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107~108
此為防盜章, 訂閱率足60%才能及時看到,否則48小時后可看~ 再說蘇棠也待她好, 凡事信任她重用她, 有什麼好事兒, 也常常想著她,好像從來沒有拿她當低賤的丫鬟待。便是從前在太夫人院兒里的時候,太夫人也素來仁慈,但枸杞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動又開心過。
她打小便被賣來霍家當丫鬟,家裡的父母兄弟,也常常是一年只見一回。長這麼大, 她也只是在夫人這裡才感覺到什麼是家的溫暖。枸杞想, 這輩子, 她都要好好伺候夫人。
所以,她凡事都是站在蘇棠這位伯夫人的角度去考慮,生怕她一步錯而步步都錯。
蘇棠自然明白枸杞的好意, 握了握她手說:「你放心, 這事兒我知道該怎麼做。」
霍令儼養有外室,原小說里提到過, 蘇棠記得很清楚。不過,霍令儼養外室這事兒提到的時候,並不是現在這個時間段, 而是霍家重受朝廷重要、霍令儼也重新握住實權之後。
那個時候, 霍三爺心中的白月光早已另嫁他人。而他在各種事情的打磨下, 人也變得更加冷厲狠絕、不苟言笑。
那個時候的他, 典型的手握實權的外戚大臣。諸王明爭暗鬥,都想拉攏他,他卻不動聲色籌謀著造反奪得天下。可謂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攪和得本來就形勢緊張變幻莫測的帝都城更加的劍拔弩張。那個時候,諸王奪嫡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箭在弦上,似乎一觸即發。
那時候,諸王早已暗中都培植了自己的勢力,誰也不服誰。而偏偏當今聖上沒有立太子,幾位成年已握實權的王爺,其生母都乃妃位,論身份地位,都是旗鼓相當。
要怪就怪今聖養了很多優秀而又有野心不肯屈服為臣的兒子,也怪今聖沒有早早立下儲君來,這才滋生了這些人的野心。
其實蘇棠在看小說的時候,小說里雖沒有明確說陛下為何不立儲君。但是原小說作者卻是無處不在暗示,大致原因就是,當今陛下當初奪得帝位,乃是因為在太子之位上熬得太久,熬不下去,這才舉兵逼宮。
他是怕早早立下儲君來,他的那些個兒子,會紛紛效仿他當年。畢竟,生在帝王之家的人,誰不願意坐擁天下的?
霍家,是霍蕙太妃娘家。所以,今聖初登為帝的時候,為了鞏固自己的皇權,自然是盡其可能削減霍家軍權。可當他坐穩江山,當皇弟十三王母子再也威脅不到他的時候,當幾個兒子個個斗得你死我活不讓他省心的時候,這霍家便又化作了他手中的一把刀,平衡、鎮壓諸王勢力的一把利劍。
霍家重返權勢巔峰,這是必然的。
霍令儼如今瞧著碌碌無為,不過是在養精蓄銳罷了。而當帝都城再次局勢大變的時候,便是他亮出光芒的時候。那個時候,他也根本不需要再藏著掖著,就算外面養了一個跟齊王妃容貌六七成相似的女人,他也根本不忌諱被任何人知道。
而他養在外面的那個女人,正是因為容貌有幾分像孟四小姐,所以才獨得他寵愛。
原書作者對那位外室的著墨倒是不多,想來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人吧。
蘇棠想,是不是因為她的穿越破壞了原著的劇情走向?所以,原本應該幾年後才出現的人,卻提前出現了。
又或者說,霍令儼的確在這個時候已經養有外室,而其原配蘇氏,也是知道的。只不過,當時是這件事情沒有鬧起來而已。
不過不管怎麼樣,霍令儼外頭養女人是事實。霍老侯爺屍骨未寒,霍家尚在重孝中,他卻在外頭養女人?
