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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淼淼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叫國師看笑話了。」說罷便把自己的左手伸了過去,手腕處濕漉漉的,似乎抹了什麼東西。
「這是什麼?」國師注意到了,便好奇問道。
淼淼笑笑:「是麻沸散, 前段時間國師給奴婢傷葯時提過, 奴婢又找太醫院要了些, 等國師上刀的時候或許不那麼疼了。」其實國師每次手法老練, 她沒有感覺有多痛苦, 就是眼睜睜看著刀割在身上的煎熬感太重, 她出於無奈才這麼做。
國師看了她一眼,一隻手捉住了她的指尖,盯著看了片刻后看向她身後,驚訝道:「那是什麼?」
「什麼?」淼淼忙扭頭看, 什麼都沒看到后才把頭轉回來,左手上已經多了道傷口,緩慢的往盅盒裡流血, 再去看國師微笑的臉,她嘴角抽了抽,「國師多慮了, 就算奴婢怕疼, 也會忍著的。」
何必跟騙小孩子一樣轉移她注意力。丟臉的是她還真被轉移了。
國師笑笑:「既然小淼怕疼, 那本座以後在刀刃上浸些葯便是, 不必再往胳膊上塗藥, 免得有那有心人做手腳, 再在你麻沸散中放些旁的就不好了。」
淼淼聽出他言外之意,不免有些訕訕,忍不住小聲反駁道:「奴婢跟太醫院要葯的事,提前跟皇上通過氣的,想來應該沒事。」
「萬事還是小心些好。」國師笑意不減。
淼淼被他笑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再不敢犟嘴,忙點了點頭道:「我以後保證不會了。」
「這才乖。」國師收好東西,溫柔的看了淼淼一眼。
淼淼抖了一下,心想這人的態度可真是千變萬化,幸好還是有明確的底線,陸晟便是他的底線。只要她不去踩雷,就不會拿自己怎麼樣。
「皇上這幾日用了葯好了許多,可身邊還是需要人伺候,你的傷既然已經好了,就早些去他身邊吧,也好幫我盯著他吃藥。」國師緩緩的說話,這話是陸晟知道他要來之後,特意讓他帶的信兒。
淼淼忙應下。
國師一動不動的盯著她。
淼淼:「……?」
空氣凝結三秒鐘后,淼淼站了起來,一本正經道:「奴婢身子已經大好了,這就去伺候皇上。」
國師滿意的點點頭,提著盛著盅盒的木盒離開了。他的背影一消失,淼淼立刻跌在椅子上,葛優癱十分鐘后,才十分不情願的起身去找陸晟。
她到龍晰殿時,剛巧看到給她送飯的宮女紅著眼睛著從裡面出來,她們這段時日也算熟悉了些,淼淼便拉住這個宮女問:「這是怎麼了?」
「皇上非要將葯晾涼一些再服用,可國師說了,葯一旦涼了就折了藥效,定要熱著喝才行,小淼姐姐你來的剛巧,能不能進去勸勸皇上?」小宮女像看到救星一樣拉著淼淼叭叭個不停,顯然是將她當做救星了。
淼淼沉思一秒,點了點頭:「這樣啊……我突然想起衣服洗了還沒晾,先走了。」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要溜,開玩笑,這種送人頭的事她還是不要做了。
「小淼姐姐!」小宮女急了,一時忘記這是什麼地方高喊了一聲。
