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藍田生道:“王爺,您之前告訴過我們,任何時候,都不要去傷害最愛你的人!”
??福九餘怒未消,怒道:“最愛我的人?牧遊她如果愛我,就不會跟連翹過不去,連翹就像是我的女兒,她跟連翹過不去,就是跟我過去不!”
??牧牧氣得渾身顫抖,聲音哽咽道:“福九,你會跟你的女兒摟摟抱抱,卿卿我我的嘴對嘴嘛?”
??福九反唇相譏,“你把小七抱在懷裏吻他的額頭時,你不也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嗎?”
??福九奮筆疾書,累的滿頭是汗,腦子清醒了些,可是依然有些混沌,看見成王印就在自己手中,便有些疑惑,扶額道:“連翹,我剛剛是不是寫了什麽東西啊!”
??連翹將其他文書藏起來,拿出了福九轉讓福星店鋪的文書交給福九,“九哥哥,牧遊親手毀了我的清白,九哥哥覺得過意不去,就把成王府名下的福星店鋪轉贈給了我。九哥哥若是反悔,現在收回去也行,連翹不會生氣,也不會覺得委屈!”
??連翹說這不委屈,委屈的淚水便奪眶而出,聲音哽咽道:“九哥哥,他日連翹嫁入成王府,若沒有落紅,九哥哥不要嫌棄連翹才是!”
??“我把福星店鋪轉給了你?”福九腦袋嗡的下子就炸開了鍋,福星店鋪是那丫頭的心血啊!他福九未出一兵一卒,他憑什麽把福星店鋪轉給連翹呢?
??“九哥哥!”福九見連翹淚水漣漣,心有不忍,便不在去向福星店鋪的事,而是把連翹抱在懷裏。
??連翹依偎著福九的懷裏嘴角微揚,委屈地說:“九哥哥,清白沒有了為什麽會那麽痛呢?我都快痛死了,牧遊就是不肯停手,我都求她放過我了,可是她說絕不會放過我!九哥哥,我和九哥哥洞房時沒有落紅,九哥哥會不會嫌棄我呢?”
??福九現在滿腦子都是牧牧毀了連翹清白的事,她為了報複連翹的無知,竟然用這麽惡毒的手段對付天真無邪的小姑娘,她於心何忍呢?
??福九輕輕地把連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寵溺道:“好孩子,你先睡一會兒,這件事,九哥哥會給你交代!”
??福九轉身,正好看見侍女的手裏拿著擺弄馬鞭,順手拿過馬鞭,怒衝衝地衝出了房間。
??侍女和連翹相視而笑,侍女狡黠地說:“小姐,您這招可真是夠狠的,不但可以除掉牧遊那個賤人,而且您還穩穩地坐上了成王正妃的位子;您不但白得了日進鬥金的福星店鋪,而且還將您早已沒了清白的事遮掩過去了,小姐真是高明啊!”
??連翹的臉上那裏還有小女孩的無知和嬌羞,滿眼裏裝的都是惡毒,“牧遊那個賤人還想跟我鬥,她就是找死!”
??“小姐,若是王爺和牧遊三堂會審,得知真相怎麽辦?畢竟牧遊沒有做這樣的事情啊!”
??“那又如何?隻要你我咬定那人就是牧遊便無礙!那人是真的牧遊還是家的牧遊我們也不知道,橫豎我們看到的人就是牧遊!”
??“小姐高明!”
??紫苑西屋,牧牧剛剛從昏迷中醒來,正在喝水壓驚,就看見福九手裏拿著鞭子衝進來,不由分說就往牧牧身上抽,“賤人,你怎可惡毒到這種地步!”
??福九用足了力氣,他的鞭子抽下去,牧牧的身上就是一道帶血的鞭痕,福九連抽了三辮子,牧牧的身上已經滿是鮮血。
??紅勝火和藍田生知道牧牧受了委屈,見福九這麽欺負牧牧便急眼了,哪裏還顧得上什麽主仆情分?動手和福九打起來!
??福九是他們的主子沒有錯,可是牧牧叫他們哥哥,他們答應了,牧牧便是他們的妹妹。福九沒有底線的欺負他們的妹妹,他們怎能袖手旁觀呢?
??福九與紅勝火和藍田生動手,弄衝衝地罵道:“你們想要造反嗎?”
??紅勝火和藍田生冷靜下來收手了,不再搭理福九,而是去查看牧牧的傷勢。
??福九看向牧牧,怒火中燒,怒道:“賤人,你生性放浪也就算了,你連那麽純潔善良的連翹都不放過,你還是不是人?你簡直就是畜生不如的東西!”
??藍田生聞言怒吼道:“福九,你他娘的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藍田生的眼睛冒火,足以燃燒內心的憤怒了。
??福九冷笑道:“藍田生,你想幹什麽?你要為了這個賤人背叛你的主子嗎?你喜歡這個女人是吧!行,這個賤人老子玩膩了,賞給你了!”
