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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 王夫人必定不敢在外面說賈惜春的不是, 邢夫人故意這麼說,就是要膈應王夫人。她可都知道的, 賈惜春出生之前, 王夫人還想著這邊的大嫂子身子骨不好,就算勉強生下孩子,只怕大嫂子自己也沒了,不是人人都能跟王夫人那樣順利生下老來子的。
可大嫂子懷賈惜春的年紀比王夫人還大, 這有什麼好比的。
邢夫人心想著,看王夫人還怎麼得意,賈寶玉銜玉而生又如何, 還不是被寧國府的一個女嬰給壓了下去。
「是不錯。」王夫人心裡不舒服, 卻還是道, 「我兒寶玉跟惜春也算有緣的, 日後也可以過去我們那邊玩玩, 讓他這個哥哥多帶帶妹妹。」
王夫人的話一出, 那些心裡有數的貴夫人瞧著王夫人的眼神就不大對了。榮國府的人可都非常寵著賈寶玉, 這是讓泰安郡主去當賈寶玉的陪玩嗎?
再者,賈寶玉跟賈惜春雖然算是兄妹, 可關係也遠了, 哪裡好總是一塊兒玩耍的。而榮國府的那些姑娘, 除了賈元春外, 都是庶出的,讓賈惜春這個嫡出的過去,也不大合適。
只不過這些人都沒有說出來,只是笑一笑。
襁褓里的賈惜春睜開眼睛觀察這些人,只不過因為她被朱嬤嬤抱著,看到的人也少。她聽到王夫人的話后,心想自己跟賈寶玉可沒有什麼緣分。
洗三宴時發生一點小插曲之後,又接著進行。賈惜春不吵不鬧,倒是十分配合。她現在年紀小,身體小,大家又都是這麼過來的,不過就是光著身子,小屁孩沒有什麼好看的,她也沒有必要擔心被人看了去,會不會丟臉。
一旁的尤氏原本還擔心賈惜春哭鬧,她是繼室,本身又沒有什麼口才,只怕落得不好。賈惜春那麼乖巧,她便鬆了一口氣。
等洗三結束后,尤氏便讓朱嬤嬤抱賈惜春回去,畢竟賈惜春是泰安郡主,她生怕自己一時沒注意,讓賈惜春出事。
朱嬤嬤抱著賈惜春到張老夫人面前時,便把王夫人說的話說給張老夫人聽。
「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她的寶玉是銜玉而生的。」張老夫人可不管賈寶玉是銜玉而生,還是出生時有其他的異象。她都不可能讓賈惜春多去找賈寶玉,榮國府的人那麼寵著賈寶玉,賈寶玉抓周的時候抓的還是胭脂水粉,這才三四歲就已經十分調皮搗蛋了。
就那麼一個小霸王,張老夫人哪裡敢讓女兒去找賈寶玉玩,只怕到了榮國府,就是她女兒陪著賈寶玉玩了。
「皇上封了姑娘,卻沒有封那位,心裡不舒坦吧。」朱嬤嬤看得清,后宅的女人就喜歡嘴上說好話,實則心裡憋著壞。
「她舒坦不舒坦,可不關我們的事。」張老夫人年紀比王夫人大不少,也知道王夫人在榮國府里勢力有多大。她平日就不喜歡跟王夫人她們接觸,說不到一塊兒去。
張老夫人的娘家今天也來了,之前因為廢太子的事情,兩家的關係就疏遠了。若不是因為皇帝封了賈惜春為泰安郡主,只怕張家人也不可能過來。
這也不能怪張家人無情,在親情和性命之間,大多數人都選擇性命,何況張家人還不是一個人。張老夫人的家人不可能因為她一個外嫁女,就拖累家裡,於是他們才少過來。
如今,皇帝封了賈惜春為泰安郡主,基本上就可以說明只要寧國府不再犯錯,就不會有大問題。
張家人也來看張老夫人,說了幾句話,又留了東西給泰安郡主,這才走的。
雖然張家人沒有久待,但張老夫人已經極高興。
「日後啊,我就守著我們的小惜春了。」張老夫人抱過賈惜春,兒子已經長大,品性是改不了了,而孫子又跟秦可卿定親,這讓她如何教導。她之前身子骨不好,也不好做什麼,現在身子骨好些了,只希望有她在家中,兒子和孫子能收斂一些。
