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雙簧
聽到寒澈的話,寄月不慌不忙的應變道:“王爺難道忘了,就在你出征前一晚,我去給你送湯,結果你喝醉了……你就是在那個時候寵幸了我,難道你都不記得了?”這麽多年伺候寒澈,寄月對於寒澈的秉性還是有一些了解的。對於醉後的事情,他通常記得不是很清楚,眼下事情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她也好咬緊牙關,賴定他了。
寒澈凝眉,努力的回想那一天的情形,但是無論如何也回想不起他寵幸寄月的片段,他隻記得那天他去找了若蘭,關於的寄月的事,他還真是半點兒也想不起來了!
“你不要在這裏胡攪蠻纏,本王記得很清楚,那天根本沒有寵幸過你!”此時的寒澈也恢複了冷靜,依舊清冷的傲視著寄月。
“王爺,你怎麽可以這麽狠心?是你喝醉酒強暴了我,如今我懷了你的孩子,你怎麽可以把我置於死地,你這樣天理何榮啊?”寄月大聲的哭號,搞得府裏很多下人都聽到了。
“寄月,胡攪蠻纏沒有用,你不要挑戰本王的耐性!來人,把寄月逐出府去,現在就動手!”寒澈的話音決絕,他是半點也不想再多和這個女人糾纏了。
兩個侍衛從外麵走進來,架著寄月就往外走。
“王爺!我真的懷了你的孩子,我沒有騙你,你這樣對我,和謀殺親子又有什麽區別?”寄月一邊被拖著往外走,一邊哀號道。
“誰敢動哀家的孫子!”一個透著貴氣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寒澈回身,便看到一身華服,珠光寶氣的慕太妃已經走了進來,她的身後跟著幾個宮人和太監,周身散發的都是一股淩人的氣勢。
“兒臣見過母妃。”寒澈向慕太妃行禮。
“奴婢見過太妃娘娘……”
慕太妃的目光掃過屋內的眾人,最後落到了正被架著的寄月的身上。
“還不趕快放手!你們兩個卑賤的東西,粗手粗腳的傷到哀家的孫子,哀家讓你們償命!”慕太妃朝著兩個侍衛怒喝,侍衛嚇得趕忙鬆手。
“奴才不敢!”兩個侍衛跪下齊聲道。
寄月此刻淚流滿麵癱坐在地上。
慕太妃將她從地上拉起來,那自己的帕子給她拭去臉上的淚痕道:“誒呦,哀家的小心肝啊,怎麽哭的跟個淚人似的?告訴哀家是誰欺負你了,哀家給你做主?更何況你肚子裏如今還有哀家的小孫子,哀家定不會讓你們受委屈的,你就放心吧。”說著,慕太妃拍了拍寄月的手。
此時的寄月也有點兒懵了,剛剛慕太妃那句‘小心肝’是怎麽回事啊?她平日雖然待她親厚,可也遠沒到了那麽親密的地步。想來慕太妃如此說,是為了抬高她的身份,好給她撐腰吧?
“寄月謝太妃娘娘的恩典……”寄月哽咽著,一臉感激的看著慕太妃,如今慕太妃是她唯一的依仗了,她能不能留下來,全看慕太妃怎麽做了。
寒澈在一旁開口道:“母妃今天怎麽突然來了?”
慕太妃看了寒澈一眼,冷哼道:“哀家的孫子都快要被人害了,哀家還不能過來看看了?”
“這裏沒有您的孫子,寄月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的,況且就連她有沒有懷孕,現在還沒有證實。”慕太妃的突然到來打亂了寒澈的計劃,如今看來想要把寄月趕出去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了。
“一派胡言!寄月是哀家送給你的人,她的品行怎麽樣我最清楚,你說那孩子不是你的,那還能是誰的?你好歹也是個王爺,哀家教導了你那麽多年,不是為了讓你如此是非不分的!”慕太妃拉著寄月在一旁的軟榻上坐下,大聲的叱責寒澈。
寒澈應對道:“寄月是母妃送給兒臣的沒錯,可是如今寄月她設計謀害王妃,母妃又怎麽解釋?依兒臣看,母妃也是被她蒙騙了,此等心底歹毒之人,她的話又怎可輕信?”
