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第三十八章(二更)
林青雲聽了,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發自心底的笑, 忽然轉過頭去, 墨眉鳳目,容顏如刻,極少笑的男子回眸一笑, 才顯絕世風華。
趙清漪一直在打消他對她的有點意思, 因為她要做的事情還很多, 她現在並不知道怎麼處理感情問題。但是, 她又不想失去朋友和合作者。
啊,男人呀, 要不要笑得這麼風騷,明明「老爺」不是這樣的人。他不愛笑,連對著蘇若雪也很少笑,也許私下對她笑也不一定,但「趙媽」是不知道的。
唉, 風騷的男人, 欣賞一下算啦,不然她雖為任務而來,但是穿到這個時代來一場, 只為了搶蘇若雪的原CP, 那也太沒出息了一點。
趙清漪不知道, 她一生經歷起起伏伏, 遇上多少人和事, 到老時還沒有忘記他這一笑。也許最純的愛情只是這一瞬間, 她還無知無覺它來了。因為無知,更不要說她能預料什麼結果,她一生能算盡人心,卻也未必全都算中自己。
忽見又有幾輛車開來,警戒的人員放了那一幫人員靠近。
來的正是胡主編和幾位文化界大佬,衛佬的兒子衛羽也跟過來了,看到趙清漪就眉頭一豎。聽說除了前天晚上的衝突流血事件和昨日的腳盆雞集/會,腳盆雞方面拿到借口,要讓總領事和其海軍陸戰隊強加干/涉。
這就多像是東北事件,一樣自導自演,他們這些人自有些消息渠道,知道后心中七上八下,才這想起趙清漪,越發覺得她靠譜。
就算是將書籍分散給借書者,但是戰亂一起,將來又能收回多少呢,定會大量遺失或者損毀,最好的方法就是找更好的地方保護起來。
大家上前來和趙清漪打過招呼,還是和她最熟的胡主編說:「趙小姐,這裡會不會離江海太近了?你想,能不能裝船運去金陵?」
趙清漪說:「現在應該不用吧。腳盆雞雖然凶,江海不是東北,吃一塹,長一智,江海駐軍不會像東/北/軍一樣了吧。」
衛羽忽說:「你覺得不會就不會?現在駐守的聽說是十X路軍,這支軍隊是打內/戰打得歡的部隊。」
趙清漪說:「他們是軍人,軍令下來,又能怎麼辦?如果內戰有錯,錯的是政治/家和野心家,而不是同樣是種花兒女的將士。十X路軍前身是『鐵X軍』,是受過先總理訓導的部隊,政治/野心家再錯,但是我相信十X路軍骨子裡的種花兒女的精氣神沒有失去!」
胡主編幾個大佬面面相覷,衛羽也不禁目光閃過一道複雜,林青雲也走近來,目光溫淡看了趙清漪一眼,忽說:「如果你們想要運往外地,我可以安排船隻。」
趙清漪說:「現在腳盆雞其實還處於賭一把的心態,他們準備也未充分,東北那次不過是僥倖,而我軍/膿包,它們白揀了個便宜。它能全面/侵略的時間,我估計它們各方面準備好也要四五年後。這回有訛詐成份,我們只要堅守,還有機會緩衝。如果此時事件平息了,全江海的學子還是要上學的,如果把書籍都轉移了,那江海的學子怎麼辦?」
衛羽說:「你又憑什麼說它們沒有準備好?」
趙清漪說:「正經歷了世界經濟大蕭條,腳盆雞國內也是哀聲一片。腳盆雞本就是小國,在經濟蕭條條件下,有多少財力組織大規模部隊渡海登岸全面入/侵?那每日所耗彈藥、糧食、油料需幾何?那樣的消耗下,腳盆雞能支撐多久?腳盆雞全面侵略,最好的方法當然是全面消化東北,以東北為大後方,如此避免渡海補給的困難,並且以東北的經濟產出養戰。花北一片平原,等在東北站穩腳便可揮軍南下,真正逐鹿中原。辮子朝,不就是這樣得天下的嗎?《田/中/奏/折》中也寫明了他們這樣的計劃。此時離東北/事/變不過幾個月,東北不少有志之士還在奮力反抗,也夠他們忙活的。他們在東北還只有兩萬關/東軍,僅兩萬人,我全體四萬萬種花人就算都是兩腳羊給它們殺,它們都要自己累死吧。我們地大,兩萬人也一時跑不過來那麼多地方。」
眾人聽她分析有理,不過,分析得也可怕,種花家難道還要再次生靈塗炭嗎?
