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第三十二章(二更)
恍然到了九月,和趙清漪本尊那個位面歷史一樣, 震驚中外的東/北/事/變發生了。原主對這事印象還沒有那麼深, 因為原主在這個階段只是少女懷春的丫鬟。
但是這事兒發生后,現在的趙清漪只覺心痛不已,饒是她手握金象腿, 可面對洪洪歷史潮流也是無人為力。
全江海都群情激憤, 這時候, 趙清漪無奈地關上辦公室禁忍不住流淚, 在面對大家時卻要裝若無其事。
……
9月21日,星期一。
整個周末趙清恆都被趙清漪關在家裡煅煉摔打, 今天還是有些勉強起來才來上學,卻發現高中校園人人都籠罩在低迷的氣氛之中。
忽然他見他的同學王楚匆匆跑過來,說:「清恆,你真的說中了。」
趙清恆學習十分刻苦,因為他覺得自己處處不如自己的妹妹。明明應該是他這個哥哥撐起那個家才對, 可是他明白自己的學識能力, 不可能擔起大事。
趙清芳和趙清陽太小,甚至汪女士因為認知水平有限也沒有那麼關心妹妹,可能不明白妹妹的變化, 但趙清恆是最大的孩子, 他和妹妹也曾相當長時間手牽手一起玩, 這麼親的人, 所以才會懷疑。
妹妹要麼已經不是妹妹, 但她也絕對不壞人;要麼妹妹有別的什麼無法解釋的際遇, 不僅僅是容家提攜的問題。
趙清恆是偏向後者的,因為她雖然變化大,但是對於小時候的事記得很清楚。
趙清恆說:「我猜對什麼?」
王楚說:「腳盆雞動手了,上回周老師帶我們討論救國存亡之事,你在會上發言說『全球經濟危機,腳盆機國內也深受其害,定然會觸發他們狼子野心,賭徒之性,腳盆雞雖明面上否認《田/中/奏/折》,但決不可輕信,要之後聽其言、觀其行。』」
趙清恆臉色一白,說:「腳盆雞……動手了?」
王楚攤開手中的報紙,上面赫然寫著東北發生事變的消息,趙清恆不禁心中湧起一股熱血。去年的時候,趙清漪回家吃飯,有時會和他們兄妹說說時局,打開眼界,趙清漪就會和他們說起世界局勢。
上回周老師帶著自己的熱血學生討論時,趙清恆就將趙清漪的分析都說了出來。
趙清恆看著報紙,可是報紙上的信息沒有詳細的,就是南滿鐵路被炸,腳盆雞已經出兵東/北。趙清恆不是趙清漪,背脊上只覺冒著寒氣,覺得這是腳盆雞要全面侵/略種花家了,他心中不禁也一片迷茫,迷茫中含有的悲傷或者本能的恐懼。
他很想問一問妹妹,不過現在也不能離開學校,趙清恆說:「我們去找周老師!」
王楚也正有此意,路上顯然也有不少這樣的學生,學生們圍在辦公室門口。
最終周寧老師走出了出來,但見他四十歲上下,一身長衫,身材清瘦,此時臉上帶著凝重。
「同學們,去上課吧!」
底下就有學生帶著憤然情緒,說:「腳盆雞都出兵/東北了,還上什麼課?」
「是呀,周老師,我們種花家被他們欺負得還不夠嗎?」
「周老師,腳盆雞要打過來了,如果種花家守不住,我們就要當亡/國/奴了!」
「我們要團結起來,我們要向帝/國/主/義抗議!」
「我們要抗議,誓死不做亡/國/奴!」
「我們組織別的學校的同學一起上街抗/議,誓死守護種花家!」
學生們你一言,我一語,周寧聽了也不禁眼淚就要流出來,可是他明白,他需要忍住。
忽然兩個身材高瘦的男學生擠了起來,其中一個學生臉現憤然之後,沖著那些要去游/行/抗/議的學生們道:「抗/議有什麼用?要是抗議有用,我們種花家就不會任人欺凌了!自古以來,以武得天下,槍/桿/子里出/政/權,種花家不缺抗/議,巴/黎和會時抗/議了,有用嗎?」
大家看到是趙清恆,這是個富家子弟,雖然本所高中里中等偏上人家出來的不少,但像趙清恆家這麼有錢的還是極少的。
一個學生說:「趙清恆,抗議沒用,難道坐以待斃嗎?」
又有學生接道:「對呀,趙清恆,你害怕,我們可不怕,民/果/政/府要抓我去坐牢我也不怕!」
趙清恆想起他經常受到妹妹授的政/治/軍/事/課,不禁道:「你坐牢了,政府還得出人看著你,你不是浪費/國家的公共資源嗎?你浪費自己國家的公共資源很了不起嗎?腳盆雞會怕你浪費自己國家的警力/資源嗎?你在牢里吃的每一口飯,不是你創造的,而是農民辛辛苦苦種的,你浪費農民的勞動果實,這樣做就是為國家儘力嗎?救國之法不靠抗/議,而是要富/國/強/軍,富/國/強/軍需要的是人才,你們想要救國,就成為那樣能富/國/強/軍的人才!上街抗議走一走多麼容易的事呀,當種花家需要我們來守衛時,我們的雙手能開/槍打腳盆雞嗎?打走了腳盆雞,我們的雙手能創造財富讓滿目/瘡/痍的種花家富起來嗎?我們的知識和能力能給我們底氣在洋人面前挺直腰桿嗎?」
趙清恆這時腦海中閃過妹妹當初慷慨激昂時說的話,眼眶也是濕潤的。
