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再壞,就送了你
此為防盜章, 購買50%即可, 否則48小時后~ 這佛珠手串也真奇怪,巡防營的人說要看的時候,他能摘下來。可末了,他的手竟然不受控制, 又把佛珠手串戴在手腕上。
他心裡苦啊, 卻沒辦法跟人說,就只能自己憋著。
說出來也沒有人相信, 賈蓉自然就只能忍著,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 他的小姑姑是真的有本事,不能輕易得罪。要是他昨天乖乖地接過佛珠手串,沒有遲疑, 是不是就不一樣。
「這佛珠手串不錯啊。」一個人開口, 「我祖母聽說泰安郡主送人佛珠, 可沒有覺得什麼不對,還想要呢。」
說話的這個人是世家子弟, 在他看來, 那些人在暗裡嘲諷泰安郡主送人佛珠手串的行為,太不應該了。說到底,就是那些人嫉妒泰安郡主。
京城裡有不少人信佛, 只是這有的人信的深, 有的人信的淺。有的人一邊嘲諷泰安郡主的行為, 一邊又去寺廟拜佛。
「小姑姑除了我們以外, 就送給了一個人。」賈蓉解釋,小姑姑才沒有送那麼多人佛珠手串呢。
「可不就是,你真讓人嫉妒。」那人又道。
「……」賈蓉不想說話,你們要是嫉妒,有本事就把這一串佛珠手串搶了去啊。
那些人不是不想要賈蓉手上的佛珠手串,只是那是泰安郡主送給賈蓉的,他們哪裡好意思要。
雖然巡防營里的大多數年輕人,他們更相信自己的實力,但他們多數是明白事理的人,也懂得孝敬家裡的老人。他們不去管泰安郡主的佛珠手串好不好,有時候要的只是一個心安而已。
因此,賈蓉沒有被幾個人嘲笑。
實則,巡防營的這些人也有些腦子,賈惜春是皇帝親封的泰安郡主,能力得到皇家和明空大師認可的。那麼賈蓉戴著泰安郡主送的佛珠手串,那就是一種榮耀,不應該被嘲笑。
因為賈蓉沒有被人嘲笑,心情也好許多,小姑姑送的佛珠手串戴,戴著就戴著吧,反正影響也不大。
而賈珍戴著佛珠手串倒也沒有什麼,因為做了一段時間的噩夢,賈珍對女色已經沒有那麼熱衷了。就是他要是多瞧那些丫鬟幾眼,他就覺得佛珠手串似乎在發熱,等低頭看,丫鬟走了,他又沒有其他的心思,佛珠手串又恢復正常。
以至於賈珍認為是不是夢裡的事情被帶到現實了,他還是少看那些女人幾眼。晚上做噩夢就罷了,要是白天再出現幻覺,那真是要命。
接下來一段時間,尤老娘時常進出威烈將軍府,幫著尤氏準備賈蓉的親事。
張老夫人既然打算放手讓尤氏做,就沒有多插手,且等一段時間。若是等婚事近了,尤氏沒有辦好,她在描補一二。
賈蓉要成親了,張老夫人難免想到她的夫君賈敬,即使她已經當賈敬死了,可是賈敬到底還活著。
這一天,賈惜春正在院子里搖搖晃晃地走路。
張老夫人便想帶賈惜春去看看賈敬吧,賈敬沒有下山看女兒,可她若一直不帶女兒去瞧瞧賈敬,只怕也會被人說。雖然女兒是泰安郡主,可女兒也太過引人注目了。
「明兒去看看你爹吧。」張老夫人嘆氣。
「爹?」賈惜春歪著頭,就是那個在道觀煉丹,最後吃丹藥死了的那個,至今為止,只看過她一次的人啊。
「對,他跟賈珍、賈蓉一樣,跟我們是一家人。」張老夫人以前沒有跟賈惜春說賈敬,她認為夫君一直待在道觀里,沒有什麼好說的。
