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084~0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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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連的確是原主從娘家帶過來的陪嫁沒錯,但是這原主並非蘇夫人親生的, 而且據她揣摩推斷, 這個蘇夫人,想必是根本不喜歡原主這個繼女的。她坐月子間, 那蘇夫人來過一兩回,她們打過交道。
蘇棠研究生畢業后就自己做生意, 形形色色的人都見過一些。看人,她還是看得蠻準的。
這個蘇夫人, 的確很會做面子功夫, 其實她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老狐狸。戴著偽善的面具, 做戲給所有人看呢。也就原主傻, 可能到死都不知道, 真正害死她的人, 其實就是她那個所謂的「仁義善良」的繼母。
蘇棠想著, 既是暫且佔了人家身子, 且又有時間跟能力幫她這個忙, 不如就陪那個偽善的蘇夫人玩一玩好了。
屋裡丫頭們都走了,就只剩下枸杞。
蘇棠將枸杞叫到身邊, 問她:「我一個月前讓你查的事情, 你查到了嗎?」
枸杞十七八歲的年紀, 皮膚微黑, 骨架大, 個頭也高,往那裡一站,五大三粗的像頭熊。平時話也少,只曉得幹活,只在蘇棠問她話的時候,她才會多說幾句話。
「奴婢查到了,在夫人臨近生產那幾日,黃連的確有去外面藥鋪買過當歸,奴婢也按著夫人吩咐的去做了。」
蘇棠交代什麼,枸杞就做什麼。蘇棠問什麼,枸杞就答什麼。至於別的,蘇棠不說,枸杞便是心中有疑惑,也不會問出來。
這樣的下屬,蘇棠是再喜歡不過的了。
「枸杞,你做得很好。」蘇棠心中高興,便笑著誇了她幾句,順便也不忘再拍幾句太夫人的馬屁,「不愧是太夫人親自□□出來的人,就是不一樣。還是祖母老人家疼我,派了你這麼得力的助手來幫我。」
「有你在,往後我可得省多少心啊。」
枸杞可能從來沒有被主子這樣誇過吧,微黑的雙頰竟然泛起一絲紅暈來,搓著手說:「這是奴婢分內的事情,不值當夫人這樣誇奴婢。夫人往後有什麼事兒,儘管吩咐奴婢就好。」
蘇棠拍了拍自己旁邊:「你坐下來說話吧。」
枸杞受寵若驚:「這可使不得,奴婢怎麼敢與夫人同坐,使不得的。」
蘇棠想著,入鄉隨俗,這古人自有古人的規矩,那便按著他們的規矩來好了。
不過,蘇棠想著既然是要重用枸杞,那自然是要貼心一些。多關心一下她家裡的情況,給與她一定關懷,她自然就會更對自己掏心掏肺。
「我記得你說過,是很小就來霍家做丫頭的。你家是哪兒的,家裡可還有些什麼人?」
枸杞如實說:「我是十歲被父母賣進來的,家裡有一個兄長一個妹妹。兄長早成年娶了媳婦生了娃,妹妹還小,今年才十二歲。奴婢祖上就是京城的,只是家裡窮,父母這才賣了我,好拿錢給哥哥娶媳婦。」
蘇棠心冷不丁拎了下,總覺得這古代的女人不容易。
「你我既做了主僕,那便是緣分一場。往後你若是有什麼難處,只管與我說。我若是能幫你的,肯定會幫你。」
「多謝夫人厚愛。」
「時間不早了,你去歇著吧。」
「奴婢先伺候夫人歇下吧。」枸杞扶著蘇棠進了內室去,替蘇棠鋪好被褥放下帷帳后,這才吹了燈離開。
外間很快傳來了枸杞輕微的鼾聲,但蘇棠卻輾轉難眠,怎麼都睡不著。
聽霍令儼今天的意思,這門親事是陛下的旨意,想來是離是和,根本由不得他們做主。難道,她要尋個機會自己悄悄溜走嗎?
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果她逃了,就是違抗聖旨,不管跑到哪裡去,都得被逮回來。到時候,怕是會連性命都不保吧?