古代素來重孝道,蘇棠相信,只要她牢牢抓住霍令儼這個小辮子,不愁談不成條件。這樣一想,蘇棠覺得籠罩在身上的陰霾一掃而空,此刻正是晴空萬里啊。
蘇棠眼珠子轉了轉,才一本正經地說:「先不要告訴太夫人和老夫人,我先去找伯爺問清楚。」
枸杞緊張:「夫人,您千萬別與伯爺吵鬧。」
蘇棠卻坐正身子來,嘆了一口氣說:「不會吵架,但既然知道了這事兒,總得問一問的。如今咱們霍家還在孝內,伯爺養女人的事兒若是叫人知道了,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大不孝。」
「所以我想著,不如去跟伯爺說一說,將外面那位妹妹接進府里來。等出了孝,再給個名分不遲。」
枸杞大喜:「夫人您能這麼想,再好不過了。夫人,您自從生了小二爺后,越發大氣起來。」
蘇棠卻說:「不大氣點,卻又能如何?」
她是沒那個心情天天為這些爭風吃醋的事兒吵吵鬧鬧的,人活著嘛,自然是開心最重要。而最能夠讓她開心的,就是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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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令儼晚上值夜,過了三更天才回來。
他回來的時候,靜軒閣前院兒正亮著燈。青屏吩咐小丫鬟們燒水熱飯,而她自己則親自迎接了出來。
一邊接過霍令儼遞過去的披風,一邊回話說:「爺,夫人正宿在您書房內。」這般小心翼翼說了一句話,青屏略頓了下,才繼續說,「夫人似乎有要事找爺說,天才擦黑的時候,就過來了。奴婢與夫人提過,說爺今兒值夜,但夫人堅決要留在這裡等。奴婢沒辦法,所以……」
「我知道了。」
沒等青屏把話說完,霍令儼只丟下了這一句,便舉步往書房去。
青屏站在風裡,只朝書房的地方望去。雀兒從小廚房內跑了出來,雙臂環抱著,冷得有些哆嗦。
「姐姐,您站在這裡做什麼?快進屋去,外面多冷啊。」
青屏卻說:「雀兒,夫人宿在這裡等了大半夜,會不會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你說,會是什麼事呢?」
雀兒說:「主子們的事兒,我咋會知道。」又覺得哪裡不對勁,笑著揶揄說,「不對啊,姐姐以前不是常教育我們要多做事少管閑事的嗎?怎麼今兒個自己倒是……」
「別胡說。」青屏嚴肅了起來,左右望了望,才說,「我只是瞧夫人臉色不怎麼好,怕出事。這三更半夜的,太夫人老夫人都早早歇下了,萬一兩個主子真吵起來,咱們可怎麼辦。」
「姐姐別擔心,快進屋歇著去吧。」吸了下鼻子,雀兒說,「廚房裡缺不得姐姐,姐姐先去忙吧。你放心,這裡我來盯著,但凡發生點什麼,我一定第一時間告訴姐姐去。」
青屏想著別處兒的事的確離不開自己,便點頭說:「雀兒,那你可得仔細盯著。這兒冷,你去廊檐下站著吧。不過記住了,千萬別打攪爺跟夫人。」
「奴婢知道呢。」雀兒應了聲后,便放輕腳步貓著腰躲去了書房外的廊檐下。
恰好是匿在了窗戶下,房內的動靜,她也聽得清楚。
青屏朝廊檐下看了眼,這才放心的去忙自己的事兒。
~
而書房內,蘇棠等得實在困了,竟歪靠在窗下的大炕上睡著了。霍令儼推門走進來,瞧見了這一幕後,故意關門的時候聲音大了些。
蘇棠心裡想著事兒,本來就睡得淺。被這響聲一驚,立即驚得從炕上跳了起來。
頓時睡意全無,此刻腦子也特別清醒。
「伯爺回來啦?」蘇棠一臉打著小算盤的壞笑,她匆匆套了繡鞋朝霍令儼走去,嬉皮笑臉的一福身子,「請伯爺安。」
「你來這裡幹什麼?」霍令儼卻沒空跟她嬉皮笑臉,只肅著一張臉,居高臨下打量著人,無形中帶著些壓迫,「你不知道這伯府的規矩嗎?沒有我的允許,誰准你進來的。」
「是是是,我錯了,我在這裡給您賠不是了。」蘇棠心情好,並不與他計較,裝腔作勢道了個歉后,忙將話題拐走,立即說,「這不是伯爺已經挺久沒回後院了,小南瓜說想爹爹想得不行,說再見不到爹爹,他就要絕食。我這不是沒辦法,才親自候在這裡的嘛。但凡伯爺對小南瓜稍稍用點心,我也不會不懂規矩。」
