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056
景琮聽到皇后這句話, 微微怔了下, 隨即深深地看了一眼皇后，「皇后, 你想說什麼？」其實, 景琮大概猜到皇后要對他說什麼。
皇後向景琮跪了下來，也不繞彎子, 開門見山地說道：「皇上, 臣妾知道趙家這些年越來越過分, 已經觸及到您的底線……」
景琮朝皇后伸出手, 一臉溫和地說道：「皇后, 你先起來說話。」皇后如今懷有身孕，一直跪在地上不好。
皇后卻搖搖頭，拒絕了景琮這番好意。她微微仰著頭, 表情無比認真：「皇上，請您把臣妾的話聽完。」
景琮見皇后堅持, 也就由著她了, 「好，你說。」
「皇上, 趙家仗著前些年幫助過您，這幾年來越來越貪婪, 也越來越不滿足, 臣妾曾經無數次提醒過父親和兄長他們, 但是他們依舊不聽。」這幾年她雖然和趙家離了心, 但是並沒有明確地向皇上表明態度。如今見趙家為了自己的權勢和利益, 連大皇子都能下毒手，這讓她明白他們徹底沒救了。她現在向皇上表達自己的立場，並不是怕趙家連累自己，更不是貪生怕死，而是她想為趙家留最後一點後路。
在趙家，並不是所有人都像父親、大哥、二哥他們那樣，三哥和兩個弟弟不是為了權勢可以不折手段的人。她是為了三哥和兩個弟弟他們，希望皇上能留他們一條活路。
「臣妾知道後宮不得干政，但是趙家是臣妾的娘家，臣妾不得不說。」皇后的態度十分真誠，語氣也十分地誠懇。「皇上，臣妾知道父親和兄長他們這幾年做的事情已經徹底惹怒了您，您已經不能再容忍他們。臣妾不是想給父親和兄長他們求情，他們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不管皇上怎麼懲罰他們，臣妾都不會有任何怨言。」
景琮坐在榻上，靜靜地聆聽皇后的話。
「臣妾想著如果姐姐在世，她也會像臣妾一樣，因為我們都是大周的皇后，要為大周考慮，而不是自私地為自己的母族著想。」
自古以外，皇帝都忌憚外戚專權，她深知這一點，所以對趙家這幾年做的事情很不滿，也無數次提醒警告父兄他們，但是他們始終都不聽，她對他們感到失望。這次大皇子從馬背上摔下來一事，讓她徹底對他們失望了。他們已經無藥可救，她不想再為他們煩心，也不想管他們以後會有什麼下場。
「皇上，臣妾的父親和大哥二哥貪婪權勢，為了權力可以不折手段，但是臣妾的三哥和兩個弟弟並不是這樣的人。」皇后雙眼祈求地看著景琮，「皇上，臣妾希望您到時候可以饒三哥和兩個弟弟的性命。」雖然她說要和趙家斷絕關係，但是她還是做不到冷血無情，她想要救三哥他們。
景琮沒有說話，高深莫測地看著皇后。
「皇上，臣妾知道您要對趙家下手了，臣妾的三哥和兩個弟弟可以幫您。」皇后雖然說這句話的表情非常冷靜，但是心裡卻忐忑不安。後宮不得干政，她剛剛說的話明顯觸及到政事了，說不定會惹惱皇上。
「臣妾可以說服三哥他們，讓他們從內部瓦解趙家。」皇后一向很聰明，從皇上讓她懷上孩子這點，她就想到皇上想要從內部瓦解趙家，讓趙家的人起內訌。
景琮心裡很吃驚，他沒想到皇後會這麼敏銳，這讓他很意外。
「皇上，如今臣妾懷有身孕，臣妾可以讓三哥他們說服其他族人支持臣妾肚子里的孩子，這樣就能讓趙家內部分化。」其實，皇后心裡清楚，皇上對付趙家完全不需要三哥他們幫忙，但是她想要給三哥他們留一條活路，所以才會提出這個建議。
「皇后，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皇上，臣妾知道自己再說什麼。」皇后抬眸直直地看著景琮，眼裡一片坦誠。「皇上，請您給臣妾一個機會，臣妾一定會說服三哥和兩位弟弟的。」
「皇后，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皇上，臣妾是為了自己。」皇后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苦澀地笑容，「臣妾知道您要對付趙家，趙家人不會有什麼好下場。臣妾不想被趙家連累，所以才跟您說了這番話。」
