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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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聽了羅曼書的話后, 正要跨過病床去揪江勛領子的關邵立即放下腿, 像模像樣地整了整袖口, 十分自然地道:「嗯, 忘了還有你這個經紀人了。」
他斜眼看著江勛,眼神暗示得不能更明顯。
要麼他倆打一架決定勝負,要麼就各自退讓,誰都別想陪床。
江勛和往常一樣沒理他。
羅曼書說:「有話好好說, 別動手動腳的。」
關邵還想著從羅曼書這裡入手追回西簾呢, 聞言連聲應好。
羅曼書這才開門出去, 高跟鞋「嗒嗒嗒」的聲音逐漸遠去。
確定羅曼書是真走了,關邵挽了挽袖口, 露出肌肉緊實的小臂。靠近肘關節的地方能看到一點疑似彈痕的痕迹,內側則留著淡淡的刀疤,光是看著, 都能想象得出他退伍之前執行的任務是有多麼危險。
在生死面前,愛情是永遠不能提的。
他要不是臨死的時候,腦子裡冒出來的第一個名字就是西簾,他還不知道原來他對這個初戀的感情那麼深刻。
再看了江勛一眼, 關邵提起剛在醫院門口買的水果去洗手間,準備洗了切給西簾吃。
江勛照舊坐在床邊, 對西簾說道:「我安排了保鏢, 馬上就來了。不想接受採訪就不接受, 讓保鏢和你經紀人出面, 別勉強自己。」
西簾說:「我知道。」然後話音一轉, 「你能不能把我手機還我?我想刷微博。」
特意把水龍頭開得很小,以便偷聽的關邵聽到這裡,從洗手間里探出半個腦袋,質問江勛:「你拿她手機幹什麼?你神經病啊。」
江勛說:「不關你事。」
說著從西裝口袋裡摸出個手機,上面套著印了貓和老鼠的軟殼,一看就是女孩子用的。
這樣的手機被江勛拿在手裡,和他氣質十分不搭,顯得有些滑稽。
之前在車裡沒能看清,只知道外殼是藍色的,這會兒看清是貓和老鼠里的湯姆,他不由道:「你什麼時候喜歡看貓和老鼠了?你以前不是不看動畫片的嗎?」
西簾說:「那是以前。」
原主是不喜歡看沒錯,但她喜歡啊。
動畫片可好看了,她這半年看了不少國內外經典動畫,最喜歡的就是貓和老鼠,家裡也買了好多貓和老鼠的周邊放著,她還準備什麼時候請人重新裝修,把公寓也給打造成貓和老鼠的那種風格。
江勛:「你這半年變化還真夠大的。」
他垂眸點開鎖屏,輕車熟路地輸入密碼,錯誤。
他想了想,又輸了一遍,還是錯誤。
西簾這才說道:「密碼是一二三四。」
正準備把自己生日輸入第三遍,完全沒想到西簾早就換了密碼的江勛:「……」
關邵好險沒噴笑出聲。
等洗完水果,關邵坐在床邊,拿了水果刀開削,邊削邊問:「他拿你手機幹什麼?」
西簾說:「他想讓我把他從黑名單里放出來。」
關邵:「哦,他也被你拉黑了啊。」
西簾:「不拉黑幹嗎,等著過年他給我發紅包嗎?」
關邵:「用不著他。你想要紅包的話,我現在就給你發。」
西簾:「快過年了,你過年給我發吧。」
這是默許會把關邵從黑名單里放出來了。
得到想要的回答,心情很好的關邵削好蘋果,切成小塊,拿牙籤插了要喂她。
西簾十動然拒:「我自己來。」
關邵哪能放過這個親自投食的機會,伸長手臂把果盤舉得高高的,說:「要麼我喂你,要麼你喂我,你選一個。」
西簾剛要說我選擇不吃,就聽江勛道:「Q?這是誰,怎麼會在前任分組裡?」
她聽著,還沒反應過來,關邵已經放下果盤,大長腿一跨,就從床這邊跨到江勛那邊,說:「什麼前任分組,不是黑名單嗎?」
江勛:「不是,就是分組。」
關邵還要再問些什麼,西簾已經奪過手機,皺眉看江勛:「你翻我聯繫人幹什麼,不知道這是個人隱私嗎?都這麼久了,你還是不懂什麼叫尊重嗎?」
原主和江勛在一起滿打滿算三個月,期間江勛送了原主不少東西,包括西簾現在住的那間公寓,就是江勛私下裡裝修好,在原主出道那日送的禮物。
