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乖,不疼的
第619章
敲門聲音持續了幾秒,而後,慕雲澤就聽見門內傳來一陣腳步聲。
慕雲澤抿緊唇,等她開了門,高歌在看清眼前的人,下一秒就要關上門,慕雲澤直接將胳膊伸進來,門板直接夾在他胳膊彎上,他忍不住悶哼一聲,頭上頃刻間就滲出一層汗珠。
高歌下意識的鬆了手上的動作。
慕雲澤趁機推開門,咬著牙道,“你還要躲哪兒去!”
高歌後退一步,眼圈一紅,攥緊拳頭,就跑上了樓。
慕雲澤不敢追太快,怕她一著急再給摔了,最後心疼的還是他。
房子是那種老式洋樓,木質階梯,踩上去吱呀吱呀作響,台階打掃的很幹淨,卻仍然遮掩不住一股淡淡的潮濕。
窗簾遮掩著,屋子裏光線不好,家具都用白布遮掩著,說不出的一股壓抑感。
別墅上下兩層,上麵有閣樓,樓下所有的房間門都敞開著,唯有閣樓的門緊閉著。
他在原地站了幾秒鍾,從二樓的一間房子的陽台上翻了過去。
高歌背貼著閣樓的門,雙手緊攥在一起,聽著外麵的動靜。
她聽見他上了樓,就在她以為他會破門而入的時候,聲音又消失了。
她心裏微微鬆了口氣,下一秒,就聽見閣樓玻璃杯撞碎的聲音。
她以轉身,就看見慕雲澤用胳膊肘撞碎了玻璃,伸手進來開了窗戶,縱身一躍,就跳了進來。
她還來不及開門跑出去,慕雲澤已經竄到了她跟前,一把將她摟進懷裏,聲音透著些咬牙切齒的意味,啞聲道,“還跑!”
高歌不再掙紮,僵直的呆在他懷裏。
慕雲澤抱著她抱了好久,才輕輕鬆開些,低頭在她額前親吻了一下,輕聲責備,“你怎麽就狠得下心讓我找這麽多天,嗯?”
高歌不說話,眼簾低垂著,眼睫在輕輕顫抖,好久才發出一聲哽咽,身體輕輕顫抖著,單薄的讓人心都碎了。
這世上能對他造成傷害的,大概就是高歌的眼淚,看著她哭,他的心就像是被人剜掉一塊兒一樣,心疼的厲害。
一個將眼淚看得那麽珍貴,一滴也舍不得在別人麵前滴落的女人,如今淚水決堤般奪眶而出。
可她卻緊緊咬著牙關,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他擔心她咬破嘴唇,伸手捏開她的下巴,將自己的手臂送上去。
高歌咬得特別狠,那一下真真切切的疼,慕雲澤一定也未動,他就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一下一下輕撫著她的脊背,無聲的安慰著她。
高歌哭了好久,也咬了好久,等她鬆開口的時候,慕雲澤的手臂兩排整齊的齒痕,深得可怕,甚至已經咬破了皮肉。
她盯著那傷口,像是做錯事的孩子,眼神透著無措。
慕雲澤心都碎了,安慰著她,低聲說,“乖,不疼的。”
高歌的眼淚又來了。
慕雲澤不敢再說話,此刻的高歌脆弱的就像一個瓷娃娃,可能隨便一句話都能成為壓垮她的一根稻草。
好不容易等她的情緒平靜下來,慕雲澤打量著這個閣樓。
閣樓裏隻有一張床一把桌椅,旁邊的地上,是高歌今天畫畫的三腳架和畫板以及一些繪畫工具,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外賣盒子。
她頭上的傷紗布已經揭掉了,傷口已經結痂,好在這個傻女孩兒還知道自己抹藥,不然他不知道該多心疼。
他拉著高歌坐在床邊,手指細細致致的摩挲著她的臉頰上的每一寸肌膚,聲音說不出的溫柔,“午飯吃了嗎?”
高歌依舊不說話,她將自己完完全全的封閉起來,就像蝸牛在感受外界傷害的時候,縮進自己的殼子裏,自我保護一樣,而她在封閉自己的心。
親生母親可以對她下那樣的狠手,在她的世界,幾乎沒有刻意信任的人,包括他。
一陣心酸湧上心頭,慕雲澤捏著她柔軟的手,輕輕摩挲著她掌心的紋路,低聲道,“我餓了,你陪我去吃飯好不好?”
高歌抬起頭,澄澈的眼神裏,透著一絲關懷,這一絲絲的信任,讓慕雲澤又是欣慰,又是心酸。
她身上穿著的是她大學時代的衣服,寬鬆,運動係,臉上不施粉黛,幹淨的像個孩子。
她還是那麽美麗,隻是以前衝擊力極強的魅惑眼神,變成如今這般小鹿般純潔的模樣,似乎對這個世界充滿著不信任,充滿著防備跟警惕。
他讓柯木青將車子開到這裏,打發走他,牽著高歌從這棟小洋樓出來,帶她上了車。
車子開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車子開得很慢,很穩,繞過條條街道,最後駛進了東大學城,七拐八拐到了一條巷子口,找了個停車位,泊好車,牽著高歌下了車。
巷尾的那家大排檔還在,燈光一路延展過來,能清晰的看到攢動的人影。
慕雲澤拉著高歌,低聲道,“還記得上次,你帶我過來的時候嗎,那會兒天還冷,我們倆坐在露天處吃著廉價燒烤,當時我真覺得傻透了,那是我被人請過的最廉價的一頓飯,也是最難忘的。”
高歌看著他,眼睫輕輕眨動,似乎對他說的事情很感興趣。
慕雲澤拉著她,依舊坐在他們上次來的位置,遠離燈光,光線昏暗的角落。
他叫來老板,點了餐,交代對方烤得時間久一些,然後給高歌叫了一瓶酸奶。
他將吸管紮進瓶口,將奶瓶遞給高歌,彎唇笑道,“草莓味的。”
高歌伸手接過來,低頭咬住吸管,吸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刺激著感官嗅覺,她的眼神裏透著一些喜愛,腮幫子微微鼓起,模樣像一條金魚,說不出的軟萌可愛。
慕雲澤忍不住在她腮幫子上輕輕戳了一下。
高歌忍下意識的朝後縮了縮脖子,意識到是慕雲澤在碰她之後,才頓住動作,沒有讓自己表現出抗拒。
但就是這樣一丁點的變化,就讓慕雲澤看出端倪,他的手指在半空中頓了一秒,然後平靜收回,低聲問,“好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