可如果不離開,這霍令儼也不是良人啊,她跟著他,遲早也得完蛋。
旁人或許不知道,可她知道啊,這位霍伯爺,心可大著呢,人家可根本不會安於現狀的。如今不過是形勢所逼,他沒辦法,不得不向權勢低頭。
可將來只要他抓住了機會,整個京城整個大榮王朝、甚至是整個天下,都得被他攪得天翻地覆,民不聊生。
他不是個好人,且對這原主也不是真心的。將來等他再度權勢在握,他可是會親自手刃髮妻去搶奪別的女人的。
越是能忍的人,心思就越是可怕。
這幾日蘇棠精神狀態都不是太好,常常失眠。霍令儼除了小南瓜百歲宴那日回過後院一趟,之後幾日,一直都是歇在前面書房。
他不來,蘇棠倒是也樂得安靜。省得她來了,蘇棠還得依著這裡的規矩伺候他。
就這樣過了半個月,這日霍家忽然收到了蘇家遞過來的請帖。
如今霍家內宅的一應大小事務,仍還是老夫人在打理。所以,這請帖也是直接遞去了老夫人那裡,蘇棠並不知情。
次日一早,蘇棠還如往常一樣去給老夫人請安。
她因為生孩子的時候有血崩之勢,導致生產完后,身子一直很虛弱。所以,這個月子時間坐得比較長。是太夫人吩咐的,讓她身子調理好之前,可以不必請安。
所以,蘇棠是一直到兒子過了百歲后,才去給太夫人老夫人請安的。
雖然常聽府里的老人說,這伯府比起從前的侯府來,小了一半不止。但於蘇棠來說,這伯府仍舊大得像是迷宮一樣。出了他們三房的靜軒閣,彎彎繞繞的,蘇棠曾掐著指頭大概算過,從靜軒閣到老夫人的榮安堂,走路得有一刻鐘時間。
從靜軒閣往榮安堂去,途中得過一座拱形的小橋。蘇棠領著丫鬟走上橋,卻在橋的另外一頭看到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年輕男子。
男子一身藏青色的長袍,側對著蘇棠,正望著湖面上已經開敗了的荷花。蘇棠仔細打量著男子,想著枸杞曾對她說過的話,她很快反應過來,眼前這位便是霍家二爺。
霍老夫人總共生了四個孩子,上面三個都是兒子,下頭還有一個閨女,小名叫幸姑。
而她的夫君霍令儼,兄弟幾個中是最小的。
三個兒子都是嫡出,如今之所以這銘恩伯的爵位能落到三房頭上,也是因為霍老大霍老二都出了事情。霍大爺在兩年前領兵攻打北秦的時候,忽然逆反,成了叛賊,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有人將他的屍體帶了回來,雖然那具屍體上有霍大爺的貼身物件,但是霍大夫人看過屍體卻堅決否認那是她的夫君。
府里有人說,大爺的確死了,那具屍體就是大爺的,只是大夫人太過悲痛不肯接受現實罷了。但也有人說,大爺沒死,但因為做了對不起大榮朝朝廷的事情,所以至今流落在外不敢回家,只能假死。
具體情況是什麼,蘇棠也不知道。
兩年前霍大爺投敵的消息傳到京城后,老侯爺便親自奏請先帝要戴罪立功,誓死也要將那個叛賊抓回來,任由先帝處置。那時候霍家還沒有敗落,先太子——也就是如今的陛下,也還沒有逼迫先帝退位。所以,當時的霍家,還是那個兵權在握深得天子寵信的皇親國戚。
先帝願意給霍家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只是可憐了老侯爺,出師未捷身先死。
而這霍二爺,當初是跟隨自己父親去前線打仗的。父親戰死沙場,他也廢了雙腿,如今只能坐在輪椅上,這輩子都再上不得戰場。
不但再提不起槍支扛不起大炮,他甚至連正常行走都不能。
若是當今聖上沒有逼先帝退位,若當朝還是先帝在位時候的朝廷,霍家可能也不會淪落至此。只可惜,先帝——也就是如今的太上皇,活得太久,又實在太寵愛霍蕙太妃所出的十三子,以至於先太子等得不耐煩,他也不敢等,只能選擇宮變奪位。
今聖倒也不算太過殘忍,沒有弒父殺弟,也沒有對霍家這個十三王的外家趕盡殺絕,只是奪了霍家的權勢罷了。