淼淼忙回頭朝她噓了一聲,小聲道:「就當我沒來過,聽到沒!」
話音剛落,裡面就出來一個小太監,看到她后忙彎腰道:「江姑娘,皇上叫您進去。」
自上次的事李全挨了罰,他們這些太監便認清了這女人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哪怕心中和李全是一個陣營的,也不敢在面上表現的過了。
淼淼的臉瞬間耷拉下來,知道自己的假期算是徹底結束了,哀怨的看了眼小宮女後進去了。
她的腳剛一踏進裡間,陸晟不高興的聲音隨之而來:「在門外磨嘰什麼呢?」
「……奴婢許久沒見皇上,一時有些膽怯,不好意思進來。」淼淼順口道。
陸晟頓了一下,腦子裡莫名想起那晚她跪在床邊,揚言放棄高財厚祿也要留在自己身邊的模樣。他冷哼一聲,淡淡道:「朕警告過你,不得將你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放在明面上,你當做耳旁風了不成?」
啥?淼淼遲鈍許久,才明白過來他在說什麼。
嗯,他要不提醒,她早忘記自己放過什麼屁了,淼淼抿唇低頭,委屈又堅強道:「知道了,皇上。」
陸晟煞是冷酷:「別低頭,雙下巴出來了。」
「……」淼淼震驚的將頭揚起來。
陸晟嘲諷一笑:「到底浪費了多少糧食,竟能胖這麼多。」
「都是皇上投喂的好,」淼淼嘿嘿一笑,她這幾天吃好喝好,已經滿血復活,對陸晟的怕也少了許多,討好起來更加得心應手,「多虧了皇上,奴婢才這麼享福。」
陸晟對她的大白話嗤之以鼻,卻沒有開口斥責。
淼淼訕訕一笑,然後一不小心目光就落在了案桌旁的碗上,像是規避什麼麻煩一樣,她假裝什麼都沒看到,把視線投向遙遠的虛空。
陸晟卻不肯輕易放過她:「怎麼,你也要勸朕吃藥?」
……您這話讓我怎麼接?不勸好像不關心,勸了這不是給自己添堵么。淼淼無言兩秒,最後嘆了聲氣:「皇上,趁熱服下吧。」
「腥。」陸晟面無表情。
哦,對不起,下輩子投胎成血不腥的人,讓您老喝個夠。淼淼臉上空白一瞬,迅速堆起一個笑臉:「奴婢全身就這麼點有用的東西,如今願意全部獻給皇上,還請皇上不要嫌棄,趁熱用了吧。」
陸晟最不喜旁人逼他,尤其是用自身的功勞來逼,可聽到淼淼如此說,他不僅不感到厭煩,反而猶豫了一下。
他很不喜這般猶豫的自己。
「你過來。」他面無表情的指示。
淼淼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走到他身邊,就看到他端起碗懟到了自己臉前:「喝一口。」
「……」去你奶奶個腿的西瓜大蘿蔔!讓老子喝自己的血你還是個人嗎?!淼淼乖巧的應了一聲,端過碗謹慎的喝了一小口。
……真他奶奶的旋轉西紅柿的又腥又苦啊,淼淼的臉瞬間皺成一團,這幾天很容易就養出來的小肥肉都縮在了一起。
陸晟心情舒適了,從她手中奪過葯碗一飲而盡,喝完還帶著淡淡的不屑道:「以後即便是苦也不得表現出來,若是見了外臣豈不是丟了朕的臉面?」
「……奴婢為什麼會見外臣。」淼淼眼淚汪汪的問。
陸晟掃了她一眼,道:「李全如今癱在床上養傷,自然要由你跟著朕見外臣。」