張老夫人心裡清楚,之前沒管好,現在就更加不好管了,她不是她的夫君,只是一名后宅婦人,管不了那麼多。她只期望能好好地養大女兒,看著女兒出嫁。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就是八個月。
張老夫人帶著賈惜春,跟她娘家大嫂景安侯夫人在院子里說話。大冬天的,坐在外面晒晒太陽,也暖和一些,倒不好一直都待在屋裡。
「今兒冬天太冷了。」景安侯夫人嘆息,「前兒又下了一場大雪,城西那邊有幾戶人家的屋子都被大雪壓垮了,還死了人。」
聽到景安侯夫人說的話,賈惜春奶聲奶氣地說出了第一句話,「阿彌陀佛。」
景安侯夫人原本以為是張老夫人說的,可一想又覺得不對,聲音不對。張老夫人也發現異常了,轉頭看向在旁邊玩耍的賈惜春。
賈惜春坐在鋪著厚厚的毯子的竹榻子上,這是張老夫人為了讓賈惜春在外面曬太陽,特意讓人準備的。
這一會兒,張老夫人看賈惜春在那裡玩耍,又沒看她們,她便看向景安侯夫人,「可是我聽錯了?」
張老夫人等人根本就沒有教賈惜春這麼長的話,頂多就是叫賈惜春叫『娘』,然而,賈惜春的第一句話確實『阿彌陀佛』,還說得那麼流利。
張老夫人和景安侯夫人都愣了,她們是不是聽錯了。
賈惜春說完那句話后,就自己個兒在那裡玩耍,也不去管其他人有沒有受到驚嚇。
「惜春。」景安侯夫人起身走到賈惜春的旁邊,故意道,「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賈惜春跟著說了一句。
「小侄女倒是個有佛性的,聽說有人死了,就來這麼一句。」景安侯夫人忽然想到她們著實不應該在賈惜春面前說這些,可賈惜春那麼小,怎麼可能懂得死不死的。
賈惜春的身邊還有宮裡的謝嬤嬤,謝嬤嬤一直貼身照顧賈惜春。她也聽到了賈惜春說的話,她一直跟著賈惜春,自然知道張老夫人她們教導賈惜春說『阿彌陀佛』。就算張老夫人他們真的教了,可是賈惜春的年紀那麼小,怎麼可能一下子記得這麼長的詞語,又怎麼可能說得那麼流利。
他們哪裡知道賈惜春就是下意識說了一句,賈惜春特別喜歡做有功德的善事,特別是那種容易解決的又有功德的善事。她還喜歡跟那些人說『阿彌陀佛』,畢竟她是佛修嘛。
賈惜春看看自己小胳膊小腿的,她現在想去賺取功德也難。阿彌陀佛,這一次的功德成了別人的。
這幾天下的雪那麼大,只怕還會有人家出事。就算她現在神魂勉強能跟身體同步,卻也長時間維持著,至少得等她兩三歲的時候,可惜,可惜,真是可惜。
「可惜。」賈惜春感嘆著,又說了一句,真是可惜了,她的功德。
「這是聽得懂我們說的話?」景安侯夫人看向張老夫人,又看向謝嬤嬤。
景安侯夫人知道就算自己沒有說這一句話,只怕謝嬤嬤心裡也有疑惑,倒不如直接說了出來。他們這些人也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沒有懷疑。
「興許只是隨口說說。」張老夫人能說什麼呢,她也不懂得啊。平日也沒見閨女多大的能耐,頂多就是見閨女玩佛珠,閨女以前也是啊啊啊的不知道再說什麼,他們還開玩笑說她那麼小就懂得撥弄佛珠念經了。
當天,謝嬤嬤就讓人稟告皇帝,說泰安郡主說話了,兩句『阿彌陀佛』,一句『可惜』。
皇帝琢磨著賈惜春戴著佛珠降生人世,明空大師又說賈惜春是個好的。賈惜春在景安侯夫人說大雪壓倒房屋死了人,才說的『阿彌陀佛』,難道這一件事情會很嚴重?
