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黑夜其實並不孤獨
不知道最後喝了多少，桌子上擺滿了啤酒瓶，也是在這個時候我才知道於麗那句‘不比你差’是真的不比我差。
記憶中，我率先趴在了桌上，眼神迷離。於麗抿著嘴湊過來，把我扶起來，拖著我走出火鍋店。
夢裏我睡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和一個我怎麽也看不清麵容的女人翻雲覆雨共赴巫山。
第二天一早，我渾渾噩噩的睜開雙眼，察覺到似乎並不是在宿舍裏。
我突然記起昨晚的夢，連忙翻身，我看到於麗嘴角掛著一絲笑容，左邊的酒窩若隱若現。
我伸手摸了摸臉，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的一角。
有些慶幸，也有些失望。我下身的褲子還在，於麗身上的衣服也還在，我們隻是在一張床上睡了一覺而已。
似乎是我的異動驚醒了她，她的眉毛顫了顫，一臉迷茫的睜開眼睛。
眯著眼睛看著我，她笑嘻嘻的說：“你睡覺還真老實。”
我尷尬的笑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穿上衣服，我帶著她在學校門口買了兩份肉夾饃和兩個雞蛋，這就算是早餐了。
打這一天起，張明見到我們兩個總會打趣的吹吹口哨，我知道他誤會了，但我沒想著解釋。
走在校園裏，我跟她說著話：“是不是在把李建解決之前，咱們倆別總待在一塊，要不然他可能會聯想到我。”
於麗笑笑，用手打理了下波浪卷的頭發，垂到她的肩膀上。
“不會，在李建追求我室友的時候那會他應該知道我在追你，現在咱們要是突然不聯係了，才讓他起疑心。”
“你想啊，我跟室友關係好，我跟在身邊也沒什麽不妥。而我呢，就該幹嘛幹嘛，和往常一樣，才正常。”
“再說，我要是和閨蜜一唱一和裝出一副我撮合他們倆的樣子，他絕對不會起疑心。”
眾目睽睽之下，她摟著我的胳膊，臉上掛著笑。因為昨晚的那頓火鍋和旅館的同床而眠，我沒有推開她，任由她挽著我的手臂。
我也覺得她分析很有道理，沒有繼續提這事，現在就等著魚兒上鉤。
從這天開始，我跟她的關係愈加親密，男人果然是善變的物種。我在心裏告訴自己，周覓旋並沒有說要做我女朋友，隻是因為她親了我一下，我才胡思亂想的。
如果這也算談戀愛，那麽於麗親了我很多次，我們還在一張床上睡過那豈不是更像男女朋友關係。
我們倆誰也沒有主動提情侶關係，隻是比以往親密了許多，那天回去她送給我一個藍色的筆記本。
上麵寫著她的日記，從遇到我那天開始，一共二十六篇。
日記裏，26篇通篇都是在埋怨我，她像個孩子似的責怪我對她愛答不理的，上麵記錄了她的生活和喜好，還有一些她摘抄下來的歌詞和空間的說說。
偶爾下課後會來找我，早上和我一起跑步，中午一起吃飯，傍晚一起坐在圖書館閑聊，一起去黑匣子俱樂部打遊戲。
她說要我教她CS，我笑著答應。
在此期間，我和林峰的關係打開了缺口，我邀請他一起吃飯他也不會拒絕了。每天晚上，關燈後在宿舍裏閑聊，聽他講他的故事，聽我講我的故事。
林峰和我的經曆類似，他是孤兒，但卻被人收養了，隻是養父對他不是很好，這也造就了他孤僻的性子。
但是他跟我說他不恨養父，因為沒有養父在外麵掙錢，他會餓死，不可能還有錢上學。哪怕養父每次因為應酬喝醉酒後都會罵他甚至有時候還會動手，而動手的原因是因為林峰被收養後從沒有叫一聲爸爸。
他知道自己是孤兒，似乎是為了讓自己記住拋棄自己的父母，所以他從不會叫爸爸媽媽。
而養父母沒有孩子，多麽希望能有個孩子叫他們一聲爸爸媽媽。
久而久之，就成了現在的模樣。
相處久了才發現，原來林峰也不是那麽冰冷的木偶，他隻是太久沒有朋友，不知道該說什麽。
在我的影響下，他的話漸漸多了起來，但是和別人仍然是一副死人臉的樣子。
李偉豪和阿兵不知道在幹些什麽，沒有動手。但我知道，他們一定是在等待機會，就像我一樣，等著魚兒上鉤。
李建和於麗那個室友晶晶關係漸漸密切起來，前天李建花了幾百塊買了一大捧玫瑰花送給她，看起來用情至深的樣子。
但隻有我們寥寥幾人知道，這一切都是在演戲。
