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鴉雀無聲,下人們第一個個恨不得往土裏長。
錢思雅咬著唇瓣,身體哆哆嗦嗦,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錢生錢坐到主座上,喝了一口茶,茶水有點冷,重重摔到地上,碎瓷片和茶水濺了一地。
“是誰端來的茶?”
錢生錢陰冷冷說道,他的目光掃視一遍正廳內的下人們,下人齊齊打了冷戰,額頭冷汗密密麻麻滲出。
沒人說話,一個個安靜猶如一個聾子。
“不說?那就全部拖下去亂棍打死。”錢生錢道。
“不要,老爺不要,是她,是她端來的茶。”
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噗通跪了下來,指著對麵一個人。
被指認的些人麵如死灰,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腦子一片空白。
“把她們兩個拖入獸園。”
錢府的獸園飼養幾隻魔獸,這兩個青春美少女的下場可想而知,咬死,撕碎,大口大口吞入腹中。
反應過來的兩個人手扒著地板不放手,十指鮮血淋漓,指甲蓋翻卷,露出鮮紅的嫩肉,可她們還是勾著地板的縫隙,死活不肯撒手。
“太吵了,趕快拖下去。”
“是,老爺。”
哭喊聲漸漸遠去,正廳的寒氣越發滲人。
錢生錢眼神陰鷙,揮了揮手,讓下人們下去。
下人們魚貫而出,站在青天白日之下,竟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感。
“錢思雅。”
錢思雅膝蓋彎曲,跪了下來。
“父親。”錢思雅的聲音帶著顫音。
錢生錢冷聲道,“如果一百萬兩白銀拿不回來,那你就不用叫我父親了,這錢府也將沒有你的容身之地。”
“父親,女兒定不會讓您失望。”
錢思雅腰彎的更低,額頭幾乎貼在地上,眼睛睜開大大,凝聚成實質的怨恨呼之欲出。
“謝九,我不會放過你。”
走在回家路上的謝九打了兩個噴嚏,揉了揉鼻子,“誰在罵我?”
搖搖頭,莞爾一笑,謝九的好心情比這晴朗的天空更燦爛。
回到謝府,謝九跟謝玉宸分享這個好消息。
“姐姐,這可是大好事,再過三天便是鑒寶樓一年一度的拍賣大會,屆時會有無數的奇珍異寶、靈丹妙藥,這一百萬兩白銀來得好不如來得巧。”
謝玉宸蹦蹦跳跳,大感天下掉餡餅的好事怎麽不落在他的頭上來呢。
輕輕地捶了一下自己,謝玉宸不禁埋怨自己怎麽睡過頭了。
“鑒寶樓的拍賣大會?”
謝九知道鑒寶樓,甄選天雲秘境參賽資格的工作人員,有六七成是鑒寶樓的鑒寶師。拍賣大會謝九也有所耳聞,要參加鑒寶樓一年一度的拍賣大會,沒有邀請帖,根本不能入內。
“你有邀請帖?”謝九一針見血問道。
“沒有。”謝玉宸垂頭喪氣道。
謝九揉了揉謝玉宸的腦袋,“很想去參加鑒寶樓餓拍賣大會?”
“嗯。”
“為什麽?”
謝玉宸鏗鏘有力說道,“謝君至說他有參加過拍賣大會,說裏麵有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還有很多很多好吃好喝的。哼,他都能去,我也要去。”
謝君至?
謝九一時想不起這號人物,想了想才記起來謝君至姓甚名誰。
謝君至是八長老的小孫子,年紀跟謝玉宸一般大。自從謝玉宸跟了謝九,地位身份水漲船高,越來越多的謝家孩子願意跟他玩耍,謝君至便是其中一個。
“姐姐,不行嗎?”謝玉宸小心翼翼問道。
謝九抱起謝玉宸,“可以,明天姐姐就去鑒寶樓,看看能不能討到一張邀請帖。”
謝玉宸歡呼,抱著謝九親了一口,隨即跳下來。
“我要去告訴謝君至這個好消息。”
告訴?是炫耀的吧!
謝姐抿嘴輕笑,她很高興謝玉宸跟她撒嬌,這意味謝玉宸把她當成一家人。
不過,謝九也是有的愁,鑒寶樓的拍賣大會的邀請帖哪裏好得到。
算了,明天的事明天再憂。
翌日,謝九刷牙洗臉,走出門口,便看到了坐在地板上數螞蟻的謝玉宸。
“姐姐,我也去。”
吃了早餐,兩人來到了鑒寶樓。
鑒於距離拍賣大會開啟還有兩天,鑒寶樓外聚集了一大幫人,長龍隊伍幾乎從街頭排到了這條街的街尾。
謝九和謝玉宸乖乖站在隊伍的末端,慢慢等待輪到他們。
隊伍非常長,過了兩個時辰,謝九才看到了鑒寶樓的大門口。
鑒寶樓的外形不像浮屠醫樓的正正方方,端正嚴明,從上往下看,鑒寶樓就是一個金元寶,上了金燦燦的漆色,在皇城裏獨樹一幟。
謝玉宸的腦袋往前探一探,數了數,排在他前麵的人隻有八個了。
八個人彈指一瞬間便過,謝玉宸拉著謝九的手耐心等著。
頭上是溫暖的陽光,猶如輕柔的羽毛撫摸全身,但站久了,仍會感覺到熱。
謝九手一拉,謝玉宸站在她的麵前,謝九比謝玉宸高,拉長的影子罩住了謝玉宸。
“滾開,別擋了我家少爺的道。”
一個囂張至極的聲音從後頭傳來。
謝九往後看去,一個十七八歲上下,白衣雲紋的男子負手而來,他左右兩邊緊跟兩個漂亮的 少女,少女拿著羽毛扇子,輕輕為男子扇風去熱。
男子的跟前有八個孔武有力的侍衛開路,侍衛給力,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暢通無阻從隊伍的尾端闖到最前排來。
很快,他們來到了謝九的身後。
“小姑娘,不想受傷,趕緊讓道。”
那個侍衛抓住謝九的手,謝九順勢一腳揣在那個侍衛的膝蓋上。那個侍衛哎呦一聲,單腳跪下。
餘下的侍衛一擁而上,謝九三拳兩腳放倒了他們。
白衣男子手擺一擺,兩邊的少女停手。
“小姐,一百兩,你的位置給我。”
白衣男子剛說完,他右邊的粉紅衣裳的女子拿了一張一百兩票額的銀票給謝九。
謝九置之不理,轉過身去繼續排隊。
“嗨,小丫頭,我們少爺大發慈悲用一百兩銀子買你的位置,你居然不願,好一個膽大包天,不知感恩的野丫頭。”左邊的紅衣少女怒道。
她手扇一扇手中的羽毛扇子,一股勁風襲向謝九。
風如刀刃,鋒利可削鐵如泥。
謝九抱起謝玉宸,腳下輕點,一躍而上,風刃噗嗤三聲,牆壁有三道刀劈斧砍的痕跡。
才見過一麵,她不過是堅守自己的位置何錯之有,紅衣女子便動了殺心,出手根本不留情,可見其心胸狹隘,心腸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