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尤二姐的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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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敬沒有什麼話好跟他們說的,也不知道說什麼。秦可卿是廢太子的女兒, 就註定孫子賈蓉不大可能有大成就,除非皇帝不介意。可是賈敬不認為皇帝會不介意,自古以來, 皇帝都多疑。
「祖父。」賈蓉看著賈敬,他的祖父難道就沒有話要跟他說嗎?
「回去吧。」賈敬道,「沒事就別來。」
省得讓人以為賈蓉跟他傳遞消息,畢竟秦可卿是廢太子的女兒。因為賈蓉娶了秦可卿,只怕皇家也會多關注賈蓉,怕賈蓉幫著廢太子做事情。
賈敬不好說太多,也不想去說。兒孫現在都不知道那些事情, 他沒有必要去說。
「是。」賈蓉見賈敬真的沒有話要跟他說,這才跟秦可卿一塊兒離開。
賈蓉的內心十分失望, 要是祖母沒有跟自己說,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事情。明明是祖父定下的親事,卻什麼都不說, 祖父就不怕自己走上歪路嗎?還是祖父認為他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
賈敬不是沒有看到賈蓉失落的神情,可他把這歸結到他沒有回去參加賈蓉的婚禮, 歸結到自己讓賈蓉早些回去,就沒有想到其他事情上。他希望賈蓉知道的少一點, 要是賈蓉知道的多, 只會跟著戰戰兢兢而已。
出了道觀, 上了馬車,賈蓉看向秦可卿,他已經明白祖父為什麼要在道觀了,是怕皇帝找他們家算賬。祖父以為他躲到道觀就沒事了嗎?可祖父還讓他跟秦可卿定親,如今,人都娶進門了,麻煩還可能少嗎?
「別難過。」秦可卿握著賈蓉的手,她明白這都是因為自己,如果自己沒有嫁進來,或許賈蓉就不用這麼愁苦,「對不起。」
她不想跟賈蓉有疙瘩,作為一個女人,秦可卿深知夫君的重要性,他們才成親,不能讓賈蓉不喜。可要是可以,她也不願意自己是廢太子的女兒。
「不怪你。」賈蓉輕拍秦可卿的手,「若不是你,也會是別人。」
賈蓉真的認為他的祖父會給他安排其他不好的親事,估計又是跟誰有牽扯的。他以前對祖父的印象還可以,如今,他卻覺得祖父偉岸的形象崩塌了,祖父根本就沒有他想的那麼好。
即便祖父到道觀沉迷煉丹,也算是為他們好,可是要真為他們好,就不會再為他定下秦可卿。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賈蓉也知道他作為一個男人,既然娶了秦可卿,就得負起責任。在來的路上,他就思考了不少,要是換做以前,他必定不可能思考那麼多。
賈蓉想秦可卿是廢太子的女兒,她只是一個女兒,並沒有參加當年的事情,算是無辜的人。皇家知道秦可卿的存在,卻沒有人說,也沒認秦可卿,但不代表他們就允許別人欺負秦可卿。
所以他娶了秦可卿之後,便不能對秦可卿太過不好。要是對秦可卿不好了,興許被人認為他藐視皇室,因為在那些人的眼中,他們賈家人都應該知道秦可卿的身份。