可賈蓉要成親了,總得跟賈敬說一聲,問問賈敬願不願意回來參加婚禮。要是賈敬不願意來,那就不來吧,張老夫人還是想親自過去一趟,這也是她這個當祖母的,為賈蓉考慮的一點。
「給嗎?」賈惜春沒頭沒腦的說一句。
「給!」張老夫人卻明白女兒說的是什麼,女兒要送賈敬佛珠手串就送。
兩天後,張老夫人就帶著賈惜春坐馬車去看賈敬。
她們到了道觀,還沒有立刻就見到賈敬,等童子去跟賈敬回話后,她們又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到賈敬。
賈敬頭上已經有不少白頭髮,雖然他人在道觀,但他也知道山下發生的一些是事情。他知道賈蓉去了巡防營,知道寧國府的牌匾被摘下來了,還知道妻子把兒子的那些鶯鶯燕燕放出去了。
這讓賈敬頗為欣慰,欣慰只是欣慰,他不可能下山,得繼續在道觀里待著。家裡的那些人並沒有為廢太子做事,為廢太子做事的是自己,那麼只要自己沒回去,也沒有做蠢事,那麼家裡還能過下去。
「來,這是你爹。」張老夫人拉著賈惜春,指著賈敬道,「叫吧。」
賈惜春拉著張老夫人的手,抬頭看向賈敬,又扭頭看向張老夫人。
「他就是你爹,就跟你的侄子叫你哥哥一樣,他是你爹。」張老夫人摸著賈惜春的頭,又轉頭看向賈敬,「惜春還小,你就只見過她一次,還是洗三哪天,她不認得你,這也正常。」
「正常。」賈敬點頭,若是這個女兒是個沒本事的,沒有那麼大的能耐。或許他就不會怎麼關注這個女兒,甚至當作沒有這個女兒。
畢竟他當年幫助廢太子做事,當今皇帝不可能不知道,若是他過多關注家人,只怕家人過得更加不好。要是冷著一點,興許皇帝看他那麼不關心家人,也就稍微放寬一些。
「爹。」賈惜春朝著賈敬叫了一聲,又靠著張老夫人。
對於一個陌生人,小孩子應該會怕的吧,賈惜春表示她靠著張老夫人應該沒有多大的關係。即使她不大怕陌生人,但她也很少見陌生人。
「不是要送你爹東西嗎?」張老夫人捏捏賈惜春的小手,「別怕,娘在。」
賈惜春點點頭,把手上戴著的一串佛珠手串摘下來,遞給了賈敬,「給。」
「惜春送給我、賈珍、賈蓉各一串,這一串是給你的。」張老夫人道,「女兒來之前,就把手串戴在手上,怕忘了。」
賈敬緊緊地抓著佛珠手串,卻道,「這裡是道觀,不是寺廟。」
「戴。」賈惜春小小聲地道,說完后,又抓著張老夫人的衣袖。
賈敬看著女兒有些怕他的模樣,不忍心拒絕,可想到廢太子的事情,他就想自己還是別跟女兒有太深的感情還好。
只是還沒等賈敬拒絕,張老夫人又道,「女兒給的,你要就要,不要就放在旁邊。等我們回去后,你扔了也沒關係。」
「那就放著吧。」賈敬聽妻子語氣不善,嘆了一聲氣,又看了看賈惜春。
「蓉哥兒快要成親了,就在六月初六。」張老夫人不大滿意賈敬對賈惜春的態度,還是開口,「不管你是當天回去,還是前一天回去,都是好的。若是你不去,便不去。」
「忙著呢。」賈敬道,其實他一點都不忙,只是裝模作樣地煉丹,「再看。」
「那你就再看吧。」張老夫人已經對賈敬死心,賈敬當初要是沒有想著從龍之功,也就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當初,張老夫人懷著賈惜春的時候,還在想要是自己活不成,活不下來,那就不活,省得看那家子糟心的人和事情。如今,因著賈惜春,家裡倒是沒有那麼糟糕了,自己也活著,也能處理一些事情。
