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
寶寶訂閱比例不夠, 請補足哦~ 見鬼了見鬼了, 蘑菇還真的成精了, 淼淼一邊念叨一邊不死心的貓著腰小步往前走, 走到床邊后屏住呼吸蹲下往裡看。
卧槽,好亮的光柱!
淼淼還沒來得及再感慨一句,那蘑菇便蹭的一下竄了出來,嚇得她一屁股墩坐在了地上, 蘑菇瞬間從她旁邊跑了出去,她心裡一驚, 第一反應便是追了過去。
不知不覺就追到了這片偏殿的深處,轉彎便看到一個小孩正抱著蘑菇坐在破敗的鞦韆上,嘴裡□□念有詞的唱童謠。
這小孩六歲左右,生得唇紅齒白的很是俊俏,可惜一雙眼睛空洞無神,淼淼來了也不見這孩子看她, 想來是個瞎子。
淼淼遲疑的走近兩步,最終還是停留在離他十步遠的地方, 這個距離進可攻退可守,實在是完美。
真不是她慫,而是李全那混蛋給她找的住處實在破敗,彷彿一切都沒有顏色一般暗淡,和她先前看過的金壁輝煌的皇宮完全兩樣。
就是這麼個破得像異空間的地方, 一個漂亮的瞎子小孩, 穿著一件古代衣裳, 抱著一個蘑菇精唱歌。
還有比這更詭異的場景嗎?!
淼淼咽了下口水,越想心裡越沒底,糾結一下后決定自己的好奇心可以歇菜了,換求生欲佔據她的大腦。
這般想著,她便悄無聲息的往後退,意圖離這詭異的一幕遠一點。
誰知變化突生,她剛往後退一步,那瞎子小孩便抱著蘑菇精直衝著她來了,淼淼哀嚎一聲,再顧不上什麼悄無聲息,慘叫著往前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回頭看有沒有追上她。
只見那小孩雙眼依舊沒什麼神采,腳步卻精準的追著她,卻步步生風,眼看離她越來越近。
淼淼是真的慌,萬萬沒想到一本狗血言情小說里還有靈異支線,還好死不死的給她碰上了。
她越慌跑得就越亂,加上對此處不熟,跑著跑著就把自己跑進了死胡同里,一回頭就看著小孩面無表情的朝自己衝來。
「媽呀!」淼淼哀嚎一聲,彷彿被掃黃的piao客一般雙手抱頭蹲下,閉著眼睛祈禱這小妖精(?)放她一條生路。
小孩速度不減的衝到她面前,然後在離她一步遠時猛地停了下來,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
淼淼抱頭一分鐘后,微微睜開了一點眼睛,就看到一雙小鞋子在自己面前,當即又嚇得將眼睛閉上了。
她胳膊今日本就勞累過度,又這麼抱一會兒,很快累得跌坐在地上,生無可戀的仰頭看著小孩:「你想幹嘛,給我個痛快的。」
小孩定定的看著她,半晌將懷裡的蘑菇精塞到淼淼懷裡,淼淼先是被嚇了一跳,接著發現這玩意兒有毛,再看就看到了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
想起方才她在床底下看到的光柱,淼淼瞬間就明白過來——
這特么就是只肥大的灰色狸花貓!她之前看到的蘑菇不過是它的大屁股,而那光柱則是它在黑暗中的眼睛!
狸花貓見自己易主也不慌張,翻了個身繼續把屁股坐成一個團露在外面,頭則扎進淼淼的懷裡繼續睡。
「……」這貓是不是有點太自來熟了?
