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歡喜人家(22)三合一
歡喜人家(22)
林雨桐等著四爺追, 可等了一個星期都不見動靜。直到周末要去上晚自習前,四爺從那邊的裝裱店裡回來了, 然後把這周賺的錢遞給桐桐。
本來林雨桐也沒在意, 一般接過來就直接收了。但今兒這錢到手明顯比往常要薄了點,她用手再搓了搓, 「今兒的生意不好?」不是說, 這周的活會比較多嗎?那位老師傅現在只做精品活, 像是一般的小活都是那種「你放下吧, 下周來取。」然後蹭蹭蹭的給開個小票, 作為取貨的憑據, 就把主家給打發了。這些生意收上來, 等的就是四爺。上周就知道這種的貨多, 可見囤著的貨有多少。四爺這周明顯都比往常早走多半個小時,可拿回來的錢卻少了?
不對呀!
倒是沒想著四爺藏私,尋思著那邊的生意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
可誰知道偏偏就是四爺藏私了, 他特坦然的又從兜里摸出一把錢來:「不是要追你嗎?沒錢怎麼行?我把追你的錢扣出來了?」
林雨桐:…………o(╯□╰)o
攥著自己手裡的錢, 突然覺得不知道自己這到底是賺了還是虧了。為啥現在這感覺像是自己的老公對自己藏著心思,私下藏了錢,然後拿摳下來了那點私房錢在外面養小三呢。
她伸著手, 想朝四爺要, 四爺蹭一下裝包里了,然後嘆氣:「談戀愛是個燒錢的過程,過日子是個省錢的過程……」沒錢真不行!但你非不能省了這個燒錢的過程作一作,還不興人家藏點私房錢了?過分了啊!
林雨桐:…………
等著我說不用追, 只把錢拿來就行?做夢!偏不說!
去學校的路上,她拉著四爺墜在其他三人的後面,低聲問道:「你打算拿那錢給我什麼驚喜?」
矜持點成嗎?
四爺偷偷拉她的手:「給你買糖栗子去……」
 ̄へ ̄!可小手被拉了……
噯噯噯!這是衚衕里,不太好吧!你能保證別人看不見?
這倆私下裡暗度陳倉,然後蕭遙就覺得氣氛怪起來,她坐在桐桐的左手邊,然後桐桐是右手寫字,左手卻一直那個姿勢,朝右邊放著。
平時你寫字的姿勢也不是那樣呀。不是應該兩胳膊都在桌面上嘛。等低頭一看,她無語的抬頭不去看,可臉卻被人家拉著的手給羞紅了。
桐桐跟四爺兩人在桌子下面勾勾搭搭,一邊寫字還一邊大手拉小手。
林雨桐此時卻是〒▽〒,這樣的姿勢舒服嗎?一點也不!刺激嗎?真刺激!跟做賊似得,一旦有人關注這邊,就趕緊鬆開手,還得注意老姚不定從前門還是後門或是窗戶那邊就偷窺進來了,雖然也不是怕吧,但到底是難為情呀。
怪不得說這談戀愛影響學習呢,真的!就自己和四爺這樣的,都得被分走心神,更別說其他時候了。
緊跟著桐桐覺得不對:「追我……就是我還沒跟你好……沒跟你好,你就能拉手嗎?」
哦?
也是啊!
那就鬆開手,先別拉了。
看著被放回來的手,感覺好形式主義!
兩人不拉了,蕭遙就問:「你倆啥時候正式好上的?啥時候又分了?」
我倆沒分,「就是打算重新開始。」
沒有分手,哪裡來的重新開始。並不是很懂的蕭遙剝了一根棒棒糖打算細細去琢磨,但四爺得回去想想,這怎麼能叫人跟他重新拉手呢。
於是,四爺從李慶生那兒借走了他珍藏版的情書大全,晚上躲被窩裡看,然後看著看著,心情老好了,跟看笑話集錦似得。
第二天還跟桐桐彙報他的學習成果,就跟當年在上書房,定期給皇阿瑪彙報學習心得似得:「我就發現,說的最多的兩個字就是『永遠』……所以,人對愛情的追求,其實是用時間來衡量深度的……對吧?」
林雨桐眨巴眨巴眼睛,大概齊吧。
見她肯定了,四爺才說:「所以說,在寫情書上,現人比不了古人。什麼愛你到永遠,可女孩往往會問一句,永遠是多遠?」他說著,就看桐桐。
還帶提問環節的?
