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紅裙子（五）
「洗過澡沒關係, 我們店裡的木桶浴很有名氣的，花瓣浴牛奶浴都有, 女孩子都很喜歡，只要多加20塊錢，沐浴完再開背，效果會更好。」
老闆娘聞言也沒有立刻放棄，而是詳細地給左詩陽介紹起來, 還拿出冊本給她看。
那冊本上的確有很多沐浴的類型，木質的浴桶中, 倒滿了玫瑰花瓣, 一個美人半靠在其中, 白嫩的肌膚上沾著水珠，水中風光若隱若現。
「這畫冊是給那些壞叔叔看的！」左詩陽還沒說什麼, 躲在符紙上的徐音卻是忍不住叫了起來。
徐音正忍不住要鑽出來, 卻是被左詩陽一手按了回去
「那就選花瓣浴吧，給我一個單獨的房間。」少女面上做出一副猶豫的模樣, 翻了好幾頁的畫冊，才又回到第一頁的花瓣浴, 伸手指著上面的圖片開口道。
「沒問題, 我馬上讓人去準備。」老闆娘臉上笑容燦爛，轉身進裡間和人說了什麼，再度走出來的時候, 旁邊跟了一個看上去很年輕的女店員。
「你跟我來吧, 洗浴在二樓。」那女店員對著左詩陽招了招手, 然後就率先往旁邊的樓梯走去。
……
「真人你為什麼要聽她的？這店裡根本沒有正常洗浴的！」徐音急得不行，卻因為被按著沒辦法出來，「這個點二樓都是男客人！」
「那不是正好嗎？」左詩陽笑了笑，反問道。
「真人你是故意的？」
徐音聞言愣了愣，而後忽然明白過來，「你知道她的推薦有問題，主動撞上來的？」
「不然呢？你覺得我看起來有那麼傻？」左詩陽無奈地攤了攤手。
帶著徐音直接闖進去找人多麻煩，如果店裡的人多，可能還沒上到樓上就被人攆出去了，還不如將計就計，假意跳進圈套，到時候坐著等人上門就行了。
*
「就是這裡。」
到了二樓，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最裡面的一個房間，女店員將門打開，示意左詩陽進去。
「木桶呢？花瓣呢？這裡面怎麼都沒有？」左詩陽站在門口看了看裡面，假裝疑惑地問道，心裡卻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這房間本來就不大，擺一張床就已經佔了大半的位置，那木桶就算搬來也完全放不下！
「等會兒放好水和花瓣藥材，我們會抬來的，」女店員面帶微笑地道，「您就先在裡面等一會兒。」
左詩陽聞言抬頭望了那年輕的女店員一眼，只見她兩隻眼睛灰暗無神，連臉上的笑容也是完全僵硬的。
果然，這店裡負面的氣息太過濃重，人只要在裡面待得時間長了，都會被「感染」，變得形如枯木，冷漠無情，和殭屍一樣。
……
「那我就在裡面坐會兒，你們動作快點。」
左詩陽收起打量的心思，裝作有些不耐煩的樣子，邁步走了進去。
「砰！」
就在左詩陽剛進門的一瞬間，房門砰的一聲被關上，而後響起一連串鑰匙反鎖的聲音。
「你們做什麼！開門！」
「開門，放我出去！！」
為了避免店裡人對她的態度產生懷疑，左詩陽被關后，也是特意走到了門前，一邊拍門一邊大喊。
……
「真人，你不用演得那麼賣力吧……？」
徐音已經從黃表紙里鑽了出來，飄在左詩陽的身後，看著她「聲嘶力竭」地叫喊，忍不住上前勸道。
真人演得太逼真了，連她都忍不住動容了！
「做戲就要做全套，我要表現得一點都不害怕，人家肯定會以為我是警方派來的卧底，要趕我出去了。」
左詩陽喊了十多分鐘，覺得差不多了，這才轉身回到屋裡，坐在床沿邊上，和徐音解釋。
「原來如此……」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而後又抬頭問道，「那真人以前是演員嗎？為什麼剛剛演得那麼逼真？」