既然不是蘑菇成精,想來這小孩也不是什麼厲鬼了。淼淼鬆了口氣,再看直勾勾盯著自己的小孩,忍著詭異感疑惑道:「你是小太監?」
她問完才覺得這話多餘,陸晟當初把自己親人殺了個遍,自己又不舉,宮裡哪有這麼大年歲的皇族,想來定然是早早入宮的太監。
小孩也並未回答她。
「……你把貓給我做什麼?」淼淼繼續問。
小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在她以為他要說出什麼驚天大秘密時,小孩果斷從她旁邊邁過,直直的走向死胡同的牆。
淼淼再次緊張起來,心想難道他還真不是人,有能穿牆的本事?於是她緩緩睜大了眼睛,不錯眼珠的盯著小孩看,生怕錯過一絲神跡。
然後她就看到小孩走到牆根后,直接將外衫撩了起來,然後就聽到一陣流利的水聲。
傾瀉如柱,一氣呵成,一聽就是憋的久了。
「……」所以他一直追著自己,就是想讓她幫忙抱著貓,然後自己找地方隨地大小便?那為什麼不直接把貓放地上?淼淼覺得自己的智商被按到了地上摩擦。
被個熊孩子嚇成這樣,簡直是奇恥大辱,淼淼沒好氣的抱著肥貓站起來,走到小孩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孩腳下一滑,直接坐到了地上,還好死不死的坐到了自己的尿上。
「……你碰瓷呢?我就是碰了你一下,可一點力氣都沒用啊。」淼淼無語道。
小孩眨了眨眼睛,無辜的看著她,這次他的眼神中帶了些許困惑,看起來總算有了點神采。
於是淼淼無奈了,她本想教育一下這小混球以後別這麼惡作劇,可看到他帶點嬰兒肥的小臉后,什麼教訓的話都說不出來,只剩下一句:「你住哪?趕緊回去換件衣裳,當心你領導罰你。」
想想這麼小的孩子就進宮做太監了,實在是過於可憐,還是書里連名字都沒有的背景人物,想來連升職都不曾有過,她就不要太苛責他了。
小孩聞言從地上起來,直直的往死胡同外面走去,走了兩步之後回頭盯著她看,淼淼頓了一下,問:「你要貓?」
小孩不動,淼淼想了想,試探道:「你要我跟你一起?」
小孩沒有回答,轉身繼續往前走。
「你是啞巴嗎?」淼淼又問,小孩依然不回答。
淼淼嘴角抽了抽,忙抱著偽裝成蘑菇的肥貓跟上,這會兒她也看出來了,這小孩可能真是個啞巴,還是個心理有問題的啞巴,也不知道皇宮是怎麼會選這樣的孩子入宮。
難道是入宮后被害啞的?
她試著又搭了幾次話,可小孩怎麼都不肯理她,她無奈只好跟在後面走。
等到了小孩住處時,淼淼才發現他們的住處只隔了一道牆,難怪她會在後院遇見他。
小孩回到自己院子后便開始打水,然後倒在桶里拎到廚房,接著便開始燒水,燒個差不多后又一瓢一瓢的舀進離灶火五步遠的桶里。
這個過程中淼淼一直在打量周圍的環境,感慨他們還真是親鄰居,住的地方都是一般破爛,牆上的蜘蛛網看著比牆都厚,也不知陸晟那樣吹毛求疵的人,是怎麼能忍受宮裡有這種地方存在的。
這就涉及到她的知識盲點了。
想不通的事情便不去想了,淼淼看著小孩一瓢一瓢的舀水,桶里的水慢慢就涼了下來,她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把肥貓放地上后四下環顧一圈后找了個木盆,幫他把水倒到木桶里去。
小孩怔了一下,略為困惑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就放下手裡的瓢等著了,站在那裡認真的做起了監工。
「……」這孩子倒是會蹬鼻子上臉,淼淼看了眼自己受苦受難的手,幫他倒了兩桶后見差不多了,便翻個白眼道:「行了,洗吧。」
說罷她便不等小孩反應,自己主動到廚房外頭把門關上,然後就地坐著了。
小孩站了半晌,然後認真的看向地上被遺忘的貓,用還帶著些奶氣的聲音嚴肅道:「貓,你忘記出去了。」
肥貓懶洋洋的看了他一眼,趴在地上開始打哈欠,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小孩思索半天,最後還是將身上的衣裳脫了,然後跳進桶里開始洗澡。
淼淼在外頭等了許久都不見他出來,漸漸的本就疲憊的身子更加乏了,她想了一下還是站了起來,對著門板道:「我要走了啊,你快些洗,雖然是夏天,但也很容易感冒的。」
淼淼知道這小孩是個啞巴,便沒等他回應就離開了,剛走了兩步,廚房的木門便發出了沉重的聲音。
淼淼腳下一停,回頭就看到了有巨大衝擊力的一幕——
這孩子竟然□□的出來了。當然,一個小孩子的裸。體沒什麼好值得驚訝的,讓人真正震驚的是因為……
雞!這小孩有雞、雞雞!
