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目的
“別說我不知道欽差大人的下落,就算是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這個亂臣賊子!”陳霞公主仰起頭,倔強的道。
“哼!不過就是一個聯姻的棄子,你對老朱家還真是忠心!”王景弘咬牙切齒的道:“等進了鍛魂爐,我看你的嘴巴是不是還能這麽硬。”
鄭坤鵬冷笑著插口道:“王景弘,我勸你還是不要枉費心機了。先祖是什麽人,你不可能不知道,他要是不想讓你找,你永遠都不可能找到他的下落。”
鄭坤鵬說話的時候,還滿含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我的心裏跟著就抽了一下:“媽的你們之間的恩怨,可別牽扯到我啊!這事跟我可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尋找鄭和下落的緹騎將領再次空手而歸,他已經沒有找到鄭和的下落。”
“繼續給我搜。我就不信了,鄭和那家夥還能上天了不成?”
既然一時半會找不到,王景弘心中雖然萬分焦急,卻也沒有了在這裏等下的興趣。冷冷的吩咐了一句:“衛將軍,你帶領本部人馬,繼續留在這裏搜索。無論如何,也要找到叛逆鄭和的下落。”
“末將遵旨。請陛下放心,末將一定會把鄭和那叛逆給找出來。”衛將軍高聲道。
王景弘滿意的點點頭:“你辦事我一向放心。”
他轉身走回了龍輦之中。身邊的鬼太監甩了一下拂塵高聲喊:“擺駕,回宮……”
這個時候,大伯突然叫道:“等等……先等一等,我有話說!”
鬼太監立刻大怒,嗬斥大伯道:“大膽,陛下麵前,竟然敢如此喧嘩。來人啊!給雜家掌嘴。”
王景弘之製止到了它們,饒有興致的看著大伯,陰笑道:“有意思,你有什麽話要跟雜……朕說?說吧。”
將顫抖著的後背在身後,大伯臉色有些發白的走到了王景弘的麵前:“那個……”
他剛開口,鬼太監又嗬斥道:“跪下!”
大伯咬了咬牙,雖然心有不甘,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隻能跪了下來,假裝出一副恭敬的樣子:“那個……皇上……我也看出來了,您跟鄭和還有這個鄭老板有過節。不過這件事情,跟我們可沒有什麽關係,我們就是在海上討生活的普通人。現在既然你們之間的仇也結了,是不是能……是不是能把我們這些人給放了?”
“皇上您放心,今天的事情我們兄弟保證全都爛在肚子裏,絕對不會跟任何人提起的!”
別看大伯跟他幾個老兄弟,表麵上嘻嘻哈哈沒個正行,而且平時還扣扣索索的斤斤計較。可我十分清楚,大伯骨子裏是一個很硬氣的人。
不論什麽事都願意自己扛著,絕對不會開口求人。
可現在這種情況下,大伯已經沒有了別的辦法,周圍這麽多的惡鬼,如果靠我們幾個普通人,根本就不可能逃的了。
就算大伯的心中,恨不得將這些惡鬼碎屍萬段,給自己的幾個兄弟報仇。可為了活著的人,他也隻能低下頭,求它們放了我們。
王景弘無聲的笑了,他的笑聲似乎是嘲笑,又似乎是鄙夷:“放了你們?”
他沒有對大伯解釋什麽,隻是命人重新放下了龍輦的帷幔。
太監對周圍的幾個緹騎使了個眼色,尖聲道:“都帶走!”
我們被這些鬼壓著,來到了這個儀仗對隊伍的最末端,在這裏停著幾輛鬼馬所拉的,帶著牢籠的馬車。
整個馬車都跟這些惡鬼一樣,幾乎就是半透明的。車輪隻能看見上半部分,下半部分漸漸模糊,直至消失不見。雖然靠近地麵的部分消失了,馬車卻依舊漂浮在半空中。
緹騎拉開牢籠的門,橫著腰刀麵向我們冷酷的道:“都進去!”