「小孩子問那麼多幹嘛？好好準備著，外面肯定馬上來人了！」左詩陽聞言莫名地就紅了臉，直接轉移話題道。
還別說，她以前還真的當過演員，十歲的時候和師父去上清市的一個劇組裡面捉鬼，她以小演員的身份進去，演一個被父母拋棄的小孩，在攝像機面前哭了大半天。
那個劇組的導演還誇她演得好，哭得逼真，說如果下次有類似的角色還叫她。
……
「真人，外面有人來了！」
左詩陽還沉浸在回憶之中，徐音卻是忽然叫了一聲，快速地飄到了天花板上，將燈給熄滅了。
「你確定裡面這妞是處？」
門外，傳來一道男人的說話聲，聲音由近及遠，就是往這門口來的。
「是不是處沒驗過，但是年紀小，是新來的，長得也好看，保證你喜歡！」
後面這個說話的語氣腔調一聽就是樓下老闆娘的。
「果然這店裡的人都不是好東西。」左詩陽躲在黑暗裡，和藏在天花板上的徐音交流。
這店也太黑了，連對方女孩什麼身份都沒弄清楚就下手，果然是實實在在的黑店！
「這些都是店裡的常客，這個叔叔…我認識。」
徐音說這話的時候，內心在極力地壓制恨意，她牢牢地記著左詩陽的話，千萬不能動手，否則吃虧下地獄的就是自己！
……
「我可是付給你五千塊錢了，要是貨不滿意，我可是要退的。」
腳步聲在門前停下，似乎是老闆娘遞交給他了一把鑰匙，緊接著就響起開門的聲音。
「包你滿意~」老闆娘笑著開口道，而後腳步聲越來越遠，顯然是離開了。
「這房間燈怎麼關了？難道貨睡著了？」
男人張口一個「貨」，閉口一個「貨」，顯然是不把這些被強擄來的女孩當人看，只當是可以隨意玩弄的物件！
「叔叔，我在這裡~」
左詩陽提前畫了道隱身符隱身，而此時發出聲音的，自然是徐音。
「怎麼聲音聽上去這麼小？小妹妹你幾歲了？」
男人伸手按了下開關，卻發現燈壞了，此時黑暗中忽然聽到人說話，也是嚇了一跳，開口問道。
「叔叔，我八歲。」聲音從前面傳來，借著窗外的月光，男人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床頭的輪廓，是一個看上去很小的女孩兒。
「阿芳的貨源可真多，自己都忘記哪個房間是哪個了！」
男人見那女孩的身形最多也就七八歲，頓時興奮地爬上了床，快速地靠近床頭。
如果是新貨，那年紀這麼小，肯定是處啊！
「寶貝兒，快到叔叔這裡來。」
還沒碰到徐音，男人自己就先激動了起來，黑暗中喘息漸漸地加重，一邊伸手解自己身上的外套，一邊將手伸向女孩兒的肩膀。
「叔叔，你這麼喜歡我，那你覺得我好看嗎？」小女孩聞言轉過頭來。
黑暗中，女孩兒咧嘴笑著，說著話的時候，嘴裡不斷地往下淌著紅色血液，咕嚕咕嚕地冒著泡。
「啊！有鬼啊！」
那男人被嚇得大叫一聲，直接跳下了床，在地上狠狠地摔了一跤，又連滾帶爬地向門口衝去。
「砰！」
一陣陰風吹來，房門被猛然合上，男人伸手去擰門鎖，卻像是卡死了一般，如何也擰不開！
「叔叔你忘了音音了嗎？忘了嗎……？！」
女孩的身影瞬間就移動到了面前，嚇得男人臉色煞白。
「音，音音……？」
「對啊，叔叔還說最喜歡音音，要天天來欺負我！」
鬼臉逼近，那女孩兒嘴裡流出來的血，也沾染到了他的身上，越來越多，漸漸的時候全身都是。
「對不起，對，對不起！音音你饒了我，求你饒了叔叔……叔叔下輩子給你做牛做馬！」
男人終於是想起面前這個叫「音音」的女孩兒是誰了，上個月他來店裡幾乎天天晚上都買她過夜。
那個才八歲，身體都還沒發育的小女孩，他天天肖想著的女孩兒，竟然變成了鬼來向他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