至少,還算給了個爵位。
霍老大死了,霍老二殘了,這爵位自然就落到了霍老三頭上。
蘇棠想著,沒遇到也就算了,但是既然遇到……依著這裡的規矩,她是肯定要去問個安的。
只不過,蘇棠人還沒走近,霍二爺便十分警覺的扭過頭來。
望著眼前這張與霍令儼頗為相似的臉,蘇棠不得不感慨,這霍家的基因還真是強大。自己生出來的兒子與霍令儼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就不必說了,好歹是親父子。
可是這兄弟倆,長得也實在是像。
都是濃眉高鼻桃花眼,臉型都是那種如被斧頭精雕細琢過的高級臉。若說唯一不同的地方,怕就是氣質了吧。
霍令儼煞氣重,而眼前這個人,卻是偏於平和的。
只是看似平和溫雅的男子,卻在蘇棠走過去準備問安的時候,一聲招呼也不打,直接手轉著特製輪椅走了。蘇棠卡在喉嚨的話,又趕忙咽了回去。
望著那個匆匆逃離的背影,蘇棠覺得好生奇怪。
蘇棠自然明白枸杞的好意,握了握她手說:「你放心,這事兒我知道該怎麼做。」
霍令儼養有外室,原小說里提到過,蘇棠記得很清楚。不過,霍令儼養外室這事兒提到的時候,並不是現在這個時間段,而是霍家重受朝廷重要、霍令儼也重新握住實權之後。
那個時候,霍三爺心中的白月光早已另嫁他人。而他在各種事情的打磨下,人也變得更加冷厲狠絕、不苟言笑。
那個時候的他,典型的手握實權的外戚大臣。諸王明爭暗鬥,都想拉攏他,他卻不動聲色籌謀著造反奪得天下。可謂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攪和得本來就形勢緊張變幻莫測的帝都城更加的劍拔弩張。那個時候,諸王奪嫡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箭在弦上,似乎一觸即發。
那時候,諸王早已暗中都培植了自己的勢力,誰也不服誰。而偏偏當今聖上沒有立太子,幾位成年已握實權的王爺,其生母都乃妃位,論身份地位,都是旗鼓相當。
要怪就怪今聖養了很多優秀而又有野心不肯屈服為臣的兒子,也怪今聖沒有早早立下儲君來,這才滋生了這些人的野心。
其實蘇棠在看小說的時候,小說里雖沒有明確說陛下為何不立儲君。但是原小說作者卻是無處不在暗示,大致原因就是,當今陛下當初奪得帝位,乃是因為在太子之位上熬得太久,熬不下去,這才舉兵逼宮。
他是怕早早立下儲君來,他的那些個兒子,會紛紛效仿他當年。畢竟,生在帝王之家的人,誰不願意坐擁天下的?
霍家,是霍蕙太妃娘家。所以,今聖初登為帝的時候,為了鞏固自己的皇權,自然是盡其可能削減霍家軍權。可當他坐穩江山,當皇弟十三王母子再也威脅不到他的時候,當幾個兒子個個斗得你死我活不讓他省心的時候,這霍家便又化作了他手中的一把刀,平衡、鎮壓諸王勢力的一把利劍。
霍家重返權勢巔峰,這是必然的。
霍令儼如今瞧著碌碌無為,不過是在養精蓄銳罷了。而當帝都城再次局勢大變的時候,便是他亮出光芒的時候。那個時候,他也根本不需要再藏著掖著,就算外面養了一個跟齊王妃容貌六七成相似的女人,他也根本不忌諱被任何人知道。
而他養在外面的那個女人,正是因為容貌有幾分像孟四小姐,所以才獨得他寵愛。
原書作者對那位外室的著墨倒是不多,想來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人吧。
蘇棠想,是不是因為她的穿越破壞了原著的劇情走向?所以,原本應該幾年後才出現的人,卻提前出現了。
又或者說,霍令儼的確在這個時候已經養有外室,而其原配蘇氏,也是知道的。只不過,當時是這件事情沒有鬧起來而已。
不過不管怎麼樣,霍令儼外頭養女人是事實。霍老侯爺屍骨未寒,霍家尚在重孝中,他卻在外頭養女人?
