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1章 無論無何都是一場空
“或許，我該是時候離開了。”
陳默見到兩個孩子看他有複雜之色，心裏便知道他無法接受陳默的冷血無情，沒有出手救他們娘親，畢竟在他們的印象當中，陳默是無所不能，就算天塌下來陳默也能頂著。
結果，他們娘親死亡，陳默選擇袖手旁觀，這讓他們對陳默的感知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再是能頂天立地之人。
即使做一千件好事，也抵不上做一件壞事。
人心何等複雜……！
和吉安等人佯裝告別後，陳默將葉芳的骨灰灑落一處懸崖。
“世間事，除了生死，哪一件事不是閑事。”陳默的目光透著返璞歸真的意誌，冥冥之中，菩提葉散發一種生死看淡的氣流，陳默周身，升騰而起，使得風雲變色。
嘩！
忽然，天地間下了一場大雨，灑落懸崖之上。
陳默望著這一幕，嘴角露出一抹難得的笑容，揚起頭顱望著天邊，狂笑道：“一切終會離去，隻有歲月如約而來，生死不離，葉芳，你活了一輩子，安息吧！”
“而我陳默，將會追逐心中的夢，踏上永垂不朽的修路之路。”
下一秒，陳默的身體離開原地，他不知前往何處，但是他有種直覺，或許死亡才是終點，也是，隻有這樣他才能領悟生死之間的考驗。
半年時間，陳默走遍很多地方，包括繁花似錦的熱鬧街道，也去過渺無人煙的山間，就連他也嚐試做一段時間乞丐。
他沒以強者的身份去欺壓世人，更沒有運轉靈力。
他就像等待行將就木之人，隨時會有可能老死。
幸運的是陳默見多識廣，遇上歹徒和他們訴說人生的大道理。
使得他們懸崖勒馬，回頭是岸。
就連一些商家，私底下售賣的物品有嚴重問題。
陳默也耐心和他們諒解人生大道理，一來二往，陳默所過之處都留下他的痕跡，他的精神價值綻放得淋漓盡致。
一些達官貴人知道陳默的厲害，他們也向陳默詢問為官之道。
對此，陳默樂意分享自己的人生見解。
一語成讖，點到為止。
因此，陳默的名聲不斷壯大，但他的年齡逐漸走向蒼邁。
有一天，陳默身體佝僂，手持拐杖，目光卻是精神抖擻看著城外的荒涼之地，四周似是亂葬崗，隱隱有屍氣卷揚而出。
“走完這一生，做力所能及之事，卻無法忤逆天道，我的生命之力逐漸消散，隻要我運轉靈氣能恢複如初，可我又怎能前功盡棄。”
“罷了罷了，就讓我臨死前再做一次好事，為這裏驅逐怨氣。”
陳默目光如炬，看到周圍浮現的怨氣，心頭一軟，移動無力的來到一塊雙人抱的石頭之上，身體隨即躺了下去。
雙眼緊閉，陳默似是陷入死亡，目光都變得黑暗，天地間也變得寂靜下來。
周圍的怨氣逐漸向陳默而來，不過，這些怨氣仿佛遇到天敵一樣紛紛潰散開來，僅在一霎那，原本還是怨氣衝天的亂葬崗，變得有股靈氣漂浮，逐漸多了勃勃生機。
日月如梭，陳默所在的位置演變成濃鬱的荒野
，不知道是不是命運無常，有退下來的丞相前來鎮子，選擇隱居。
鎮裏的達官貴人為丞相介紹各處好的地盤，丞相卻是一眼相中這個曾經的亂葬崗，那些達官貴人跟丞相道明其中的利害關係。
丞相依舊一口篤定，傲氣淩神道：“老夫官至丞相，豈會相信邪魔鬼怪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而且我看這裏鍾靈敏秀，乃是修心養性的大好去處，你們如果再三阻擾，別怪老夫不客氣，甩手而去。”
達官貴人聽了唯有遵從丞相的意思，他們派人大肆動工。
僅在幾天時間，周圍煥然一新。
原本是荒野的密林，變成了一座大府邸，為了照顧丞相的起居飲食，府裏招聘幾個丫鬟和一名管家，使得此地多了熱鬧的生機。
至此，丞相也在這裏住了下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府邸也出現一件奇怪的事情，後園一處位置長出一株樹苗，無論怎麽看都看不出這棵樹的來曆。
但是這樹的生長速度，實在不敢恭維，無人悉心照料之下也能從一周時間生長到一人之高，而且這個現象還在持續觀望。
丞相知道這件事，特意讓眾人不要斬斷這棵樹，並命令所有人都要封口，不準輕易泄露信息，而後丞相讓管家親自把守。
時間又過去一周，一人之高的樹在眾人每天的見證下有三丈之高，蒼翠欲滴的葉子也散發生機，遮住府邸的陽光。
丞相見到這個現象，對這棵樹更加悉心關懷，幾乎他一有時間就會前來，甚至有時候對這棵樹自言自語，說出來的話都是他一生的經曆。
原來，丞相自小也是窮苦人家，為了出人頭地，他父母將家中最值錢的物品拿去兌換錢財，供丞相讀私塾。
丞相也沒有給父母丟臉，學習用功，天資聰穎，還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在十多歲的時候參加科舉，高中狀元。
然而，他的父母年邁，最終沒有享福便是與世長辭。
這件事成為丞相心中唯一的痛！
他想不明白，父母已然不再，就算他有中了狀元，可這又有什麽用處。
而後丞相在朝廷做宮越來越大，由於他剛正不阿，得罪的仇人也就更多了，好在他都逢凶化吉，在幾十年後辭官回鄉。
孜然一人的丞相舉目無親，府邸所在的位置也剛好是他的老家。
所以他才會肯定在這裏打造府邸，住了下來。
丞相也不知道大樹能不能聽得懂。
在他看來，這棵大樹一定具有靈性，否則也不會生長得這麽快，隨後他離開後來了一名老者，正是府邸的管家，他和丞相不一樣的是來打掃樹底下的落葉。
“人生如夢似幻，似真似假，莫要白了少年頭，錯過那些能讓人感動開心的事情，到最後隻能成為一場記憶，空悲切。”
管家掃地之際，還不忘記抬起頭來看著空中飛下來的落葉。
在他的臉上，浮現一抹和春風和熙的笑容。
“人生更像竹籃打水，無論如何都是一場空，其實該注重的還是過程，而不是結果，好比如生命，終點卻是死亡。”
“而我同樣如此，明知道掃幹淨這樹葉還是會掉下來。這來來回回，反反複複，其實我還在掃地，可我不做這活著又有什麽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