賈敬張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他知道妻子心裡不滿,可他也沒有辦法,廢太子被圈禁之後,他就知道壞了。可是他為了廢太子做了那麼多事情,難免會連累家裡,兒孫沒出息就沒出息,他想這樣一來,或許他們能保住性命。
然而,這也怪他啊,賈敬何嘗不傷心,只能忍著不去想。
「日後,我若是有空,就帶惜春過來走走,省得別人說女兒不孝。」張老夫人低頭看著賈惜春,總覺得自己的女兒很可憐。
賈惜春不說話,她現在是個爹不要的小可憐呢,小可憐當然就只能緊緊地抓著張老夫人的衣袖。
「隨你。」賈敬道,沒有拒絕。
張老夫人帶著賈惜春在道觀用了一餐午飯之後,才帶著賈惜春下山。賈敬沒有去送妻女,只是站在煉丹房前看著下山的方向,他怎麼可能不想他們呢,只不過是時時告訴自己,不去想,不去看,對他們大家才好。
府里就只有自己幫過廢太子,就自己一個人是罪人,其他人不知道,他們無罪。
馬車上,賈惜春靠著張老夫人,小聲地道,「爹嗎?」
「是,那就是你爹。」張老夫人微微點頭,眼睛有些濕潤,「他在山上,在忙。」
「忙哦。」呵呵,忙著煉丹,再忙著吃丹藥嗎?賈惜春心想賈敬要不一輩子就待在道觀里得了,要煉丹就煉丹,千萬別瞎吃丹藥。
賈敬煉的丹藥,跟她煉製的丹藥能一樣嗎?自己的丹藥才是修真之人煉製的丹藥,而賈敬的,就只剩下重金屬了。
「來看看妹妹。」賈珍搓搓手,笑著道,視線又落在賈惜春的佛珠手串上。
他想多摸摸那一串佛珠,多摸幾次,噩夢就能少做一點吧。至少他這幾天做的噩夢雖然可怕,好歹他也能從噩夢中驚醒,不用一直做噩夢做到天亮。
賈珍伸出了手,想要碰觸賈惜春手上的佛珠手串。只是他還沒有碰到,就被張老夫人拍了手。
「打。」賈惜春見張老夫人拍打賈珍的手,伸出小手鼓掌,還道,「打,打。」
「那是你妹妹的,你老是去碰做什麼?」張老夫人皺眉,「莫非……你在外面闖禍了?」
張老夫人首先就想到賈珍在外面闖禍,被人威脅來偷盜賈惜春的佛珠手串。賈惜春手上的那串佛珠可是賈惜春出生時帶來的,就連皇上都不敢拿去的。但不代表沒人想要那一串佛珠,總有個別膽大的,想要奪得賈惜春的那串佛珠。
之前,賈惜春讓雪停了,佛珠變色的消息不知怎麼的就傳了出去,就有人認為那串佛珠才是最要緊的東西,是仙家報備。若是他們能奪得那串佛珠,便也能如賈惜春那麼厲害。
賈珍只是單純地想少做噩夢,卻沒想到他的親娘說出這樣的話。
「沒,沒闖禍啊。」賈珍很委屈,「您能不能總想著我闖禍了。」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那還是你嗎?」張老夫人輕哼。
「不是。」賈惜春伸出白白胖胖的小腳丫子,她可以舉雙腳贊成張老夫人的話。
她都讓賈珍做噩夢了,賈珍卻還這麼活蹦亂跳,這說明賈珍被嚇得還不夠。瞧瞧賈珍那麼紅潤的氣色,一點都沒有被嚇到的蒼白臉色。
「妹妹。」賈珍轉頭看向賈惜春,「你還小,不懂得。」
「懂!」賈惜春一本正經地回答。
「這麼小就裝大人。」賈珍道。
「你裝!」賈惜春伸出小拳頭,朝著賈珍的方向揮了揮,「打你哦。」
