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薛蟠的狐朋狗友
此為防盜章, 購買40%即可, 否則48小時后~ 「來看看妹妹。」賈珍搓搓手,笑著道, 視線又落在賈惜春的佛珠手串上。
他想多摸摸那一串佛珠, 多摸幾次,噩夢就能少做一點吧。至少他這幾天做的噩夢雖然可怕, 好歹他也能從噩夢中驚醒,不用一直做噩夢做到天亮。
賈珍伸出了手,想要碰觸賈惜春手上的佛珠手串。只是他還沒有碰到,就被張老夫人拍了手。
「打。」賈惜春見張老夫人拍打賈珍的手,伸出小手鼓掌,還道, 「打,打。」
「那是你妹妹的, 你老是去碰做什麼?」張老夫人皺眉,「莫非……你在外面闖禍了?」
張老夫人首先就想到賈珍在外面闖禍,被人威脅來偷盜賈惜春的佛珠手串。賈惜春手上的那串佛珠可是賈惜春出生時帶來的, 就連皇上都不敢拿去的。但不代表沒人想要那一串佛珠,總有個別膽大的,想要奪得賈惜春的那串佛珠。
之前, 賈惜春讓雪停了,佛珠變色的消息不知怎麼的就傳了出去, 就有人認為那串佛珠才是最要緊的東西, 是仙家報備。若是他們能奪得那串佛珠, 便也能如賈惜春那麼厲害。
賈珍只是單純地想少做噩夢,卻沒想到他的親娘說出這樣的話。
「沒,沒闖禍啊。」賈珍很委屈,「您能不能總想著我闖禍了。」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那還是你嗎?」張老夫人輕哼。
「不是。」賈惜春伸出白白胖胖的小腳丫子,她可以舉雙腳贊成張老夫人的話。
她都讓賈珍做噩夢了,賈珍卻還這麼活蹦亂跳,這說明賈珍被嚇得還不夠。瞧瞧賈珍那麼紅潤的氣色,一點都沒有被嚇到的蒼白臉色。
「妹妹。」賈珍轉頭看向賈惜春,「你還小,不懂得。」
「懂!」賈惜春一本正經地回答。
「這麼小就裝大人。」賈珍道。
「你裝!」賈惜春伸出小拳頭,朝著賈珍的方向揮了揮,「打你哦。」
「好了,你這麼大的人了,也該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張老夫人把賈珍拉到旁邊,不讓他靠近賈惜春,「明天,就讓你後院的那些無所出的年輕女子出去,別妖里妖氣的。」
張老夫人之前就已經跟朱嬤嬤說過了,也打聽過那些女子的身家背景。有的人家本身貧苦的,若是不想出去,便去莊子上生活,若是有想嫁人的,那麼府上便給她們準備一份嫁妝,要是想直接回去家裡的,那就拿著銀錢回去。
還有那年紀大些,卻又無所出的,便直接去莊子上生活。這些人本來在府中便過得不大好,還得看那些年輕姨娘的臉色,倒不如去莊子上生活,也舒坦一些。
「這怎麼好?」雖然賈珍連續幾天做噩夢,但是他依舊不想放棄那些美人。
「你父親本就不是國公了,降等襲爵,到你的手裡,就更沒什麼了。」張老夫人嘆息,「以你的身份,不該有那麼多姨娘,即便沒去官府登記,這也不合禮數。這大門口的牌匾也得摘下來,賈珍啊,我們府不能敗在你的手裡。」
張老夫人早已經下定決心,只是她到底是一個婦道人家,不好插手這些事情。只能告知賈珍該怎麼做,別看賈惜春厲害,可是烈火烹油,不見得就好。
等到日後,賈惜春若是去了郡主府,跟賈珍他們接觸的時間就更少了。張老夫人沒想過讓賈惜春多護著賈珍他們,因為有時候不是護著就有用了,護不了,就只能挖了這一塊爛肉。
「母親。」賈珍沒想到張老夫人竟然會叫他的名字,還說得這麼嚴肅,「隔壁西府也……」