林雨桐自然的接話:「永遠就是……山無陵天地合?」
對了嘛!古人把話都說盡了!
於是,再一周,林雨桐收到四爺裝裱好的《上邪》一首,「我也不覺得我能說出比這更高明的話來!」
就這樣?
林雨桐正不知道該擺出啥表情的時候,卻見四爺難得的表情一整,一副我不逗你的樣子,「他們是說說,咱們是真的……便是這一輩子死了再沒有來生,咱們也知道,咱們生同衾死同穴,到了地下,便是白骨化成塵土,那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認誰也不能分開……也無法分開……」
你就是我的骨,就是我的肉,就是我活著的所有意義。
這話是認真的,她知道。所以,特別沒出息的,她特想哭,特想抱抱他,然後月黑風高小巷子里,抱抱怎麼了?我們還親親呢!
蕭遙發現,這兩在下面,又開始勾小手了。
於是,蕭遙有點羨慕起桐桐了。想喝水了,金思業去幫忙倒熱水。例假期間,還能享受保溫杯紅糖水的待遇。早飯,是金思業去買,林雨桐只要坐在餐桌邊,用衛生紙擦凳子擦桌子,然後等著早飯來。你吃蛋清我吃蛋黃,你嘗我一口稀飯,我喝你一口豆漿。午飯,兩人打飯合起來打了八種菜色,那什麼紅燒魚塊,到林雨桐碗里的時候都是挑過刺的好嗎?菜裡面的配料,什麼生薑啊,花椒啊辣椒啊,都被挑出來放在邊上,保證吃到嘴裡的沒一口都是沒有這種小玩意打攪的。
再看看人家打籃球的時候,外套一脫,往這邊小姑娘懷裡一塞,這個把水杯舉著,隨時等著投喂水。班裡誰都能看出兩人的不對勁!
但是老姚當做看不見,月考人家的成績沒變動,你說人家的理由呢?連跟蕭澤提都沒提。
對了,人家還沒耽擱幹活,說是連初中的中考模擬卷已經出了七八套了。其實十套就能成冊了!錢不少賺,比在校的大部分老師都賺的多,經濟獨立了,你管人家呢。
如今出卷子,當然不是以兩學生的名義,而是他和老江牽頭,又聯繫了好些老教師,大家成了一個工作組。這兩小人兒,屬於工作組的。對外出版也是以工作組的名義。反正就是打響育民的牌子嘛。具體的出題人後面又沒標『學生』兩個字,因此,除了少數校內人,知道基本沒有。
畢竟,沒經過幾年的檢測,開始賣的也不會那麼火。可能火起來,那是真了不得的。教輔書這個市場,那是大大的。
兩人好才好呢……好了,省的鬧出利益糾紛嘛。
因此,老師跟集體眼瞎似得,誰也瞧不見。
但是老師瞧不見,學生是瞧得見的。曾華這幾天差點被閃瞎了眼睛,自家老子說,人家那姑娘的爸爸說了,孩子學習好,不叫打攪,說這麼大點年紀,不讓談戀愛。那就等等吧,等過了十八歲,上了大學了,就能談了。
這種學習成績,那將來不是青華就是京大,他甚至暗暗下決心,一定要考上這兩大學的體育專業,到時候好近水樓台呀。
可誰知道,有人竟然捷足先登。
哼!小白臉!
