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我不管你就是我的福星
以後這就是他的孩子了,那個秘密,會被他一直埋在心裡,這個孩子永遠也不會知道。
這天下應該沒有比他更好的男人了吧,宋家寶心想。
宋老太得到消息之後就趕緊趕過來,得知自己得了個大胖孫子,高興得很什麼似的,她的意思是希望小苗回去坐月子,但林老太不答應:「這月子里最要注意,可不能出去吹風,就在這裡做完月子再回去,我虧待不了他們。」
林老太一向強勢,說一不二,而且她說的也確實在理,於是就這麼商議好了。
林小苗生孩子生得艱難,恢復得卻很快,沒幾天就要下地走動,說自己悶壞了,林老太哪許她下床,每次看到都瞪著眼把她趕上去:「都當娘的人了,還這麼不省心。」
林小苗表示自己都悶壞了,都快對著窗戶外面的風景賦詩了。
宛桃被任命給她送飯,聽到她的抱怨,忍不住吐槽:「你要是能賦詩了,那也是一個奇迹般的收穫。」
林小苗怨氣滿滿:「你不安慰我,居然還笑話我,真是過分。」
宛桃不理她,將飯送到她跟前,就去看小娃娃,小娃娃取名宋春生,是個很接地氣的名字,眉眼很像林小苗,要說牽強點,竟也有些宋家寶的影子。
宛桃回想了一下田勤的長相,只覺得這娃娃長得跟田勤沒有半點相似的地方。這倒是不錯,要不然以後他回外婆家一趟,萬一跟田勤不期而遇,倆人長得一模一樣,那場面就尷尬了。
宛桃替春生掖了掖被角:「你好好吃飯,將小春生養得胖點,奶奶也是為了你好,為你可操碎心了,你就聽她的話吧。」
「我知道。」林小苗一邊喝著粥,一邊道,「我就是逗娘開心的,這段日子,我知道她操心得不少。」
宛桃站在窗邊,認真地看躺在搖籃里的春生,陽光給她額前的頭髮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芒,林小苗無端得覺得這一幕養眼得有些神聖。
她放下碗,若有所思道:「宛桃,我總覺得,自從跟你走近之後,我運氣就變好了,好像什麼都能逢凶化吉一樣。」
宛桃撇了她一眼:「你這是什麼話,那都是你自己運氣好,跟我有什麼關係?」
林小苗想了一下,堅定道:「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你就是我的福星,我說不上來,就是有這種很強烈的感覺。」
宛桃回過頭:「行行行,我就是福星,那你可得好好報答我,比如多給我買點好吃的。」
宛桃要是否認,林小苗肯定就更加來了興緻,她說到吃的,林小苗的注意力迅速被吸引過去了,拍著胸脯道:「那沒問題,我現在也有錢了,等我出了月子一定給你送好吃的過來!」
等林小苗出月子的時候,差不多就快過年了,林大樹回來就見到了小侄子,高興得合不攏嘴,他今年掙了不少錢,給孩子們買了許多零嘴回來,還給杜氏買了個碧玉鐲子,雪白的手腕上戴上溫潤的鐲子,好看極了。杜氏的臉蒙上了一層紅暈,林大樹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杜氏瞪了他一眼。
又是一年過去了,宛桃趴在窗台上看雪,初春的雪有別樣的美感,小小的宛晨趴在一邊,學著宛桃往外看,他和林竹是宛桃的兩大跟屁蟲,雖然他的智商完全可以碾壓宛桃,但他就是喜歡跟在姐姐身邊。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感覺跟著姐姐就有安全感。
今年林初墨因為一直在準備考試,會友,策論等一系列事情,連過年也沒抽出空回來,林老太帶著宛桃和林竹去看了他一次,在通州城裡租的院子很小,但很幽靜,很適合讀書,被袁氏收拾得乾乾淨淨的,林初墨似乎更加清瘦,但也更有風骨的模樣。
宛桃托著腮幫子,坐在桌前問他:「四叔考試有把握嗎?」
林初墨微微一笑:「盡人事,聽天命。」
出生於林家這樣的家庭,林老太已經儘力將能給他的都給他了,林初墨再風輕雲淡,看淡功名,心裡也會惦記著林老太的感受。
宛桃一如既往地給他打起:「四叔,你一定能成功的,你是最棒的!」
宛桃總是會時不時地冒出來一些說話很奇怪的話,但好在林初墨的智商足夠理解,他伸手摸了摸宛桃的腦袋。
