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看著直播里眼角帶笑的女人，柳雲水的粉絲絕望的發現，自己的所有揣測，所有惡意，在這個女人面前不堪一擊。
正如南嫵所說，她們對南嫵的未來猜測全數建立在她貧困潦倒婚姻失敗之上，對於這些腦殘粉而言，一個女人失去了婚姻和金錢，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了。不管這樣的價值觀是否正確，她們的攻擊是的的確確建立在這樣的三觀之上的。
可是，南嫵的直播，卻讓這樣的三觀粉碎了個徹底。
婚姻？南嫵有著這樣的美貌和自信，對於婚姻的態度並不是她們想象之中依附於男人生存的無知婦女。
金錢？南嫵有著這樣的強力後盾，哪怕是離婚，也絕不會落到她們臆測的未來之中。
如果沒有南嫵的直播，她們還能夠盡情的在南嫵的VB下發泄自己的惡意，將自己的優越感建立在踩踏這樣一個在生活之中處處比自己優越的女人的行為之上。可是，南嫵的直播把這一切臆想和自我狂歡撕了個粉碎。
她的自得，她的愜意，把腦殘粉的優越感打了個七零八落。
怎麼會是這樣呢……
明明應該是一個棄婦的模樣。一個不被自己老公愛著的女人，怎麼可以這麼雲淡風輕？
和幻想中完全不同的事實讓那些腦殘粉再也無力去攻擊南嫵，甚至，在心底滋生出難以抹滅的自卑和嫉妒來——這個女人，過著自己夢想之中的生活。
南嫵可沒有心情照顧這些腦殘粉的心情，她饒有興緻的繞著自己的房子轉了幾個圈，這才慢悠悠的把手機架在了茶几上，整個人縮在了沙發上，愜意極了：「哎呀，富有使我疲勞。」
這就很拉仇恨了！
——對對對，你房子大你說什麼都對。
——貧窮使我嫉妒。
——你有本事走一圈，你有本事走三圈啊！
類似於這樣的話語不斷的在彈幕上飄過，南嫵卻漫不經心的晃悠著自己的小腿，圓潤的腳趾勾了勾，微微側過身來，一頭烏黑的長發微微卷著，像海藻一般柔順濃密，披散在了她的脖頸和肩膀之上。單手撐起了臉頰，髮絲從耳畔滑落，勾纏著她雪白的指尖。
南嫵眯了眯眼，彷彿在笑，又彷彿在輕諷。
她微微偏了偏頭，找了一個舒適的角度，抬眼看著鏡頭說道：「吶，棄婦的生活就直播到這裡了。楚不凡，柳雲水，我現在只想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成全你們的愛情，退出這場婚姻，不做你們愛情的『第三者』」。
「第三者」這三個字話音剛落，南嫵便伸出了手，拿起了茶几上的手機，不去看突然暴增的彈幕，輕輕巧巧的關了直播。
直播的界面，留給所有人的，只是一個勾起的唇。粉嫩又溫柔，勾起的弧度彷彿是一個柔順的笑，又彷彿帶著幾分不屑。
而這樣的界面也沒有停留多久，網路的延遲之後，就是一片黑暗。
但是，隨著直播間的關閉，對於這段「三角戀」的討論卻沒有隨之冷卻。甚至可以說，因為南嫵的最後一句話，更是把這一切推向了更高峰。
即使南嫵自稱「愛情里的第三者」，可不管是誰，都聽出了她話中的諷刺。
不管她和楚不凡之間究竟有沒有愛情，她和楚不凡才是那個真正合法的，被法律所承認的夫妻。愛情？有本事離婚了再來追求他的寶貴愛情，一個已婚的男人，他有什麼資格追求愛情？
「第三者」？南嫵絕不可能是這三個人之中的「第三者」。
這是宣戰！是在宣告世界，柳雲水才是這個婚姻之中的第三者啊！
一時間，吃瓜群眾都激動了起來。
這小姐姐真是給力，說撕逼就撕逼，半點猶豫不帶的！管他是自己老公還是娛樂圈影后，小姐姐是半點招呼不打，想撕就撕了，賊赤雞！
跟著小姐姐有瓜吃！——全程吃瓜的群眾都在腦海里有了這樣的一個認知。
柳雲水的粉絲也沒有辜負吃瓜群眾的期望。在南嫵說出這樣的話語之後，失去了組織和節奏的她們，開始在南嫵的微博下努力的為柳雲水洗白著。
——不被愛的人才是第三者。
——婚姻不是愛情的保障。
類似於這樣的金桔可以說是層出不窮，讓吃瓜群眾嘖嘖稱讚。
這是來洗白的還是給自己的偶像抹黑的？從來沒見過一家粉絲這麼熱切的用小三金桔給自家偶像「洗白」的，也不怕越洗越黑。吃瓜群眾知道柳雲水的粉絲群基本癱瘓，可也沒想到竟然癱瘓成了這樣，這種粉絲，再給柳雲水來一打，她也不用洗白了，直接頂著「小三」的名號在娛樂圈混吧！