「他們不一樣。」張老夫人道,「嬸嬸還活著,嬸嬸是國公夫人。」
賈珍看向張老夫人,他不大願意把府上的牌匾摘了。他們這一脈才是正經的嫡脈,他賈珍現在還是族長。要是摘了寧國府的牌匾,他們府上便比榮國府低一等。
「你若不想,那就等著,等你兒子來。」張老夫人想了想,若是等賈蓉,那也不錯。
只是不能等賈珍死了,而是等賈蓉在巡防營待一段時間后,賈蓉再上報說府上不合規矩,這也有利於賈蓉的仕途。
「蓉哥兒還年輕,他懂什麼。」賈珍不大高興。
「懂。」賈惜春插嘴。
「你又懂了?」賈珍轉頭看向賈惜春,怎麼他的妹妹總是插嘴,「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
「插!」賈惜春對著賈珍翻白臉,「你傻。」
賈珍不開心,母親說他,妹妹還說他傻,他不過就是想少做噩夢,他招誰惹誰了啊。
「我是賈家的族長。」賈珍道,作族長的身份太低也不好。
「那就更該以身作則。」張老夫人怎麼可能不知道,她這個兒子就是要面子,然而,這個兒子也是最沒出息的,連帶蓉哥兒都被這個兒子給帶壞了。
如今,皇帝不計較廢太子的事情,那麼他們也不能得過且過。
張老夫人可不希望兒子和孫子都成了廢物,賈敬在道觀不管這些,她這個婦道人家就得管起來。
「對。」賈惜春心想她這一世的親娘還是挺靠譜的,人家榮國府掛著那牌匾還說得過去,寧國府就說不過去了。
再者,榮國府不見得就比寧國府有錢,寧國府一脈單傳,攢的東西多,而榮國府的人多,耗費也多。一塊牌匾而已,沒有必要去計較太多。
外頭多少族長不如族人的,也沒見人家怎麼著,還不是照樣過日子。
「對,我們的惜春說的對!」張老夫人笑著抱起賈惜春,轉頭看向賈珍,「瞧瞧,你妹妹都這麼說了,這一件事情准沒錯。你且去辦吧,難不成,真要等蓉哥兒?」
賈珍只覺得自己是撿來的,不是張老夫人親生的。他在家裡的地位一降再降,遲早有一天,他會沒有地位的。
「母親,真要這樣嗎?」賈珍有些無力,「父親知道嗎?」
「你覺得他還會處理家裡的這些事情嗎?」張老夫人嗤笑,「你父親待在道觀里煉丹,是要煉到死的。」
張老夫人已經不指望賈敬下山回家,賈敬要在道觀里待多久,就在道觀里待多久。她對賈敬不抱有希望,也不指望賈敬會主動處理家裡的事情,夫君靠不住,兒子也靠不住,孫子還在教導中,那就只能她自己上了。
她不怕別人說她管太多,要是她不管多一點,這個家遲早被他們玩完。
張老夫人不希望這些人有一天跑到賈惜春面前,祈求賈惜春幫助他們。
「好吧。」賈珍知道張老夫人的態度了,若是自己不做,就要賈蓉做。那就他做吧,趁著過年,都折騰了,反正他現在對那些美人也沒有太感興趣,夜裡又總是做噩夢。
若是他把心思放在其他地方,多做一些其他事情,興許晚上就不做那樣的噩夢了。
賈珍只能這麼安慰自己,與其等著兒子繞過他上報,還不如他自己來,這也能少丟一些臉面。
等賈珍垂頭喪氣地離開后,張老夫人便把賈惜春放到床榻上,不管賈惜春聽不聽得懂,便道,「不管是誰想要你的佛珠,都不能給,知道嗎?」
「不給!」賈惜春伸出小胖手,「打!」
「嗯,誰敢拿你的佛珠,就打他們。」張老夫人握著賈惜春的小手。
「手串是郡主的,誰也拿不去。」謝嬤嬤開口,她幾次見著賈珍,賈珍也就只是觸碰佛珠幾下。要她說,這寧國府倒是有不少探子,只怕那些人也盯著賈惜春的佛珠。