小白臉正和林雨桐組織這個周末的植樹活動呢,沒錯,植樹節了。
各個中小學,要根據具體情況,安排植樹活動。高中嘛,除了高三的,高一高二的所有年級,都要參加。
蕭澤是何等的魄力,人家竟然承諾了京市外的一個小山頭。山頭是不大,但這要種到什麼時候去?結果學校說,要開展植樹周活動。
也就是這一周,大家都得去種樹。
老師愁啊,組織學生去,那是容易的嗎?出問題了,算誰的?這麼多孩子呢,一個班包一輛大巴,現在好像也不合時宜。學生掏不起這個錢,不必給家長增加負擔……而且吧,現在上哪包這種大巴去?人家大巴出去干一點啥不得比包車給學生更划算。就是想包車,時間又這麼緊張,排車也排不上了。
然後蕭澤又說,「大巴也沒用……一半路都比較顛簸……」
土路嘛!
哎呦!
你還不能叫苦叫累。
怎麼組織呢?打聽了大致路程,然後制定方案。
住校生先排除,只問走讀生,先登記,每個人能弄來幾輛自行車。只要有一半人能各自帶來一輛自行車,那就好辦。兩個人一輛車,騎著就去了。只當春遊,年輕嘛,有活力。一來回也有一個來小時,天蒙蒙亮就出發,挺好的。
至於那邊食宿?不用,各自背上水壺和飯,就行了。
然後鐵鍬呀,水桶呀,還有樹苗,往學校租的大卡車上扔唄。各班是各班的,都打上記號,捆成捆,別弄混了就行。
老師們是煩的不行,但是學生們卻高興瘋了。一個比一個的積極。
家裡的自行車成了搶手的東西了,金家一輛,林家一輛,蕭家也一輛。卻有五個孩子,還是李建國把他們所里那早被淘汰的自行車,弄出來兩輛勻著用。
林家的自行車還不錯,因為老爺子每天去買菜,還在用它,因此騎著利索。
四爺想的周全,把班裡的車子都弄來,該修理的叫師傅修理,該補胎的補胎,該給上油的上油,然後再買了兩個打氣筒,萬一路上有個故障,這氣筒就能用呀。
前一天都準備好了,第二天一早,這就出發。每個班都有自己的標識,林雨桐這邊呢,是旅遊帽和小旗子,這玩意是林東來公司弄的那種旅行團的裝備,東西質量不成,但勝在便宜,而且是要了就能拿。
高一一班,車子上插著小紅旗,頭上戴著東林旅行的小紅帽,這就走吧。
車子基本是男女搭配,偶有男|男,那也是胖瘦搭配著來。
基本合理。
林雨桐跟四爺一輛車,四爺的車後座這不是得帶著打氣筒嘛,然後大家都走了,林雨桐左右看看:「……不是……我怎麼去呀?回去再借一輛車去?」
借什麼借呀?
四爺拍了拍橫樑:「上來呀。」
啊?
坐橫樑呀!
沒看見那些小夥子,後面帶個姑娘都了不得了,嗷嗷叫著往前沖。自己這要坐到前頭……坐到前頭怎麼著,還沒想明白呢,身體比較誠實,蹭一下就過去了,往前面一座!
哎呦!視線就是不一樣呀!
學校規定了,不許超車,一個班級一個班級的走,學校的好幾個老師,一路騎著摩托車,不快不慢的在外側跟著呢。最多能并行兩輛車,大家老老實實的,注意交通安全最要緊。
兩人走在一班的最後,學校里還有好些排隊等著出發的人呢,看見這一幕,口哨吹的都響徹天了。
李慶生牙疼了一瞬,然後找楚詞去了,見楚詞盯著桐桐和金思業,就嘿嘿的笑:「那什麼……那種的不用太在意的吧……他都另找新歡了,你還不得再尋另愛嘛……我……我……考慮考慮我……」
去去去!怎麼那麼煩人呢?