……
李全瞬間疼得眼前發黑,抽搐著說不出話來,國師冷聲道:「藥方交出來。」
「不是奴才……」李全喘息道。
國師眼神發寒:「你可知道,她不能隨意用藥,若是用了與皇上相剋的,便會加重皇上的胎毒之症。」
李全一怔,不可置信的看向國師。
「藥方。」國師漠然道。
李全咬牙:「奴才這就去拿。」
國師立刻鬆開了他,李全掙扎著爬到床腳,從鋪子下拿出一張紙,盯著紙張沉默許久,最後將紙張規矩的放在床鋪上,大吼一聲:「皇上,奴才不忠,願以死謝罪!」
說罷,一頭撞向了旁邊的柱子,滿臉是血的倒了下去。
淼淼沒想到他會突然尋死,一時覺得天地都消音了,半天眼睛里都只有李全臉上的血,許久都不能思考。
「江小淼,江小淼!」
淼淼怔怔的看向陸晟,努力辨認他的聲音,等真真切切聽到他說話后,腦子裡的弦啪的一下崩開,喉嚨里開始艱難的發出聲音:「我沒想讓他死……」如果想讓他死,一開始就去找國師了,何必要單槍匹馬的跑來。
說完,又覺得自己的話多餘了,哪怕她的初衷並非如此,李全也是自盡了,所以說什麼都沒用。
「朕知道,若你想讓他死,便不會自己來了。」陸晟難得沒有嘲諷,平靜的複述事實。
……這人好像看穿了她啊。
淼淼緩慢的眨了眨眼睛,盯著陸晟的臉突然想到一件事。書中李全自小進宮,在宮裡受盡虐待,後來無意中認識了陸晟,便因覺得同病相憐認他做了主子,後來跟著扶搖而起。
在陸晟眼中,恐怕李全不止是奴才這麼簡單,否則也不會在他三番兩次犯錯后都只是小懲大誡。
那……李全死了,陸晟難過嗎?她看不出來。
國師似乎也沒想到李全如此剛烈,沉默一瞬後轉向陸晟:「抱歉。」
「他犯了錯,該死。」陸晟面無表情道。
國師嘆了聲氣,沉聲道:「也怪臣大意,日後小淼的飲食,臣來全權負責吧。」
「朕忠心的奴才多的是,不必麻煩國師。」陸晟看了眼面色慘白的淼淼,拒絕道。
淼淼愣了一下,無助的看向陸晟。
國師看了淼淼一眼,抿唇點了點頭,接著將目光投向小宮女,他的目光依舊溫和,聲音中卻多了一絲凌厲:「除了你和李全,可還有其他人參與?」
小宮女已經被李全的自盡嚇傻,聞言慌亂的搖了搖頭,搖完才意識到國師話中的陷阱,忙否認道:「沒、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奴婢什麼都不知道!」
「看來是沒有同黨,那便容易多了,」國師微微直起腰,「來人……」
「若你將她殺了,恐怕這女人又要被嚇病,」陸晟緩緩開口,打斷了國師的話,「叫人將她送出宮去,永世不得入京,家中有官身者去官身,後代三輩不得科舉。」
小宮女父親是地方的官員,家中幼弟正準備考秀才,陸晟此話相當於絕了他們家的仕途,她無神的跌坐在地上,想學李全以死求饒,可終究沒有那個勇氣。
國師雖不贊同,但看了眼陸晟的臉色后還是點了點頭:「那便按皇上說的做,天色不早,臣先告退。」說罷,便叫人帶著小宮女出去了。
沾染著血腥氣屋子只剩下陸晟和淼淼,還有地上躺著的李全,站著的二人沉默片刻,陸晟緩緩開口:「若是怕,就先離開。」
淼淼猶豫一下,最終朝李全走去,陸晟微微驚訝,也跟著向前一步,便看到她在李全身邊蹲下,低聲道:「你是因為給我下藥會傷及皇上,所以因為愧怍才自盡的,並非是我逼你死,你若成了厲鬼,也不該找我報仇……」