可要是祖母不告訴他,他真的就不知道,因為他的祖父不說。賈蓉心生凄涼,若是他的祖母在生小姑姑的時候就沒了,那麼就沒人告訴他這一點了,那麼他遲早要闖禍,畢竟自己以前的性子真說不上好。
「到底也算是我連累了你。」秦可卿眼睛微紅,若是早早知道身世,就是絞了頭髮去做姑子也好。
「別說了,既然我們成親了,你便是我的妻子。」賈蓉再看到秦可卿那張漂亮的臉蛋,沒有昨日的心痛,反而有些心涼。哪怕他知道這不能怪秦可卿,可他到底對秦可卿沒有那麼心動了。
其實張老夫人特意選擇在今天說那些話,也是不希望賈蓉太過喜愛秦可卿。因為他們還是得防著廢太子的舊部找上秦可卿,免得秦可卿用美色迷惑賈蓉。
秦可卿也算是一個可憐人,她無權選擇自己的身世,沒有享受過皇室的尊榮,卻又因為她是廢太子的女兒,她得承受這個身份帶給她的磨難。她若是尋常人家的女兒,洞房花燭夜跟夫君有一個好的開始,便能好很長很長一段時間。
可現在因為她的身世,賈蓉對她便沒有那麼動心了。即便賈蓉說會對她好,可是秦可卿還是感覺到了賈蓉的變化。她該怪賈蓉嗎?她認為不應該怪,要是換成別人,別人不一定就跟賈蓉這般還對她好,所以她應該滿足,得用心經營這個家,那麼她才過得好。
隔壁榮國府的賈老夫人也知道秦可卿的身份,還想著以後可能用到這一點。她沒有跟其他人說這一點,也沒有必要,她的夫君當初也幫襯過廢太子,不過她的夫君已經死了,兒子們都沒有參與到這些事情里。
賈老夫人自認榮國府比威烈將軍府好許多,只是因為賈惜春帶佛珠手串出生,以至於威烈將軍府絕境逢生。
因為賈寶玉被賈政打狠了,賈老夫人又沒有站在賈寶玉這邊,賈寶玉乖巧許多,讀書時也沒有那麼調皮搗蛋,生怕再被賈政抓來打。他的手心才消腫沒多久,可不想再挨打,再紅腫著手。
賈寶玉一開始被打之後,看著手心紅腫了,還想磨著賈老夫人,讓他第二天不要去讀書。然而,賈老夫人沒有答應賈寶玉,還讓小廝把他從床鋪上拖起來,拽到賈政那邊。
這讓賈寶玉十分害怕,他身邊原本是丫鬟伺候著的,丫鬟多溫柔體貼啊。可是自打他搬到前院,丫鬟都被換成了小廝,他的日子就沒有那麼好過了。即便他依舊是主子,可是他就覺得那些小廝的氣勢比丫鬟強太多,讓他不由自主就怕了。
話還沒有說出口,就往回咽下去,不敢說不去讀書。被小廝從被子里粗丨暴地拽起來幾次后,賈寶玉就自己從床鋪上爬起來,一點都不想被拽起來。要是被小廝拽到賈政那邊,或是抱到賈政那邊,還會被其他人瞧見。
小霸王也有自尊心,賈寶玉也怕的。
「寶玉。」賈元春不敢讓賈寶玉不讀書,在賈寶玉寫字的時候,才敢帶一些糕點給賈寶玉吃,「來,先吃點東西。」
賈元春不敢去賈政的書房找賈寶玉,也只能等賈寶玉從賈政的書房離開后,她才敢來。她見賈寶玉的臉上都沾了墨汁,便拿出帕子給賈寶玉擦掉臉上的墨水。
「還要寫好多遍。」賈寶玉很痛苦,明明都是一樣的字,為什麼要抄那麼多遍,他都已經認得了,也會寫了,再寫那麼多遍有什麼意義。
小孩子記性好,忘性也大。別看賈寶玉現在知道怎麼寫了,也記下了,等他晚上睡一覺,不見得就記住了。
賈政也算了解賈寶玉的性子,兒子還是有一點小聰明,只是光有一點小聰明還不夠,還得有耐心。因此,賈政才讓賈寶玉多寫字,不多寫字,又怎麼可能把字寫好看。
正因為賈寶玉小,才要多練習,才要從根子上把賈寶玉養成一個好學習的好少年。決不能讓賈寶玉跟之前一樣,嘴巴總是甜甜的叫那些丫鬟姐姐,一個男孩子怎麼能那樣呢,長久下去,賈寶玉必定不好。