眼看要走了,結果人家楚詞就是不坐他的車,別說前座了,便是後座也不肯坐。人家給班裡提供了兩輛自行車之後,她自己騎了一輛女式自行車來,自己走。
李慶生就咬牙,沒道理呀!那本情書自己不說會背了,那至少也是能融會貫通了。寫過的情書連同打過的草稿,感覺都能寫滿一個筆記本。可他金思業才看了幾天呀,他看完沒看完這都是個未知數,結果人家呢?帶著校花(?)浪的飛起,再來看看自己,自己是沒金思業長的帥呀,還是沒有他家條件好呀?自己爸媽跟他那爸媽比起來,那是全方位碾壓。不就是自己學習沒他好嘛,那他還沒我體育好呢,這麼一比,不也就扯平了嘛。
他得找機會問問,自己到底是比金思業差哪了?
跟他一樣想問問金思業的,不老少。但要論起怨念最深的,那當數曾華。咬牙切齒呀!
這小子心眼也不少,找他們班主任去了:「這麼些人,沿著一條線光有老師在外圍跟著也不行啊,我看,咱們班的男生幫著學校維持秩序好了……我們肯定行呀,放假我們自己還騎著車環城一日游呢,有什麼不行的。」
他們這一幫,都屬於體育生。每個人都有競賽專用的自行車,騎上車,一個個的運動衫運動褲,一聲口哨,就風一樣的刮過去。
這拉開的陣線長了,林雨桐也不知道後面的事。他只知道四爺騎著車,帶著她往前趕了趕,趕在了自家隊伍的最後頭。落在班級最後頭的是蕭遙和吳耀輝?
吳耀輝就是每次考試都坐在桐桐後面的那個。
這倆倒是跟別人不一樣,蕭遙騎著車,吳耀輝坐在後座。
啥意思這是?
吳耀輝紅著臉,騎在後座上感覺比騎車的蕭遙都累。這傢伙個子還挺高,腳朝兩邊叉開,怕垂下去就蹭到地了吧。腳就這麼一路翹著,手又不敢拉蕭遙的衣服蹭蕭遙的腰,感覺屁股真就坐在後座的最尾巴的地方,這是公路還算是平整,這要是到了坷垃路上了,不得跌下去呀。
蕭遙羨慕的看了桐桐一眼,「我羨慕死你了……吳耀輝不會騎自行車……」
吳耀輝也尷尬,舉著手,磕磕巴巴的,「那……那個……我家在山上,我們不騎車……」沒車可學嘛。
他的情況林雨桐作為班長也知道,屬於情況比較特殊的那種。他本也不是京市附近的人,是他跟著他媽媽改嫁到這邊的,初三之前,真就是咱山城一般的地方長大,到處都是台階,事沒有必要騎自行車的。
四爺就說:「蕭遙,你跟蕭遠換換。」
蕭遠帶著一個小個子的女生。蕭遙帶著那個女生不吃力,以蕭遠的體格帶著吳耀輝也不會吃力。
但誰知道蕭遙和在前面不遠處的蕭遠都說了一句:「算了!」
挺顧忌騎一輛車的小夥伴的心情的。
也是,本來坐的好好的同桌,你突然主動不跟人家坐了,還傷人自尊呢。到底是哪裡不好,惹著你了?那這騎車也一樣,男女搭配嘛,不管是被哪放主動放棄,大概都覺得挺傷自尊的吧。
蕭遙和蕭遠叫人喜歡的地方就在這裡,這倆孩子屬於特別會體貼別人的人。
吳耀輝除了成績好,其他地方挺自卑的。蕭遙看過他爸弄的那些特招資料,覺得這同學挺難的。她倒是大大方方的,說話的聲音也敞亮:「你本身不重,但你能往前挪挪嗎?你拽著我的衣服,看看人家的腳在什麼地方放的……靠近點,挨著我,不會因為我載了你一程就有損你的清譽的……」
聽見的,不管是一班的,還是二班的,哄然而笑。
就是嘛,大大方方的多好,你緊張她就緊張。你渾身放鬆,車子就很明顯的輕了,也好掌握平衡了。
春天的早上,還帶著冷意。騎車的人滿頭冒汗,半路上也有換著騎的,嬉嬉鬧鬧的,好不熱鬧。