她後面又說了兩句,陸晟實在聽不清,便又往前走了走,只聽到她用接近氣聲的聲音道:「冤有頭債有主,若你覺得冤枉了,就找皇上好了。」
「……」陸晟的臉色變得微妙起來,用隱隱透著危險的聲音道,「江小淼,你說什麼?」
淼淼抿了抿唇,知道他的注意力被自己分散了些,便想著再說幾句打混的話,好讓他暫時忘記李全的死,結果還未開口,就看到李全的眼睛猛地睜開。
「卧槽你媽——」淼淼尖叫一聲,猛地往後仰去,直接在地上往後磨蹭著後退,一邊退一邊哀嚎,「詐屍啦!」
陸晟被她的聲音刺得耳朵疼,當即不悅呵斥:「吵什麼!」
「他他他睜眼睛了!」淼淼指著李全慌張道。
陸晟所在的位置剛好被她擋住了視線,只能看到李全的腳,沒辦法看到其他部位,聽到淼淼說話他的眉頭蹙眉:「瘋魔了不成,他已經死了,怎麼可能會睜眼睛。」
「真的啊……」淼淼絕望的跟李全對視。
陸晟還要吵她,就看到李全的腳一動,陸晟:「……」
見李全如喪屍一般慢慢爬起,淼淼不知哪來的勇氣,撐著地面爬起來擋在了陸晟前面,雙手撐開形成一個保護的姿態:「皇皇皇上別怕!我保護你!」
陸晟在她擋在自己面前時面色就變了變,從後上方盯著她混圓的耳珠,方才莫名生的氣消失殆盡。
淼淼做了防禦的姿態,一邊往後退,一邊警惕的看著李全,只見到李全暈暈乎乎的爬起來后,看著她突然委屈的流下眼淚:「娘親,抱抱。」
陸晟:「……」
淼淼:「……」
十秒鐘之後,淼淼懷疑人生的問身後之人:「皇上,喪屍說什麼?」
「他叫你娘。」陸晟面無表情的划重點。
淼淼倒吸一口冷氣,第一反應是:「這人是重生還是穿越?」
「什麼?」陸晟蹙眉。
「沒什麼,」淼淼忙道,接著一點一點的湊近李全,在安全與不安全的邊緣果斷停下,她想了一下猶豫道,「天王蓋地虎?」
「娘!」李全哀哀道,「要抱!」
……看來不是穿越,可這智商不像是重生,想來也就只有一種可能了,淼淼驚恐的看向陸晟:「皇上,他是不是傻了?」
「要御醫看過才知道。」陸晟不覺得李全會裝瘋賣傻欺騙自己,可也不能排除他會這麼做的可能,所以一切得先問了御醫才知道。
淼淼剛要說話,便看到李全冷漠的看向陸晟,她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果然——
「流氓!」
陸晟:「……」
淼淼:「……」他在叫誰?不是我吧?
陸晟默默將目光從滿臉血的李全身上移開,平靜道:「看來已經徹底瘋了。」
「那皇上打算拿他怎麼辦?」淼淼忍不住問。
陸晟剛要說在宮中養著便好,就聽到李全義正詞嚴道:「流氓流氓!」
陸晟:「……」
淼淼:「……」朋友,活著不好嗎?眼看陸晟都要放過你了,怎麼就又叫了一聲呢,還特么重複上了,難道潛意識裡不想讓自己活著?
陸晟冷下臉:「反正也傻了,要他何用,就地殺了吧。」
「別呀皇上,他好歹也跟了您這麼多年,不如就饒他一命吧。」淼淼知道陸晟捨不得殺,便想著給領導遞個台階,也好讓他覺得自己體貼。
「既然你不讓殺,那你就養著吧,反正他叫你娘,朕明日就下旨,讓他認你為義母。」陸晟果斷道。
淼淼:「……」EXO me?老子聽到了什麼?
