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最尊貴的女人
原本對雲舒還有一絲同情的公孫離月，在聽到公孫茂的話後，感覺三觀都要碎裂。
??“爹，雲舒是您和文氏生出來的，為何要讓我補償？您的女兒公孫靜死於自作孽，如今您竟然說是因我而死？同樣是女兒，我這個女兒，您將我置於何地？”
??見公孫離月絲毫不肯退讓，公孫茂扶著椅子好似看白眼狼似的看向她：“你這孩子，不是一直立誓要行醫救人？怎麽會如此狠心，就這麽容不下人？雲舒是你的親妹妹！難不成你還真要跟你娘一樣容不得人嗎？”
??“我娘……容不得人？”公孫離月聲音都開始顫抖。
??她忽然想到之前諸葛鴻和柳茹春的對話，緩緩坐到椅子上笑了。
??“你是說你的外室‘柳茹春’？”公孫離月隻覺得心寒至極，一字一句說著，也沒了敬語。
??公孫茂的臉色有些難看，但是為了雲舒，他還是硬著頭皮懇求：“既然你都能接受你春姨娘，為何不能接受親妹妹雲舒？”
??“嗬嗬嗬……”公孫離月笑了，笑出了眼淚。
??他覺得她是真心接受了柳茹春，所以就要得寸進尺了是嗎？
??公孫茂看她笑而不語，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他隨即又一想，即便她如今是禦王妃，但是他也是護國大將軍，若是她沒有娘家的鼎力支持，也坐不穩禦王妃職位，想來這個麵子還是會給的。
??如此想來，他也開始有了底氣：“月兒，我知道你是好孩子，定然不會像你娘親那樣心狠，若非她那般固執最後有了心病，也不至於那麽早就讓你沒了娘親，你現在已經是禦王妃，是你的姐姐和妹妹誰都比不過的，隻要你能讓禦王放過雲舒，雲舒那孩子純善，定然會感激不盡，從此以你馬首是瞻。”
??每一句話都直接刺在公孫離月的心口，明明已是鮮血淋漓，可是公孫茂卻還覺得這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而且剛才他說什麽？雲舒純善？
??他們不過是今夜一麵之緣，就認定了雲舒是純善之人，那麽以後呢？
??雲舒用剛開始騙她的嘴臉又再一次在公孫茂跟前上演，而公孫茂也相信了。
??若是她現在拒絕，就顯得她薄情寡義沒有人性，若是她同意了，豈不是在給自己養一隻會啃食自己的惡狼，而她則成了東郭先生。
??公孫離月斂回思緒，隨後站起身將公孫茂扶起：“爹，女兒隻是一時間有些震驚，而且有些難以置信，僅憑一塊玉佩，爹就相信這是您的女兒？”
??“不僅僅如此，她的眉宇間像極了她娘，而且她的出生日期也是十分吻合，就是文氏與為父的孩子。”
??公孫茂看來是對文氏念念不忘，這才一心要認回這個女兒。
??公孫離月緩緩點了點頭：“我也覺得雲舒與我很是投緣，原來她是我的姐姐，既然是我的親姐姐，自然是要幫的。”
??公孫茂看著她，笑得臉上都多了幾條褶子：“我就知道，你喜歡行醫救人，自然是心善的，雲舒那孩子吃盡了苦頭，你以後要多幫襯幫襯。”
??“爹說笑了，雲舒的本事可比女兒大多了，她從八歲起就跟著王爺，從小殺過的人可比女兒救過的人多得多。”
??公孫茂笑容一滯。
??公孫離月又裝作沒看到公孫茂的表情變化，繼續道：“之前王爺還說過，當初沒有人敢去殺的人，雲舒眼都不眨就一劍將其斃命。”
??沉默了片刻，公孫茂才尋了個理由道：“那孩子為了生存，真的不容易。”
??“可不是，當初為了心急完成任務還錯殺了人，把一個孕婦當成刺客給殺了，最後她還因為好奇，竟然剖開那孕婦的肚子，看看她是真懷孕還是假懷孕，最後從那孕婦的肚子裏取出了一個男嬰。”
??公孫茂臉色慘白，強忍著驚愕之色，身側的手都攢緊了拳頭。
??公孫離月麵色嚴峻眸光定定地落向公孫茂：“不過這都是過去的事情，爹既然要認回雲舒，一定要好好教導。”
??公孫茂遲疑著點了點頭。
??公孫離月用手指蹭了蹭鼻子，又道：“對了，既然你也想將春姨娘接回去，我看春姨娘好得差不多了，您就帶著他們一並回去吧。”
??“真的？”公孫茂沒想到事情發展得這麽順利。
??“隻是……”公孫離月很是擔憂，“春姨娘這幾年一直住在外頭，難免心生怨懟，還有雲舒一直以來都是殺手，又從小缺失雙親的關愛，大哥大嫂的孩子還小，您可要多留心才是。”
??被公孫離月這麽一提醒，公孫茂忽然覺得原本溫馨的事情變得詭異起來，他們兩個就好似兩個安插在將軍府的刺客一般。
