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跟一個女人有關
“什麽?”上歌瞪大了眼睛。
莫非……離止哥哥還有別的後招?
想到這裏,她心中開心起來。隻要離止不是上刀山下火海,她就開心了。她雙眼綻出神往的興奮光彩,連連點頭。
她重新開心起來,離止也就釋然,又摸了摸她的腦袋,才走到秦廣王身邊。
“嗬嗬……”秦廣王一直默默圍觀,見狀嗤笑一聲:“你離止的品味,這一次可下降得真厲害!這種貨色……嘖嘖!”
離止本不想回答他,不經意瞥見秦廣王的眼神,那輕薄不屑的態度,還是成功惹怒了他。
他閉了閉眼睛,嘴角的笑容有些詭異:“再怎樣,也比不過你秦廣王的品味差。那來到地府略有些姿色的女鬼,你都能上得津津有味!”
秦廣王臉上飛快閃過一絲慍怒,繃緊了臉皮:“你知道得倒挺多。”
“不敢。”離止攏著手淡然一笑:“常聽出入地府的仙家說起,當年威震四方的秦廣王,如今是何等荒唐。聽得多了,也便順道記了一些。本想著他日若有機會遇見當年的秦夫人,便當成趣聞說與她一聽。後來轉念一想,秦夫人是何等恨你,想來也不樂意聽,何必自討沒趣?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你!”
離止沒說到秦夫人尚且還好一些,這三個字一出口,那秦廣王臉上青白交加,活生生被他給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三個字是他的痛腳,在地府這些年,他身邊的鬼差和鬼魂們從來都不敢提,就連打聽都不能打聽,那是犯他秦廣王忌諱的事情。
長時間不聽,他又沉浸在溫柔鄉裏,本以為忘記了,冷不丁被離止拎出來踢上兩腳,從外表到內裏那顆心,都開始痛起來。
離止成功把他激怒,倒也沒什麽成就感,似乎還嫌激怒得不夠徹底,又抿了嘴巴淺笑:“說到秦夫人,我近日倒聽了一樁趣聞,想來你可能不知道,我便大度一些,與你分享罷。”
秦廣王冷哼一聲,並不答話。
離止慢悠悠地自顧自說起來:“我記得你的夫人,似乎是天上一位神仙,為了報你做凡人時的一衣之恩,前來人間尋你,做你妻子。後來你不幸成為禍害人間的妖狐的盤中餐掌中物,幹了許多傷害她的事情,累得她為你而死。我沒有記錯吧?”
兩人並肩而行,身後跟著的鬼差都識趣的低著頭,通往煉獄的路安靜異常。
有風從兩人臉頰吹過,帶著血肉的腥味,令人作嘔。
這兩人卻好像什麽都沒聞到沒看到,眼睛也不眨地穿過。
秦廣王倒也罷了,長期在地府生活的人,什麽場景沒見過?隻離止一個幹幹淨淨的神君,倒也看得過這些血腥,才讓人有些詫異。
他攏手而行,舉止從容,跟秦廣王並肩走過,自有一身高潔。
過往鬼魂紛紛看他,眼中敬佩、驚歎,種種神色都化作癡癡的凝視。
“離止殿下的記憶力甚好。隻是怎麽不記得,我那夫人,還是你離止殿下的姘頭呢?”秦廣王臉色不善,昔日舊事恥辱一樣落在心頭,被離止提起來,還在伴隨著巨大的憤怒,隱隱作痛。
離止並不理會他的嘲諷,徑自說道:“我世襲青丘儲君之位,既然是九尾狐狸鬧事,少不得要來凡間走一趟,因而結識了秦夫人。這一看,了不得……原來竟然是個舊識!”
他說著,像模像樣的搖著腦袋,似乎真的十分驚訝惋惜。
秦廣王定住腳步。
這一段……他怎麽從來沒有聽她說起過?
“她……是你什麽舊識?是舊相好吧!”時隔千年,說起來仍然是酸酸的。
“說是我舊相好,未免辱沒了她。”離止悠悠笑道:“我可沒有那份福氣,做得了你那夫人的舊相好。她的舊相好另有其人。”
“誰?”幾乎是下意識的,秦廣王問。
離止卻轉開了頭,將剩下那一段話放在了嘴巴裏:“你入職地府千年,可曾見到你夫人?”
秦廣王被他的樣子激怒,這會兒卻成了他有求於離止,生生吞下話頭,憋了一口氣,沒留神自己已經被離止牽著鼻子走了:“沒有。”
離止笑道:“真是可惜。看來還是我跟你夫人的緣分更深些。真不巧,來時路上,還曾見過了她。”
“她在哪裏?”秦廣王一驚,連忙發問。
語氣裏的急切,連他自己都覺得吃驚。
他在地府荒唐千年,見到漂亮的女鬼都要帶到自己的住處勾搭一番,人人都道地府秦廣王無狀風流,卻無人得知他這一舉動背後深藏的期許。
他……不過是想在茫茫女鬼中,找到她而已!
那一年她死去,他不久也追來這地府,卻不曾想千回百轉,他成了秦廣王,而她音訊無蹤。他翻遍地府生死簿,她的來曆去向全無蹤影。她生前長得美貌,他總想著就算她投了胎轉了世,總不會太差。總有一天,能被他找出來,問個清楚。
她跟他之前的仇怨,不說個明白,總像懸在心口的刀,卡在皮囊裏的刺,不能忽略,也無法忍受。
卻人算不如天算,這一耽擱,竟然錯過了千年!
他就不信了,他都找不到,離止竟然能見到?
但離止的神色如此篤定,他心中卻漸漸相信了他。
意識到這一點,秦廣王反而很不是滋味。他曾經是她最親密的愛人,可他對她的了解,竟然還不及一個不常見麵的離止!
離止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眼光掠過他,似笑非笑,在秦廣王看來全是諷刺。
他有心要問個明白,離止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他頓住腳步,淡然站在懸崖邊。眼睛往下張望,下麵是一個深坑,裏麵烈焰熊熊,哭聲哀嚎聲響成一片,想來就是秦廣王要帶他來試一試的煉獄。從崖下吹來的風帶著一股灼燙,離止聞到發絲的糊味,是頭發被這夾在風中的火焰烤焦了。
他渾然不懼,神色幽深難測,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有有深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