於是皇帝下旨讓人注意掃雪,還有在城外建臨時安置點,以對突發情況。
而當王夫人得知賈惜春一開口就說『阿彌陀佛』,便笑著跟周瑞家的說,「這一位怕是要出家的,即使是郡主,又如何。」
小孩子都是這樣的,賈惜春表示小孩子可以隨意,等長大以後,就得注意形象了。她得趁著年輕,哦,不,趁著小時候瘋狂一把。
那些魚還活著,賈惜春不至於真的弄死那些魚,她在攪水的時候,悄悄地流了一些功德出來,能讓那些小魚健健康康的。她才不要做一個殺魚魔王,殺魚魔王一點都不好聽。
她是要讓那些鬼怪聞風喪膽的人,又不是喜歡欺負小魚的魔王。
要是那些小魚知道賈惜春的想法,一定會翻白眼,如果它們可以翻白眼的話,不能翻白眼,還可以翻魚肚子。
等張老夫人幫著賈惜春換好衣服時,賈蓉跟秦可卿已經回到府上。
賈蓉回府後,便又到張老夫人這邊來,順便告訴張老夫人賈敬的情況。
張老夫人見到賈蓉過來,再看他失落的神色,便知道賈敬必定沒有跟賈蓉說那些話。她了解賈敬,賈敬就是一個自己以為計劃周全的人,實際上,卻把家人拉下水,還要把人往水裡摁一下的。
她揮退左右後,才讓賈蓉說話。張老夫人神色倒是淡定從容,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感,她早就對賈敬死心,又怎麼可能再有波動。她見了那麼多事情,面對小輩的時候,就更得冷靜,若是她慌了,賈蓉就更慌了。
「祖父一切安好。」賈蓉握緊拳頭,微微低頭,「可是他沒有說可卿的身世,其他的話也沒說,見了后,喝了茶,便讓我們回來。」
「他便是這樣,早早就去道觀里待著。」張老夫人不屑,「你也別想你祖父能幫你什麼,他早就打定主意,不管這些事情,只讓你娶秦可卿進門。」
張老夫人懷疑賈敬可能認為秦可卿是女的,皇家沒有必要太過為難一個女的,甚至有可能因為秦可卿嫁給賈蓉,而放過賈蓉。前提就是賈蓉和秦可卿沒有幫廢太子做事,也沒有跟廢太子一黨的人有牽扯。
她跟賈敬同床共枕那麼多年,越明白賈敬,就越心寒。哪怕賈敬打著為家人好的名義,實際上,只要賈敬一開始不去折騰那麼多事情,便不會有今天這些事情。
「祖母。」賈蓉蔫蔫的,一個白天,他以前的認知就被打得碎碎的,碎得不能再碎了。
「你這麼大了,也該明白事理了。」張老夫人道,「我也不可能時時刻刻提醒你,祖母的年紀也大了。只能把知道的這些事情告訴你,你知道了,也得注意,日後怎麼處事,心裡也有一把尺子,知道怎麼做。」
賈蓉到底還年輕,剛剛知道這些事情,哪裡可能一下子就消化得了。就算他消化了,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喜怒不形於色。
張老夫人不過是想慢慢鍛煉賈蓉,賈蓉去了巡防營后,便改了不少,賈蓉是這個家的希望。
「你們也別想著你們小姑姑如何,你們小姑姑再能耐,也不能阻止你們犯錯。」張老夫人道,「最重要的還是看你們自己。」
「可卿那邊,孫兒已經跟她說了,會對她好。」賈蓉有些緊張,「成親之前,本就把通房丫鬟趕了出去,日後,孫兒也會多注意一些。」