??福九的話被剛剛闖進來的王匡和花千樹聽到,話音未落,王匡就狠狠地打了福九兩個耳光,怒罵道:“放肆!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嘛?”
??王匡和花千樹徑直地看向牧牧,牧牧此時麵無血色,眼中的淚水變成了血水,渾身急速地顫抖,隨之嘴裏噴出了鮮血,直挺挺地倒下去了。
??花千樹見勢不好,急忙衝向前給牧牧把脈,隨之癱坐在地上。
??福九被王匡打了兩個耳光,沉甸甸的腦袋清醒了很多,繼而感覺心裏好痛,好像有什麽東西從他心裏抽走了。
??王匡和紅勝火、藍田生衝上前,圍著不省人事的牧牧焦急不已,同時看向花千樹。
??花千樹麵色蒼白,眼中含淚,聲音顫抖道:“丫頭傷心欲絕,氣急攻心,血液逆行,筋脈盡斷,人怕是不行了!”
??王匡嚇得抱起了牧牧,緊緊地把牧牧抱在懷裏,從不見流淚的王匡哇哇地哭起來,“妹子,你快醒醒,你別嚇唬哥哥啊!你有委屈跟哥哥說,哥哥給你做主啊!”
??花千樹撫摸著牧牧身上的血跡,看著皮肉外翻的傷口,發出野獸般的吼叫聲,“福九,你個畜生!”
??福九現在雖然腦子混亂,但是對自己說過的話和做過的事還有印象,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些抽在丫頭身上流血的鞭痕、那些傷害丫頭和兄弟的話,那些畜生都不如的事是他福九做的。
??福九看著丫頭流血的傷口,聽聞丫頭血液逆行筋脈盡斷,整個人都傻了,不管兄弟們罵他什麽,他都聽不進去了,他隻感覺心中痛得厲害,因為他的丫頭走了,離開了他的心。
??王匡和花千樹進來得及,沒有關房門,呼嘯的寒風從門口吹進來,寒風刺骨,卻沒有此時房中人的心更冰涼,更刺骨。
??王匡懷裏的人軟軟的,溫熱的身子逐漸冰涼,生命在她正在冰涼的身體裏抽離,無論王匡怎麽哭喊,也沒能阻止牧牧的身體繼續冰涼。
??福九踉踉蹌蹌地走到牧牧身邊,撲通跪倒,猩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牧牧,那張是熟悉那麽美,讓他如此眷戀,可是此時此刻,那張絕美的越發慘白,鮮活的生命正在從這張臉上抽離。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啊?”福九發出野獸般的咆哮聲,聲音悲涼,似是動容天地的悲鳴。
??福九咆哮著,嘶吼著,痛哭著,沒有人能夠聽懂他在說什麽,王匡等人隻知道福九陷入了絕望的悲痛中。
??忽然間,福九在自己的心脈間重擊一掌,隨之噴出一口血,眼中的淚水變成血水,整個人似是沒有了生命的支撐,癱倒下來,撲倒了牧牧的身上。
??“丫頭,你若走了,福九豈能苟活?丫頭你要乖乖的,等等我……等等我……生則同衾,死則同穴。這一生,有你足矣!”
??福九用盡生命最後的力氣,吻上了牧牧的唇,將他僅存的微弱的氣息傳遞給了牧牧。
??“生則同衾,死則同穴。這一生,有你足矣!”這句話是福九三年前初見牧遊時,牧遊中了合歡散之毒,失去意識前,抱著福九,對福九說的話,“我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你!就是看見一眼,便再也忘不掉的那種喜歡!生則同衾,死則同穴,這一生,有你足矣!”
??花千樹當時就嚇傻了,發出了透支生命的嘶吼聲,“福九……”
??花千樹連怕帶滾的爬到福九身邊,抓起福九手給他診脈,他的手劇烈地顫抖著,幾乎摸不到脈了。
??稍許,花千樹陷入了絕望的痛苦中,看著王匡說:“哥,福九筋脈盡斷,他快不行了!”
??王匡和福九的生命是聯係在一起的,福九走了,王匡絕不會獨活,王匡剛剛失去了妹妹,此事又失去了福九,痛苦就像海嘯般襲來,王匡沒有絲毫阻擋的能力,吐出一口鮮血,便陷入了昏迷。
??正在此時,晴朗的天空忽然變天,天際被烏雲遮蓋,本就晝短夜長的冬季提前進入黑暗,狂風大作,卷起了烏雲。
??天色驟變,狂風席卷著烏雲滾滾而來,黑雲壓低,濃密的烏雲似乎要壓住了房頂,似乎要毀天滅地,似乎伸手就能觸碰到烏雲。
??與此同時,紫苑傳來了人們的驚叫聲,都說人多力量大,人們歇斯底裏的驚叫聲從很遠的地方傳到紫苑。
??烏雲滾滾,吉祥府的上空,烏雲壓城城欲催,人們驚慌著、尖叫著、奔跑著……整個吉祥府在瞬間亂成一團。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