大伯猶豫了一下,抬腿邁進了馬車的牢籠。雖然看起來似乎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可實際上當大伯的腳踩上去,卻跟踩在真正的馬車上沒有什麽區別。
僅剩下的兩個船員緊隨其後,之後是我,三叔則在最後。
上車的時候,我盡量佝僂著身體,用身體將定海盤隱藏起來,免得被這些惡鬼發現。現在,定海盤可是我唯一的指望了。
三叔上車之後,籠子的門就嘩啦一聲鎖上了,晨露公主跟鄭坤鵬兩個人,被分別帶上了別的馬車。
馬車緩緩的行駛起來,沒有發出半點的震動,穩的讓然有些害怕。
沒有任何人說話,我們誰也不知道,這些惡鬼究竟會把我們怎麽樣。
無數神話傳說中的惡鬼吃人的畫麵,不停的在我的腦海之中浮現出來。吃心挖肝的,吃人手腳的等等等等……
隻要一想到,我一會可能成為這些惡鬼的盤中餐,我就覺得的自己渾身一陣的冰冷,仿佛掉進了冰窟窿中一般,無比的絕望。
大伯的一個船員,突然發瘋一般的念叨起來:“都是你……都是你……”說著突然猛的朝大伯撲了過去,雙手用力的去抓大伯的脖子:“混蛋,都是你,要不是你這貪財的花家夥,一定要接這個生意,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我就是死,也要拉你墊背。”
猝不及防之下,大伯的脖子被他掐了個正著,雙手抓著他的手腕,滿臉通紅的說不出話來。
三叔立刻上前幫忙,大叫道:“你瘋了麽?趕緊鬆手。”
他們的行為,把我從驚恐的妄想中拉了回來,我也趕緊去拽他的衣服,想要把他從大伯的身邊拽開。
“啊!”大伯的喉嚨中發出野獸一般的嘶吼,用力的拉開了這個船員的兩隻手,一腳將他踹的摔了一個四仰八叉。
大伯指著他破口大罵道:“你他媽的說什麽呢?老子強迫你跟我來了?還是老子錢沒給夠?都他媽的是你自願的,現在又怪誰?”
“就你這送樣,要不是當初你爹死活求我帶你上船,你以為我看的上你這種貨色?”
大伯的船上,除了二伯跟三叔四叔是跟他過命的老兄弟。其它的,其實都是“自願”來的。
撈船雖然賺錢,可這是一個看老天爺臉色的營生。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大部分人有家有業的,不可能天天在海上飄著。
所以大伯出來的時候,就會在村裏招募願意出海的人。
對於這些人來說,不管收入怎麽樣,他們都會拿一份錢,如果收入好的話還可以分一份。隻不過他們拿的比二伯三叔他們少。
來閻王灣這個地方的風險,上船的人自己心裏都應該有數,這個時候其實也怪不了大伯,畢竟來一趟這裏,大伯給他們的可比平時要豐厚的多。
看著臉色慘白如紙,似乎已經被嚇瘋了的家夥,我的心頭卻有些慶幸。如果不是正好他發瘋,打斷了我的妄想。
沒準過一會,我也會變成他這副摸樣。
“哎!老大,還有什麽辦法沒有?”三叔歎了一口氣,抓了一把綁著籠子的鐵鏈,這東西就跟馬車一樣,看起來虛無縹緲的的似乎就是一個影子,卻能把他們鎖的嚴嚴實實。
“你問我,我又問誰去?老子又他們的不是個捉妖收鬼的道士,能把這些鬼玩意怎麽辦?”大伯焦躁的道。
長期撈海的生活,讓大伯跟三叔練成了鐵一般的膽腸。剛才剛剛見到這些厲鬼的時候,還有些害怕。現在卻已經冷靜了下來。
他們冷靜了,我可冷靜不了,心驚肉跳的說不說不出話來。
走了一會,帶著我們的馬車,獨自脫離了儀仗。走進了旁邊一艘倒著的客輪之中。客輪上麵滿是斑駁,到處充斥著鐵鏽,顯然年頭已經不短了。
剛剛進入客輪,我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無比的血腥味。這讓我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口大口的幹嘔了起來。
“嘔!”
剛吐了幾口,看到這艘船內的景象,我立刻就僵直的呆在了那裏,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