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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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鐘前。
淼淼怒氣沖沖的進到他寢房, 指著他的鼻子質問:「你是不是讓人給我飯里加東西了?」
李全愣了一下,這才看到她身後的小宮女,當即怒罵一聲:「廢物!」
「所以你這是承認了?」淼淼瞪眼。
李全嗤笑一聲, 趴在床上以一個艱難的姿勢看著淼淼, 儘可能的表現出自己的不屑:「承認什麼?咱家是總管, 罵個奴才也不成?」
「怎麼,現在人臟並獲, 你還想否認?」淼淼冷笑。
李全閑閑的看著她, 半晌緩緩道:「想來姑娘雖然進宮這麼久,卻是不懂宮裡的規矩,姑娘雖然這身血貴重,可姑娘本身還只是個宮女,若姑娘再這麼跟咱家說話, 咱家可是有權力打姑娘板子的。」
「少給老子避重就輕, 老子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你承不承認?!」淼淼擺明了要跟他算賬,此刻不管他說什麼都威脅不到她。
李全見她油鹽不進,也冷了臉:「姑娘從進來到現在說的話咱家一句都聽不懂, 若姑娘再這麼無理取鬧下去,咱家可就不客氣了!」
「我懶得跟你廢話,最後一次機會你沒把握好, 不客氣的該是老子。」淼淼深吸一口氣, 眼底有熊熊怒火燃燒。
李全很是不屑, 嗤笑一聲問:「這裡是司禮監,到處都是我的人,你能拿我……」
怎麼樣三個字還沒說出口,就看到淼淼變戲法一樣從袖中掏出一塊板磚,怒吼一聲朝他屁股上砸了過來。
「啊——」李全短暫的叫了一聲,接下來雖然張大了嘴,卻是什麼聲音都沒了。
有一瞬間他以為自己裂成了兩半,麻木之後則是劇烈的滕頭,李全大腦空白許久,才捶著床尖叫起來。
叫聲引來一群太監,見狀忙將淼淼按跪到地上,一個機靈點的太監已經跑去找御醫了。
「死太監,自己斷子絕孫,還想老子不孕不育,老子搞死你個惡毒王八蛋!」淼淼掙扎幾下后喘著氣罵人,若不是一群人按著她,她定要把磚頭撿起來再拍一下。
李全抽著冷子,邊哆嗦邊眼睛血紅的盯著她:「我、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去你麻痹的生不如死,有本事讓這些人放開跟老子單挑啊!老子弄死你!」淼淼死死的盯著這人,只要想到若不是自己頭腦活泛,很可能以後就斷了子孫緣,她就要上來撕爛李全的臉。
「好、你好……來人,把針盒拿上來,叫她知道知道什麼叫厲害!」李全的臉上全是汗水,白著臉也要她嘗嘗自己的痛苦。
「什麼針盒,你當自己是容嬤嬤呢?」淼淼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李全冷笑,卻不再跟她說話,眨眼間一個太監便將一個木盒拿了上來,裡面的針具可比御醫那的要粗上許多,淼淼瞪大眼睛,還沒說話,就感覺到有人強行捋直她的手指。
知道他們要做什麼了,淼淼背上刷的出了一層冷汗,開始劇烈的掙紮起來,眼看那太監拿出最粗的一根就要往她指甲縫裡插,她呵斥:「老子是皇上的人,我看你們敢動!」
太監猶豫一下,就聽到李全嘲道:「皇上若是喜歡你,怎麼可能讓你一直住在淑嫻宮。」