林雨桐正騎著呢,覺得車子頭偏了一下,再一看,哎呦!曾華追上來了就在邊上,這傢伙騎車不停的往這邊莂……然後一眼一眼的看林雨桐,滿眼都是控訴。
四爺快蹬幾下,這傢伙也不一定非得超過去,就是那種在後面懟你一下撞一下那種。
自行車這玩意,稍微給的力就有點不平衡,這可不得東拐西拐的。緊跟在曾華後面的一夥子就起鬨,口哨聲吆喝聲不絕於耳。
曾華還主動挑釁:「兄弟,看你挺累呀。行不行,不行咱倆換換!我這車還不錯,給你騎怎麼樣?」
「有好車不騎,擠過來幹嘛來了?」四爺還看他,「找不自在呢?」
「嘿!小子挺猖獗呀。」
四爺朝路上看:「這會子天光亮了,看著點車,注意輕重緩急……」
要你管。
曾華不搭理四爺,開始跟林雨桐搭話:「你沒別的車了?我明兒給你弄一輛輕便的自行車,你自己騎唄。自己騎想怎麼騎就怎麼騎……」
「我不會騎!」林雨桐扭臉看他,「不行呀?」
「怎麼不會騎車?」曾華一臉的你在逗我玩。
「我長在山裡,就不騎車。」照搬吳耀輝。
「不會沒關係,今天晚上回去之後我教你……去操場上……」
「行,我帶上我爸。」
那還是算了。
提了一次林東來,將這小子的輕狂樣兒打下去了。結果三分鐘不到,他騎的朝前了半個車身,人剛好跟坐在前面的林雨桐並排,這就不老實了,腳就朝林雨桐的運動鞋上踢過去。他不是真踢,就是要動一下你。
林雨桐能是被踢到的人?朝後一瞄,這騎摩托車的老師快到跟前了,林雨桐反踹回去,腳下抻著勁兒,她這邊對著一揣,反倒是先尖叫出聲,嚇的老師蹭就過來了。
曾華沒摔著,長腿一撐,就穩住了。他這會子愣愣的,是被林雨桐眼裡的狡黠給閃了一下:看見了嗎?剛才那眼神真的就跟精靈一樣。
老師停在邊上問怎麼了?曾華還愣愣的,「真好看!是吧?」
老師一巴掌呼到後腦勺上:「好看你就招惹人家!老老實實的騎車去,給我滾後頭去!」
曾華愣愣的愣在路邊,都去的遠了,還能聽見林雨桐的笑聲,那笑聲怎麼說呢,就是那種聽見了就覺得敞亮,爽氣的笑聲。
後面跟著的他的同學就說:「老大,算了!人家名花有主了。」
屁的主!
「她跟誰談我都得給攪和散了,信不信?」感覺那神態,那笑聲,真就鑽到心裡去了,那種酥酥麻麻的,癢的人蠢蠢欲動的感覺……
因著有一半都是土路,到地方的時候,一個個灰頭土臉的。
各班找自己的地方休息,然後派人領自己班的勞動工具。挖坑種樹,頭一天的工作,那就是挖坑。男女搭配,每天都有一定的任務量。而且這個坑得挖多深,直徑多少,間距多少,這都是有要求的。
四爺卻是植樹能手,人家靠這個種樹的能耐還被獎勵過呢。
兩個干過農活的人搭配,這效果不一樣的多。就起碼那架勢看著就是不一樣。老姚就叫老江看:「看看!看看!幹啥都像模像樣的。」這樣的人,就是當農民去,人家也受不了窮。
一班二班學習在前面,人家幹活也在前面。這班裡的尖子生,很多都是各縣上來的。然後家裡也是種地的,這麼大早幫家裡幹活了。如今,幹活依舊是他們的主力,瞧著就有巧勁。
三班的班主任在那邊喊:「別考試考不到前面,這幹活還干不到前面。李慶生啊……你一鐵杴下去就挖兩寸深……哎呀,一天能刨一個坑不?」
那些娃們普遍喊:「還不如拿手刨坑快呢?」
人之所以區別於動物,那不正是會使用工具嗎?你們這一個個的,是真的倒退了!人類的倒退呀!