??不過公孫茂既然都求人了，也不見得半途中說不帶回去了，所以他是在渾渾噩噩中被公孫離月推著就這麽做了。
??原本他隻是想著讓公孫離月放了雲舒，隨後讓柳茹春暫時住在這裏的別莊，而媒人已經在給他介紹書香門第的姑娘和將門之後。
??現在被公孫離月這麽一說，他有點騎虎難下，隻能將雲舒和柳茹春一起帶回去。
??“對了，爹，我讓諸葛大夫去給春姨娘送藥，可是至今未回，到時候你幫我問一下春姨娘，到底怎麽回事。”
??公孫茂聞言瞳孔一縮，遲疑著應聲後離開。
??司陌塵知道公孫離月並不喜歡雲舒和柳茹春，若是兩人就這麽死在了隴西縣，對她而言也是解氣的，不明白為何她會讓他放了雲舒。
??公孫離月躺在床上，側身看向司陌塵：“你相不相信前世今生因果循環？”
??“不相信。”司陌塵回答得很幹脆，“更何況就算有前世今生，那麽也會因為今生的行為而有變數。”
??司陌塵的話一直縈繞在她耳邊，久久不散。
??————
??天邊現起魚肚白，朝陽緩緩升起，卻是一個陰風刺骨的天氣。
??看著外麵白茫茫的一片，公孫離月總是心裏發怵。
??上一世她死於大雪天，重生一世，公孫靜也死於大雪天的生死崖。
??可是這一世，公孫靜是替她而死，原本她是這個大金國數一數二的富貴之人。
??而上一世的公孫茂，明明就是個疼愛子女，因為她的忤逆不孝而氣得吐血，最終死在戰場上的英雄，怎麽這一世，好像從那夜起就變了。
??公孫離月和司陌塵兩人走在雪地之中，看著逐漸恢複生氣的隴西縣，兩人的臉上也從以往的擔憂變得平靜。
??“這裏也差不多了，等回了京城，我想去看看二姐。”公孫離月微攏狐裘，
??司陌塵隻道是她想娘家人了，而且公孫婉和她感情最好，所以長時間沒有回去，突然要回去見姐姐也正常。
??“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你若是去了，恐怕我與姐姐就不能敘舊了，他們幾個光顧著招待禦王殿下您了。”
??司陌塵挑眉看向她：“難不成你過去他們都不招待你？如此怠慢我家禦王妃，該當死罪。”
??公孫離月拉住他：“你可別亂來，我每次都是便裝過去，有時候偷偷讓人帶我去姐姐的院子，沒有驚擾二老讓他們不自在。”
??司陌塵勾唇一笑：“我家王妃要去的地方還要偷偷摸摸的？”
??公孫離月撲哧一笑：“那洪承英可寵我二姐了，我二姐說什麽就是什麽，那在洪府可是說了算的，我別說是禦王妃，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妹妹，那也無需懼怕什麽，不過是不想讓他們在我跟前戰戰兢兢的，看著都不自在。”
??司陌塵點了點頭：“那還差不多。”
??公孫離月站在他跟前，笑言：“其實我剛才是說笑的……一切不是沾了王爺的光，我若不是禦王妃，那洪府雖說是書香門第，也免不了那些繁文縟節約束我二姐，即便是洪承英喜歡二姐，也不敢忤逆雙親，豈會對我二姐如此疼愛有加，所以二姐榮耀源於我這個三妹，而吾之榮耀皆因王爺。”
??被公孫離月戴了高帽子，而且還這般直言，又不似旁人的溜須拍馬說得那麽虛假，司陌塵得意地仰著頭，隨後走到公孫離月跟前，緩緩蹲下身子。
??“做什麽？”公孫離月看了看他跟前。
??難不成又撿到了什麽尋親玉佩？
??“還不快上來。”司陌塵微微回頭看向公孫離月。
??此時的公孫離月看著他寬厚的背脊，這才意識到司陌塵是要背她。
??公孫離月看了看四周，那些老百姓原本就因為看到王爺王妃而興奮，平日裏早已免去了他們行禮，此時此刻一個個都伸長脖子看著他們二人。
??“這麽多人看著呢，您是王爺，別這樣。”公孫離月拉著司陌塵起來。
??雖然說，被自己丈夫背著並沒有什麽，但是要知道在這裏，被男人背著走那是要說閑話的。
??更何況這是禦王，若是宮中的人和文武百官知道的話，必然會說她是紅顏禍水。
??雖說她不怕人言可畏，但是她擔心這會影響到司陌塵在朝中的聲望。
??就在這不知不覺間，公孫離月已經開始替司陌塵著想，而她自己卻渾然不知。
??司陌塵已經深刻體會到了她的在意，所以笑意更是濃了幾分。
??“你二姐都不怕，你倒是怕了？我司陌塵的女人，又豈能落於旁人下風？本王不僅要讓你成為公孫家族中最被寵的女人，還要讓你成為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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