「皇后，你要是為了你自己，就不會提議讓你三哥從內部分化趙家。」景琮看了看皇后，意味深長地說道，「你想給趙家留一條活路。」
「皇上英明，臣妾和三哥從小就感情好，三哥對臣妾這個妹妹很是疼愛。」被看穿的皇后並沒有心虛，反而誠實地把心裡所想說了出來。
「前兩天，臣妾收到三哥的消息，臣妾的父親和兩位哥哥要除掉臣妾肚子里的孩子，三哥讓臣妾千萬小心。」
「趙清書竟然給你傳遞消息了？」這點讓景琮很意外，以趙錦辰他們的性子，是不可能讓趙清書把這個消息傳給皇后。趙清書竟然能在趙錦辰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把消息傳到宮裡，看來還是有兩分本事的。
「是的，三哥偷偷地把消息傳給臣妾。」對於趙清書這個三哥，皇后心裡充滿感激和感動。其實，就算趙清書不把消息傳給她，皇后自己也猜到了。
「皇上，請您給三哥他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皇後向景琮磕下頭，語氣里充滿哀求，「臣妾求您給三哥他們一個機會。」
景琮一時間沒有說話，這讓皇后心裡很是不安。
「皇上，臣妾從來沒有求過您，這是臣妾第一次求您，臣妾懇求您給三哥他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景琮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皇后，神色溫和：「好，朕答應你，給趙清書他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原本他讓皇後有自己的孩子，也是為了從內部分化趙家。如今皇后自己提出來，就不用他煩心了。
見皇上答應了，皇后一臉感激，再次地向景琮跪了下來：「臣妾謝皇上隆恩！」太好了，三哥他們有救了。
「皇后，你先起來吧。」
「皇上。」皇後繼續跪在地上，神色誠懇地請罪道，「臣妾知道後宮不得干政，但是臣妾為了自己和三哥他們卻干政了，破壞了規矩，求皇上恕罪！」
「皇后，你心裡有數就好。」後宮不得干政，哪怕是皇后也不行。
「皇上，您放心，這樣的事情絕不會有第二次。」這次要不是為了三哥他們，她是不會開口的。皇上和趙家之間的事情，她一直都清楚，但是卻裝作不知道。身為皇后，又身為趙家的女兒，她還是糊塗些比較好。
「朕這次就原諒你，你起來吧。」
「臣妾多謝皇上。」
「朕給趙清書他們半年的時間。」
皇后聽到這話，心頭一凜，隨即臉色變得凝重：「是，臣妾會轉告三哥，讓三哥他們不辜負皇上的期望。」
「半年內，趙清書他們要是沒有做到，朕會自己動手，到時候別怪朕無情。」半年的時間或許有些短，但是這是景琮故意考驗趙清書他們。
皇后心裡明白，皇上不是在和她說笑。如果半年內，三哥他們沒有成功，到時候皇上自己出手，絕不會心慈手軟的，那個時候三哥他們怕是……
「臣妾一定會轉告三哥他們。」
「皇后，你果然沒有讓朕失望。」皇后在他和趙家之間，選擇了站在他這一邊，這讓他很滿意。
皇后朝景琮溫柔地笑了笑：「皇上，您是臣妾的丈夫，臣妾永遠不會背叛您的。」她不會為了趙家的利益背叛皇上。在她心裡，皇上最重要。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嫁給皇上，成為了皇家的人，就不會為娘家謀劃一切而背叛皇上。
景琮看到皇后眼裡的真摯，心底深處被觸動了下。說實話，皇后是一個非常合格的皇后，也是一個非常合格的妻子。準確來說，是一個非常賢良賢惠的妻子。
如果是清寧，她也不會做到皇后這種地步。在清寧心裡，還是會偏向趙家的。可是，在皇后心裡，他比她的娘家趙家重要，這讓他十分感動。
「皇后，朕很幸運有你這個皇后！」
