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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第 100 章

  這夜常伯樊回來, 蘇苑娘已在床上, 且睡意朦朧, 半睡半醒中只見他在外頭興奮地吩咐丫鬟什麼, 不久,他進了房來。


  模糊間, 蘇苑娘聽他與她說道了什麼, 她沒仔細聽,只意識到他在她的頸間磨蹭了許久, 後來她模模糊糊睡去,不知下文。


  第二日起來, 才發覺這位當家把公庫里最為珍貴的那匹金帛拿回來了。這匹布單獨列了一頁帳, 非重不會拿出來, 前世這匹布就送入了京城作人情,這世她讓常當家隨便挑兩塊布, 他就把它拿了出來。


  蘇苑娘見了, 一時無言, 知春在旁邊咳了一下嗓子,小臉繃緊,狀作嚴肅道:「姑爺吩咐了, 您進府多時, 也沒做什麼像樣的禮服,以後出去見客也不方便, 且拿這金帛做一兩身禮服將就著, 往後尋到了好的, 再給您送來。」


  金帛做的衣裳,在蘇苑娘的印象里,那是宮裡最尊貴的娘娘才會穿的衣裳,且不說這金帛過於富貴,就是這色,單做衣飾她尚能喜歡,若是做成衣裳穿在身上?

  蘇苑娘一想她穿著一身金衣,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金黃色樣子,眼睛不由地瞪大了……


  她朝知春看去。


  知春一看娘子眼睛都大了,小臉頓時垮了:「奴婢不知道這禮服能不能做,娘子,我們要不要回去問問夫人?」


  「不用問了,不做。」蘇苑娘馬上搖頭。


  可不能回去問,娘親會笑死的,心裡還會嫌常伯樊俗氣。


  外祖家世代書香,家風再再清正不過,他們蘇府府中也從無過於張揚的顏色。


  「可姑爺那裡怎麼說啊,他昨晚可是吩咐了我們,一定要好好給您做身像樣的衣裳。」知春苦著臉道,昨晚姑爺回來可是對著她著重吩咐了一通,話里話外就是要給娘子做身好衣裳。


  金帛在燈光下金光閃閃,當時知春頭就大了,等回到床鋪上,一晚上沒睡著覺。


  「別理他。」蘇苑娘想也不想道。


  「娘子。」


  「我說了算。」


  「是。」知春還是苦著臉,擔憂不已。


  胡三姐在一旁兒唆著口水,竭盡全力才沒讓口水流出來,知春說完,她費了好大力氣把眼睛從那匹細金絲織成的絲布上拔起來,咽著口水跟娘子羨慕地道:「娘子,這金帛看起來好貴的樣子。」


  要是穿身上出街,三姐琢磨著她走路得走成王八樣,才襯得起這身衣裳。


  「收起來罷,」蘇苑娘看丫鬟們除了老成持重的知春,便連老實內斂的通秋也跟著三姐明夏一樣眼睛老往金帛身上飄,腮幫子鼓起直咽口水,眼睛圓瞪,有些無奈好笑,「就放耳房裡。」


  「是。」知春道。


  既然拿出來給她了,那就是她的了,昨晚有賞銀的帳,一早就有了一匹金絲帛,蘇苑娘想往後府里要是拿這有用,常伯樊不拿東西來跟她換,她是絕不會輕易讓出的。


  說來這就成了她的財物了,蘇苑娘心情略有些舒暢,等旁馬功急急來飛琰院說汾州府來消息的事,她臉上笑意未消,跟管事頷首道:「你準備三份賀禮,中午你辛苦些,親自跑一趟,給每家送過去,除此之外,去庫房裡支三擔鞭炮,一家一擔,現在就讓下人抬過去。」


  這三家才得了消息,就算有所準備,準備也沒那麼齊全,這鞭炮也不是那麼好買,得先報備官府,領了手令才能去□□鋪經買,不過常府庫房裡還有些前些日子他們辦婚宴剩下的,正好支出去給人湊個巧。


  這人情,這三家領不領不甚要緊,但她要做常家主府主母的樣子來。


  「也不知會不會來我們府上,小的去打聽一下,要是來,也好有個準備。」旁馬功應了是,又道。


  「好,去打聽罷。」蘇苑娘猜不會來,畢竟中第及恩科的人不是出自主府,那三家這時候謝恩慶賀都來不及,也不會來府里,但事情多做準備是沒錯的,難得這個管事有這面面俱到的心思。


  「當家那邊去說了嗎?」蘇苑娘又想起。


  常伯樊是估計著汾州府里那邊的消息不會比他晚太多天,但來報的消息還是比他估計的要早了兩天,今天他又出門了,說是去了碼頭的常家作坊。


  「沒有,家主今早跟掌柜們在書院說到一半,還沒到往常結束的那個點,就有人來報說是有事,家主臨時出了門,小的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沒有細問。」旁馬功道。