賈政雖然在讀書上沒有什麼天分,做官也沒天分,但是他捨得打孩子,不認為得哄著孩子捧著孩子。要是什麼都任由孩子,怎麼可能教導地好。
這麼多天下來,賈元春也意識到家人教導賈寶玉的決心,她哪裡敢說不啊。
「好好寫,別讓父親生氣。」賈元春生怕賈寶玉沒有完成任務挨打,這事情不是別人能幫賈寶玉的,就只能靠賈寶玉自己了。
「大姐姐。」賈寶玉吸吸鼻子,好想讓別人幫他寫哦。
「寫吧。」賈元春幫著賈寶玉磨墨,她只能做到這一步。
在賈寶玉痛苦地寫字時,賈惜春正在院子里餵魚。當然,她沒有站在湖邊,也沒有人抱她去湖邊,她喂的是小魚缸里的小魚。
「吃。」賈惜春扔了一些魚食到魚缸,等小魚跑到水面吃東西的時候,她又故意伸出手嚇唬小魚。
張老夫人不敢讓人抱賈惜春去湖邊,怕女兒鬧騰,更怕女兒不小心掉進湖裡。小孩子都比較好奇,而且賈惜春還會搖搖晃晃地走出去,萬一哪天他們沒注意,賈惜春自己跑了過去,可就不好了。
「吃呀。」賈惜春伸手想要撈魚,「我吃。」
她要把這些魚烤了吃,賈惜春的小胖手小小的,小魚又十分靈活,她沒有用法力,還真的很難捉到魚。好不容易捉到一條,魚又跳進水缸里,濺了她一臉水。
「烤了你!」賈惜春故作生氣地道,竟然敢弄得她一臉水,這麼不給她面前。
於是賈惜春又伸出小胖手捉魚,捉不到魚,小胖手就在那裡來回攪動魚缸里的水,哼,看你們嚇得到處亂跑。跑呀,等你們跑累了,就落到大魔王的手裡頭。
「她還小,現在先吃蛋羹。」張老夫人也不知道女兒為什麼對肉這麼執著。
「肉!」賈惜春再一次強調。
「好,以後吃肉。」皇帝轉頭看向賈惜春,「不出家,吃肉,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阿彌陀佛。」賈惜春小糰子奶聲奶氣地道,她抓著手裡的佛珠,佛珠上流動著光彩。
幸好她的修為還在,只是身體弱小了一些。賈惜春低頭看著佛珠,許久沒用了,是哪一顆呢?
皇帝原本以為賈惜春要動手了,佛珠都變得不一樣了。可下一刻,他見到賈惜春低頭看佛珠,彷彿在尋找什麼似的,忽然想笑,賈惜春到底還是一個幾個月大的嬰孩。
有了,賈惜春的手指停在一顆佛珠上,她共有十八顆佛珠,每一顆佛珠都擁有不一樣的效果,有的幾顆佛珠組成一個大效果。
她的本命法器能跟著她的修為而增長,是一件稀世珍寶。只不過這種法器也顯得很雞肋,因為要是主人的修為不高,法器的品質也就不高,而大多數人都喜歡用品質高的法器。
「抱。」賈惜春伸出雙手,總不能讓她爬出去吧。
張老夫人見賈惜春伸出雙手,想要上前抱起賈惜春,皇帝卻先她一步抱起賈惜春。雖然皇帝不明白賈惜春為什麼突然說要抱,但他還是抱著賈惜春走出院子。
明空大師也跟著一塊兒走出院子,他要看看賈惜春怎麼做的。
雪還在下,沒有停,也沒有便小。
「雪雪。」賈惜春的小胖手抓著她事先找到的那個佛珠,佛珠原本是紫檀色的,但賈惜春的話出口后,那顆佛珠的顏色就變了,漸漸地變成白色。
隨著佛珠漸漸變色,天上的雪也漸漸變小了,直到最後停了。
當然,停雪的不是京城一個地方,受雪災嚴重的地區,雪也小了,慢慢停止。
「阿彌陀佛。」賈惜春見雪停了,也就沒有再發功,眼皮子又不聽話了,好睏,好想睡。身體還這麼小,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呢,「肉。」