聽到皇上這麼說，皇后的雙眼不由地紅了，眼裡是滿滿地感動和幸福，「皇上，是臣妾三生有幸成為您的妻子，成為您的皇后。」或許對趙家來說，她是一個不孝的女兒，但是她不後悔這麼選擇。
景琮伸手把皇后抱在懷裡，輕輕地拍了拍皇后的後背。
「朕當年娶你為妻是朕做的最正確的決定之一。」
「皇上……」景琮的這句話讓皇后哭了起來。有了皇上這句話，如果現在就讓她死，她也死而無憾了。
當晚，景琮就留宿在承乾宮陪皇后。
雖然景琮對皇后沒有情愛，但是對皇后卻是十分敬重的。皇后對他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家人！
皇后說她勸說趙清書他們，景琮就沒有插手了，把這件事情交給皇後去處理。
「朕沒有想到皇后這麼聰明。」雖然他一直知道皇后不蠢，但是沒想到皇后這麼聰慧，而且還看的十分清楚。原本他以為後宮妃嬪里，只有庄妃一個人最通透，但是沒想到皇后不輸給庄妃。
「皇上，皇後娘娘是先皇后的妹妹，怎麼可能不聰明。」蔡少宗雖然這麼說，但是心裡和景琮一樣震驚皇后的敏銳。
「清寧是很聰明，但是她沒有皇后通透。」在清寧心裡，趙家也非常重要。如果在他和趙家之間做出選擇，清寧不一定會選擇他。
「皇上，這不是通透不通透的問題，而是愛您不愛您的問題。」蔡少宗的這句話可以說是一陣見血。
皇后心裡是深愛著景琮，愛他超過了愛家族，所以她才會在他和家族之間選擇站在他這邊。
蔡少宗的這句話讓景琮的心情變得十分複雜，讓他陷入了沉默。
對於後宮妃嬪來說，愛上皇帝是一件很傻很蠢的事情。自古以來，愛上皇帝的妃嬪都沒有什麼好下場，反而是那些為自己謀划權利的妃子能活到最後。
很明顯，皇后就是那種傻女人，但是皇后愛皇上又愛的十分理智。或許，就是因為這樣，皇上對皇后十分滿意。
宮裡不缺聰明的女人，但是卻缺少看得清又拎得清的女人，皇后和庄妃就是這種聰明又通透的女人。
……
……
……
景琮下了朝後，就前去壽康宮給太后請安。他去的時候，皇后已經帶領眾妃嬪給太后請過安了。
太后平時不喜歡被打擾，所以不喜歡後宮妃嬪經常來給她請安。只有每個月的初一和十五，才會讓後宮妃嬪來給她請安。
王昭儀和羅才人她們幾個挺著大著肚子，皇后就沒有讓她們來給太后請安行禮。
見皇上來了，妃嬪們立馬拿出自己最美的一面給景琮請安。
「臣妾|嬪妾給皇上請安！」
景琮隨意抬了下手中的摺扇，「都起來吧。」
「謝皇上。」
太后看了一眼屋子裡的妃嬪們，覺得兒子的妃嬪太少了，如今又有四個人懷有身孕，伺候兒子的妃嬪又變少了。
景琮被太后看地心裡發毛，表情有些僵硬地開口：「母后，您怎麼了？」
太后輕輕地嘆了口氣，「皇帝，伺候你的妃嬪太少了，你看看這才幾個人。去年選秀的時候，讓你多選一些妃嬪，你還不願意。」
景琮聽了這話后，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這屋子裡的妃嬪有十幾個，哪裡少了。
「母后，朕覺得不少啊。」三個女人一台戲，這十幾二十個女人好幾台戲了，整天在搞事情，給他添麻煩。要是多選一些，這後宮怕是天天都會雞犬不寧，他到時候會煩死。
「怎麼不少了，你看看這才幾個人。」太后板著臉說道，「下次選秀的時候，不能再讓你任性了，一定要多給選幾個秀女。」
景琮：「……」他真的覺得妃嬪不少，比珍珠還真！
後宮妃嬪們聽到太后這話，個個心裡都不好受。對她們來說，當然是希望皇上的妃嬪越少越好，這樣就不會有新人來和她們爭寵。
皇上本來去後宮次數就不多，這讓她們經常過著冰窖般的日子。如果在多選一些秀女進宮，她們怕是要常年生活在冬天裡了。
好在下次選秀在兩年後，她們暫時不用擔心有新人來爭寵。
太后沒有再盯著景琮，而是看向庄妃和惠妃，問她們後宮的事物處理的怎麼樣，宮裡有沒有壞了規矩的人。
庄妃和惠妃雖然是第一次處理後宮事物，但是兩人做事細心又穩重，配合的又默契，再加上時不時地請教皇后，後宮的事物打理的井井有條。
