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講個故事
高歌別開眼,悶聲道,“沒哭,我這是生理淚水,你太用力了,弄疼我了。”
要是平時,慕雲澤聽到這話還不熱血沸騰,但是今天,他明顯感覺高歌的情緒不大對,這話根本就是在敷衍,轉移話題。
他沒動,修長的手指輕輕壓了壓眼睫,指尖一片濕潤。
輕輕將手指攥進掌心,雙腿跪在她身體兩側,手掌撐在她臉頰旁邊,低聲道,“誰欺負你了。”
“誰能欺負得了我,向來都是我欺負別人。”
高歌依舊嘴硬。
慕雲澤歎息一聲,捏了捏她的臉蛋,“你也就欺負我厲害,你還會欺負別人?”
高歌伸手抹了一把眼角,推他,“起開,你那麽重,壓到我了。”
“你這是打算敷衍了事?”
慕雲澤眯起眼睛,“犯了錯,想打一炮就沒事,沒可能。”
高歌……
看著旁邊一臉正氣的慕雲澤,高歌忍不住吐槽,“你爽完了在跟我這麽說,是不是有點不要臉?”
慕雲澤笑了,揉著她的唇瓣低聲道,“到底怎麽了,不能跟我說嗎?”
高歌垂下眼簾,悶聲悶氣道,“不能。”
“那我們幹點別的。”
慕雲澤說著挺直身體,高歌嚇了一跳,“幹什麽?”
慕雲澤瞥了她一眼,從她身上翻身下來,拉住她的腳腕,道,“讓我看看傷哪兒了,要不要抹藥。”
高歌一下子懵了,蹬著腳丫子,憋紅臉,羞惱道,“往哪兒看呢,滾!”
任憑她怎麽掙紮,慕雲澤就是不鬆手,強硬卻又不失溫柔的將她的腿分開,檢查自己剛剛摩擦的地方,腿根的肉非常敏感脆弱,剛才他力道不小,高歌體質又敏感,這會兒已經紅彤彤一片了。
慕雲澤擰起眉,伸手輕輕在紅腫的皮膚上蹭了蹭,瞬間讓高歌整個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姿勢太尼瑪羞恥了。
她紅著臉,咬牙道,“鬆開你的爪子——啊——”
話音剛落,慕雲澤的手指就在她受傷的皮膚上按壓了一下,疼痛感,刺激得高歌差點罵娘。
總裁大人眯起眸子,聲線暗沉道,“再說句髒話試試。”
高歌……
默默地在心裏將幕家仙人問候了一遍,高歌又開始掙紮。
這次慕雲澤倒也沒強迫她,直接鬆開了手。
高歌立馬並攏雙腿,將被子扯到身上。
慕雲澤套了條褲衩,從床上下來,去了客廳,不大會兒,就拿了一瓶藥膏過來,坐在床上,去掀被子。
高歌死死的壓著被角就是不鬆手。
“送來,我給你抹藥。”
“不用。”
高歌將半個頭都縮在被子裏,“我沒事,不用上藥。”
這樣的高歌,就像一個鬧小情緒的孩子,莫名的然慕雲澤的心軟得一塌糊塗,他沒再強求,將藥膏放在旁邊的床頭櫃上,躺在高歌旁邊,靠著床頭,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一本書,低聲道,“想聽故事嗎?”
高歌探出頭,掃了一眼慕雲澤手裏的書,純法語封麵,完全看不懂。
“你要給我念法語?”
高歌很想翻個白眼。
慕雲澤唇角彎了彎,“中文。”
高歌翻了身,背對著他,“隨便你。”
慕雲澤往她跟前挪了挪,將書放在膝蓋上,手指輕輕順著她的發絲,磁性的嗓音醇厚,暗沉,就像是深藏的酒釀,韻味香醇。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美麗的公主公主,她的肌膚像雪一樣,頭發像烏木那樣黑,嘴唇像血那樣紅,國王非常喜歡,為她取名叫辛黛瑞拉,辛黛瑞拉有兩個姐姐……”
高歌嘴角抽了抽。
“你到底講的是灰姑娘,還是白雪公主?”
慕雲澤怔了怔,“這兩個不是一個人?”
高歌……
“我真懷疑你有沒有童年。”
“大概沒有吧。”
慕雲澤將書放到一邊,挨著她躺下來。
“我記起事起,就很少有一家人坐在一起和和睦睦的場景。”
慕雲澤的聲音變得幽深起來。
要說童年,大概真的沒有,慕崇峰對工作非常執著,一年四季難有在家的時候,就算在家,也不會主動抱他。
那時候太小,什麽都不懂,小孩子自然是誰對他好,他就跟誰親近。
蕭雪婉雖然沒有像慕崇峰那樣一個月不見麵,但是也沒有像別的母親那樣寵他,他們有個子的事業,或許還有那時候的他不懂的一些事存在著,所以才三四歲大的孩子,就一直跟著老爺子過。
老人家畢竟上了年紀,沒有年輕人那麽細心,男孩兒小時候都有些淘氣,慕雲澤脾氣還倔,當時在軍區大院裏沒少挨欺負。
他不太說話,脾氣又倔,慕家有錢,蕭雪婉對自己兒子也大方,每次來看他,都會帶很多進口的玩具,那些東西,當時很多家庭都是難得一見的。
因為稀罕,就惹得一些年紀比他大一些的孩子眼紅,他們就三五成群去欺負他,搶他的玩具,搶他的零花錢,他打不過,而且對方人多,每次都是滿身傷痕回來,然後被老爺子訓斥。
有一次,他過生日,許家大姐送了他一個遊戲機,就是很早那種,隻能打俄羅斯方塊的那種遊戲機,那是他第一次收到長輩給的生日禮物,特別的喜歡。
結果當天下午,就被人逼到角落,要他交遊戲機,他不給,幾個人就爭執起來,遊戲機最後摔到地上,摔壞了。
當是那種難過,跟憤怒,即便過了這麽多年,都記得清清楚楚,他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突然將那個挑事兒的孩子,推到地上,騎在他身上,掄起稚嫩的拳頭一拳一拳的砸。
任憑旁邊人怎麽拉架,怎麽打他,他就是不鬆開,玩命的打,那小孩兒鼻血都出來,整個人哭爹喊娘,最後大人來了,才把他們拉開。
被打的那個小孩兒,父親也是高幹,對方拉著小孩兒找上門,最後老爺子將慕重峰跟蕭雪婉都喊來,一家人當麵道歉,才算完事兒。
等對方一走,慕崇峰抄起掃帚,就往他身上揍。
那時候他就想,父親的意義,到底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