等皇帝回過頭看懷裡的賈惜春的時候,便看到賈惜春手上的一顆佛珠變色了,而賈惜春也閉上眼睛睡著了。這個小糰子,還真是可愛,皇帝想伸手戳戳賈惜春的臉,也沒忍,直接伸手戳了戳。
賈惜春沒有醒,睡得可香了。
「皇上。」張老夫人走了過去,想要抱過賈惜春,這孩子就這麼睡著了,也不知道身體有沒有受影響。
皇帝輕咳,被人家母親發現他戳人家女兒的臉蛋了。
「我抱泰安回去睡吧。」皇帝沒有讓張老夫人抱賈惜春,而是自己抱著賈惜春回屋內,讓她躺在床鋪上睡覺。
隨後,皇帝才跟張老夫人道,「別拘著泰安,泰安想吃什麼,就給她吃,沒人敢逼著她吃素,更沒人敢逼著她出家。」
那些人的心思倒是活泛,賈惜春說一句『阿彌陀佛』,他們就說到出家頭上了。皇帝怎麼可能不知道,那些人就想著賈惜春出家呢。
只怕是想著賈惜春嫁不到他們的家裡,不如讓賈惜春出家,也想著他這個皇帝是不是也是想讓賈惜春出家,皇帝還沒發話呢,他們就想那麼多,說那麼多。
「是。」張老夫人應聲,她當然不可能不讓女兒吃肉。如今,皇帝都說了這些話,她也能放心些。
「賈蓉大了吧,明日就讓他去巡防營當差吧。」皇帝想著賈惜春也算是幫了大忙,不管寧國府跟廢太子有沒有關係,只要他們沒有再想著謀反,想著廢太子便好,「以前的事情就那樣吧。」
至於賈蓉的親事,廢太子的女兒罷了,一個女兒家也折騰不出花樣來。
皇帝早已經讓人查過,除了再道觀的賈敬還算是一個明白人之外,寧國府的兩個男丁都是無用之人。為了避免他們給泰安郡主招惹麻煩,皇帝早就想讓人好好地教育教育他們。
如今,正好就有一個機會,皇帝便讓賈蓉去巡防營,到時候讓巡防營的人好生教訓教訓賈蓉,讓賈蓉改過自新便是。打一次不夠,多打幾次就是,巡防營那邊自然有巡防營訓人的方式。
巡防營那邊不缺貴公子,身份不見得就比賈蓉差,賈蓉也不能在那邊作威作福。
張老夫人聽明白皇帝的話了,連忙謝恩,「叩謝皇上隆恩。」
明空大師隨著皇帝一塊兒離開,明空大師沒有直接離開京城回相國寺,而是跟著皇帝進了宮。
回到宮裡后,皇帝才又問明空大師,他看到了賈惜春佛珠手串的變化。
「泰安的那串佛珠可是神物?」皇帝不是沒對那串佛珠起過念頭,特別是在賈惜春使用了佛珠之後,可他終究沒有拿走賈惜春的佛珠。
「因人而異。」明空大師當時就在場,自然看到了佛珠的異樣。
因此,明空大師才跟著皇帝又進了宮,別說皇帝,就是他這個出家人,在看到賈惜春的佛珠發生變化后,在那一刻也想把賈惜春的佛珠手串佔為己有。可隨後,明空大師就想明白了,腦子清明了。
不管那一串佛珠是不是神物,那都是賈惜春的,其他人貪不得,用不得。
貪嗔痴恨愛惡欲,他們這些佛門中人都得把握得住,穩得住,不能盲了眼睛。
「日後若有機會,皇上大可試一試。」明空大師道,試了便知道有沒有用,便也不會再想著拿到佛珠手串了。
「是我盲了眼。」皇帝聽到明空大師如此說,哪裡有不明白的。賈惜春出生時有異象,那些異象都是為賈惜春生的,不是為佛珠手串生的,若沒有賈惜春,那佛珠手串便也只是一個擺設。
他這個皇帝沒有必要有這樣的佛珠手串,在他這一朝,出現一個賈惜春這樣的佛女,便也算是上天對他的恩賜。他這個皇帝也註定萬古流芳,他只需要繼續做好一個皇帝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