古代素來重孝道,蘇棠相信,只要她牢牢抓住霍令儼這個小辮子,不愁談不成條件。這樣一想,蘇棠覺得籠罩在身上的陰霾一掃而空,此刻正是晴空萬里啊。
蘇棠眼珠子轉了轉,才一本正經地說:「先不要告訴太夫人和老夫人,我先去找伯爺問清楚。」
枸杞緊張:「夫人,您千萬別與伯爺吵鬧。」
蘇棠卻坐正身子來,嘆了一口氣說:「不會吵架,但既然知道了這事兒,總得問一問的。如今咱們霍家還在孝內,伯爺養女人的事兒若是叫人知道了,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大不孝。」
「所以我想著,不如去跟伯爺說一說,將外面那位妹妹接進府里來。等出了孝,再給個名分不遲。」
枸杞大喜:「夫人您能這麼想,再好不過了。夫人,您自從生了小二爺后,越發大氣起來。」
蘇棠卻說:「不大氣點,卻又能如何?」
她是沒那個心情天天為這些爭風吃醋的事兒吵吵鬧鬧的,人活著嘛,自然是開心最重要。而最能夠讓她開心的,就是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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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令儼晚上值夜,過了三更天才回來。
他回來的時候,靜軒閣前院兒正亮著燈。青屏吩咐小丫鬟們燒水熱飯,而她自己則親自迎接了出來。
一邊接過霍令儼遞過去的披風,一邊回話說:「爺,夫人正宿在您書房內。」這般小心翼翼說了一句話,青屏略頓了下,才繼續說,「夫人似乎有要事找爺說,天才擦黑的時候,就過來了。奴婢與夫人提過,說爺今兒值夜,但夫人堅決要留在這裡等。奴婢沒辦法,所以……」
「我知道了。」
沒等青屏把話說完,霍令儼只丟下了這一句,便舉步往書房去。
青屏站在風裡,只朝書房的地方望去。雀兒從小廚房內跑了出來,雙臂環抱著,冷得有些哆嗦。
「姐姐,您站在這裡做什麼?快進屋去,外面多冷啊。」
青屏卻說:「雀兒,夫人宿在這裡等了大半夜,會不會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你說,會是什麼事呢?」
雀兒說:「主子們的事兒,我咋會知道。」又覺得哪裡不對勁,笑著揶揄說,「不對啊,姐姐以前不是常教育我們要多做事少管閑事的嗎?怎麼今兒個自己倒是……」
「別胡說。」青屏嚴肅了起來,左右望了望,才說,「我只是瞧夫人臉色不怎麼好,怕出事。這三更半夜的,太夫人老夫人都早早歇下了,萬一兩個主子真吵起來,咱們可怎麼辦。」
「姐姐別擔心,快進屋歇著去吧。」吸了下鼻子,雀兒說,「廚房裡缺不得姐姐,姐姐先去忙吧。你放心,這裡我來盯著,但凡發生點什麼,我一定第一時間告訴姐姐去。」
青屏想著別處兒的事的確離不開自己,便點頭說:「雀兒,那你可得仔細盯著。這兒冷,你去廊檐下站著吧。不過記住了,千萬別打攪爺跟夫人。」
「奴婢知道呢。」雀兒應了聲后,便放輕腳步貓著腰躲去了書房外的廊檐下。
恰好是匿在了窗戶下,房內的動靜,她也聽得清楚。
青屏朝廊檐下看了眼,這才放心的去忙自己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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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書房內,蘇棠等得實在困了,竟歪靠在窗下的大炕上睡著了。霍令儼推門走進來,瞧見了這一幕後,故意關門的時候聲音大了些。
蘇棠心裡想著事兒,本來就睡得淺。被這響聲一驚,立即驚得從炕上跳了起來。
頓時睡意全無,此刻腦子也特別清醒。
「伯爺回來啦?」蘇棠一臉打著小算盤的壞笑,她匆匆套了繡鞋朝霍令儼走去,嬉皮笑臉的一福身子,「請伯爺安。」
「你來這裡幹什麼?」霍令儼卻沒空跟她嬉皮笑臉,只肅著一張臉,居高臨下打量著人,無形中帶著些壓迫,「你不知道這伯府的規矩嗎?沒有我的允許,誰准你進來的。」
