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怨骨幻陣
“不可能！我在這裏找了十年！整整十年！什麽辦法我都試過了，根本就不可能！沒有可能……”
短暫的失神過後，蘇穆瘋狂地搖頭，好像聽到了全天下最無稽的笑談一樣。
“你們比我先進來的？王祈他們呢？”
在蘇穆自怨自艾時，笑悠然卻衝著呆立在一旁瞳孔失焦的蘇怡問道。
蘇怡按下心中驚疑，將鏡像空間屏障外發生的事敘述了一遍，笑悠然聽完便摸著下巴思考起來，而蘇穆再聽說她竟然使用了破鏡砂後，渾身猛然一震，衝過來一把抓住其雙手。
“小怡，你怎麽這麽傻？是大哥對不起你，可此事確與宋兄無關，當初也是我主動找他，讓他幫我安排進入這裏的，你怎會這麽說他？”
看著蘇穆猩紅的眼眶，蘇怡眼中的淚水又開始泛濫，仿佛終於找回了曾經的依靠，緩緩開口，將這十年自身經曆一一道來，而原本與其無關的笑悠然竟也津津有味地跟著聽起來。
“這……想不到宋兄他如今竟搞成這番模樣！唉……”
蘇穆聽完忍不住感歎唏噓道。
“嗯，師妹你說的不錯，此事的確與宋千有關，大大的有關！”
笑悠然聽完也感慨道。
“何以見得？”兄妹二人異口同聲問道。
“想宋兄當年也是瀟灑不羈，才華橫溢的一代俊傑，應是競選家主失敗深受打擊，從而性情大變，並非一開始就這樣的！”
蘇穆又補充道。
“瀟灑不羈？俊傑？我真……唔……又惡心了…噦……”
在兄妹二人怪異的目光中，笑悠然忍不住又扒著窗戶幹嘔了幾口，才接著說道，
“當年他那模樣根本就是假的，難道你們都沒看出來？”
“此話怎講？”蘇穆驚訝地問道，蘇怡也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笑悠然見二人表情不似做作，看樣子是真的沒有識破其裝扮，於是撫了撫胸口，忍住反胃的感覺，這才緩緩開口。
“那宋千生來就是現在這般樣子，當初你們看不破，隻是因為他隨身佩戴了‘煥顏珠’而已，也就是說，他那副英俊的外表不過是幻象，也可以理解成易容之法。”
見兄妹二人露出瞪眼張嘴的吃驚表情，笑悠然滿意地點點頭，繼續說道，
“煥顏珠是一種易容秘寶，隻要佩戴在身上，就可以根據想象中的樣子來變幻自身容貌，但它本身其實是失敗的殘次品，乃是煉製靈寶‘定顏珠’失敗後的廢料，所以在使用時會有副作用。”
“你們沒注意他平時走路時，四肢略顯僵硬？其麵部表情變化時總有些遲滯？還有就是他常年掛在腰間的那個香囊，時而會有灰色粉末從裏麵飄出？”
“那是因為這煥顏珠還有一個別名叫‘僵屍珠’，其副作用是不斷侵蝕佩戴者的神魂，使其肢體逐漸僵硬，最終變成僵屍一般，而化解之法便是將其放在‘怨骨’的骨灰中，方可使用。”
“至於怨骨，就是將枉死者的魂魄強行禁錮在其屍骨中，使其無法超脫，迫使其怨念壯大，從而滋生怨氣，怨氣又無法外泄，便會浸入屍骨，直至亡魂墮入鬼道，怨骨方成！”
說到這裏，笑悠然盯著兄妹二人充滿驚駭的雙眼，認真地問道，
“現在你們明白，為何我說這宋千原本就與此事有關了吧？”
“可是……”
蘇穆還想辯駁，笑悠然卻擺手阻止他，看向蘇怡道：
“師妹，你那破鏡砂還有殘餘嗎，借我瞧瞧可否？”
蘇怡本就對宋千憎惡至極，自然不會去替他開脫，聽聞笑悠然問話，連忙從腰裏摸出一個小袋子拋給他。
接過袋子打開，裏麵隻剩薄薄一層殘砂，笑悠然取出幾粒，仔細看了看，接著聞了聞，最後放到嘴裏嚐了嚐，看到蘇家兄妹一頭霧水。
“咯吱咯吱……難怪使用時需要燃燒壽元，這‘破鏡砂’根本就是怨骨晶！看來我猜得果然沒錯……咕嘟……”
笑悠然一邊嚼著嘴裏的破鏡砂，一邊含混地說著，最後還把那自稱怨骨晶的東西咽了下去。
“你……既然知道是……你還吃？”
他的舉動直看得兄妹二人幾欲作嘔。
“這可是好東西，你們要不要也來點？”
見兄妹二人猛搖頭，笑悠然不以為意地將剩餘的怨骨晶，在二人驚恐的目光中全部倒進嘴裏……
“嗝……現在我們來捅破這愚蠢的鏡像空間吧……嗝！”
將怨骨晶全部吃完，打著飽嗝的笑悠然揉了揉肚子說道。
“這裏我很熟悉，你想去哪我可以帶路。”
蘇穆懷著少許激動和幾分疑慮看了蘇怡一眼，見她表情雖稍顯凝重，但更多的卻是期許，於是便開口自薦道。
“哪都不用去，就在這裏，看好了！”
笑悠然說著，將剛才在窗台上打磨了半天的酒壇碎片取出，招呼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呆在一旁無所事事的小二過來，在其毫無防備之下，猛地將那尖銳的碎片直接插入其咽喉。
還沒等蘇怡驚叫出聲，喉嚨破口處鮮血狂噴的小二，臉上卻沒有絲毫驚恐和痛苦，卻流露出一種，仿佛終於得到解脫了的感激情緒，衝著笑悠然深深一拜，化作漫天光點消散在空中。
“看明白了嗎，這裏根本就不是什麽迷陣的斷層，也不是什麽天然形成的空間，而是人為布置的一處幻陣，其作用隻是為了掩藏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笑悠然彎腰從地上撿起那塊酒壇碎片，在手中拋了拋得意地說道。
“那我們要怎麽做？將這裏的人全部殺光？！”
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蘇怡輕掩著小嘴問道。
“不錯，全部殺光！但必須是頭頂有淡淡黑氣冒出的人，隻有他們才是被禁錮在怨骨中的枉死者魂魄，並且需要用他們自己的屍骨碎片，才可以破壞禁錮令其解脫。”
“而在這‘怨骨幻陣’中，做為陣基的這些魂魄，他們平日裏最常用的物品便是其屍骨碎片，不難分辨，明白了的話，我們分頭行動，你們不需走太遠，方圓五裏之內才是陣盤所在，其他地方不過是幻陣投影而已。”
聽笑悠然解釋完，兄妹二人眼中除了駭然外，還有些許的拜服，於是又向其請教了一些辨認方法的細節，便各自分散開始破陣。
“你……為什麽要幫我們？你想要……怎樣的報答？”
蘇穆已經迫不及待地奔離時，剛走出兩步的蘇怡，忽然麵色泛紅地回頭問道。
“師妹別逗了，我隻是對這幻陣好奇而已，再說你能給我什麽報答？走吧！”
笑悠然不以為然地揮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