這麼看來,江勛對原主可以說是非常用心,不管原主想要什麼,只要他能弄到手的,基本都能給原主弄來。不過正因為這種物質上的溺愛,讓得原主逐漸察覺,其實江勛的控制欲特彆強,強到連她去劇組拍戲,和誰拍了什麼戲,戲外說了什麼話,他都得知道得一清二楚。
包括微信等通訊工具里的聊天記錄,他也會每天定時翻看,如果發現有撤回或者刪除,還會逼問原主,搞得原主那種好脾氣的人都和他吵過好幾次架。
最後原主聽小道消息說他其實有精神潔癖,連他家人都受不了他,忍無可忍之下,終於提出分手。
——江勛是五位前任之中,唯一一個被原主甩的。
其他四個都是和平分手,並且就算被拉進黑名單,那也是西簾穿來之後的事,江勛是一早就被原主給拉黑了的。
江勛沉默。
過了片刻,才說:「對不起。」
西簾也沉默,然後搖頭:「算了,反正我不是你的誰,我也管不到你。」
她把黑名單里的人放出來,統一放到前任分組裡,然後說:「你們走吧,羅姐馬上就回來了,我有她陪床就可以了。」
江勛沒說話,起身走了。
關邵看了看他的背影,問西簾:「他沒事吧?」
西簾:「不知道。你追上去看看?」
關邵:「他一個大男人,哪需要我去追啊。」
話雖這麼說,關邵到底還是有些不太放心,匆匆和西簾告別,拔腳去追江勛。
病房內只剩西簾一個人。
她看了看手裡的手機,指尖在Q的頭像上停了停,沒點進去,轉而打開手機通訊錄,找到Q,直接打電話。
嘟聲不過響了兩下,就被人接通。
「學姐,怎麼了?」
「我在市醫院,」西簾說,「你能來一趟嗎?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西簾想著,咬緊牙關,用力去抓中年人的手。
見她鞋跟都斷了,也沒放棄奪槍,中年人頓時急了:「鬆手!你快鬆手!我開了保險,會傷到人的!」
正挾持著人質的少年見狀也急了。
少年手有些抖,扣在扳機上的食指更是幾次想用力,卻都沒能狠下心來。他正焦急著,就聽人質再度開口,聲音沉沉:「你知道你手裡這把槍是假槍嗎?」
少年一愣:「什麼?」
人質沒回話,只掙開終於用刀片割斷的繩子,手肘向後狠狠一擊,正中少年胸膛。
少年胸膛劇痛,濕滑的手掌再握不住槍,只聽「啪」的一下,槍掉到地上,不僅沒走火,反而瞬間四分五裂,成了一堆破爛。
看著那堆破爛,少年驚呆了。
另一邊,西簾終於把中年人持槍的手拽下來,和中年人你爭我奪間,槍口不經意對準了剛剛來到宴會廳入口的一群人。
這群人個個身穿便衣,腰間配槍,是刑警。
見槍口轉過來,刑警們反應神速,立即給圍在入口處的賓客進行疏散。同時借著沙髮長桌等作為掩體前進,意圖儘快控制住嫌犯。
賓客們慌張散開,心全跳到嗓子眼兒,就怕那兩個人手一抖,子彈就會射出來。
然後就聽一道男聲響起:「別慌。她有分寸。」
循聲看去,說話人同樣身穿便衣,身上卻沒配槍。他單手抄兜靠在門邊,站姿十分閑適,甚至還很有閑心地摸出根香煙來,問服務生這兒能不能抽煙。
服務生戰戰兢兢地搖頭,說不能。
他「嘖」了一聲,轉手把煙別在耳後,然後抱著手繼續看向廳中,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
服務生之前親眼見到他和刑警隊一同從電梯里出來,照那些刑警對他的態度,猜測他在體制內地位不低,就問:「先生,聽您的話,您認識她?」
別的人認不出那女人不是江韻,他們這些酒店人員還能認不出自家大小姐長什麼樣?
只是被挾持的總裁都沒吭聲,他們就更不敢吭聲,只能默默祈禱總裁和西簾都別出什麼事,畢竟他們也曾把她當成未來夫人看待過。
猶記得總裁和她熱戀那會兒,要不是顧著她剛出道,不能傳緋聞,總裁早把她領回家,名字也寫進戶口本里了。
服務生想著,悄悄觀察面前的男人,莫名覺得自家總裁頭上似乎有點綠。
男人笑了。
「認識?當然認識。」男人瞧著在笑,說話卻有些咬牙切齒,「我是她初戀,她那身手,是我手把手教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