「是是是,我錯了,我在這裡給您賠不是了。」蘇棠心情好,並不與他計較,裝腔作勢道了個歉后,忙將話題拐走,立即說,「這不是伯爺已經挺久沒回後院了,小南瓜說想爹爹想得不行,說再見不到爹爹,他就要絕食。我這不是沒辦法,才親自候在這裡的嘛。但凡伯爺對小南瓜稍稍用點心,我也不會不懂規矩。」
「你扯謊能扯得講點邏輯嗎?」霍令儼依舊嚴肅,垂眸睨著跟前滿嘴謊話的女人,雖說嚴肅著,但語氣卻也並沒有壞到哪裡去,「你這般信口胡謅,笙哥兒跟著你,我還怕他將來品德不行。」
蘇棠心裡冷「呵」一聲,立即說:「那敢情好啊,伯爺不如自己教?」
「懶得與你在這裡爭辯這些無聊的事。」霍令儼睨了她一眼,轉過身去,卻是又側頭看了眼問,「什麼事,直接說,我不喜歡拐彎抹角。」
蘇棠點點頭,走到他前面去,故意湊得他跟前去,離得他近了些。
「伯爺,我有個疑惑,還得請您老人家幫我解一解惑。」說罷,也不等霍令儼問是什麼疑惑,直接說,「今兒去逛街,街上偶遇青屏姑娘。我看到青屏姑娘買了很多女人用的東西,於是好奇,便命枸杞跟著她。卻偶然發現,青屏這丫頭,竟然在青梧衚衕那邊置了一個院子。」
「這丫頭雖然跟了爺多年,可就算平時有爺的打賞,或許攢了些錢。但……也不至於買得起那個地段的院子吧?」
霍令儼在書案後面坐了下來,隔著偌大的書案,打量著對面的人:「你來就是為了這事?」也實在懶得周旋,直接說,「青梧衚衕的屋舍,是我讓她去置辦的。」
蘇棠臉上笑意收斂了些,拿出一副談判的架勢來:「伯爺承認了,那就好。」
又說:「原伯爺外頭養女人,也不是什麼事兒。只是如今情況卻不一樣,老侯爺屍骨未寒,伯爺怎能做出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來?這事兒虧得今天是我發現了,若是叫與伯爺敵對的人發現,一頂『不孝』的大帽扣過來,霍家得蒙羞吧?」
蘇棠說完,目光緩緩探去,卻被對面男人不動聲色的陰鷙目光嚇著了。
蘇棠心一驚,氣勢上立馬下去了些,僵著笑問:「我說錯了嗎?」
霍令儼身子微後仰,靠在椅背上,雙手搭在扶手上,整個人略呈慵懶閑適的姿態。聞聲,他卻垂頭輕笑了一聲,緊接著用不陰不陽卻足以讓人毛骨悚然的語氣說:「重孝之內,我連你都睡了,還在乎多一個別人嗎?」
而他臉上的那點虛偽的笑,也在說完最後一個字后,全都消失殆盡。
此時此刻,他整個人陰冷著,彷彿在等著蘇棠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
再說蘇棠也待她好,凡事信任她重用她,有什麼好事兒,也常常想著她,好像從來沒有拿她當低賤的丫鬟待。便是從前在太夫人院兒里的時候,太夫人也素來仁慈,但枸杞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動又開心過。
她打小便被賣來霍家當丫鬟,家裡的父母兄弟,也常常是一年只見一回。長這麼大,她也只是在夫人這裡才感覺到什麼是家的溫暖。枸杞想,這輩子,她都要好好伺候夫人。
所以,她凡事都是站在蘇棠這位伯夫人的角度去考慮,生怕她一步錯而步步都錯。
蘇棠自然明白枸杞的好意,握了握她手說:「你放心,這事兒我知道該怎麼做。」
霍令儼養有外室,原小說里提到過,蘇棠記得很清楚。不過,霍令儼養外室這事兒提到的時候,並不是現在這個時間段,而是霍家重受朝廷重要、霍令儼也重新握住實權之後。
那個時候,霍三爺心中的白月光早已另嫁他人。而他在各種事情的打磨下,人也變得更加冷厲狠絕、不苟言笑。
那個時候的他,典型的手握實權的外戚大臣。諸王明爭暗鬥,都想拉攏他,他卻不動聲色籌謀著造反奪得天下。可謂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攪和得本來就形勢緊張變幻莫測的帝都城更加的劍拔弩張。那個時候,諸王奪嫡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箭在弦上,似乎一觸即發。
那時候,諸王早已暗中都培植了自己的勢力,誰也不服誰。而偏偏當今聖上沒有立太子,幾位成年已握實權的王爺,其生母都乃妃位,論身份地位,都是旗鼓相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