……有這樣的規矩嗎?淼淼疑惑一瞬,想到這篇文的作者連侍寢一詞都能用錯,讓個剛進宮沒幾天的宮女干大太監的活好像也沒什麼了。
不知這是不是升職了,但淼淼心裡清楚自己沒被罰就是狗皇帝開恩了,哪敢再追問些別的,忙順從的答應了。
幸好陸晟是個病秧子,就連議事都是在御書房完成的,她也沒比平日多太多工作量,只需要陪著他在御書房划水便好。
就是伺候喝葯麻煩了點。
狗皇帝也不知道什麼毛病,每次喝葯前都要她先來一口,跟太監試菜似的,葯又是苦腥苦腥的,喝完得半天都緩不過來,淼淼都覺得自己有味覺障礙了。
這其中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陸晟的身子的確一日比一日的好了起來,雖然淼淼一直不覺得自己的血能跟女主的有一樣的作用,但她的確看到陸晟醒著的時間越來越長。
嗯,大概比先前剛認識他的時候多了半個時辰左右。按照這個速度,等三個月後雲南王造反時,估計他身子還沒大好,到時候一樣是嗝屁。
不過不管他是好了還是沒好,淼淼覺得自己都有可能從皇宮逃出去,於是也就沒什麼憂慮了。
又是一日的清晨,遲遲不見陸晟起床,淼淼只好小心的走到床邊:「皇上,您醒了嗎?」
床帳內的人沉默,卻能隱隱約約看到他是半倚在床頭的。
顯然已經醒了。
淼淼舔了一下嘴唇,小心的將床帳撩起一個角,剛把腦袋伸進去就對上陸晟漆黑的眼,她心裡打了個突,訕訕道:「皇上,該起床了。」
「所有人都退下,」陸晟淡淡道,「江小淼留下。」
淼淼心裡一緊,看著其他人都走了之後問:「皇上,怎麼了?」
陸晟將身上的薄被掀開,平靜的看向自己肚臍以下大腿以上的部位:「這裡,和以往不太一樣。」
淼淼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便看到明黃的褻衣被什麼高高頂起。
一柱擎天,龍馬精神。
「……」
「不用從頭說!」淼淼無語打斷。
陸語想了一下:「他說要你去皇兄宮裡侍寢,一點做奴才的自覺……」
「行了行了,我聽到了。」淼淼再次打斷,接著震驚的看著傳話公公,「皇上不是說我丑么?」
「怎麼,以為自己丑就可以不用幹活了?」傳話公公冷笑,「你想的倒美,還不快將衣裳換了,跟我去龍晰宮,若皇上知道你去的遲了,當心要你的命!」
說罷便將手中的宮女衣裳扔到了她身上,淼淼手忙腳亂的接住,就聽到他不耐煩道:「給你半刻時間,你若是沒準備好,我便不等你了。」
淼淼嘴角抽了抽,知道自己這是得罪李全一個太監,等於得罪了宮裡所有太監。為免被李全挑刺,她再顧不上震驚狗皇帝要自己侍寢的事,急急去陸語的裡間將衣裳換了。
出來時不多不少,剛好半刻。一身衣裳因為不怎麼會穿,到她身上顯得亂糟糟的,傳話公公一邊嫌棄,一邊帶她往外走,和李全一樣,徹底無視了陸語的存在。
明明是夏日,夜裡的皇宮卻是冷的,小風鑽到人骨頭縫裡,直叫人有種關節酸疼的感覺。
高高的宮牆、長長的路,路上亮著的紙皮燈籠,還有一個看自己不順眼的太監,如果不是淼淼認得去龍晰宮的路、知道他並未帶錯方向,她肯定就轉身跑了。
這地方跟要拍鬼片一樣,真太他媽嚇人了啊!
更嚇人的是,陸晟那個神經病怎麼會想到讓她侍寢呢?他一個不舉男,連個妃子都沒有,哪根筋不對了會叫她去侍寢呢?