「好了,你這麼大的人了,也該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張老夫人把賈珍拉到旁邊,不讓他靠近賈惜春,「明天,就讓你後院的那些無所出的年輕女子出去,別妖里妖氣的。」
張老夫人之前就已經跟朱嬤嬤說過了,也打聽過那些女子的身家背景。有的人家本身貧苦的,若是不想出去,便去莊子上生活,若是有想嫁人的,那麼府上便給她們準備一份嫁妝,要是想直接回去家裡的,那就拿著銀錢回去。
還有那年紀大些,卻又無所出的,便直接去莊子上生活。這些人本來在府中便過得不大好,還得看那些年輕姨娘的臉色,倒不如去莊子上生活,也舒坦一些。
「這怎麼好?」雖然賈珍連續幾天做噩夢,但是他依舊不想放棄那些美人。
「你父親本就不是國公了,降等襲爵,到你的手裡,就更沒什麼了。」張老夫人嘆息,「以你的身份,不該有那麼多姨娘,即便沒去官府登記,這也不合禮數。這大門口的牌匾也得摘下來,賈珍啊,我們府不能敗在你的手裡。」
張老夫人早已經下定決心,只是她到底是一個婦道人家,不好插手這些事情。只能告知賈珍該怎麼做,別看賈惜春厲害,可是烈火烹油,不見得就好。
等到日後,賈惜春若是去了郡主府,跟賈珍他們接觸的時間就更少了。張老夫人沒想過讓賈惜春多護著賈珍他們,因為有時候不是護著就有用了,護不了,就只能挖了這一塊爛肉。
「母親。」賈珍沒想到張老夫人竟然會叫他的名字,還說得這麼嚴肅,「隔壁西府也……」
「他們不一樣。」張老夫人道,「嬸嬸還活著,嬸嬸是國公夫人。」
賈珍看向張老夫人,他不大願意把府上的牌匾摘了。他們這一脈才是正經的嫡脈,他賈珍現在還是族長。要是摘了寧國府的牌匾,他們府上便比榮國府低一等。
「你若不想,那就等著,等你兒子來。」張老夫人想了想,若是等賈蓉,那也不錯。
只是不能等賈珍死了,而是等賈蓉在巡防營待一段時間后,賈蓉再上報說府上不合規矩,這也有利於賈蓉的仕途。
「蓉哥兒還年輕,他懂什麼。」賈珍不大高興。
「懂。」賈惜春插嘴。
「你又懂了?」賈珍轉頭看向賈惜春,怎麼他的妹妹總是插嘴,「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
「插!」賈惜春對著賈珍翻白臉,「你傻。」
賈珍不開心,母親說他,妹妹還說他傻,他不過就是想少做噩夢,他招誰惹誰了啊。
「我是賈家的族長。」賈珍道,作族長的身份太低也不好。
「那就更該以身作則。」張老夫人怎麼可能不知道,她這個兒子就是要面子,然而,這個兒子也是最沒出息的,連帶蓉哥兒都被這個兒子給帶壞了。
如今,皇帝不計較廢太子的事情,那麼他們也不能得過且過。
張老夫人可不希望兒子和孫子都成了廢物,賈敬在道觀不管這些,她這個婦道人家就得管起來。
「對。」賈惜春心想她這一世的親娘還是挺靠譜的,人家榮國府掛著那牌匾還說得過去,寧國府就說不過去了。
再者,榮國府不見得就比寧國府有錢,寧國府一脈單傳,攢的東西多,而榮國府的人多,耗費也多。一塊牌匾而已,沒有必要去計較太多。
外頭多少族長不如族人的,也沒見人家怎麼著,還不是照樣過日子。
「對,我們的惜春說的對!」張老夫人笑著抱起賈惜春,轉頭看向賈珍,「瞧瞧,你妹妹都這麼說了,這一件事情准沒錯。你且去辦吧,難不成,真要等蓉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