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鄭隱

  過了半晌那老頭緩緩睜開眼睛,麵露迷惘神色。他收回手臂,雙手拄著拐棍,挺了挺腰身。


  “根骨還不錯,可以的年輕人,好好修行吧。”老頭意味深長的說道。


  但是唐大勇很明顯聽到老頭似乎有微微的歎氣聲。而他很明顯聽到老頭評價的言外之意。


  “就這樣,不過如此。”


  大寫的失望從老頭的眉宇之間透了出來。唐大勇不以為意,反正從小到大自己連體育活動都參加的很少,身體素質本來就不怎麽樣,更別提什麽修真成仙了。


  至於這次機緣巧合,練成這一丁丁武功,那也不知道是怎麽樣誤打誤撞才成功的。這老頭的評價還是很中肯,最起碼證明他不是一個江湖騙子,沒有一上來就恭維我。


  好比那算命的,在街頭擺個攤,好不容易有一個客人前來算命算前途,算命的恨不得立馬跪倒在地,山呼萬歲,睜眼說瞎話堅定確定以及肯定眼前的撲街屌絲乃是真龍天子,26歲那年就將黃袍加深每天都將有山珍海味,大魚大肉作伴。


  這老頭實在!


  唐大勇心裏暗暗誇讚。


  老頭畫風一轉,“不過,說實話,你肩上責任重大,可不僅僅是修真,成仙這麽簡單,你要有更重大的使命要去完成,雖然不論是凡間還是天界佛界,沒有幾個人把這傳言當真,沒人真正相信的。但是還是有一些人對你寄予厚望。”


  唐大勇此時仿佛終於是遇到了能答疑解惑的心靈導師。


  他急忙問道,“老爺爺啊,你能告訴我,到底我是哪門子天選之子,到底有什麽重大的任務在身啊?我不止一次聽到有人說這個話,可是我自己卻半分的與眾不同的特點都沒有,在碰巧找到那根繡花針,也就是你們說的所謂的金箍棒之前,20多年,我的生活極其平凡,平庸的不能再平庸了,難道就因為我碰巧撿到了那個破盒子,在盒子裏找到了你們一直苦苦搜尋的金箍棒就證明我比所有其他任何人都優秀,這好像有點講不通吧,是不是有點不合理呀?”


  老頭看了唐大勇一眼,兩人對視微微一笑,“年輕人啊,這你就不懂了,其實你說的這回事,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究其根本甚至可以說是引發上天兩派之爭的根源,雖然我也是聽說而已,但是據說孫大聖當年麵見聖祖,起了爭執,直言相諫,將金箍棒封禁起來,以法力化作機緣,散向人間,許諾說,25年之後能找到金箍棒之人就是天命所歸之人,也必然能化解開兩派的爭端,善惡到時就見分曉,是非對錯也將終於有個了結。


  當然聖祖對此,不屑一顧,天上地下在他心裏都是自己掌控,以法力和修為能預測一切,限製一切,他從來不相信有天命的東西存在。”


  “機緣這類形而上學,懸而又懸的東西靠譜嗎?”唐大勇暗暗思忖,他現在反正不怎麽相信,“我看就是巧合罷了,若我真是那天選之子,出生時候就應有異象,做任何事情都應與眾不同,智商爆表,身體素質爆表,反正各個方麵都要超越常人一大截,可是你再看看我有哪一點符合呀,雖然說小時候學習一直以來還不錯,但是那也是我點燈熬油死記硬背,挖空了心思,付出了常人幾倍的努力才比別人強那麽一點點,嗯,這機緣也太坑了吧,給我沒有帶來一點點改變,卻把我卷入這樣一場紛爭當中,差點就送了命,還不如我從前老老實實當個窮學生,雖然辛苦些,但也過得寧靜踏實,沒有那麽心驚肉跳。”


  那老頭微微一笑,“這些我們就不懂了,像我這樣的道行,對於這些事情參悟不了許多,我隻是把我聽到的事情轉述給你罷了,對了,今後咱們在一起打交道的機會可多了,先互相介紹一下吧!”