「就這麼定了。」陸晟當即拍板,趁她沒有反應過來,立刻轉身走了。
淼淼哀嚎一聲,慘叫著想跟過去:「皇上三思啊!奴婢才二十歲不想認個比自己還大的太監當兒子啊……」
她跑了兩步沒有跑動,一回頭髮現李全正抓著她的衣帶對她傻笑,滿臉血愣是將他襯托出驚悚的效果。
淼淼兩眼一翻,想要就地昏死過去。
國師聽到陸晟要將淼淼留下,頓了一下后道:「皇上,這是您的葯,世間僅此一人。」
淼淼立刻瞪大眼睛點頭,陸晟一個眼神掃過來,她立刻如鵪鶉一般老實了。
「國師放心,朕有分寸。」陸晟輕描淡寫道。
淼淼眼巴巴的看向國師,祈禱他可千萬別放心,這貨的分寸跟正常人不一樣,一不留神都能玩死她。
可惜國師聽不到她內心的祈求,思索一番后便點頭,回頭笑著看著淼淼:「既然皇上決定了,這也是你的緣法,記著好好留在宮裡,聽話。」
……她能說不稀罕這緣法嗎?淼淼一邊內心哭泣,一邊乖巧的答應了。
國師見她惶恐,便微笑著朝她點了點頭,接著看向陸晟:「江姑娘的血異常珍貴,還請皇上答應臣,千萬別傷了她。」
「知道了。」陸晟坐了半天,早已經累了,又聽國師再三叮囑,便漸漸變得有些不耐煩。
旁邊伺候的小太監忙上前扶著他躺下,接著去床尾輕輕的幫他按摩。
國師輕笑一聲不再多言,給了淼淼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后離開了。
「……」屋子裡有名字的人瞬間就只剩下淼淼和陸晟兩個,淼淼看了眼假寐的陸晟,把自己縮得更小了些,順便偷偷揉了揉跪麻的腿。
國師在的時候淼淼只覺得自己面對兩個變態壓力很大,現在國師走了,她才發現面對一個變態的壓力更大,尤其是在她發現自己並沒有變成女主之後,這種壓力就幾何式的增長。
但是好處就是,她既然不是女主,哪怕自己的血對陸晟有那麼點好處,但定然不比女主的有效,所以陸晟還是會死。
所以她現在的重點是,要平安活過三個月,且要在三個月內想到即使陸晟死了、她也能平安逃脫的辦法。
如此,和陸晟打好關係似乎成了最重要的一環,畢竟陸晟這人雖然變態,但對和自己同甘共苦的人還是可以的,從他對國師的態度上可見一斑,所以他應該不會讓自己親近的人給自己陪葬。
這就要考驗演技了。
淼淼默默盤算該怎麼在不被討厭的前提下討好這個狗皇帝,思索間注意到陸晟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好,好像是在隱忍著什麼一般。
她怔了怔,抬頭看向正在給陸晟按摩的小太監,想了一下后怯怯開口:「皇上身子不舒服,公公這樣按摩力道不夠,沒辦法讓皇上舒展。」
陸晟先前閉上眼睛便是故意晾著她,想看看國師不在了,她是否還有膽子敢跟自己作對。
沒想到她之後便一句話不說、老老實實的跪著了,這讓他覺著索然無味,先前想折磨她的念頭也沒了。
可已經答應了國師不能動她,便只能隨便在宮裡找個角落安置了,眼不見心不煩就行。
正是這麼打算時,便聽到她顫抖著說話了,開口便是指責伺候的人,他熄下的興緻又微微抬頭,於是閉著眼睛聽,想知道她會說什麼。
此刻被說的小太監一聽到淼淼說話先是看了陸晟一眼,注意到陸晟並未睜眼后,當即惱怒的小聲道:「奴才又沒得罪姑娘,姑娘何以在皇上面前誣陷奴才。」
這女人算什麼東西,他自稱一聲奴才,不過是礙於她對皇上的病有大作用,她還真當自己是主子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擔心皇上。」淼淼說完眨了眨眼睛,心想對不住了啊,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討好陸晟的機會,她肯定不能輕易放過。
更何況他按得的確不對,她雖然不知道胎毒之症犯起來具體是什麼樣子,但也能想象是很痛的,這個時候陸晟的肌肉會極度緊繃,放鬆後會引起酸疼,他只是輕柔的按摩,並沒有什麼用。
當然最重要的,是這小太監名叫李全,是自幼跟著陸晟伺候的,所以陸晟對他還算包容,自己踩他上位既不會對他有什麼不好的影響,也利於自己刷好感值,讓陸晟覺得她是個有心的。
李全羞惱,又礙於這人是皇上的藥引,只得在心裡默默記下,嘴上卻嘲諷道:「姑娘多慮了,奴才跟皇上面前伺候十幾年,自是比姑娘更會照顧皇上,姑娘還是省省心,多為皇上抽些血出來。」