皇后當著太后的面，把庄妃和惠妃誇讚了一遍。
太后聽了皇后對庄妃她們的稱讚，也把庄妃她們誇獎了一番。「你們位於妃子之位，理應為皇帝和皇後分擔，而不是給皇帝增加麻煩。」太后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瞥了一眼淑妃。
庄妃和惠妃站起身向太後行禮：「謹遵太后教誨。」
太后看了看惠妃，忽然想到了什麼，轉頭對景琮說道：「皇帝，江才人快要生了，按照規矩她是不能自己撫養孩子的，我瞧著惠妃不錯，不如把江才人的孩子交給惠妃撫養。」
惠妃聽到太后這句話，雙眼頓時一亮，秀麗溫婉的臉上露出驚喜地笑容。
景琮目光審視地看向惠妃，一時間沒有說話。
惠妃被景琮看的心裡發緊，溫婉的臉上不由地露出緊張不安的神色。
「聽母后的，江才人生下來的孩子就交給惠妃撫養。」
惠妃聽了這話，激動地立馬跪下來謝恩：「臣妾謝太后，謝皇上恩典，臣妾一定會把江才人的孩子視如己出。」
「你是個心善的，我相信你能好好地撫養江才人的孩子。」太后一臉慈祥地說道。
「臣妾多謝太后。」
「惠妃，你可不要學淑妃，尖酸刻薄地對待江才人。」
淑妃聽到太后這麼說，眼底劃過一抹恨意，但是臉上卻露出一副羞愧地神色。
「太後放心，江才人是妹妹，臣妾一定會好好地照顧江才人，讓她平安地生下龍嗣。」其實，就算太后不提起這件事情，惠妃自己也想找皇上商量這件事情。她想要一個孩子來壓子，原本想要撫養羅才人的孩子，沒想到羅才人那個賤人竟然投靠了淑妃，如今就剩下江才人了。她要是不主動爭取，皇上怕是會把江才人的孩子交給其他人撫養。
「你是個好孩子，我心裡放心的很，不過……」太后看向淑妃，神色非常冰冷，「淑妃。」
「臣妾在。」淑妃低眉順目地跪在地上，沒有人看到她眼中濃濃地恨意。
「皇帝，淑妃尖酸刻薄，又沒有經驗，你不應該把羅才人的孩子交給她撫養。」太后當著所有妃嬪的面，毫不留情地數落淑妃。「我擔心她心胸狹窄，不會善待羅才人的孩子。」
淑妃被太后說得一張臉一陣白一陣青一陣紅，隱藏在袖子里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
「母后……」景琮一直不明白母後為什麼會對淑妃這麼嚴苛，準確來說是不待見淑妃。
「太后，臣妾之前對江才人不好，是因為臣妾想到臣妾那個沒有能出生的孩子，所以才會……」淑妃滿臉愧疚，「臣妾已經知錯了。」
原本以為提到她那個沒有能出生的孩子會讓太后心軟，卻不想太后不僅不同情，反而更加地不待見她。
「梁婕妤也失去了孩子，也沒有像你這樣尖酸刻薄。」太后想到淑妃那個失去的孩子，眼裡一片冰冷，語氣也是沒有任何溫度。「當年你失去那個孩子是個意外，你卻一直責怪埋怨皇帝，這幾年你有好好地伺候過皇帝嗎？」
淑妃差點脫口而出不是意外，是佟貴妃害得她失去了孩子，也害得她永遠不能再做母親。
「母后，您不要說了。」
「皇帝，你就是太容忍淑妃了，讓她忘了做妃嬪的本分。」太后的表情十分嚴厲，「她是奴才，誰給她膽子來責怪你。」
淑妃聽到太後用「奴才」來形容她，氣的全身微微發抖。
其他妃嬪見太后這麼羞辱淑妃，不僅沒有幫她抱不平，反而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看戲。
景琮頗為無奈地叫道：「母后……」母后是個慈祥和藹的人，不管是對後宮妃嬪，還是奴才都非常溫和。唯獨對淑妃，非常地嚴苛。
「淑妃的品行不能撫養羅才人的孩子，羅才人的孩子你交給其他人撫養。」
淑妃被太后的話氣的差點失去理智，幸好她還有一絲理智，沒有做出衝動的事情來。
「皇上，太后說得對，臣妾沒有資格撫養羅才人的孩子，請您把羅才人的孩子交給其他人撫養吧。」她真想殺了太后這個老不死的。
「母后，您這是……」
太後面無表情地說道：「淑妃不配撫養孩子！」這句話說的特別重，也特別傷人。
淑妃被氣紅了雙眼，眼中有淚水閃爍。她到底做了什麼，讓太后這個老不死的這麼侮辱她？