林老太來了,袁氏殷切得很,忙來忙去不敢坐下,後來轉得林老太頭都有點暈了:「你老是轉來轉去做什麼,就不能坐會啊?」
袁氏賠著笑:「我不累,就是看這桌子要好好擦擦。」
林老太瞟了一眼已經擦得鋥亮的桌子,沒好氣道:「都這樣了還擦什麼擦,你老是這樣走來走去的別影響初墨學習。」
袁氏一驚,立刻把抹布扔下老實坐著了。
這一年來,袁氏過得太舒服了,她以前從來沒想過日子還能這麼舒服,每天只要做做飯,做家務就行,林大能在外打短工,每天都能回來,林晴繡的帕子也能賣不少錢,她閑下來的時候也會跟林晴學。
沒有婆婆管,沒有秦氏欺壓,感覺連空氣都是自由的。
她生怕林老太覺得她做的不好,要她回去。
林晴見宛桃來了,高興得不得了,她很喜歡宛桃,宛桃還小的時候,林晴沒少照顧她。
所以宛桃一年沒見林晴了,還真有點想念。
林晴的房間里堆滿了綉線和綳面,她這一年熟能生巧的,綉藝也比以前進步了許多,只是林晴還不滿意,嘆道:「我不在三嬸旁邊,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也問不到,只有自己瞎捉摸,琢磨得亂七八糟的。」
宛桃拿起身邊的帕子看,上面繡的花樣活靈活現的,在宛桃這樣的門外漢看來,已經很了不起了。
「我覺得挺好的。」宛桃道,「我覺得你自己也進步了不少。」
林晴噘嘴,忽然靈機一動:「宛桃,你應該繼承了三嬸的天賦才對,要不然你來看看這裡到底怎麼綉,那個雙面的,我怎麼綉都綉不出傳神的感覺,這一面總是毛毛糙糙的。」
宛桃瞥了一眼:「我連針都不會拿,你還問我這個,你倒不如問我母豬怎麼上樹。」
林晴依舊不死心:「天賦跟技巧也不是有必然的聯繫嘛,沒準你看了就知道了呢。」
宛桃表示不想搭理她。
袁氏安靜了不到一刻鐘,又開始忙起來了,林晴往外面看了一眼,有些發愁:「我年齡才這麼小,我娘就整天張羅著要給我找婆家,我說她她還不聽,一心想讓我嫁到城裡來,可是也不想想哪有那麼好的事情,城裡男子不會娶城裡姑娘啊,幹嘛要娶我。」
袁氏的心思,宛桃能明白,就是希望林晴以後能過得更好點,袁氏自己懦弱到了骨子裡,這個是改不了的了,但她心裡其實還抱著一絲對生活的期待,在自己身上實現不了的願望,她就想放在林晴身上實現。
不過這顯然有些操之過急了:「你跟她說,大姐都還沒考慮親事,你現在考慮太早了,現在我們家沒有半點根基,等四叔考上秀才,舉人,那我們林家就不一樣了,到時候有的是人上門提親。」
林晴眼睛一亮,幾乎要拍案叫絕:「是啊,這麼說太好了,我怎麼沒有想到。」說著,一刻也等不得,就屁顛屁顛地跑去跟袁氏說了。
袁氏拿著掃帚茫然地看著她:「這是兩回事,我現在給你找不也不衝突嗎?等之後再比較哪家更好不就行了。」
林晴無奈:「這又不是挑青菜蘿蔔,還能一家一家挑過去,你不也聯繫了幾家,別人都不拿正眼看我們,沒有地位之前啥都別談。」
袁氏急了:「你這孩子啥事不懂,那考取功名是那麼容易的事嗎?那不得要好幾年,你還一直要等著等熬成老姑娘啊。」
宛桃站在窗邊,同情地看著林晴。
她跟袁氏的思想都不在一個頻道上,幾乎沒法交流,宛桃慶幸自己的母親明事理,即便在這樣一個朝代,她也是很少見的思想開明的女子。
開春之後,大多數人家家裡都沒什麼事。
一年難得的休息時光,林大樹也窩在家裡沒動,每天出去買買菜啥的,過的自得其樂。
雪還沒化完,林大樹從雪上踏過去,留下一個個清晰的腳印。
張寡婦閑來無事,在村裡晃來晃去。
遠遠地看到林大樹,她眼睛一亮,伸手扶了一下自己戴在頭上的首飾,整理了一下衣服,扭著腰肢迎了過去。
林大樹完全沒有注意到這號人物,現在外面還挺冷,鞋子已經濕了,他在外面難受得很,只想趕緊回去暖暖身子。
張寡婦帶著一張笑臉過去,連微笑的弧度都計算好了,結果人家眼睛都沒往她身上瞄一眼,她愣了一下,頓時生出一股火來,跺了一下腳,又追過去:「你給我站住!」
林大樹被攔住去路,不得不停下來,疑惑地看著她:「你有事嗎?」
張寡婦幾乎被氣吐血:「林大哥,你走過去沒看見我嗎?怎麼連個招呼都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