這句話給了太監定心丸,他毫不猶豫的捏起淼淼的手指,淼淼大驚,一頭撞到對方的腦袋上,如上岸的魚一般撲騰起來,眾人不察,一時竟不能按住她。
「隨便扎,只要不動臉,其他地方都可以!」李全怒道。
一邊大氣都不敢出的小宮女急忙跪下:「公公三思啊,江姑娘深受皇上寵愛,公公若是這麼做,皇上可是會生氣的!」
「扎!」李全的眼睛通紅,屁股上傳來的巨烈疼痛已經讓他失了理智。
淼淼被幾個人死死的按在地上,眼看針要扎到身上,她罵得更厲害了,已經到了全程馬賽克的地步,可依然阻止不了這些人,絕望中只能等著接受刑罰——
「皇上駕到!」
屋裡眾人皆是一愣,李全最先反應過來,忙給了自己兩個耳光,讓臉上浮起印記后爬到地上趴著,三兩下便將自己營造出更加凄慘的姿態。
對於他的騷操作,淼淼表示目瞪狗呆,當陸晟的腳踏進門檻后,她眨了眨眼睛,哇的一聲衝出包圍,像一顆炮彈一樣朝陸晟衝去。
陸晟一進門便看到一個瘋婆娘朝自己衝來,他忍了忍才剋制了要後退的腳,淼淼一個箭步衝過去,抱著他的腿就開始哭。
「給朕鬆開!」陸晟額角青筋直冒。
淼淼本是想裝個可憐佔個上風,結果這一哭給哭出真情實感了,一想到自己又是被中傷又是被下藥,時不時還要被國師放點血被陸晟欺負一下,就覺得自己是最慘穿越女,眼淚開始嘩嘩往下掉。
陸晟皺眉:「哭什麼,沒出息。」看到她身上沒有傷后不自覺鬆了口氣。
「皇、皇上,李全他給我下藥,想讓我不孕不育……」淼淼哭得直抽,卻不忘記告狀。
陸晟臉色一沉,漠然看向李全:「怎麼回事?」
「皇上,奴才冤枉,江姑娘帶著自己要好的宮女,過來就開始誣陷奴才,還將奴才給打傷,皇上要為奴才做主啊。」李全哭訴。
陸晟看了眼他流血的屁股,面無表情的看向腳底下的女人,他從未見過打架如此卑劣的人,也從未見過一而再再而三動手的女人,這下可算是開了眼了。
淼淼眼淚汪汪的看著陸晟:「奴婢沒有,不信皇上問她。」說話間,她指向小宮女。
小宮女撲通一聲跪下,眼淚也嚇得掉出來:「奴婢冤枉,奴婢什麼都不知道,都是江姑娘帶奴婢來的……」
「……」沒想到她會突然反口,淼淼張了張嘴,不可置信的看著她,而她卻躲開了淼淼的目光。
陸晟垂眸:「江小淼,她說的可是真的?」
淼淼定了許久,淚花花都忘記掉了,半天都說不出話來,李全趁機哭訴淼淼如何欺負人,他受了多大冤屈之類的,陸晟正感不耐煩時,外頭傳來國師的聲音:「怎麼這麼熱鬧。」
陸晟微微挑眉,不回頭的問:「國師怎麼來了?」
「原來皇上也在,臣聽聞李全的傷又犯了,便跟著御醫來瞧瞧。」一個太監,哪配國師親自來看,他不過是剛巧在太醫院配藥,聽說淼淼在司禮監鬧事,怕李全把他的寶貝藥引打壞了,所以過來帶她離開。
國師進來后看了周圍一圈,疑惑:「這是怎麼了?」
李全忙將事情添油加醋的跟國師說了一遍,本想著國師哪怕偏袒,也不會明目張胆,結果國師聽到涼葯一詞后臉立刻沉了下來,一把將淼淼從地上拉了起來,扣著她的手腕把了把脈。
陸晟看著國師將人扣在懷中,心中微微不舒服:「國師,她一身塵土,當心臟了你的衣裳。」
「無礙的皇上。」國師隨口道,一邊把脈一邊沉聲問,「你是如何發現的?」
淼淼此刻心情正是複雜,也暫時忘記了她和國師不同路的事,聞言便乖乖回答:「今日御醫幫我把脈時發現的。」
「被下多久的葯了?」
淼淼認真道:「大概是宮中開始散布謠言之後,國師放心,您先前取的那些血應該沒問題,我一向注意的緊。」也得虧之後沒有再取血,否則害陸晟犯病了,她可就慘了。
「你知道我要問這些?」醫治胎毒之症的藥方只有他一人知道,怎麼聽她的意思,好像也知道涼性東西會克化藥效?