“住口!寒澈!你竟敢說哀家送給你的寄月是心地歹毒之人?你把哀家置於何地?虧得哀家含辛茹苦把你養大成人,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嗎?”慕太妃聲嘶力竭,大有寒澈不從她,她就魚死網破的架勢。
寒澈見她如此,也不惱,隻是繼續強調:“兒臣沒有那個意思。兒臣是說,母妃被寄月騙了。”
慕太妃:“寒澈,你怎麽可以如此汙蔑她?”
寒澈:“她害人是事實!人證物證皆在。”
慕太妃:“那是被人陷害!”
“兒臣親耳所聽,親眼所見,何來陷害?”
“那是你被人蒙蔽了視聽!”慕太妃氣的差點兒一口氣上不了暈過去。身旁的太監趕忙從懷裏掏出一個小藥瓶,倒了一顆藥丸出來,讓慕太妃服下。
寒澈冷眼看著老太監服侍慕太妃吃藥,神色依舊不為所動。
良久,慕太妃總算是搗過這口氣來了,大聲道:“總之,哀家的孫子還在寄月的肚子裏,哀家不允許你動她一絲一毫!”
“兒臣沒有寵幸過她,那孩子一定不是我的。更何況她是不是真的有身孕,眼下還是未知!”寒澈由始至終態度不變,表情不變。饒是慕太妃氣暈了,幾句一樣的話來回說,他也仍舊不厭其煩一句一句的回著,真所謂是不卑不亢,不喜不怒,淡定超然到一定的境界了。
寄月聽到此處,插言道:“太妃娘娘,那個郝大夫就在當場,是真是假您讓他為奴婢號一下脈不就知道了嗎?”
慕太妃扶額,整理了一下自己紛亂的氣息,道:“也對,就讓他來為你診診脈。”
郝大夫聞言,隻得遵命朝寄月走了過去。寄月將自己的右手腕伸出。郝大夫自懷中取出一塊潔白的斯帕覆在寄月的手腕上,然後才伸出手指,細細的切脈。
過了一會兒,郝大夫說道:“寄月姑娘確實是喜脈。”
“幾個月了?”慕太妃驚喜的問道。
“這個……”郝大夫遲疑了一下,答道:“老朽不知。寄月姑娘雖然是喜脈,可是她這脈象淩亂的很,老朽才疏學淺,實在是分辨不出月份多少。”
寄月聽後心中一驚,生怕自己的小把戲被郝大夫看穿。
慕太妃聽後,略微的遲疑:“哦,這樣啊。那可能是因為她受了委屈,心緒紊亂所致。”
郝大夫答道:“太妃娘娘說的是,確有這個可能。”
“寒澈,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可說的?哀家告訴你,這個孩子你不認,哀家認!總之誰也不能將哀家的孫子趕出府去!”慕太妃說著拉過寄月的手,又慈愛的輕拍了幾下,那動作仿佛是在告訴她不要擔心,一切都有她這個太妃做主!
到了此時,寄月緊繃的心弦方才有了一絲鬆懈,當著慕太妃的麵,她淚流成河:“奴婢……謝太妃娘娘的恩典,如果不是太妃娘娘及時趕到,那奴婢和肚子裏的孩子可就……嗚嗚!”
“哀家可憐的孩子,多麽要強的一個人啊,竟然哭的跟個淚人似的。你放心,有哀家給你做主,隻要你平安的將哀家的小孫子給生出來,哀家什麽都依你!”慕太妃此時笑得慈祥。
但是小蕊在一旁看著,卻總覺得她的笑容太假,假的讓人難以接受。
寒澈劍眉微蹙,他實在是沒心情在這兒看兩個人演雙簧了,而且又是那麽拙略的演技!
“既然母妃執意如此,兒臣也無可奈何。母妃且坐,兒臣還有公務要處理,先行退下!”說完,寒澈不等慕太妃回話,徑直邁開了步子往外走。
小蕊和郝大夫一看,也連忙跟著告退,從寄月的房裏退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