淼淼一邊整理衣裳一邊胡思亂想,很快便到了殿門口,再想也想不明白,乾脆隨機應變吧,反正狗皇帝身體有疾,也翻不出什麼花來。
李全不在。
陸晟正在軟榻上看書,聽到動靜后抬頭看了一眼,看到是她后,腦子裡立刻浮現她因為給自己按摩而發顫的手指,不由得蹙眉:「怎麼是你?」
只聽這四個字,淼淼便知道自己是被李全那王八蛋算計了,如果她真是那攀龍附鳳的人,一聽到可以給皇上侍寢,肯定就鐵著頭上了,到時候肯定會遭皇上厭棄,那她今日的討好就全白費了。
她也不做包子,當即告狀:「是李公公叫我來的,說是要民女來給皇上侍寢。」陸晟這人不近女色,李全那混蛋敢用侍寢的話誤導自己,就別怕孽力反饋了。
淼淼心中得意兩秒,怕陸晟不信任自己,又添油加醋道:「民女就說嘛,皇上又豈會看得上民女這種笨手笨腳又相貌醜陋的,李公公也真是的,他怎麼沒問過皇上的意見。」
淼淼說完,眨了眨眼睛看向陸晟。
陸晟:「……」他從未見過有人在他面前說誰的不是之後、用這麼期待的眼神盯著他的。
真是……蠢。
可或許這女人蠢得太直白,他竟不覺反感,分明下午時李全這樣在他面前耍心眼時,他心裡可是動了殺意的。
淼淼說完就開始等陸晟罰自作主張的李全,結果等了半天都沒聽到他說話,她有些遲疑的抬起頭,就看到這人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卧槽,他該不是要包庇李全吧?
在淼淼要被他看得跪下時,陸晟淡淡的移開目光:「你可見過李全額上的傷?」
「……回皇上,見過。」淼淼心中忐忑,怎麼突然提起這個了?
陸晟嘴角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那是因為他在朕面前胡說八道,怕朕要他的命,所以自己磕的。」
「……」淼淼就算是個二百五,也知道他這句話的深層含義是什麼了。
看著陸晟不帶笑意的嘴角,淼淼袖中的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咽了下口水,緩緩的跪到地上,盯著地板看了許久后狠心磕了下去——
然後輕輕的接觸到地面。
陸晟:「……」
「皇上,民女真磕不下去,」淼淼欲哭無淚,「民女沒有胡說八道,真是李公公叫我來侍寢的,您身子今日剛舒服點,他就居心不良的要我侍寢,這不是存心要害您嗎?!」
嗯,控訴李全狠毒的同時也表達了對狗皇帝的擔心,只進宮一天就掌握了宮鬥技能,感覺自己棒棒噠。
陸晟蹙眉,剛要斥責她時腦子裡突然閃過一絲奇怪的念頭,他面無表情的盯著下面的人:「你可知侍寢是何意思?」
「跟皇上睡覺,」淼淼說完覺得話說得不夠嚴重,想了一下補充道,「在床上糾纏皇上,不準皇上好好休息……」
「你想的美,」陸晟終於忍不住打斷她的話,沉著臉道,「你好歹也是江南富戶家小姐,怎麼連侍寢的意思都不了解,若不是朕用了你的血身子有所好轉,定要以為你是冒充來的。」
淼淼目瞪狗呆,怎麼也沒想到會突然牽扯到她的身份問題。
陸晟從未見過這樣蠢的蠢蛋,一時之間竟也生不出心思罰她,反而冷著臉耐心道:「侍寢的意思是你在朕房裡伺候朕休息,如果你不想伺候,就給朕滾出去跪著,再換個人進來。」
「……」哦,明白了,這本小說的作者還真是獨具一格呢,恐怕小學的時候沒有學過名詞解釋吧?