學生們這時不禁怔住了,連王楚都怔怔看向趙清恆,沒有想到好友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正在這時,周寧老師走近,拍了拍趙清恆的肩膀。
周寧長嘆一口氣,說:「同學們,都回教室吧,趙清恆說得沒有錯。你們的抗議挽救不了東北,但你們在學校學到的每一點每一滴,都是我們種花家增長了一份力量。」
忽然一個穿著藍旗袍的女生上前一步,抹著淚說:「老師,可是我們難過呀!」
「對呀,老師,為什麼腳盆雞要這樣欺負我們?」
「對呀,在古代,我們可是它們的老師呀……」
這個年代,又無數的熱血學生,他們的一雙雙眼睛都紅紅的,帶著少年人的天真和赤子之心。
周寧點著頭表示理解,也不禁摘下眼鏡,眼眶濕潤,嘆道:「落後就要挨打,他們欺負我們就是因為我們種花家現在國不富,軍不強,我們沒有工業,我們是落後的農業國。」
學生們心中更加難受,一個女老師走了過來,柔聲勸道:「同學們,先回去上課吧,好嗎?」
在場的幾十個學生都是周寧指導的「讀書會」的學生,是最為激進的,這位女老師姓許,名瑾,她也常常到他們的讀書會裡指點。幾個女學生和許瑾的關係親近,許老師對她們來說亦師亦姐。
有周寧和許瑾的勸告和剛才趙清恆的一席話讓學生們冷靜下來,這時心情複雜地回去了。
「清恆。」周寧叫住了他。
趙清恆轉過身來:「周老師。」
周寧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很好,你當初在讀書會上發過言,如今看來,是一語成讖了。」
趙清恆嘆道:「我哪有那麼敏銳,是我妹妹說的,她總是比別人聰明……」
許瑾眼中劃過一絲精芒,問道:「你妹妹?你是說那位……創辦了清黛化妝品公司的趙小姐?」
趙清恆點了點頭,嘆道:「妹妹比我強多了,她總是對的,她說……我們與腳盆雞總有一場大戰,避免不了。」
許瑾問道:「趙小姐……也關心國事嗎?」
趙清恆道:「她比誰都關心。」
許瑾微笑道:「你妹妹幾歲了?」
「十六歲。」
……
趙清恆放學回家時,趙清漪還沒有回來,霍飛打話回來讓家裡不要等她吃飯。
一直到晚上九點,趙清漪才到家,身心疲憊,趙清恆和同樣知道消息的中學生趙清芳出了房間。
「妹妹,腳盆雞動手了。」趙清恆一直想聽聽妹妹怎麼說,因為他心底也很混亂,如果說不害怕自己的國家陷入戰亂也是騙人的。
趙清芳也巴巴的看著她,趙清漪淡淡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
趙清芳問道:「姐姐,腳盆雞會打到江海來嗎?」
趙清漪心中十分難過,說:「打總是要打的,不過,清芳,你還小,好好讀書,將來才能做大事,明白嗎?」
趙清恆說:「要是他們全面打進來,咱們還守得住嗎?」
趙清漪說:「最後的勝利一定是我們,所以,一定要沉住氣,學習更多的東西,留得有用之身。不要浪費時間去做無效用的事。」
趙清恆說:「現在同學們都很激動。」
趙清漪道:「本來就是多事之秋。如今時不利我,還需隱忍,你們只是學生,做好份內的事,現在多想無用。雖然腳盆雞狼子野心,局部戰爭是避免不了的,但是你們這片天地,還是能得到暫時的和平,抓住時機,多學些有用的東西。」
「我們的軍隊會抵抗住腳盆/雞/吧?」
趙清漪輕輕一聲笑,那位是前天就失了奉/天了,十幾萬人怕了兩萬人。腳盆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麼幸運,成功的消息傳回國內,全體都驚喜非常,更加堅定了全/面/侵/略的決心。
趙清漪知道他們心中的少年熱血,也擔心他們沒有大的格局眼光,於是拖著疲憊,耐著性子和他們解釋現在的局勢。
「章將軍原也是與腳盆雞有家仇,自繼承父親的位置以來,一直採取與腳盆雞的不合作態度。他在腳盆雞控制的NM鐵路附近大修鐵路,採用價格戰打倒NM鐵路集團,讓他們陷入經濟困境。在東北的關/東軍當然有危機感,所以尋找時機發動戰爭。如今內/戰不止、江淮大水,國際環境也不好,腳盆雞本來就有賭徒性質,於是就下手了。它們自己炸毀NM鐵路,借口是東北軍/乾的,發動進攻……」
「我們打退他們了嗎?」
「沒有。」
「……」
趙清漪耐心地解釋,她並不覺得瞞著他們,會讓他們理智,反而把一切說清楚,他們更能明白。
她一直說了一個小時,並且再三交代他們現在不要去做無謂的事。
趙清漪回房時已經十一點,坐在浴缸里洗著澡,有時真想放下手中的一切北上,可是她此時就算手握十萬兵,能暫時打退腳盆雞,也許也是民果政府的又一個眼中釘。況且,她並沒有十萬兵,更沒有打仗的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