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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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西簾對這樣的斯文敗類很能扛得住。
她說:「那巧了, 我也聽說過一個詞語, 叫背德。」又說, 「我們已經分手了,你別仗著你是我老師就來撩騷,我不吃你這套。」
「不好意思, 我還就仗著我是你老師了, 師生性.愛是個不錯的題材,拍成片肯定能火。」他扶了扶眼鏡,眼中剛才濃郁到幾乎要變成實質的愛意此刻已經消失無蹤, 他面無表情,語氣也很淡, 「而且, 容我提醒你一句, 我從頭到尾都沒答應要和你分手。」
西簾說:「所以呢?」
衛時遷:「所以我現在還是你男朋友。我不對你撩騷,我對誰撩騷?」
西簾說:「你說的有道理, 但我也有權利拒絕你的撩騷。」她直白道,「我不喜歡, 我真的請你放尊重點,否則我不介意讓江勛給我換一個老師。」
衛時遷不說話了。
他看了她好一會兒, 忽然嘆氣, 又摘下眼鏡, 按了按眉心。
「怎麼突然就要分手?」他低聲問, 「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你連個理由都不給我, 我傻了才會同意。」
西簾也沒說話。
她看著他, 想,理由很簡單,她不是原主,她對他沒有任何感情。
可這樣的話怎麼能說出口?
於是她稍微改了改,答道:「因為我不喜歡你了。」
衛時遷聽了,表情沒變,只沉默片刻,重新戴上眼鏡,然後點開一個新視頻,讓西簾說出視頻中的演員這段表演好在哪裡。
他這態度明顯是裝聾作啞,西簾也懶得重複,只認真看視頻。
這回視頻里的表演就不是勝在眼神上了,而是勝在肢體動作的細節上。眼睛微紅,牙關緊咬,脖子上青筋綳起,小拇指微微發顫,這個演員渾身上下都表達出極致的隱忍,彷彿下一秒就會全面爆發。
「表演是門藝術。」
衛時遷說道:「藝術的表達方式有很多種,有人擅長把自己代入角色,有人擅長把角色代入自己。你半年沒拍戲,退步了,做不到和角色產生共鳴,那就再退一步,從最基本的肢體動作來。不過你腳還沒好,就先坐著吧,等腳好了去公司,每天對著鏡子演。」
西簾點頭說好。
好像真的把她那句不喜歡撩騷給聽進去了,接下來的課程,衛時遷除了必要的指點外,沒再做多餘的動作,也沒再說什麼不合時宜的話。
他像是一名真正的表演老師那樣,盡心儘力地教她,連他總結了十多年才總結出來的一些經驗也說給她聽,不能更用心。
西簾不算笨,又有原主記憶在,學得並不艱難,兩人之間的氣氛還算和睦。
時間很快就到了晚上七點。
羅曼書正在給西簾熨衣服,見衛時遷空著手從放映室里出來,她熨完最後一件,關了掛燙機,問:「怎麼樣?」
衛時遷說:「還好,沒忘乾淨,一點就通。通不了,多說幾句也能想起來。」
基本功還在,接下來的一個半月好好練習,不說恢復到以前的巔峰,至少等《朱宮》開機,拍攝的時候不會NG太多,也算是另一種方式的重新來過了。
他之前看過了,西簾那個女三號的戲份雖然貫穿全劇,但其實細分下來,鏡頭不多,集中拍攝的話,包括幾場全體演員都要出鏡的大戲,不出半個月就能拍完。
而且劇本里標明了女三號是紅顏禍水,怎麼美怎麼來,怎麼讓其他女性角色妒忌怎麼來。說白了就是個花瓶,只要別演得那麼僵硬,無功無過,再毒舌的人也挑不出多少刺。
羅曼書鬆口氣:「那就好。就怕她忘得一乾二淨,真的什麼也不會了。」
衛時遷搖頭:「沒事,就算全忘了,我也能手把手地把她教會。」
羅曼書說:「我先替她謝謝你了。」
「不用,」衛時遷摘了眼鏡,「這是我應該做的。」
西簾還在放映室里沒出來,羅曼書給衛時遷倒了杯鮮榨果汁,請他多坐一會兒,她馬上就去做晚飯。
剛轉過身,就見西簾單腳蹦著從放映室里出來,還晃了晃手裡的手機:「羅姐,江勛把劇本掃描發過來了,你幫我列印出來吧,要兩份。」
羅曼書應了,問:「江總有說什麼時候簽合同嗎?」
西簾搖頭:「沒呢。他說俞導只同意讓我試戲,具體能不能演女三號,得看我試戲能不能過。」
衛時遷這時問:「什麼時候試戲?」
「下周五。」西簾看了看手機,「現在劇組就差女三號的演員沒找著合適的了。」
按照江勛的話來說就是,俞導打算等女一號蘇妃玉回上海后,先讓主演們聚一聚,一起看角逐女三號的演員試戲。等挑好能飾演女三號的演員了,大家趕在過年前把定妝照拍完,大年初一當天開始正式宣發,之後再準備準備,就能開機了。
算算時間,蘇妃玉的航班剛好在下周四,即試戲的前一天。
作為早就定下的男一號,蘇妃玉回來的當晚的聚會,衛時遷肯定要去參加的。
於是衛時遷立即敲定,從明早開始,到參加聚會之前,他專給西簾講劇本上的戲。
和他拿到的劇本不同,江勛掃描給西簾的劇本列印出來就幾頁紙,總共也只有三場戲。到時試戲,俞導會隨意挑一場讓她演,如果有特殊情況,還會讓演第二場,所以衛時遷無論如何都要讓西簾把這三場戲吃透,之後再著重進行古裝劇方面的突擊,五天時間全利用起來,試戲應該不成問題。
他想的很好,也很全面。
但等到第二天,西簾表現出來的,還是讓他吃了一驚。
原本衛時遷和羅曼書想的一樣,這半年西簾演技退步得厲害,固然黑料事件和雪藏是絕大一部分原因所在,不過更值得他注意的是,當初他之所以會在西簾家門口一連守了三個月,是因為他懷疑她得了抑鬱症,生怕她想不開,又不敢刺激她,只能小心翼翼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