侍寢是這個意思嗎?是這個意思嗎?!是她瘋了還是小說設定錯了?淼淼堅決不肯承認是自己的問題,只能再罵兩句『無良作者不查資料、毀她前程』的話。
那她誤會李全了?淼淼一時有些愧疚。
「想多了,李全就是故意磋磨你。」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什麼,陸晟涼涼的戳破她的幻想,想看她意識到皇宮比她想象的更殘酷之後的破碎表情。
淼淼鬆了口氣,頗為安心道:「哦。」既然沒有誤會那狗太監,她也就不必愧疚了。
「……滾過來扶朕去休息。」陸晟發現這人永遠都在出乎意料,讓他一邊想砍她個十刀八刀,一邊又忍不住留她一條狗命,看看她還會幹出什麼事來。
淼淼不敢耽擱,忙小步跑到陸晟身邊,把陸晟扶起來后才發現他比自己高出一個頭,在他面前自己就像只小蝦米一樣。
怕自己不小心把人給摔了,淼淼想起自己去醫院時見過的、做完痔瘡手術的人是怎麼被家人扶著出院的,於是回憶著當時的樣子,認真的將貼在他的那條手臂環住他的腰,又將他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攬過來,這才仰頭討好的笑——
「皇上,咱走吧。」
絲毫沒發現這個動作對於異性來說,有些過於親密了。
陸晟居高臨下的盯著她的笑臉,直到她臉上的笑慢慢變成不安、再從不安變成驚恐,他才滿意的別開目光,沉聲應了一聲。
淼淼心想狗皇帝真是個猜不透的人,你覺得他會把你大卸八塊時,他輕易的原諒了你,等你又覺得他好像也沒那麼難伺候時,他又一副見不得你開心的樣子。
真是名副其實的變態。
「想什麼呢?」陸晟淡淡問。
淼淼想也不想道:「想皇上呢。」等她說完猛地反應過來,再去看陸晟的表情好像透著一絲古怪。
她訕訕一笑:「皇上是天醞的未來,民女每時每刻都在想著皇上,每天都盼著皇上好,保佑天醞久盛不衰。」
陸晟不語,只是繼續往前走,淼淼舔了一下發乾的嘴唇,覺得這事兒算是過去了,於是默默鬆了口氣。
陸晟的寢宮太大,他們兩個人又像被綁在一起一般步伐緩慢,等淼淼把陸晟從軟榻扶到床上時,自己身上已經出了層薄汗,加上晚飯沒吃,讓她覺得又餓又累。
但好歹平安把陸晟送到床上了——
並不。
在二人的腳剛踩上腳踏時,淼淼的肩膀突然猛地一沉,陸晟整個人的重量都朝自己壓了過來。她受不住這份重,膝蓋一軟就要跪下,眼看要摔倒時陸晟的大手一撈,直接把她從半空撈了起來。
這一切只發生在瞬間,卻足以嚇某人個半死。
淼淼恍了一下神,回神后忙雙手分別抓住陸晟的兩個胳膊,緊張的盯著陸晟打量:「皇上你沒事吧?我剛剛沒摔到你吧?」完遼完遼,她今天要闖幾次禍才罷休啊?
陸晟面無表情的盯著她的臉,心卻奇異的浮動一下。他自幼時到現在二十幾年裡,好像從未遇過如此浮於表面又如此情真意切的關心。
好像還不錯,讓他熄了病好之後便殺了她的心思。
「皇上?」傻了?淼淼擔憂的看著他。
陸晟掃了她一眼,淼淼機靈的將他扶上床,等要給他蓋被子時,陸晟擺了擺手,漠然道:「朕有話要和你說。」
「皇上請說。」淼淼一天沒休息,實在是累得不行了,怕自己再跟剛才一樣摔了,便跪在了腳踏上,借著陸晟的視覺盲區倚在床邊。
很舒服。
她的小動作陸晟都看在眼裡,看到她因為挨到了自己的床便開始沾沾自喜,便板著臉假裝沒看到。
「雖不明白你這心思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但朕並沒有納妃的打算,即使有,也不會看上你這種貌丑無鹽的,朕是覺得你有趣、不想殺你才提醒你的,如果你今後安分的做個宮女,待朕的胎毒之症徹底根治,朕便賜你黃金萬兩良田千畝,讓你此生做個無憂愁之人,你覺得如何?」
陸晟說完只覺得自己瘋了,剛認識一天的女人,還對自己抱著一份噁心的心思,他不想殺她也就罷了,竟然還想賜她一世安穩。
可說出這些話后,看到這女人怔愣的臉,他又覺得算了,這種蠢蛋如果不給她點東西傍身,可能一出宮門就會被人拐騙。
淼淼傻了半天,才品出狗皇帝話里的意思,她倒吸一口冷氣,正要反駁時突然想到她今天一天都幹了啥:說要當妃子、給狗皇帝按摩、甜言蜜語說給狗聽。
媽媽呀,她真做了一堆讓人誤會的事!
