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4章 回歸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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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充斥著死神氣息的黑色雷霆填滿大腦肉塊的感知範圍的一瞬間，黑母王座的大腦中一片空白。


  它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做出了應該做出了正確的選擇，結果卻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


  “這是偷換概念啊，黑母王座。”


  走馬燈間，吳奇的聲音依稀飄到了黑母王座的耳畔。黑母王座的自我存在感已經稀薄到極致，但它最後仍想聽吳奇要說什麽。


  “‘是選九分之一還是選九分之八’，當你腦子中浮現這個想法時，你就開始一步步跌入我為你準備的圈套。你為我設下的難題是在一萬顆肉瘤中找到唯一是本體的那一顆，算上我的攻擊範圍這個概率最大也隻有十分之一。而我的目的很簡單，讓‘成功破壞你的本體’和‘放走你’兩個結果發生的概率，變成五五開！”


  冥冥之中黑母王座好像看到吳奇模糊的人影，看到他豎起一隻張開五根手指的手掌。


  “至於用返祖之血召來8艘黑源靈舟，那當然是我在虛張聲勢。黑源靈舟的常態是在深海層活動，就算返祖之血真的能把它們吸引過來，最短也得幾十分鍾。更何況我做過類似的事情，結果倒是把淵底龍王鯨釣了出來，黑源靈舟一艘都沒見著。但這是隻有我才知道的情報，你沒有任何決定性的證據，也不了解返祖之血對黑源靈舟的吸引力有多強。而你越是反複糾結，越是在猜我的宣言是不是假的，你的思維就越固化。因為在你的視角裏，不管我的宣言是真是假，你選哪邊逃生概率都是一樣的。”


  吳奇模糊的臉龐上的譏諷之笑好似消失了，他最後說道：“而在最後，我隻需要對已經站在懸崖邊上的你多推一把，就能把50%的概率變成100%。哪怕我失敗了，那也是運氣不好，不是嗎？”


  沒錯，被愚弄了的人，是我……

  黑母王座於死前升起一句感慨，意識一點點消亡在虛無之中。


  外界，吳奇用一擊破壞掉了上千顆肉瘤，並在最後找到了唯一破壞的不是很完全的大腦肉塊。


  黑母王座給保護自己的肉塊特別強化了防禦力，但容納記憶與意識的脆弱大腦終究抵擋不住四階的能量激流。大腦肉塊的殘骸被吳奇找到後，殘餘的精血與異能病毒盡數被吳奇吸走。


  那為黑母王座解釋真相的吳奇虛影，也不過是黑母王座臨死前，溢散的精神碎片與吳奇的精神能量所交匯所產生的幻覺罷了。


  感應背後有兩道能量氣息在迅速靠近，吳奇驀然回首瞪了一眼。那漆黑的眼睛中迸射出的是來自蠻荒遠古的殺氣，飛到距離吳奇還有200餘米的第一座使海龍人與第二座使塞壬瞬間被殺氣震懾，身體不由自主地停在了原地。


  “黑母王座與我的廝殺自有帝座定奪懲罰，你們不想死的話就逃遠點。運氣好，說不定還有希望當上下一任第九王座。”


  吳奇冷冷地甩下一句話後轉頭回去。漆黑的鱗片自臉頰兩側快速浮現，一秒凝聚成一隻凶惡至極的返祖麵具。


  吳奇最後俯視了一眼海麵上還沒有崩潰死亡的數千隻分裂生命，不多做停留地往南方飛去。他的身影由大到小，直至消失在南方的天空盡頭，第一座使海龍人和第二座使海妖塞壬才從心神震懾和肌肉僵硬中緩過神來。


  塞壬不敢相信地道：“海龍，難道黑母大人，真的.……真的就這麽死了？”


  海龍人大手一揮：“別聽對方瞎說。王座大人製造的黑暗生命都沒有消亡，說明王座大人最終保全了本體。快找找！”


  塞壬趕緊點頭，兩人分散開來在海麵上尋找。剛好看到南邊有一處海麵上，有一塊黑色肉塊正瘋狂地吸收黑泥中的養分，周圍的‘黑暗生命’無一例外地往黑色肉塊的方向遊去，一靠近就融為黑色肉塊的一部分。


  海龍人和塞壬見狀喜出望外，兩人趕緊飛過去，在空中對這黑色肉塊恭敬一拜。


  “黑母大人，屬下無能！”


  蠕動增殖的黑色肉塊中徐徐傳出一個虛弱的中性混沌聲音：“王座之戰不是你們能插手的，本座不怪你們.……你們馬上調度手下的軍隊去防守內海邊緣與深海區域，切不可讓吳奇或卡讚出現在本座的附近。”


  “是！”


  這場戰鬥，黑母王座最終還是成功活了下來。但吳奇吸收到了黑母王座的精血與異能病毒，更帶著伊波菲茲的情報完好無損地離開了黑源海，從任何角度上都是黑母王座徹底的失敗。


  不過這並不是黑母王座僥幸，而是它留了一手。它在麵對逃向9分之1的區域還是9分之8的區域的兩個選擇，最後一刻選擇了第三個選擇。它做好了永久失去一半記憶和降低智慧的覺悟，把承載記憶與意識的大腦分裂成了兩份；一顆大腦肉塊發射向小範圍，另一顆發射向大範圍。


  如此一來不管哪邊才是正確選擇，“黑母王座”最終都能幸存下來。而它本來就不是正常的生命，是由一團黑雲般的肉塊孕育出智慧與人格，所以失去一半的自己並不是不能接受的代價。


  在完成繼承黑源王座的使命之前，它絕不容許自己因賭上性命而死！


  “吳奇，這個仇我一定會報.……”


  黑母王座一邊再生著自己的身軀，一邊在心中積累著複仇的火種。現在它的記憶中有很多殘缺的部分，雖然特別重大的事情基本都有留有一半的信息可以進行推測，不會讓自己徹底忘了，但許多細小的信息已於漆黑的神雷毀滅。它必須花上大量的時間，彌補那失去的一半。
……

  另一邊，吳奇在黑源海上空疾飛而過。他穿越內海、中海的邊界，最終飛離了黑源海的範圍。


  吳奇在腦海中回憶天啟深淵的全領地地圖，選擇了一條可以繞過第三王座領地的路線。


  在地底盡頭的漆黑空間裏吳奇不知道外界的時間流逝了多久，他得馬上回到蒼白宮殿召集所有座使開一個臨時會議，整合這段時間外界發生的信息。


  吳奇心念間時間飛逝，一路上他沒有遇到任何阻礙，順利進入銀山荒漠的地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