「要過年了,該散了的就散了。」張老夫人憂愁,總有那些不長眼地盯上別人的東西。
賈惜春沒說話,而是歪著頭抱著小枕頭,誰都拿不走她的本命法器的。前世,便有人想要她的法器,也奪了過去,可她一個念頭,那法器又回到她的手裡。
要是真有人來搶她的佛珠手串,那就來啊,誰怕誰啊。
賈惜春眼珠子轉啊轉啊,她可沒有那麼好欺負,想從她手裡奪得東西,比登天還難呢。敢來盜取她東西的人,必然不是好人,心裡必定有壞心思,那麼她不介意教導教導那些人,正好賺一些功德。
功德跑上門,她為什麼不去賺呢。
「真小呢。」張老夫人看著賈惜春天真可愛的模樣,小孩子不需要考慮那麼多,抱著小腳丫子在那裡翻滾就可以了,「真當自己是個球呢。」
白白胖胖的嬰兒,大冬天的穿那麼多,圓滾滾的,可不就跟個球似的。
明明他還這麼小,而且他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什麼,只是不想讀書而已。
「知道疼了啊。」賈老夫人雖然心痛,面上卻沒有表現得太明顯,「要是不讀書,還得挨打。」
「老祖宗。」賈寶玉剛剛哭了好一會兒,可惜沒有任何用處,賈老夫人根本就沒有安慰他。他不是沒想繼續在王夫人身邊哭,可是賈老夫人不讓他待在王夫人那邊,他也沒有辦法。
王夫人心疼賈寶玉,原是要跟過來榮慶堂的,被賈老夫人阻止了。
賈老夫人知道王夫人心疼賈寶玉,前面的賈珠沒了,王夫人就剩下這麼一個寶貝兒子,自然就心疼賈寶玉。
「祖母。」賈元春聽聞賈寶玉挨了打,賈寶玉到底是她看著長大的,便過來看看。她瞧見賈寶玉手心紅腫,心疼不已,「父親怎麼下手這麼重?」
賈寶玉不過是四五歲的孩子,怎麼能下這麼重的手呢。因著賈元春一直待在榮國府內,沒瞧見別家如何教育孩子的,並不知道其他人家的孩子三歲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識字了,不像是賈寶玉等到四五歲。
小孩子嚷嚷著不讀書,這都是常事。小孩子玩性大,等過一段時間,也就慢慢安下心來。只是賈寶玉之前是按照被養廢的標準養著的,就更頑皮搗蛋一些。
賈政早就覺得賈寶玉太過頑皮,因此,在賈寶玉不聽話的時候,才忍不住想要打賈寶玉。
「不重一點,如何讓他長記性。」賈老夫人道,「你這個做長姐的可不能太疼他,疼多了,反而是害了他。」
「他到底還小。」賈元春忍不住道。
「小什麼,你這麼大的時候,也已經開始讀書了。」賈老夫人皺眉,當年,她就想著把賈元春送進宮,從小就開始培養賈元春。可惜賈元春現在被賜婚了,進不了宮。
禮部侍郎家就禮部侍郎家,賈老夫人早就已經認了。
「禮部侍郎家是極為講究規矩的人家,你也得多學些規矩。」賈老夫人道,「以前學的那些只怕是用不了多少。」
為妾為妻的規矩不一樣,妾宮裡的妃嬪也不是尋常人家的小妾。賈老夫人還想著賈元春被賜婚,她這個當老太太的不滿,賈元春心裡必定也不滿。自己還好,認了就是,而賈元春呢,只怕一時放不下,等賈元春嫁到禮部侍郎家后,就不大好。
「跟你母親學學如何管家。」賈老夫人想了想,「日後若是有了孩子,也得讓兒孫早早讀書啟蒙,你弟弟寶玉是晚些了。」
賈元春本是想幫襯賈寶玉,沒成想賈老夫人卻說了這些話,她也不好再多說其他的話,只能紅著眼睛看著賈寶玉。賈元春比賈寶玉大了那麼多歲,著實心疼賈寶玉,可以說賈寶玉就跟她兒子似的。
時間過得很快,很快就到了賈蓉迎娶秦可卿的日子。