別管累不累,看著費勁不費勁,就是玩的好嗨皮就對了。
大家出來還都帶著飯呢,住校的都是一早在食堂買的,走讀的都是從家裡帶的。林雨桐帶的是肉末燒餅,醬牛肉和小菜,他們五個都是一樣的飯菜,林老爺子一早準備的。
正吃著呢,林雨桐面前被遞來一個粉紅色的飯盒。
一飯盒的燒麥,「都給你!」
林雨桐不愛吃燒麥,「你自己吃吧。」
曾華臉一拉,看看四爺的飯跟林雨桐一樣,以為是她寧願跟著人家肯乾糧,也不吃自己精心準備的,氣的毫不猶豫的將他的飯盒往林雨桐邊上一放,趁著林雨桐看飯盒的空檔,把林雨桐的手裡的給一把搶走了:「就吃的我!必須吃!」
熊孩子!
林雨桐拿起來,特別自然的跟四爺換了,四爺沒那麼討厭燒麥,但林雨桐卻真是不喜歡,她還是更喜歡老爺子做的肉末燒餅。肉末不是夾在燒餅里的,而是跟肉鬆一樣粘在燒餅的外面的。放冷了也好吃,又油又香還酥。燒麥……大概也不錯,蝦仁的吧,但就是不喜歡。
兩人這邊吃的挺好,曾華被同學拉住叫回頭看,這一回頭,金思業手裡捧著的是自己專門從商場買的粉紅色飯盒。氣死了好嗎?好東西她自己不吃就罷了,還給別人吃。他就那麼好,叫他吃好的,你吃燒餅。
他氣的塞了一個小燒餅到嘴裡,嗯?還挺好吃的。
但是再好吃,有燒麥新鮮嗎?這玩意多難買到知道嗎?
他生氣不沖著林雨桐去,卻把四爺這個情敵給記住了。然後端著飯盒陰惻惻的一笑,走了。
四爺見盯著這邊的視線收回去了,就抬頭看過去。看了曾華離開的方向,他不由的笑了一下。
笑啥呢?
四爺不說,只示意林雨桐趕緊吃飯。
等半下午該啟程回去的時候,林雨桐知道了。就見四爺走的挺快,趕著往停車子的地方趕。早到的,這得晚走,自行車是停在最裡面的。
誰知道四爺到了地方,把一個布兜打開,裡面是之前每個車子上都掛著的小紅旗,他重新發了小旗子,「……接到旗子的,就可以馬上上路往回走了……」
本來停在最裡面的車,被取工具的四爺給挪到了偏一點的位置,從人踩出來的小路上就能推著車子上大路了。
這最早來的也能最早走了。老師們覺得四爺是這麼個意思。
但顯然,看著這邊蹭蹭蹭的走了,曾華變了臉了,轉身快速的混在他們班的位置,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此時,林雨桐也聽到二班的叫嚷聲:「沒氣了!誰把氣門芯子給拔了!怎麼那麼討厭呢!」
四爺把裝著小旗子的兜兜,掛在停車停的僅次於一班的二班的車子上,有人想使壞,結果拔了二班的氣門芯。不過這小子也知道輕重,氣門芯子沒亂扔,就在車子邊放著呢。要拿,也只拿走一個。
曾華的褲兜里確實是放著一個,他原本是想拔了金思業的氣門芯,可誰知道車子都大同小異,沒有什麼特別的標識。那隻能是一班跟著遭殃了。可又不忍心大家受累,氣門芯好好的放在邊上,一班不是還有打氣筒嗎?重新打氣就好了嘛。差一個氣門芯的車子,肯定是班幹部的。班幹部嘛,得為大家先服務。如此的話……呵呵呵,那就是金思業和林雨桐都得留下。最後他再騎車出現,載著林雨桐離開,就剩下金思業走著回去吧。