「你扯謊能扯得講點邏輯嗎?」霍令儼依舊嚴肅,垂眸睨著跟前滿嘴謊話的女人,雖說嚴肅著,但語氣卻也並沒有壞到哪裡去,「你這般信口胡謅,笙哥兒跟著你,我還怕他將來品德不行。」
蘇棠心裡冷「呵」一聲,立即說:「那敢情好啊,伯爺不如自己教?」
「懶得與你在這裡爭辯這些無聊的事。」霍令儼睨了她一眼,轉過身去,卻是又側頭看了眼問,「什麼事,直接說,我不喜歡拐彎抹角。」
蘇棠點點頭,走到他前面去,故意湊得他跟前去,離得他近了些。
「伯爺,我有個疑惑,還得請您老人家幫我解一解惑。」說罷,也不等霍令儼問是什麼疑惑,直接說,「今兒去逛街,街上偶遇青屏姑娘。我看到青屏姑娘買了很多女人用的東西,於是好奇,便命枸杞跟著她。卻偶然發現,青屏這丫頭,竟然在青梧衚衕那邊置了一個院子。」
「這丫頭雖然跟了爺多年,可就算平時有爺的打賞,或許攢了些錢。但……也不至於買得起那個地段的院子吧?」
霍令儼在書案後面坐了下來,隔著偌大的書案,打量著對面的人:「你來就是為了這事?」也實在懶得周旋,直接說,「青梧衚衕的屋舍,是我讓她去置辦的。」
蘇棠臉上笑意收斂了些,拿出一副談判的架勢來:「伯爺承認了,那就好。」
又說:「原伯爺外頭養女人,也不是什麼事兒。只是如今情況卻不一樣,老侯爺屍骨未寒,伯爺怎能做出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來?這事兒虧得今天是我發現了,若是叫與伯爺敵對的人發現,一頂『不孝』的大帽扣過來,霍家得蒙羞吧?」
蘇棠說完,目光緩緩探去,卻被對面男人不動聲色的陰鷙目光嚇著了。
蘇棠心一驚,氣勢上立馬下去了些,僵著笑問:「我說錯了嗎?」
霍令儼身子微後仰,靠在椅背上,雙手搭在扶手上,整個人略呈慵懶閑適的姿態。聞聲,他卻垂頭輕笑了一聲,緊接著用不陰不陽卻足以讓人毛骨悚然的語氣說:「重孝之內,我連你都睡了,還在乎多一個別人嗎?」
而他臉上的那點虛偽的笑,也在說完最後一個字后,全都消失殆盡。
此時此刻,他整個人陰冷著,彷彿在等著蘇棠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
蘇棠無視掉所有人,只自己說自己的:「母親,是這樣的。」她一本正經卻又極度委屈的訴說著,「笙哥兒如今也有五個月了,不但越長越結實,也是越來越聰明。因為兒媳平素陪著他的時間長,所以他只要瞧見兒媳在,便只要兒媳抱。兒媳就想著,或許這孩子不但模樣似他父親,且連他父親的那股子聰明勁兒也遺傳到了?」
「既然兒媳帶他的時間多,他認得兒媳。那想必……若是伯爺可以常常回後院來看看他的話,想必他是會跟伯爺越來越親的。」蘇棠委屈極了,聲音都啞了,好似再說下去就要哭了一樣:
「母親,兒媳真的不是故意要去吵鬧的,兒媳就想著伯爺跟笙哥兒父子兩個可以感情深厚一些。兒媳有好好與伯爺說,但伯爺總說他忙,沒空去看笙哥兒。」
兒子是親的,那孫子也是親的吧?
她這個兒媳婦是外人,但她親孫子卻不是。蘇棠想,就算再想藉機罵她,這個節骨眼上,怕是也尋不到借口了吧。
果然,老夫人回過身來,瞥了自己兒子一眼。不過,卻是也沒有過多責備,只說他就算再忙,但如今也是當爹的人了,兒子是親生的,總歸要去看一看的。
「不管怎麼樣,你既然身為伯夫人,就該懂些規矩。就算是老三不常回去,那也是他忙。你若有委屈,只管來找我,何必去他那裡吵鬧?他是爺們,外頭那麼多大事等著他去做,不如女人,可以只窩在這后宅里享清福。」
蘇棠心裡連翻了好幾個白眼,面上卻識趣的恭敬十足,應著說:「兒媳謹記母親的教誨,下次再不敢了。」
許是蘇棠這態度不錯,老夫人終於打算放過她了,只說:「既然知道錯了,便回去呆著好好閉門思過。」
「兒媳告退。」蘇棠巴不得早點離開。
等蘇棠走後,老夫人才抬手指了指一旁,對自己兒子道:「你坐吧。」
其實昨兒夜裡的事情,王嬤嬤已經全都告訴老夫人了。昨兒夜裡雀兒來榮安堂,但因為老夫人早就歇下,王嬤嬤便將雀兒攔了下來,只問了她怎麼回事,雀兒將聽到的都說了。
所以,霍令儼外頭養了一房的事情,老夫人此刻心中也清楚。
「你也是糊塗!」將身邊的人都遣退掉、只留下王嬤嬤一個后,老夫人才指著兒子責罵,「娘知你不滿你這媳婦,可既然已成定局,又能怎麼辦?這門親事,是陛下賜的,你還能悔婚打陛下的臉不成?」