  聽到這話那姑娘,舉起手來,“也對,咱們認識這麽久了,你們恐怕還不知道我名字吧?我叫朱娜美,22歲,今年剛大學畢業,你們也看到了,我爸是做生意的,這位是我師傅。”露娜美指了指那老頭,“不過,他也是我爸爸的師傅,所以我也可以叫他祖師。”


  那老頭微微一笑,“這也挺胡鬧的,不過我這人就喜歡無拘無束,當年,他爹生下她以後,我見孩子生的乖巧玲,有靈氣,所以就決定收她為關門弟子,嘿嘿,這下他爹和她可就不好論輩分了。”


  姑娘微微一笑,“咱還各論各的吧,有什麽不好分辨的。我叫您師傅,我爸也叫您師傅,我叫他爸就行了,在師門,我和我爸是平輩,在家裏,他是我長輩,看場合。”


  姑娘性格也頗為灑脫,那老頭聽了姑娘說這話,微微一笑表示欣賞,這姑娘不拘無束,我行我素,頗有自己幾分風采。


  朱娜美指著那老頭,“嘿嘿,這是我師傅,剛才你們也聽到了,我師傅來頭可不小,曆史書上可有他的鼎鼎大名呢,你們猜一猜他是哪位?”


  唐大勇和老袁見姑娘考量自己,立馬在腦子裏翻尋著那些古代各色各樣傳奇的人物,羽化成仙的古人可有不少,挨著枚舉一番。


  “難道您是老子李耳先生?”


  姑娘和老頭連連擺手,“別亂說,可不敢當,可不敢當!”


  接著唐大勇把自己曆史書上看到的此類人物挨著問了一個遍,什麽徐福,鬼穀子,孫思邈,張道陵,於吉,李靖,張三豐等等亂七八糟的能搭上邊的人都問了一遍,老頭還是搖了搖頭。


  “那是誰呢?”唐大勇和老袁終於放棄了,但還是保持著好奇心詢問。


  朱娜美微微一笑,“嗬嗬,這也不怪你,挺難猜的,不過你說了那麽多有來曆的人,看來你平時對這方麵多少有一些了解。”姑娘很會說話,照顧了唐大勇的麵子,“不知你有沒有聽過鄭隱這個人?”


  唐大勇搖了搖頭,老袁此時卻忽然仿佛開了心竅一樣,拍手道,“哦,原來是您!沒想到您還尚在人世,這一晃都快2000年了,我記得當年百姓紛紛傳說,說您得道升仙了。”


  老頭憨厚一笑,“那是繆傳罷了,成仙我還差著點呢。”


  唐大勇還是一頭霧水,鄭隱是誰呀?他又不好意思詢問,但是姑娘很明顯看出了唐大勇的疑惑。


  她沒有直接解答,在一旁接話道,“雖然我師傅沒有成仙,缺少些許運氣成分在裏麵,但是我師傅的徒弟葛洪,那可真是羽化成仙了。”


  一聽到葛洪兩個字,唐大勇頓時茅塞頓開,當年看西遊記的時候,葛天師的出場率還是挺高的,這葛洪就是葛天師,而這老頭竟然就是葛天師的師傅鄭隱,這唐大勇雙腿發軟,就想要跪下去,跪拜這個活神仙,世人從前都在朝著這些傳說中的仙人雕塑跪拜,敬獻香火,今天遇上了真人,那怎麽也得磕幾個吧。


  唐大勇心這樣想,雙腿一彎撲通跪倒在地,“活神仙,弟子給你磕幾個,希望你能保佑弟子。”


  唐大勇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就覺得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自己托了起來,重新穩穩站直身子。


  老頭還是一幅淡定的模樣,微微帶些笑容,“孩子啊,你這是胡整哩,雖然我年齡虛長幾歲,可是豈可受你這樣的大禮,實在是消受不起啊,你今後可別再再這樣,若是如此,我可就回避不敢和你見麵了。”


  唐大勇有點尷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習慣了,習慣了,有點失態了,關鍵是第1次見到傳說中的人物,有點把持不住。”


  唐大勇嘿嘿陪笑著。


  “好了,咱們說正事吧,別再胡鬧了。”鄭隱打破僵局,“孫大聖留下來的線索,據說你們已經找到了,到底怎麽樣?發現其中的奧秘了沒有?”


  唐大勇從兜裏掏出那盤磁帶,接著把那根裝著金箍棒的盒子也拿了出來,一起放在老頭手裏。


  “您看看這兩個玩意兒都在這兒了,關於裏麵的秘密,我們了解的少之又少,反正稀裏糊塗真是搞不明白,您老智慧超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這就為我們解密吧。”


  那老頭將東西接在手裏,他先將磁帶放在旁邊的桌子上,拿著那根裝著金箍棒的,規規整整的正方體盒子伸手一揭。


  唐大勇介紹,“這是個盒子,那根繡花針,也是你們所說的金箍棒就裝在裏麵。”


