鍾粹宮找麗嬪,那邊景琮就收到了消息。
「皇上,梁昭儀身邊的牛嬤嬤去鍾粹宮了。」
景琮聽到劉盡忠的話,手裡的動作頓了下,隨即放下手中的硃筆,接過劉盡忠端來的茶。
「不意外。」梁昭儀和雲婕妤原本就是死對頭,如今雲婕妤對付麗嬪,梁昭儀去幫麗嬪也不難理解。
「皇上,那這事……」
「不用管。」景琮放下手中的茶盞,神色淡淡地說道,「隨她們去。」後宮的事情,他不可能每件事情都要插手,只要不觸及他的底線,他一般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她們鬧去。
「那雲婕妤派人對麗嬪娘娘下……」
劉盡忠的話沒有說完,但是景琮知道他想說什麼,微微蹙了下眉頭,隨即面無表情地說道:「也不用管。」
「是!」劉盡忠不敢再打擾景琮批閱奏摺,端著空茶盞退了下去。
等劉盡忠離開后,景琮發出一聲輕輕地嘆氣聲。來到這個世界二十年,他經歷了無數次生死,一顆心早就練得冰冷無情。對於麗嬪一事……他只能……
懶得再想,景琮繼續批閱奏摺。
與此同時,牛嬤嬤去見了麗嬪,在鍾粹宮呆了兩刻鐘才離開。這件事情除了景琮知道,後宮里其他人並沒有察覺。
晚上,景琮用晚膳的時候,敬事房的小太監端來了綠頭牌。
「皇上,請翻牌子。」
景琮看著一排的綠頭牌,當他的目光掃過鍾粹宮麗嬪的綠頭牌時,微微頓了下,目光流露出一絲自己未曾發覺地愧疚,但是很快他的眼裡又變成一片冰冷。
從麗嬪的綠頭牌跳過去,然後落在了凌雪閣的梁昭儀的綠頭牌上,遲疑了幾秒,抬手翻了梁昭儀的綠頭牌。
敬事房的小太監原本以為今晚皇上又不翻牌子了,現在見皇上翻了梁昭儀的牌子,心裡鬆了一口大氣。不怪小太監緊張,要知道皇上有十來天沒有進後宮了。
德正見敬事房小太監滿臉笑容地走出來,就知道皇上翻了牌子,好奇地問道:「皇上,翻了誰的牌子?」
「皇上翻了梁昭儀的牌子。」敬事房小太監的神情忽然變得非常曖昧,壓低聲音跟德正說,「這段時間,皇上翻梁昭儀的牌子比較多。」不過,這也很正常,梁昭儀長得仙姿佚貌,皇上再不好女色,也會多寵幸幾次。
德正抬手敲打了下小太監的帽子,瞪了小太監一眼,小聲地警告道:「不想要腦袋了,敢議論皇上的事情。」
小太監嚇得身子抖了下,不敢再說什麼,端著綠頭牌退了下去,準備去凌雪閣通知梁昭儀。
梁昭儀收到自己今晚侍寢的消息,心裡自然是十分的歡喜,給了前來通知小太監幾兩銀子,然後開始為侍寢做準備。
被罰閉門思過的雲婕妤得知梁昭儀又侍寢了,當然是十分氣憤和嫉妒,又摔碎了不少古董花瓶。
妙竹見自己主子氣的不輕,只能不停地安撫,但是卻沒有任何作用。
「我要被關到什麼時候?」梁婉儒那個賤人又侍寢了,再這樣下去,說不定會懷上龍胎。一想到梁婉儒比她先懷上龍種,雲婕妤的神色變得非常扭曲。
「主子,再過幾天就是中秋節了,皇上應該會放您出去。」
雲婕妤陰沉著一張臉,語氣冰冷:「我要的不是應該,而是一定。快點想辦法,讓我早點出去。」
妙竹想了想說:「不然主子這樣吧,您這兩天辛苦點把《女戒》抄好,然後再抄一本佛經,奴婢拿去養心殿,請德正公公幫忙交給皇上。皇上看了,一定會認為您是誠心悔過,提前把您放出來。」
雲婕妤聽到這話,微微皺起眉頭,似乎有些不情願,之前皇后罰她抄《女戒》,她一直沒有抄寫。要她在幾天之內,把一百遍《女戒》抄出來,這不是強人所難么。竟然還要她抄寫一遍佛經,這可不是輕鬆的活。
「主子,您要是想在中秋節前出去,這是最好的辦法。」妙竹笑著說道,「女婢會模仿您的字跡,幫您抄寫。」
有了妙竹這句話,雲婕妤沒有再猶豫了,點點頭說:「就這麼干吧。」
見雲婕妤把她的話聽進去了,妙竹緊繃的一顆心鬆了一口氣。「主子,那我們現在就開始抄寫……」
雲婕妤抬手打斷妙竹的話,緊緊皺著一張臉說道:「我決不允許梁婉儒那個賤人懷上龍胎,我們必須再想辦法下手。」
「奴婢明白了,奴婢會再想辦法下手。」凌雪閣彷彿銅牆鐵壁,根本下不了手。
雲婕妤勾起嘴角露出一抹陰狠地微笑:「我要她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
思雨閣里,蘇皎兮和王美人正在下棋。兩人一邊對弈,一邊討論麗嬪的父親被關一事。
「蘇姐姐,你覺得麗嬪這次會失寵嗎?」
蘇皎兮輕輕地搖了搖頭:「不清楚。」她看不懂皇上的路數。麗嬪的父親受賄十三萬兩白銀是鐵錚錚的事情,按理說皇上遷怒於麗嬪,但是皇上卻什麼都沒有對麗嬪做。
「皇上今晚去了梁昭儀那,看來皇上的心情並沒有受到影響。」麗嬪的父親受賄十三萬兩銀子,這可是一件大事,但是皇上竟然還有好心情找梁昭儀侍寢,看來皇上並沒有她們想象中那麼憤怒。
蘇皎兮把玩著手裡的白色棋子,神色若有所思地說道:「皇上在想什麼,豈能是我們能猜測到的。」她總覺得這件事情進行的太順利了,感覺怪怪的。
「不管怎麼樣,麗嬪和雲婕妤成為了死敵,這兩人會不死不休,除非其中一人被除掉。」啪的一聲,王美人落下棋子。
蘇皎兮微微笑了笑:「這和我們沒有關係。」
王美人想到雲婕妤囂張跋扈的性子,微微擰起眉頭,「蘇姐姐,我們也要小心。」以雲婕妤的性子,說不定早就在她們的身邊做了什麼手腳。除了雲婕妤,說不定其他人也動了手腳。
蘇皎兮抬眸看向王美人,看到她眼裡的警惕,瞬間明白是什麼意思。
「妹妹說的是。」看樣子,得查查她屋子裡的人了,或者查看下她屋子裡有沒有奇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