「是,兒子知錯。」霍令儼應著。
老夫人又說:「知你喜歡知書達理又溫柔小意的女子,就算有心外頭養一個,也不該是在這種時候。你父親才走不到兩年,屍骨未寒,你怎麼能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霍令儼卻皺了眉:「兒子並沒有在外頭再養一房。」
「你沒有?」老夫人詫異了,回身去看王嬤嬤,「夜裡那個叫雀兒的小丫頭,是怎麼說的?不是說,在青梧衚衕嗎?」
王嬤嬤略俯身來,回話道:「那丫頭的確是這樣說的,不過,也許是那丫頭聽錯了。三爺打小素來敬重老侯爺,如今老侯爺才走了不到兩年,三爺不能做出這種事來。」
老夫人於是更加動了怒,抬手重重拍了下案幾,沉著臉說:「如此說,倒是那蘇氏胡攪蠻纏了?她自己是個不知檢點的,尚在閨閣的時候,就不懂規矩不守婦德。如今,還能指望她純潔到哪裡去?」
「也只有她那種人,才做得出這種骯髒的猜想來。」又指責兒子,「你方才為何不說?」
方才老夫人只以為自己兒子有錯在先,所以有關昨兒夜裡小夫妻倆吵鬧的事兒,她並沒敢太過聲張。一來是怕太夫人知道後會偏袒蘇氏,二來,這也是醜聞一樁,她並不想鬧大。
可誰知道,這外頭養女人的事兒,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
霍令儼之所以方才沒說,也是因為他心裡隱約明白,這件事情上,蘇氏也不是故意去鬧的。若她真有心想鬧大,方才在這裡,不可能會隻字不提。
她昨兒那般無理取鬧,自以為拿住了他的小辮子百般威脅,為的也只是錢而已。
「昨兒夜裡那麼晚,雀兒竟然還來打攪了母親休息?」霍令儼不答反問。
王嬤嬤愣了一瞬,才回答說:「想必是那丫頭怕三爺與夫人吵起來沒人勸得住架,所以……這才跑了來。只是那會兒子夫人已經歇下了,我並不敢驚動夫人。打發了人去靜軒閣探了探后,說是已經沒再吵了,我便也就沒過去。」
「怎麼……三爺這是懷疑什麼?」
霍令儼輕笑了一聲,心下一副瞭然的模樣。
「沒什麼,只是覺得雀兒那丫頭沒那麼大的主意。那麼晚過來打攪母親,想必也是有人提點的。」
雀兒的確沒那麼大的主意,不過就一個三等的小丫鬟。但若說有主意的,在靜軒閣前院里,如今也就青屏一人。
打小跟著霍三爺的大丫頭,原有兩個。一個是桃扇,前幾年到了年紀,霍令儼這個主子親自給她指了人,嫁的人正是常跟在霍令儼身邊的一個小廝,叫常安的。
兩人成了親后,常安便將妻子的賣身契贖了回去。所以,如今桃扇已經不再是霍家的丫頭。
青屏到了年紀,霍令儼也是有這個意思。只不過,青屏誓死不從,發了誓要一輩子留在霍家伺候。
青屏跟桃扇兩個,都是當年老夫人精挑細選留在小兒子身邊的。桃扇溫柔體貼會照顧人,而青屏則精明幹練一些。相比起來,青屏更得老夫人的心。
並且,老夫人一再的在兒子面前暗示過,讓他將青屏收了房。等生了孩子后,再抬為姨娘。
後來霍家發生了許多事情,霍大爺被冤私通敵國,老侯爺又身死疆場……這后宅的事兒,便擱置了下來。
老夫人原是想著,等守完了孝,再勸兒子收房的。哪裡知道,如今聽兒子這意思,似乎對青屏並不滿意。
她這個兒子她最是明白,平時心裡就算再不滿,只要他還不想說,便也會憋在心裡不說。但一旦開了口說出來,說明問題可能已經比較嚴重了。
老夫人望了眼王嬤嬤,王嬤嬤便俯身退了出去,老夫人這才說:「老三,你這話是何意思?你是說,青屏那丫頭故意派雀兒來的?可你們夫妻拌嘴吵架,她們幾個丫頭如何勸得住?差雀兒來與王嬤嬤說一聲,這才是一個懂事的人該乾的。」
「那丫頭跟了你那麼多年,你可別把人家好心當做驢肝肺,回頭寒了她的心。」
「或許是兒子多想了。」霍令儼並未多做爭辯。
老夫人見兒子沒有纏著這件事情繼續說下去,才稍稍鬆了口氣道:「娘知道你不滿蘇氏,娘也知道,這事兒上的確是委屈你了。不過你也暫且忍忍,等再過幾個月你替你父親守完了孝,娘再親自替你物色一個可心的。就算身份品貌都比不得孟家小四,也絕對比現在這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