吃瓜群眾也不和那些粉絲杠，一個個的喜滋滋的吃著瓜。可粉絲行為偶像買單，他們雖然不下場撕逼，可心底對影后的印象始終還是壞了——有著這樣腦殘的粉絲群體，還不如那些小鮮肉的粉群有素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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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雲水幾乎要瘋了。
這些日子她可以說是處處不順心。原本還有機會拖延幾天的公關，在自己那些粉絲的推波助瀾之下，不得不提上了行程。
柳雲水看著自己那些粉絲在南嫵的微博下刷的言論，一口銀牙幾乎要恨的咬碎了——這些蠢貨！黑粉都沒他們「愛」自己！這是把小三的名頭往自己的頭上扣啊！
想起這些日子收效甚微的公關，柳雲水的頭開始疼了起來。
「叩叩叩」敲門的聲音，而後，就是門鎖被打開的聲音。
柳雲水將頭埋在了手中，頭髮遮掩了她的神色：「怎麼樣。」
進來的是柳雲水的經紀人，她身上的衣服已經穿了三天了，臉上沒有妝容，暗沉的臉上兩個明晃晃的黑眼圈。她轉過身去關了門，同時說著話：「原本有兩個方案。」
「說。」柳雲水抬起頭，將頭髮捋到了耳後。
經紀人把手中的紙交給了柳雲水，搖了搖頭：「現在只能用第二個方案了。」
柳雲水看著自己手中剛剛出爐的兩份方案。
第一份方案很明確，抹黑南嫵來洗白柳雲水，娛樂圈的營銷大多這樣——彷彿一方黑了，另一方就是清清白白的白蓮花了。
柳雲水心動了一瞬，就想起了經紀人的話，很快就明了了為什麼這個方案被閑置——方案里那些手段，要是平日里用倒也夠了，沒有什麼實錘只是捕風捉影的黑料，再加上一些若有似乎的爆料，用來對付一個圈外人，可以說是綽綽有餘。
只可惜，現在的南嫵，嚴格來說算不上圈外人。
想到這裡，柳雲水對自己那些豬隊友腦殘粉就恨的牙痒痒——要不是她們不聽指揮不聽組織，硬要去南嫵的VB下鬧事，南嫵也不會這樣被推到風口浪尖。現在的情景，再拿出那些若有似無的料，只會讓自己的處境更加艱難。
柳雲水死死捏著手上的方案，深吸了口氣，這才看向了第二個。
而定睛一看，柳雲水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你瘋了！」
經紀人不為所動，她看著柳雲水說道：「這是最後的方案了。回國前和QZ談好的代言，現在QZ那邊已經開始避而不談。而且我聽說，他們已經開始接觸新的人選了。那些綜藝和電視劇被人撕走，你還有搶回來的可能。可是QZ的代言，你接下來這三年還有信心有能力撕到么？」
柳雲水想要扔開方案書的手停住了。
QZ的代言，那是他們看中了自己在國內的影響力和國外的資歷才選中的。對於他們而言，自己並不是不可替代的，可是對自己而言，他們的代言卻是不可缺少的。
這意味著，自己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一次的「小三」事件的負面影響降到最低。
柳雲水愣了愣，重新拿起了手上的方案書。
方案書的方案很簡單粗暴——否認介入楚不凡的婚姻，這一切都是楚不凡一廂情願。她對於楚不凡的婚姻狀態一無所知。
在這樣的方式澄清之後，團隊會借著這次熱度，炒作直男斬的人設，可以的話會炒作萬人迷人設，如果操作得當，說不定能夠順利立起人設，重新吸一波粉。
這樣的方案，對於柳雲水而言是目前最佳的方案了。她剛剛回國，拿得出手的作品都是一些文藝片，小眾的很。雖然借著那些獎項立起了演技好的人設，可對於大眾而言，她的標籤不過是一個「影后」。在這個人人都需要賣人設的娛樂圈，這樣的標籤，實在是太過於寡淡了點。
柳雲水很清楚這一次事件的熱度。
成也蕭何敗蕭何，如果自己敗了，雖然不至於一敗塗地無法翻身，可也會讓自己以後的路更難走一點。
可要是自己借著這一次的事件洗白，那麼，說不定就能成功成功躋身一線流量的地位——流量和演員，兩者的商業價值可是兩回事。
捏著自己手中的方案，柳雲水撥通了一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不凡。無論我做什麼選擇，你都會原諒我，不會怪我，對么。」
柳雲水放空了眼神，聲音哀婉蒼白。電話兩頭，只剩下了兩人輕輕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