  蘇苑娘朝三姐看去。


  她起來后,三姐說今兒姑爺去碼頭邊的作坊去了,晚上可能來不及歸家,讓她自己自行用膳,不用等她。


  娘子一看過來,胡三姐立即道:「今兒姑爺是回來的早了點,進房看了您一眼,出來就跟奴婢說今兒有事去碼頭,晚上不能回來陪您用膳,讓您先用,不用等他。」


  「你去碼頭那邊送下消息。」蘇苑娘朝旁馬功道。


  「小的知道了,這就去讓旁三去。」旁馬功也鬆了口氣,主母這邊總算是知道爺具體在哪兒,要不他就跟只無頭蒼蠅,得打發不少人到處去找人送消息。


  「沒事就忙去罷。」事情多,蘇苑娘就不多說了。


  「那小的暫且告退。」旁馬功去了。


  **

  汾州城汾州府里的官差來報喜,蘇苑娘身處深宅,也感覺到了那份震動。


  鞭炮送出去未過多久,估摸著擔子剛到府上,這三家相繼來了人跟主府報喜,看樣子是剛謝過官差,就讓人過來報信了,也是過來請常伯樊過去的。


  這大體上的臉面是要做的,蘇苑娘讓人回了信,說家主已經在得信趕過去的路上,這廂旁大管事又是備禮又要親自送禮,分*身乏術,蘇苑娘叫來了自家的胡掌柜,讓他去城裡最好的酒樓去訂幾張桌子,又吩咐了人去庫里把那十年份的汾酒抬出三壇來,送去酒樓,另又差了人去尋常伯樊,把她訂了酒樓送了酒的事情送過去。


  這一通忙,常府得力的人出去了一半,剛出去打聽消息的三姐喘著氣回來,路上都沒碰著幾個人,一進飛琰院,她的大嗓門就起來了,人未到聲已至:「娘子娘子,聽說整個汾州就我們臨蘇中了三個狀元,知府府里的師爺都過來報信了,來了好多大官,好多人都過去瞧熱鬧去了,路上好多人,都是去我們常家的那家大人家的。」


  這……


  蘇苑娘前世還真沒經過這種場面,但類似的卻是碰到過的,不等三姐進屋,她跟知春道:「把記糧食的本子給我拿來。」


  撒禮辦酒吃席,這三家大概就文公家底氣足些,常六公和常歸伯這兩家,只能先來公中借了。


  這種的不能算支,只能算借,但帳目一定要清楚,省得事後牽扯不清,徒生糾紛。


  「是。」


  知春去,三姐進,胡三姐一進來就劈里啪啦,「娘子,好多大官,我的天爺,聽說大官腦子長的特別大,那麼大一個……」


  三姐比劃著,把頭比得如同籮筐那麼長。


  站一邊侍候的明夏眼珠子突出來,倒抽了口氣:「天爺!」


  那麼大,難怪是大官。


  三姐手舞足蹈,興奮不已,蘇苑娘點點頭,當是知道,眼睛朝耳房那邊看去,等知春拿過來帳本。


  「娘子,是不是大官都有個大腦袋?我老娘說,腦袋大的人,才有聰明相。」三姐唾沫橫飛,手中的大腦袋越比越大,解說得異常投入。


  「沒有那麼大,」像她爹,衛國的老狀元,腦袋也就一般大而已,蘇苑娘提醒她,「你看我爹爹就很平常。」


  「是啊,」胡三姐恍然大悟,他們蘇府老爺,以前可是京里的大官,比州府里的大官可還要大,腦袋也不是太大啊,好像就比一般人大一點點而已,「這麼一說可不是,這外面的人不對啊,亂說,我們老爺腦袋就不是很大。」


  百姓眼裡,但凡當官的,無不是長著三頭六臂,令人畏懼,當官的也皆多也想讓人這般認為,當這是威嚴,蘇苑娘以前見的多,也知道了這些人是怎麼想的,也不覺得稀奇,心思沒放在三姐的話上,但知春把帳本一拿來,她就接過來了。


  知春認不出到底哪本是記糧食的本子,把一疊都搬了過來,正要請罪,卻見她們娘子已經抽出了一本娘子翻看了起來,知春趕緊把到嘴邊的請罪咽下,連忙去拿筆墨過來。


  「旁管事有要事,府里現在出去不少人了,知春,三姐,明夏,」蘇苑娘頓了一下,想把通秋留下侍候,但一想通秋老實,就更應該去跟著學著一些,便道:「通秋,你們四個人等會兒就去庫房,三姐去叫人拿擔子和稱去庫房,記著,知春看數,三姐看人,明夏報帳,通秋記帳……」


  蘇苑娘轉頭,看向通秋,「數知道寫罷?」


  「奴婢記著的,」通秋說罷,又緊巴巴地道:「就是記得的不多。」


  「你們幫著她記著些,她記不上就提醒兩句。」


  「是。」知春、三姐、明夏三人齊齊道。


  蘇苑娘做了一番準備,她的準備沒落空,晌午剛過去不久,她這午歇尚未落枕,常隆歸家就來人借五穀了,最先借的就是花生和豆子,正好是蘇苑娘先讓人稱好的。


  臨蘇城但凡辦喜事的人家,只要來賀喜的,就要拿一袋喜糖,尤其是大戶更是不能省,而常氏中了三員能立刻走馬上任的官員,這等大事,前來道喜就不分親戚朋友了,便是路人也可上門恭賀一番,這登門道喜給主家漲面子的事連捧喜糖都得不到手,這三家就要保不住面子,被人說小氣了。


  這種人人都知道去了有好處的事,整個臨蘇城的人只要是知道的都會上門,這三家就是買空了整個城裡的花生和豆子也不夠發的,常府借給他們的,仔細算起來只能算杯水車薪。且有個主府在這,這些姓常的常氏族人也不會先想著去買,還是先往本府打主意。


  而事實果然如她所料,這世許多的事都變了,但人卻沒有。


  這三家官還沒當成,家底眼看就能散光,蘇苑娘也不知這三家具體怎麼個應對法,她能做的就是把他們主府能準備的上先好好備上,秋後算帳時,能拿出帳本來。


  前一世,主府給出去的,都白給了,這些人既然喂不熟,那就吃進去多少,就還給她多少。


  她不當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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