看狗皇帝這個表情,她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是不能反駁的,可不反駁總得說點啥吧,腦子裡雷鳴電閃之間,她突然想到一件事:「皇上,方才民女差點跌倒是因為您突然壓在民女身上,您……不是故意的吧?」
「是故意的,」陸晟說完,坦然的盯著她的眼睛,「你看,你連朕都扶不好,就別肖想些自己配不上的了。」
……所以他剛才故意使壞,就是為了這個時候教育她一下?
你特么敢不敢不這麼拐彎抹角?還有,誰肖想你啊狗皇帝,等著猝死吧你!
小宮女笑道:「沒辦法啊,嬤嬤自從知道我跟姐姐一起用膳后,就罵了我一頓,現在每天都盯著我吃完才讓來,生怕我再沒大沒小。」
「這有什麼沒大沒小的,我跟你一樣都是宮女,這位,」淼淼拿筷子指了指正在剝蝦喂貓的陸語,「雖然跟皇上同父同母,但是個連爵位都沒有的普通人,真說起來比咱倆地位還低呢。」
「當然不能這麼說,您的血尊貴,陸語的血統尊貴,我怎麼敢跟你們比啊,」小宮女忙道,見淼淼還要反駁,急忙將雞腿盛到她碗中,「姐姐你還是快吃吧,看你好不容易有些胃口,別一會兒又沒了。」
淼淼笑笑,拿著雞腿啃了起來,一頓飯飽后,陸語毫不猶豫的帶著貓離開了,小宮女則是收拾好東西回去復命,整間屋子裡再次只剩下淼淼一人。
此刻她的病還未全好,身上很是乏力,剛要去床上躺一會兒,一個御醫便帶著藥箱來了。
淼淼打了個哈欠,睏倦道:「昨夜皇上給我送的葯就很有用,御醫何必再多跑一趟?」
「是國師要卑職來的,想再給姑娘把把脈。」御醫邊放東西邊開口道。
淼淼頓了一下,淡淡應了一聲,此刻她對國師那人的感覺還挺複雜的,雖然知道他殺人的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她,可她就是沒辦法對這人再熱情一點,只要一想起他,便會想起這段時日的無力感。
御醫看了淼淼一眼,幫她把了把脈,疑惑道:「姑娘除去風寒,可是還有什麼不適?」
「為何這麼說?」淼淼跟著奇怪。
御醫皺起眉頭:「姑娘的脈象晦澀,經絡不通,不像是只有風寒。」
淼淼眨了眨眼睛,仔細的回想了一下近日身子的變化,當即拍了一下手:「對了,我那個大姨媽……你們這裡怎麼說,月信?葵水?總之就是每月都來的那東西,已經推遲十來日了。」
「姑娘以往可有過這樣推遲的時候?」御醫問。
淼淼搖頭:「從沒有過,我一向準時的。」她先前還以為是穿越導致的心理壓力過大,現在想想,她這麼慫的人,壓力真要是大怎麼會每天都睡得香吃得香。
「可是用了什麼寒涼之物?」御醫繼續問。
淼淼堅定道:「那就更沒有了,我自進宮后就沒吃過那些涼性大的東西。」開玩笑,她本來就不是女主,血液的效果本身就有折扣,怎麼可能還敢吃那些東西,嫌自己命長么。
「這就奇怪了,姑娘的脈象像是多日積累,且要直接服用才會如此,或許姑娘沒有注意的時候用了那些東西呢。」御醫蹙眉。
淼淼怔了一下,失笑:「我的吃食都是皇上御賜的,應該不會有問題,除非……」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想起陸晟叫她長些腦子那些話,便忍不住陰謀論的思考問題了,知道涼性東西會讓血液與陸晟藥單相剋的人目前只有國師,而國師絕對不會害陸晟,所以真要有人故意讓她吃這些,可能就是為了害她自己而已。
難不成還為流言那事?