婚禮進行得非常順利,中間也沒有不愉快的事情發生,賈蓉也順利地洞房了。只是等到第二天,賈蓉跟秦可卿跟張老夫人敬茶的時候,張老夫人單獨留下了兩個人。
「可卿,你不是你父親的親生女兒吧。」張老夫人道,外頭的人都認為秦可卿是秦業的親生女兒,可知廢太子手下的不少人都知道秦可卿的真實身份。那些人還威逼賈敬,讓賈蓉跟秦可卿定親,若不是逼不得已,張老夫人怎麼可能允許孫子跟秦可卿定親。
秦可卿確實長得極為漂亮,非常容易吸引男人的眼珠子。可是女人長得好看,不一定就賢惠,重要的還是看這個女人能不能管家。
張老夫人現在不知道秦可卿的管家能力如何,但是她還是得把一些話先說開了。也許秦業沒有告訴秦可卿她的身世,可是秦可卿嫁到了他們賈家,就跟他們賈家榮辱與共,那麼張老夫人就必須告訴秦可卿,省得日後發生其他的事情。
「不是。」秦可卿自是知道自己不是父親的親生女兒,只是父親一直待她如親生女兒一般,她便也不去想自己的身世如何。她卻沒想到嫁入賈家的第一天,張老夫人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一直認為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她原是孤女,沒成想賈家是知道的,可是賈家既然知道,為何又要娶她進門。秦可卿疑惑,賈家這樣的人家必定不想娶一個孤女入門吧。
「你的親生父親是被圈禁的廢太子。」張老夫人直白地說什麼,沒有其他鋪墊。
秦可卿震驚,睜大眼睛看著張老夫人。雖然秦可卿只是後院中的女子,可是她也知道廢太子有了一個『廢』字,那就不一樣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何況廢太子沒有當過皇帝,在太子位子上的時候就已經被廢了,即便還活著,也礙當今皇帝的眼。
她是一個聰慧的女子,當即就紅了眼睛。秦可卿跪在了地上,她沒有因為自己是廢太子的女兒,就認為自己高人一等,反而認為這可能給家人帶來災難。
「祖母,老夫人。」秦可卿跪在地上。
賈蓉在巡防營已經好幾個月了,明白不少事情。雖然他很喜歡嬌妻,可是當他聽到妻子是廢太子的女兒后,整個人就懵了。
廢太子的女兒可不是好身份,廢太子算是舊朝人,現在可沒有多少人去提廢太子。賈蓉想著自己娶了廢太子的女兒,那麼他是不是要完了,這個家是不是要完了。
「慌什麼。」張老夫人見孫子的腿都軟了,皺了皺眉頭,孫子到底還是不夠穩住,「你們真噹噹今陛下什麼都不知道嗎?」
「祖母,我們該怎麼辦啊?」賈蓉沒了主意。
「既然你已經娶了可卿,那可卿自是我們府里的人。」張老夫人看向秦可卿,「你也莫怕,賈蓉既然娶了你,你便是他一輩子的妻子,我賈家也不會要了你的性命,你大可以安心待在府里。只不過,話還是得說在前頭。」
「是。」秦可卿的承受力倒是不錯,即使之前再震驚,再驚訝,她都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思緒,理解了張老夫人的意思,等著張老夫人吩咐。
「你母親本是青樓女子,清倌也好,怎麼都好。」張老夫人道,「你現在都是我們府上的人,賈秦氏,至於你親生父親如何,你的兄長如何,都不要去管。我們府上也不可能去管,我們只認你姓秦,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