是皇上對不起她，不是她對不起皇上，太后這個老不死的憑什麼羞辱她？
「母后……」
景琮剛想說什麼，卻被太后打斷了，她的語氣不容拒絕：「我不同意讓淑妃撫養羅才人的孩子，這件事情沒有商量的餘地！」
太后的態度非常強硬，景琮也不好當著眾妃嬪的面反駁太后的話。
皇后這個時候非常有眼色，站起身向太後福了福身：「太后，臣妾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請允許臣妾告辭！」
太后聽的皇后這麼說，表情瞬間變了，一臉關心地說道：「皇后，你趕快回去休息吧，以後不用來給我請安了。」
「太后、皇上，臣妾先行告退。」
庄妃和惠妃見皇后離開了，也都站起身向太后和皇上辭行。
其他人見皇后和庄妃她們離開了，自然不會沒有眼色地繼續留在壽康宮。至於淑妃，沒有太后和皇上的命令，她暫時不能離開。
太后見淑妃還不走，很是不高興地下逐客令：「滾下去！」
淑妃恨恨地咬了咬唇，起身行禮：「臣妾告退。」
等淑妃離開后，景琮這才開口問道：「母后，您為什麼對淑妃這麼嚴厲？」
太后冷哼一聲：「我就是不待見她。」一看到淑妃，太后就想到那件事情，心裡就火冒三丈。
「母后，您明知道淑妃當年失去孩子並不是意外，是佟貴妃害得她失去了孩子，也害得她永遠無法生育。」景琮輕輕地嘆了口氣，「所以，朕覺得對不起她，畢竟對一個女人來說，永遠做不了母親是一件無比殘忍的事情。」說到底淑妃之所以會變成這樣，都是他和佟貴妃害的。
「琮兒，淑妃沒有資格怪你。當年如果不是佟貴妃動手，我也不會讓她生下那個孩子。」太后說到這裡，眼裡一片狠戾，完全不像是她這樣慈祥的人說出來的話。
景琮微微皺起眉頭，表情困惑不解：「母后，您這是……就算您不待見淑妃，也沒必要對她這麼狠。」他一直知道太后不喜歡淑妃，但是沒想到太后厭惡淑妃到如此地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太后語氣森寒：「我讓她活著，已經是對她最大的仁慈了。」
「母后，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是朕不知道？」以母后的性子，是不可能這麼厭惡……不對，準確來說是痛恨淑妃的。
「沒有。」
「不可能，母后您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從今天母后對淑妃的態度來看，一定是有什麼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太后看了看兒子，語氣淡淡地說道：「琮兒，你想多了，淑妃只是長得像一個我討厭的女人。」
「只是這樣嗎？」景琮不太相信太后的這番說詞。
「只是這樣。」太后的語氣不容置疑，「你不要想多了！」
景琮狐疑地看了看太后，心裡知道他再怎麼問，太后也不會跟他說實話，索性就不問了。
「琮兒，你不是還有奏摺要批閱么，回去吧。」
「母后，兒臣先告退了。」
「恩。」
等景琮離開后，太后幽幽地嘆了口氣。忽然想到了什麼，太后的神色因為憤怒變得猙獰起來。
千嬤嬤候在一旁，見太后一臉恨意，心裡也充滿疑惑：太后這是怎麼了？
太後用力地捶打下桌子，在心裡說道，她當年就該殺了淑妃。
不過，當年的事情，沒有幾個人知道，她不擔心琮兒查到什麼。
景琮回到養心殿，覺得太后對待淑妃的態度太奇怪了，讓他不得不懷疑太後有事情瞞著他，而且這件事情和淑妃有關。
「少宗，你調查下這件事情。」
「皇上，您真的要調查嗎？」
「不調查清楚，朕心裡會一直介意。」景琮直覺覺得太后隱瞞的事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不然太后不會恨不得讓淑妃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