淼淼頓了一下,努力無辜的瞪著眼睛:「是啊,先前奴婢生病國師不準給葯,不就是擔心那些葯會對皇上身子不好么,奴婢想著自己被下藥,國師最擔心的應該就是這個。」
「……你倒是伶俐。」國師微微嘆息。
二人說話時,國師的一隻手還扶著淼淼的肩膀,這樣看似親密的一幕像日光一般,讓陸晟覺著討厭又刺眼,他忍不住開口:「江小淼,你說你身上的葯是李全下的,可有什麼證據?」雖是問句,可他不覺得蠢笨如她會去陷害李全。
淼淼張了張嘴,看了眼旁邊一言不發的小宮女,知道最大的證人反水了,自己就算有證據也沒用。
「不用證據,臣相信小淼。」
淼淼一怔,忍不住看向國師。這人倒真是一片丹心向陸晟,只要自己的血有用,就這麼無條件護著自己。
國師見她直愣愣的盯著自己,一雙眼睛如小鹿一般無辜,突然想起皇上先前說的話,她一個小姑娘,自己何必要跟她置氣呢。這般想著,他便溫柔的笑了笑。
於是旁邊的陸晟火氣蹭的起來了。
黑暗中陸晟神色不辨喜悲:「朕若是不來,又怎會知道你已經好好的了?明日起滾回來當值,再偷懶朕定要你好看。」
「……皇上哪隻眼睛看出奴婢好好的了?」不知是病中人的求生欲不強,還是黑暗給了她膽子,她竟頂起嘴來,「國師怕奴婢的血摻了雜質,現在連葯都不給奴婢吃,奴婢怎麼可能好好的?」
陸晟斜睨她一眼:「若不是因為你頂撞國師,他又豈會和你一般見識。」
「就因為宮人傳了幾句閑話,就毫不留情的把人給殺了,這樣殘暴的人,難道不能頂撞?」淼淼說完又覺得沒意思,若說殘暴,國師跟這位比起來可是小巫見大巫,她跟他說這些能指望他幹什麼呢?
果然,陸晟冷聲道:「國師仁慈,才給他們留了全屍,若是朕,定要將他們大卸八塊,掛在宮門上暴晒三日。」
那日事發時他在休息,醒來便聽說江小淼跟國師吵架的事,他這幾日晾著她,便是要她自己反省,卻沒想到這女人還在牛角尖里鑽著。當真是蠢笨。
「皇上是一國之君,不是想殺誰殺誰想怎麼殺就怎麼殺,」淼淼無端有些憋屈,仗著自己腦子昏昏沉沉的不清醒,乾脆躺到被窩裡悶聲道,「奴婢累了,就不送皇上了。」
「……你這是什麼態度?」自他登基后還沒人敢這麼敷衍他,陸晟一時驚訝起來,竟也忘了生氣。
淼淼非暴力不合作:「再見,不送。」
「你!」陸晟的火氣後知後覺的竄起。
「皇上,江姑娘的葯熬好了。」門外有太監的聲音響起。
淼淼一愣,便聽到陸晟沉聲道:「送進來。」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外頭的人打著燈籠將葯端進來,順便將桌上的燈燭點了,整個屋子便亮堂起來。
屋子亮了,陸晟才看到淼淼正躲在被窩裡偷看他,一雙大眼睛渾靈靈的盯著他,看到他發現自己后還心虛的別開了眼,默默往被窩裡縮了一下,像只剛在外頭受過苦的貓兒一般。
這幅德行還讓人怎麼生氣?陸晟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滾出來,吃藥。」
「……」梁靜茹給的勇氣被燭光碟機散了,淼淼摸了摸鼻子,最後乖乖的坐了起來,看著太監給自己送的葯,小聲道,「國師說會對皇上不好,不能……」
「在朕面前給國師穿小鞋沒用。」陸晟淡淡打斷她的話。
被看出了小心思,淼淼撇了撇嘴,端著碗一口氣給幹了,喝完苦著臉道,「怎麼這麼難喝?」
「若是好喝了,你豈不是次次要裝病?」陸晟輕嗤一聲。
淼淼小小的不滿:「奴婢不是裝的。」
「那便是給那幾個死人嚇的,」陸晟眼底劃過淡淡的不屑,「你這麼沒出息,日後跟著朕豈不是早晚要被嚇死。」
「……奴婢生活的地方人命都值錢,從未見過這樣的屠殺,被嚇到有什麼可奇怪的?」淼淼垂眸看著床單上的一點葯漬,心想剛剛應該下床吃藥的,這下好了,明日早起還得洗床單。
「你的意思是國師草菅人命?」
淼淼不語,接著下巴便被鉗制,骨節分明的手迫使她抬頭對視上那雙漂亮陰沉的眼睛,她怔了一秒,便聽到陸晟淡漠道:「在這個皇宮裡,朕便是天,其他人都是奴才、是螻蟻,你覺得有多少螻蟻敢議天?」
淼淼眨了眨眼睛,眼底是真情實感的困惑:他想說什麼?