我跟張明手裏的錢都快花光了，我們倆知道，最近就要動手了。說實話，我愛上了這種有錢花有女人喜歡的生活，我不舍得失去。
初二的學生也不少，這是一塊非常大的蛋糕，隻要擺平了李建然後扶持一個新的老大錢財就會滾滾而來。
張明對於我在初二立老大的想法有些質疑，覺得不應該把到手的錢分給別人。
但我知道，籠絡人心的重要。畢竟差了一屆，初二的老大當然要立初二的人。如果我是初二有初三的家夥來搶我們的東西還一點渣都不給我們剩，那麵對的可是整個初二年級。
但是立下一個傀儡就不一樣了，隻要那個老大聽話，知道誰才是真正的爺，那麽分一小塊蛋糕給他並沒有什麽。
多賺一點少賺一點無傷大雅，也談不上什麽不妥。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藍圖可以有，但是不能忘了現在麵臨的問題是防著李偉豪和阿兵的報複，然後才是李建這個愣頭青。
傍晚，我和於麗在食堂吃過飯，告訴她去黑匣子俱樂部找我。
我到的時候張明已經和兩個小弟在台球廳打球了，等了一會，於麗穿著一身紅衣姍姍而來。
我們走進包間，那兩個小弟站在門口。
我坐到椅子上，於麗坐在我旁邊，整個計劃我按照張明的建議，沒有告訴過崔燦。
把外套脫下來，張明坐在球案上說：“說說吧，晶晶跟李建怎麽樣了。”
我也一臉認真的看向於麗，盡管在很多場合我都近距離觀察過於麗的小臉。但是我從來都看不厭，怎麽看怎麽好看。
她靠在椅子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看了看我跟張明的滿是好奇的神情才忍俊不禁的哈哈大笑。
我符合的笑笑，雖然不知道這樣搞怪有什麽值得笑的，但最起碼於麗在我眼中依舊是那個古靈精怪想到什麽就做什麽性子。
很可愛，我發現我總是會不由自主的盯著她看。
知道我們兩個人等急了，也沒有繼續開玩笑：“嘿，李建看來是真的喜歡我們家晶晶，又是送花又是送項鏈的，下了血本追女孩子啊。”
我沒有說話，等她的後文。
“不知道他要是知道真相會不會直接被氣死，我覺得憑我們家晶晶的魅力，妥妥的把那個色狼騙出來。這才交往了不到一星期，就對晶晶動手動腳的，為了革命的勝利晶晶都忍了。”
“尤其是我不知道原來晶晶的表演天賦那麽厲害，還裝作一副很喜歡的樣子。我這個電燈泡的成果也到了發揮作用的時候，估計要是晶晶提出單獨約會那他真是求之不得呢。”
我和張明對視一眼，他一副調侃的語氣說：“那就約到上次你倆嘿咻的那個小旅館，等房號開好了就讓晶晶假裝上廁所，把房號寫下來放到廁所裏，然後於麗你去拿。”
在我和於麗麵前轉了一圈，他賤笑著繼續說：“我要讓他知道什麽叫無情。”
我聳聳肩說：“明天你帶幾個靠譜的兄弟一起等著，李建估計會帶上幾個小弟來給他看門的。”
張明點點頭，我看向於麗跟她說：“你跟晶晶說，進了房間要她拖著，不管是用洗澡了還是其他什麽理由拖著。我們很快就找過去了，讓她別害怕。”
於麗笑笑，不以為意的說：“那你真是小看晶晶了，那丫頭比我心眼還多，這次也許是她覺得好玩，才答應參與進來。”
張明附和著說：“嘿，等著看好戲吧。”
跟張明分開，我和於麗去網吧區找了個包廂去教她打CS，我向來一言九鼎，尤其是答應女孩的事。
我並不知道此時此刻在學校小樹林裏有一夥人也正在算計著我，領頭的正是一臉詭異微笑的李偉豪。
在他身邊站著的那個男人正是我的第一個小弟——崔燦。
夜晚的校園三三兩兩的情侶走在行人道上，我把於麗送到女生宿舍樓下，她的臉上兩個酒窩在燈光下映襯的別有韻味。我的身體仿佛不受控製一般，緊緊地抱住她，在她臉上輕輕親了一口。
這是我第一次主動，我在她的耳邊輕聲跟她說：“晚安。”
她揮揮手，轉身走進宿舍樓，臉色緋紅。
走在寂靜的小路上，我的心情格外愉悅，像是找到巢穴的歸鳥一樣。清涼的夜風吹起，遠處橡樹上的葉子嘩嘩的落下，一派祥和。
遠處宿舍樓的燈火通明下，柔和的光溫暖著夜空。黑夜其實並不孤獨，它失去了太陽的光芒卻得到千千萬萬的繁星點綴，還有人世間萬家燈火長明。
一輪新月高高的懸掛在天際，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停下腳步，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