「這就對了,別跟你爹似的,弄那麼多女人在後院。」張老夫人對賈珍曾經的行為非常不滿,對賈蓉之前學習賈珍的行為也很不滿,「後院的女人多,不一定就有用。你瞧瞧你爹,那麼多女人,又生下幾個孩子了。別到時候沒生下孩子,倒是闖了不少禍。」
「是。」賈蓉低頭,巡防營里的那些世家公子,確實沒有幾個是好色之徒。
等到賈蓉和秦可卿到秦家回門時,秦可卿沒有跟秦業說張老夫人和賈蓉都已經知道她的身世,她就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賈蓉雖然還年輕,處事能力不夠老道,但他也沒有跟秦家說,即使他的表情沒有那麼開心,秦家也沒有懷疑。
賈蓉臉上有一些笑意,只是不深,秦家則想著秦可卿已經嫁人,日後就在威烈將軍府生活。他們哪裡敢去多說賈蓉的不是,秦家人自然是好生招待賈蓉,賈蓉已經進巡防營,也算有一個好前程。
秦業中間單獨找了秦可卿,「他對你可好。」
「夫君對女兒極好。」秦可卿能怎麼說,說夫君因為自己的身世有些膈應,沒有一開始的欣喜嗎?
她現在只能等,只要她管好家,當好賢內助,遲早能讓賈蓉多喜歡她一些。秦可卿自是明白如何當一個好妻子,也知道正妻應該大度,或許別人在這樣的情況下,會給丈夫納妾。
而秦可卿不可能這麼做,若是真這麼做了,就是把夫君推遠了。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慢慢拉近夫君的心,張老夫人對她還算不錯,沒有因為她的身世而多不滿,婆婆尤氏是繼母,又不多管他們。
因此,秦可卿不可能在養父的面前說夫家的不是,她還想安穩過日子。
「只是過幾日,夫君便又要去巡防營了。」秦可卿有些嬌羞,「夫君不過才休息幾日,估摸著是覺得不大捨得。」
秦業聽到秦可卿說的這些話,微微點頭。新婚燕爾的,不能休息多少天,又得去忙碌,自是沒有那麼歡喜。秦業看出賈蓉臉上的笑意不多,又想賈蓉是一個喜愛美人的人,秦可卿那麼漂亮,賈蓉沒有到底不高興。
聽到秦可卿的這些話,也就有了解釋。那就是賈蓉喜歡秦可卿,卻又不能多陪著秦可卿,這才又不大高興。有美人嬌妻高興,過幾日又得去忙,便又不高興,矛盾的心理。
賈蓉年輕,跟秦業說話的時候,難免就會暴露一些事情。好在秦業沒去想其他的,秦業沒有告訴秦可卿她的身世,便也認為賈家不會隨便告訴賈蓉,畢竟賈蓉那麼年輕,又不是一個沉著穩重之人,告訴賈蓉,只怕還壞事。
因為心裡有事,賈蓉跟秦可卿都沒在秦家久待,用過午飯,稍坐一會兒,便回了賈家。
秦業倒也沒有覺得不妥,只當賈蓉想跟秦可卿多單獨處處,他是男人,也能理解。
出了秦府,上了馬車,賈蓉才鬆了一口氣。說起來,賈蓉在這一方面還不如秦可卿,秦可卿在她養父的面前都能面不改色的說那些話,沒讓秦業懷疑。
「日後若無事,夫君也不用多過來。」秦可卿看出了賈蓉的不自在,「便是我養父,也不希望我多過來的。」
她跟秦業是養父女,即使秦業把她當親生女兒養大,卻也不希望她出嫁后多往家裡跑。不是秦業不關心秦可卿,而是秦業知道秦可卿的身份,才不希望她多過來。而秦家人對秦可卿說話時,便是說希望她過得好,夫妻順遂,回娘家的次數少,夫妻感情不順,這回娘家的次數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