「……」雖然自己這三個月註定要做血牛,可從別人口中直白說出來,怎麼覺得那麼彆扭呢?淼淼不再與他爭辯,堆出一個假笑看向睡覺的陸晟,不知怎的,她就是知道這人在聽他們說話。
「皇上,您可覺著身子乏累不得放鬆?可否讓民女一試?」淼淼鼓足勇氣道。
床上的人並沒有動靜,彷彿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一般,淼淼的手心瞬間汗濕。
馬屁拍馬蹄子上去了?她略為緊張,尤其在看到李全得意的笑后,心中更是懊悔自己的莽撞。
李全見她額角有汗,心中更是愉悅,眼含不屑道:「江姑娘,奴才勸你還是先下去吧,莫要打擾了皇上清凈……」
「過來。」
李全和淼淼同時一怔,三秒鐘之後,淼淼按捺住狂喜上前,而李全則是一臉不甘願的往後退了一步。
「皇上,民女失敬,若是有受不住的地方,還請告訴民女一聲。」淼淼定了定心,小心的跪到床邊,將手搭在了陸晟的腿上。
怎麼會這般瘦?淼淼一怔,想起書中描述胎毒之症犯病時的痛苦,心中微微嘆息一聲:雖然他是個變態,但不得不說也是一個可憐的變態。
彷彿有些清楚陸晟跟自己一樣不過是凡胎肉體,淼淼的緊張感不如先前,一邊回憶先前給爸爸按摩的手法,一邊穩准狠的抓住了陸晟的小腿。
沒想到她竟敢如此用力,陸晟不悅的蹙眉,李全看到后像抓住了淼淼的把柄一般指責道:「大膽!你弄疼皇上了!」
「……」她記得書里李全可是女主的大助攻啊,怎麼一到她這兒就成了反派狗腿子了?
哦,她差點忘了,她又不是女主。
淼淼看了眼陸晟,見他沒有反對就在心裡對李全翻了個白眼,手上的動作不含糊的繼續。
陸晟的腿被她越按越酸痛,於是心裡折磨她的方法開始跟著增多,從一開始的一百種慢慢變成一千餘種。
在他準備讓人將她拖出去時,腿部的按摩結束了,神奇的是她的手一離開他的腿,不僅是後來增加的不舒服感消失了,就連先前的酸痛都減輕了不少。
陸晟一頓,接著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因為用力而臉色通紅的女人,眼底閃過一絲興味。
淼淼被他看得微微一顫,遲疑一下后小聲道:「皇上,還請翻個身,民女幫您放鬆一下後背。」
陸晟還未說話,李全在一旁便忍不住了:「大膽!你竟敢讓皇上對你露出後背,莫非你還想行刺皇上不成?!」
「……」這死太監真是夠了啊,嘴是沒花錢買的么,怎麼這麼能嗶嗶呢?淼淼忍住拿陸晟的鞋砸他的衝動,徹底無視他道:「還請皇上翻一下身,後背鬆快些了,您入眠也會舒服點。」
看陸晟沒把她扔出去,想來她的按摩還是有效的,也因此哪怕陸晟並未回應她,她也有膽子再說一遍。
可陸晟還是不動,只是直勾勾的盯著她,半天又閉上了眼睛。淼淼開始不確定起來。她竟忘記這人是個變態了,變態萬一就喜歡那個不舒服的勁兒呢?(陸晟:……)
李全更像是有了依仗,蹬蹬走到陸晟床前,尖著聲音指著淼淼的鼻子:「皇上的後背豈是你能碰的?還不給咱家滾出去!」
好么,這下連奴才都不自稱了,淼淼看了眼沉默不語的陸晟,一邊虔誠的祈禱天降大石砸死這倆王八玩意兒,一邊跟李全據理力爭:「民女不過是想減輕皇上痛苦,何以到了公公口中就成了大逆不道之人?公公一直針對民女,可是怕民女搶了公公的風頭?」
淼淼先前還因為踩他上位而心虛,這會兒她只想懟他一頓,都是變態手下混日子的,憑什麼自己就得讓著他。
「你好大的膽子,還不滾出去!」李全怒道。
淼淼瞪眼:「皇上還沒說我呢,公公憑什麼攆我出去?」
「你!」
「好吵,滾出去。」陸晟終於聽煩了,冷聲說了一句。
淼淼和李全同時一縮,瞬間就閉上了嘴,對視一眼后便一齊往外走。
在二人剛往後退兩步,便聽到陸晟輕飄飄一句:「江小淼,給朕翻身。」
李全的臉刷的紅了,瞪了淼淼一眼后綳著臉離開了。
自從穿越到這本狗屁小說里,淼淼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戰勝了敵人,當即身心舒暢的朝李全做鬼臉,噘嘴歪臉翻白眼,竭盡全力用扭曲的五官表達她的喜悅之情。
「再這幅鬼樣子,朕就把你那張臉給毀了。」
「……」淼淼不由自主的抬頭,正對上陸晟冷漠的眼神,心中當即叫苦不已,這人怎麼睜眼睛了?