胡主編說:「趙小姐,之前你一片好心,我等怠慢之處,還請見諒。」
趙清漪呵呵一笑說:「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幹嘛?怎麼也得請我吃飯吧?」
胡主編等大佬不禁一愣,又不禁哈哈大笑,陳佬說:「一定,一定,不但要請趙小姐,林大當家也要請,還請不吝賞光。」
林青雲微微一笑,說:「那到時林某一定來。」
趙清漪說:「還是正事要緊,你們喜歡下地道里看看,指點一二也可以。」
……
幾個文人看著他們用大量油紙包著一箱箱的書,也覺他們是有心了,心中更懷有感激之情。
21日子忙了一整天,終於搬完。
趙清漪和林青雲想著先在這裡派人看守,而趙清漪則親自提了背包要下地道,林青雲擔心她跟了下來。
她有一路上埋下觸發/性/迷煙/彈腳盆雞浪人不可能大規模到內陸來,而在地下的東西,轟/炸不到,只有可能是小股浪人闖進來放火。他們只要下來,就有這麼多的迷煙/彈招呼他們,而守在這附近的人也可傳消息去給他們了。
趙清漪頭上帶著電筒,一個個埋著,林青雲說讓別人來幫忙。
但是趙清漪說少些人知道更好,其實是這玩意/兒太先進,怕看到的人多了,一個個太好奇。
林青雲只好自己幫忙,終於一道曲折的長道,他們足足埋下了一百個,這才滿意。
不過也弄得腰酸背痛。
……
趙清漪回到家已是22日的傍晚了,回家洗了個澡,吃了一大碗飯和一大碗的雞湯,就回房倒頭大睡了。
等她睡醒已是23日中午,此時整個江海人心慌慌,趙清漪的車開過市區都能感受到不一樣的氣氛。
容耀廷他已經電話確認過她一切順當了。他真的守著藥廠,把一切事務都撐起來。
後頭幾日,藥廠囤積大量的藥劑,也沒有讓青龍幫的人拉走。
27日晚,腳盆雞發出了所謂的最後通牒,金陵政府軍政部卻下達不抵抗命令,還要令市長接受腳盆雞的所有要求。
XX高中的讀書會,周寧老師給學生們講了此次風波下金陵政府的態度和作為,學生們極為憤慨,趙清恆和王楚也深恨政府的無/能和投/降/主義。
學生們不禁想起了東/北/事/變時大同會的公開宣言,他們才是真正有主張打倒腳盆雞帝/國/主/義的力量。當初,他們也是擁護新三/民/主/義的力量,可是現在的當權派當時要獨佔大革/命勝利/果實,反動地對舊日/同志進行屠/殺。(註:歷史上事變后,是有這個宣言的,因為太長,不引用這個宣言了,所以她在31年時就堅決主張抗/日。而金陵方面,蔣雖然在東北/事變後下令預防日軍進入上海,但主要精力還放在內戰上,也不敢發這樣明確立場的宣言。)
等同學們差不多都散去,趙清恆和王楚兩個周寧的得意學生還沒有走,趙清恆也曾聽趙清漪分析過金陵方面和大同會。
趙清恆忽說:「這金陵方面丟了東北還不夠嗎,難道還要把江南也丟了?那他們到哪去?他們不敢打腳盆雞,卻把敢打腳盆雞的大同會給趕走了。這是自己沒骨頭,就不許有骨頭的人存在了!」
王楚說:「你說的沒錯!如果是大同會,就不會讓腳盆雞這樣欺負了。人家是有明確主張的,就金陵那邊喜歡搞曖昧。」
周寧目光閃過幾道亮光,卻勸道:「你們這話不可到外面說。」
王楚說:「周老師,你不是也偷看大同會的書嗎?」
周寧說:「我也只是看看,他們之間誰的主張是對的,是真正為了種花家的人民。」
趙清恆說:「那怕還是大同會好些。」
周寧說:「可是金陵說他們是匪,兄弟同/妻的。」
趙清恆說:「周老師,這你也信呀?沒有見過的事,聽他們瞎編。大同會雖說是外來的,但是其『共同富裕,消除壓迫』不就是孔夫子的『天下大同』嗎?只不過孔夫子的『天下大同』叫了幾千年沒有實現,而大同會除了有這個理想之外,他們的手段更加激/進,但是不激進是改變不了現狀,不可能『天下大同』的。」
趙清恆想起趙清漪說的,不禁嘆道:「其實原來的青/日/會何嘗不是提倡『天下大同』,民/權、民/族、民/生也沒有區別,區別的是他們做事的風格。青/日/會現在叫著口號,實際上大部分人卻只想坐享江山了,所以才有如此對腳盆雞的苟/且行/為。聽說大同會講著分田地,這也是最初國/父的認識到的事呀,可是這麼多年了,沒個動靜……」
周寧不禁訝然地看著他,因為他家太富裕,所以儘管他思想很進步,周寧也不敢發展他。
但是他沒有想到他激進到如此地步。
周寧說:「趙清恆,大同會要分地,你家富裕,那可是分你的地,你怎麼辦?」
趙清恆說:「老師,我才不富裕,我也沒有一塊地,是我妹妹富裕,可我妹妹也從來沒有侵佔田地。她想的是大興種花家的工業。你們都誤會她了,雖然她任性又囂張,但從來不欺負窮苦人,她和我、妹妹、弟弟三人說,只有真正的懦夫才欺負窮人。她給她的工人開出江海其它工廠幾倍的工資,元旦還請工人吃飯,最努力的工人,能獎500大洋。她不壓迫工人,所以很多工人都想進她的廠里工作。」
王楚說:「你說得挺為她驕傲的呀?」
趙清恆說:「當然了,我妹是好人,又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