「姑娘想起來了?」
「大人等我一下。」淼淼說罷,跑出去叫了陸語一聲,不一會兒小孩就抱著貓來了,陸語期待的看著她,淼淼嘴角抽了抽,「沒有點心,你讓御醫幫你看看。」
陸語頓了一下,不甚情願的坐下,御醫診了診脈后笑道:「沒什麼特殊的。」
「我跟他吃的一樣的飯,怎麼他沒事我有事,莫非是男女身子差異?」淼淼疑惑。
御醫捋了捋鬍子:「那倒不會,或許是他沒有吃過那些東西呢?」
淼淼愣住了,半晌聳聳肩道:「或許吧,我吃得比他雜些,御醫大人,若我的脈象長期如此,會有什麼後果?」
「若再這麼服用個幾日,恐怕日後生育會有困難。」御醫嘆息道。
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淼淼胳膊上起了一層薄薄的雞皮疙瘩,她勉強笑笑:「知道了,辛苦御醫大人了。」
「姑娘也不必擔心,現在發現的早,卑職回去給姑娘開些葯,調養幾日便好了,只是姑娘飲食上還是要注意些。」御醫說完,便開始收拾藥箱。陸語也覺得無趣,抱著大腚離開了。
淼淼點了點頭,將御醫送到了大門外,回來后便坐在桌子旁,一直到天色漸晚,門外傳來活潑的聲音時,她才稍微動了動。
「姐姐,你怎麼沒休息啊。」看到淼淼坐在椅子上,小宮女驚訝道。
淼淼笑笑:「肚子餓了,所以等著吃飯呢,快去叫陸語。」
「誒。」小宮女忙將食盒放下出去,不多會兒便把陸語給領了進來,三人一貓再次坐下。
「姐姐,今天的雞翅特別好吃,你嘗嘗。」小宮女夾了塊雞翅送到她碗里。
淼淼盯著雞翅看了半晌,突然將碗遞到小宮女面前:「你吃。」
「姐姐不想吃?」小宮女疑惑。
淼淼笑笑:「這幾天老是吃雞,都膩歪死了,你幫我吃了吧。」
「可是我剛吃過……」
「一個雞翅而已,能佔多少地方,吃吧。」淼淼認真道。
小宮女摸了摸肚子,無奈的看了淼淼一眼,夾起雞翅便要啃,淼淼立刻制止:「等等!」
「怎麼了?」小宮女無辜的看著她。
淼淼勾了勾唇角,直勾勾的盯著小宮女:「我突然覺得這雞翅好像有問題,不如拿給御醫瞧瞧,看看是不是放了什麼東西。」
小宮女的臉色變了變,勉強笑道:「是不新鮮了么?那就扔掉好了,如果被御醫發現了,可能該罵我辦事不利了,姐姐還是不要問御醫了。」
「誰會罵你辦事不利?李全?」淼淼看著小宮女的臉色徹底變了,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
賭對了。
御醫說她的脈象不是這幾日就生成的,而陸語卻沒什麼事,說明只有她中招,她能想到的只有每日小宮女固定給夾的菜了。而大臣的暗樁已經被清理,不會再跑來找不痛快,排除前朝因素,這後宮和她有仇的似乎只有一個了。
小宮女白著一張臉:「姐姐說什麼呢,跟李公公有什麼關係啊。」
「不需要有關係,我自己會判斷,你也可以繼續嘴硬,我會去告訴皇上跟國師,他們會叫你開口。」淼淼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