陸晟輕笑一聲,笑意如蜻蜓點水,很快消了蹤跡:「可若是這些螻蟻背後有人撐腰,就另當別論了。」
淼淼隱隱約約明白他的意思了,抿了抿唇道:「你是說他們故意散布流言?可我一個普通奴婢,他們說這些有什麼好……」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突然想到自己是陸晟藥引的事。
……如果這些流言是有預謀的傳播的,且句句都對她不利,難不成是想離間她和陸晟?
陸晟見她似乎明白了什麼,當即斜了她一眼:「懂了?」
「不懂,那日的事別人不知道,咱倆還不清楚么,你分明知道我並非流言中那樣,又怎會相信他們,若你不信,那他們放這些流言有什麼好處?」淼淼蹙眉。
陸晟頓了一下,面無表情道:「誰給你的膽子,跟朕『你我』相稱的?」
「……皇上就別在意這些細節了,奴婢想知道,可是有人怕你的胎毒之症被治好,所以專程針對我的?」淼淼忙拉住他的衣袖問。
此刻她腦子清明了些,加上陸晟三言兩語的點播,突然發現自己之前被現代人思維局限了,在這階級森嚴的王朝里,一群奴才像現代人一樣單純嚼舌根聊八卦顯然不太可能。
除非有人特意吩咐的。
陸晟掃了眼自己被她緊攥在手中的衣袖,隨後平靜的將目光投到地磚上,淡淡道:「若是為了你那身血,為何不在你進宮時便殺了你,而是過了這麼久才放出謠言?」
淼淼頓了頓,盯著陸晟的眼睛看了許久,腦袋裡一道閃電劈過,又很快漆黑一片,她老實道:「奴婢想不出。」
「不過是覺得朕對你還算可以,怕朕納你為妃罷了,」陸晟目光漸漸變得深邃,「或許是朕這段時日太好說話,竟讓他們覺得可以左右朕的後宮。」
「……皇上說的他們,可是前朝的大臣們?」淼淼嘴角抽了抽,腦子裡浮現之前看過的宮斗劇,前朝後宮息息相關,為了鞏固權力,每個大臣都想將自家女兒往宮裡送。
結果陸晟身子有問題,就一直沒有納妃,後宮權力於誰都是空白,各方勢力也就隱隱僵持下來了,偏偏這個時候她跟
陸晟掃了她一眼,半晌道:「還不算愚不可及。」
淼淼想了許久,驚覺她徹底被陸晟牽著鼻子走了,小聲道:「……這些話都是皇上的一家之言,誰知道是不是在為國師開脫。」
陸晟聞言,似笑非笑的眼尾微微上挑,眼底滿是不屑,他想說你算什麼,也配他來為國師開脫,可還未開口便看到她眼巴巴的盯著自己,前些日子臉頰養出的肉如今全沒了,看起來無端顯得委屈。
他叫太監將自己攙扶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一家之言?真該留兩個活口,讓他們親口告訴你,若不是國師及時制止謠言,待到這些話傳到百姓中去,你禍國的名聲出去了,朕病好之日,便是你死之時。」
淼淼愣了一下,目光陷在他的眼眸中半天都移不出來,她突然想起書中似乎也有這樣的情結,陸晟堅持要立女主為妃,引起整個朝堂反對,民間也開始傳出女主是禍國妖妃的流言,最後陸晟違背民意殺了上百人,才強行將這些謠言鎮壓下來。
這個情節只有短短兩三百字,在一百八十萬的大長篇中毫不起眼,她看過也就忘了,如今對上陸晟的眼睛,這段關於情節的記憶才被調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