她笑嘻嘻的對淼淼報菜名,淼淼舔了下唇,跑到院中大吼一聲陸語的名字,很快小孩和貓就都來了,三人一貓坐到桌上,淼淼拿起筷子便看到小宮女笑眯眯的捧著臉,一副不打算吃飯的樣子。
「你又吃過了?」淼淼奇怪道,自從那次送完螃蟹后,這丫頭就每次都吃完飯才來,再沒有跟他們一起用過膳。
小宮女笑道:「沒辦法啊,嬤嬤自從知道我跟姐姐一起用膳后,就罵了我一頓,現在每天都盯著我吃完才讓來,生怕我再沒大沒小。」
「這有什麼沒大沒小的,我跟你一樣都是宮女,這位,」淼淼拿筷子指了指正在剝蝦喂貓的陸語,「雖然跟皇上同父同母,但是個連爵位都沒有的普通人,真說起來比咱倆地位還低呢。」
「當然不能這麼說,您的血尊貴,陸語的血統尊貴,我怎麼敢跟你們比啊,」小宮女忙道,見淼淼還要反駁,急忙將雞腿盛到她碗中,「姐姐你還是快吃吧,看你好不容易有些胃口,別一會兒又沒了。」
淼淼笑笑,拿著雞腿啃了起來,一頓飯飽后,陸語毫不猶豫的帶著貓離開了,小宮女則是收拾好東西回去復命,整間屋子裡再次只剩下淼淼一人。
此刻她的病還未全好,身上很是乏力,剛要去床上躺一會兒,一個御醫便帶著藥箱來了。
淼淼打了個哈欠,睏倦道:「昨夜皇上給我送的葯就很有用,御醫何必再多跑一趟?」
「是國師要卑職來的,想再給姑娘把把脈。」御醫邊放東西邊開口道。
淼淼頓了一下,淡淡應了一聲,此刻她對國師那人的感覺還挺複雜的,雖然知道他殺人的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她,可她就是沒辦法對這人再熱情一點,只要一想起他,便會想起這段時日的無力感。
御醫看了淼淼一眼,幫她把了把脈,疑惑道:「姑娘除去風寒,可是還有什麼不適?」
「為何這麼說?」淼淼跟著奇怪。
御醫皺起眉頭:「姑娘的脈象晦澀,經絡不通,不像是只有風寒。」
淼淼眨了眨眼睛,仔細的回想了一下近日身子的變化,當即拍了一下手:「對了,我那個大姨媽……你們這裡怎麼說,月信?葵水?總之就是每月都來的那東西,已經推遲十來日了。」
「姑娘以往可有過這樣推遲的時候?」御醫問。
淼淼搖頭:「從沒有過,我一向準時的。」她先前還以為是穿越導致的心理壓力過大,現在想想,她這麼慫的人,壓力真要是大怎麼會每天都睡得香吃得香。
「可是用了什麼寒涼之物?」御醫繼續問。
淼淼堅定道:「那就更沒有了,我自進宮后就沒吃過那些涼性大的東西。」開玩笑,她本來就不是女主,血液的效果本身就有折扣,怎麼可能還敢吃那些東西,嫌自己命長么。
「這就奇怪了,姑娘的脈象像是多日積累,且要直接服用才會如此,或許姑娘沒有注意的時候用了那些東西呢。」御醫蹙眉。
淼淼怔了一下,失笑:「我的吃食都是皇上御賜的,應該不會有問題,除非……」她的聲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