  可是那盒子卻紋絲不動,“嘿嘿,這玩意還關的挺牢固的,老頭手上暗暗用勁,以他半仙的修為,這一下足足有萬斤的力量,可是那盒子依舊是紋絲不動,一點感應都沒有,老頭額頭微微冒出冷汗,這東西能揭開嗎?他左擰右擰,但是試來試去終究是勞而無獲,老頭長舒了一口氣終於是放棄了。


  他將東西還給唐大勇,“這可真難呀。”老頭搖搖頭,“難道你能揭開嗎?”他望著唐大勇。


  唐大勇疑惑不解,這有那麽難嗎?不會是有什麽陷阱吧,這老頭不會給自己使絆子吧,他一顆心忐忐忑忑,七上八下地接過盒子。


  幾乎沒有費力,那盒子就哢嚓一聲打開了,“這,這就成了。”


  那老頭臉上暗暗的不明顯的閃過一絲緋紅,話說唐大勇也真不會辦事,最起碼得裝模作樣,費勁巴拉的才揭開,那樣大家都好相處。


  那金箍棒此時安安靜靜躺在盒子裏麵,也沒有放出一絲一毫的光彩,“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定海神針如意金箍棒嗎?”鄭隱伸出手將盒子裏的金針拿了出來,拿在手裏仔仔細細打量著,可是看起來普普通通。


  還轉向老袁,“老袁,這玩意兒真的是大聖的金箍棒嗎?你跟大聖那麽多年,能認出來嗎?”


  老袁搖了搖頭,這我也拿不準,我見過的時候都是大聖拿在手裏當做兵器的時候,那可比現在這副模樣要大得多了,但是這如意金箍棒能大能小,確實能變成繡花針大小,可是像這麽小的時候我卻沒有見過,但我想大聖的話總不會有錯,這玩意兒十有八九靠譜。”


  鄭隱看了半晌,“那這金箍棒上到底有什麽秘密呢?”


  他抬頭問唐大勇,唐大勇把金箍棒上篆刻的文字,拍的照片給老頭看了一眼,老頭搖搖頭,這文字隻有太乙真仙以上的神仙才能看得懂,我卻實在不認識。


  唐大勇接著把在大恩寺七重塔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這個金箍棒4幅圖第1頁,幫助唐大勇修煉成了易筋經。


  老頭暗暗點頭,“果然不錯,果然不錯,看來這機緣之事並非子虛烏有,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數。”


  老頭在看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將繡花針放回盒子,唐大勇關好盒子裝進兜裏。


  “那那盤磁帶呢,我聽娜美進來的時候告訴我,你們在旅館聽了好幾遍,好像沒有什麽發現,是也不是?”


  唐大勇和老袁點點頭,“確實如此,一整盤磁帶隻錄了短短的兩分多鍾的一首曲子,沒有任何人說話的聲音,我和老袁對音樂一竅不通,可是您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我們在賓館就我倆獨處啊,怎麽?”


  娜美笑了笑,“嘿嘿,實在不相瞞,自從我師傅得知有緣人之事,認為此人必將踏上西行之路,之後我師傅就讓我們舉家搬遷到這縣城,這20多年一直在這法門寺附近苦苦等待著,為了方便尋找,我爹將整座縣城的住宿行業全部壟斷了,包括法門寺的迎接貴賓的旅館,但是關於孫大聖遺留下來的線索,我們起初並不知道就藏在那法門寺當中,我們隻知道這法門寺一定是有緣人西行的重要一站,就在此苦等待著,當天你和老袁在賓館裏轉來轉去,鬼鬼祟祟的行為引起了我們旅館工作人員的注意,於是有專人暗地裏觀察著你們,果然發現你們後來的一切行為,你倆在賓館聽那盤磁帶的事情,我們當然掌握的清清楚楚,我們本來計劃就是暗中保護,靜觀其變,不打算打擾你們,可是那夏鳥的突然衝進來,事出突然,我接到通知後,第一時間就趕過去追你們的蹤跡,還好最後及時趕到。”


  “哦,原來如此,就說嘛!”


  “大勇,你去放一下這盤磁帶,我聽聽看。”老頭指了指不遠處桌子上擺放了一個古董樣式的錄音機。


  唐大勇走了過去,這古董樣式的錄音機卻看起來挺新的,隻是上麵的按鈕眾多卻沒有任何標誌,唐大勇研究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弄懂,亂七八糟的按了幾下卻還是搞不定。


  娜美見狀走了過來,“哎呀,你真笨。”說著熟練的按了幾下將磁帶放進去,按下了一個鍵,那磁帶吱呀吱呀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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