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如果男人不腹黑
他答應得如此爽利,上歌倒有些愣了:“你……你剛說了什麽?”
展實意緩緩笑開:“你提議以身相許,我同意了。”
“……”上歌覺得,今日的展實意,實在是有些不同尋常。為保險起見,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來,用頭探了探他的額頭:“你被火燒傻了?”
展實意卻握住了她的手,這一次,上歌看得出他神色認真,他看著她的眼鏡,一字一句道:“我沒有開玩笑。”
漫天的星光都似乎從天上掉落,落在展實意的眼睛裏,那裏麵的神采,亮得有些驚人。上歌隻覺得裹在身皮囊下的心髒被誰狠狠捏了一把,恍惚中,隻覺得眼前這個展實意,跟記憶中存在過的某一個人有些許重疊。
那人的麵容裹在雲霧裏,看得不真切,可她好像看穿了這些霧氣,看到他深藍色的瞳孔,神色凝重,也是這般低著眉說:“我沒有開玩笑。”
上歌痛得彎下腰,手從展實意的手掌心裏抽了出來,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腦袋。
“上歌!”耳朵聽到的最後聲響,是展實意顫抖的喊聲。
山歌這一次的昏厥隻是短暫的,醒來的時候,隻覺得一陣顛簸,像馬車行駛在坑坑窪窪的路上,顛得她的心髒都要從嘴巴裏吐出來了。睜開眼睛,展實意的容顏卻意外地印在她的眼裏。她正躺在他的懷抱裏,展實意抱著她狂奔,看方向是在回八卦樓的途中。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臉頰因為劇烈運動隱隱潮紅,臉頰上滴落的汗,已經打濕了他的前襟。
上歌有些恍惚,不過人一清醒,心思就歪了。
她覺得,此時此刻展實意的狀態,挺像她們家那不正經的五叔常常悄悄說給離止聽的,“情動”的形容。
上歌皺皺眉頭,司命星君說,要展實意對她動情,她才可以將他一顆心任意踐踏,現在,就是司命星君說的,最佳時機?
展實意還沒有發現她已經醒了,上歌隻好咳了一聲,假裝醒轉。
展實意猛地頓住腳步,卻沒有立即放她下來,反而將她抱得更緊了一些,喘著氣道:“你……你感覺怎麽樣?”
上歌被他勒得喘不過氣來,連忙從他懷裏竄下來,冷靜地想了一想,要揉捏展實意的一顆芳心,做些什麽才是最妥當的?上回她被白無垠抱了,展實意說她不正常,那這回她正常一把,是不是該這樣呢?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展實意的頭歪到一邊,他愣了,上歌沒想到展實意居然不躲,也愣了。
空氣凝滯了。
上歌覺得,她應該說些什麽,才能顯得比較不心虛。
她雙手捂胸,做出一個被侵犯的動作,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特別憤怒:“你……你怎麽可以不經過我同意,就隨便抱我?”
“……”展實意默默看她片刻,轉身就走。
上歌越發的心虛,連忙小跑著追上去,不敢用正眼看他。兩人維持著沉默,眼見著八卦樓的影子出現在前方,展實意的呼吸也突然急促了起來,他頓住了腳步,上歌猝不及防,一頭撞上了他的後背。
她撅著嘴想問他幹嘛突然停下來,哪知道展實意一把將她推到牆上,用手臂將她禁錮在懷中,咬著牙低聲道:“你就這點出息?”
“嗯?”上歌覺得莫名其妙,可展實意的眼睛讓她相信,他此刻正在熊熊怒火中。
展實意盯著她,她也看著展實意,小臉露出一絲怯弱來。
時間過了好久,上歌覺得自己的眼睛都酸澀得要流淚了,實在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閉上眼睛的那一刹那,她隻感覺到展實意的氣息接近了她,隨即,一個溫熱的物體輕輕觸碰了一下她的眼,鼻端的氣息也是溫熱的,落在她的額頭,又飛快地離開。
上歌慢了半拍,才驚覺那是什麽。
展實意,吻了她的眼睛!
上歌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借著月光,展實意的臉上似乎有笑意,她清楚聽見他說:“今日你累了,我且不跟你計較。回去好好休息,從明天起,天天早起到南陽府來找我報道。否則……”
後麵的話沒說,可威脅的意味誰都知道。
上歌幾乎要哭了:“憑什麽?”
“既然要以身相許,就要好好做到。”展實意的眼睛裏閃過的光,上歌覺得跟離止算計別人的時候一模一樣。
她被展實意唬得連連點頭,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她果然是被算計了!
明明要求展實意以身相許的是她,為什麽一下子變成了展實意要她以身相許?
這不公平!
上歌努力醞釀著自己的情緒,展實意卻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麽,當先打斷了她的話:“你要是覺得不公平,每天我也來八卦樓報道。還有,離你那漂亮的夥計遠一些!”
打第一回見到朱子七,他就覺得心頭不舒服。
上歌哭喪著臉,她算是明白了,遇到了展實意,她隻有被吃得死死的份!
“你們到底在幹什麽呢,大半夜也不見回來!”兩人正僵持著,隻見八卦樓的門不知何時已經打開了,白無垠站在月光照射不到的位置,整個人都埋在陰影裏,俊美的容顏麵色難看。
展實意與上歌拉開距離,手卻滑下來握住了她的手,牽著她走出牆角。
“出了些小意外。”展實意麵不改色。
白無垠沒再說什麽,隻是複雜地看著上歌,默默跟在他們身後進了八卦樓。
到了上歌門前,上歌才想起,剛才那情形,實在是太容易讓人誤會了。她有些要跟白無垠解釋,可這個時候說什麽,都顯得十分欲蓋彌彰,吞吞吐吐半天,還是覺得,此地無銀三百兩,不如大方承認免麻煩。
反正……遲早他也是要知道的!
而且……按照司命星君寫得破命數,她要成功少不了白無垠的幫忙,還是別得罪他的好!
送上歌去休息,展實意關上房門轉過身,白無垠站在他身後,猶豫著要說話,在展實意平靜無波的注視下,終於一咬牙:“我有話想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