想象是美好的,但有時候吧,這可能真是天意。完全沒想到有人料敵先機,晃點了他一下。
這會子只能裝作若無其事,那邊老江和教務主任都咆哮開了:「誰幹的!到底是誰幹的?」
老師們來的時候也騎著車,走在最後。這不是老江好心,說咱把車子都往裡挪,叫孩子們走的時候能先走。然後學校代課老師的車子,就都在高一一班和二班之間放著呢。
一班一走,拔的氣門芯是最靠里的車子,這些車子一半是二班的,一班是老師的。
老姚的車子被挪到一班的位置,能早走的。他先特意跟老江等人樂呵呵的打了個招呼,留下一班打氣筒,然後人家走了。
回去的路上,不見曾華干擾。林雨桐低聲道:「這孩子腦子是不咋好使。」
這麼大面子的殺傷,連目標都不找,這腦子也是沒誰了。
事實上曾華也不敢把氣門芯給帶走了,走的時候悄悄的扔在地上,被滯留的老師在地上撿到了,耽擱點時間,但不耽擱回去。
但這被撿了氣門芯的地方,被記住了。這是哪個班的停放地點來著?地上的石灰寫著呢,是高二的特長班呀。
很可疑哦!
作為重點懷疑對象的曾華這會子還沒意識到範圍已經縮到很小了,他在反思自己,沒有目標瞎胡搞,是不對!明兒得定準了,是哪輛車。
哪輛車四爺不用他盯,然後今兒跟一個同學換了輛車子騎,而且還給看林雨桐帶了個口罩來,叫她戴著。到了地方口罩綁在車上,這就去忙了。結果這天結束,又朝回走的時候,教務主任暴躁了:「誰幹的?哪個小子乾的?站出來。」
他的車子又沒氣了,氣門芯又被拔了。
林雨桐看一眼那車,再看看四爺換來的這輛車,幾乎是一模一樣。就連白口罩,都那麼像。主任年紀大了,風一吹就咳嗽,因此他出門總是戴著口罩的。今兒好些女生也都戴上口罩了,林同意並不顯眼。大家的口罩的顏色各異,白色的也不少。但像是那麼把口罩綁在車子上的,不多。而車子相像的還一樣綁著口罩的,就只這輛車跟老主任了。
四爺的兜里裝著備用氣門芯,不聲不響的,把氣門芯給塞回去,自家帶的氣筒,直接打氣,不叫不嚷,誰也不知道這邊有個跟老主任相同待遇的。
於是,越發顯得老主任被特意針對了。
昨天就有老主任的車,今兒還是老主任的車。不是針對他是針對誰?比昨天還囂張!
性質很惡劣。然後蕭澤叫了高二特長班的班主任,「女生你先叫走就行了,男生稍微留一下,還有點後續的工作要他們幫忙……」
這位班主任也沒多想,安排去了。
一說不叫走,曾華便知道,這怕不是被誰看見了吧,或者,是金思業告狀去了?
他四下看,金思業的車子也該是被拔了氣門芯才對,難道到現在還沒發現?結果人家推著車子好似特別無意的從他面前走過,還特別使勁摁了車後座,那車軲轆,飽飽的。一點問題沒有。
然後人家就這麼過去,上了路,校花坐在人家的橫樑上,走遠了。
還沒回過神來呢,那邊就喊了一聲:「把你們的褲兜都都給翻出來……」
完蛋鳥!
逮住了!跑不了了。
曾華這個氣啊:「不是我……是金思業……他算計好的。」
這個時候,他福至心靈,怎麼就那麼巧呢,他的車跟老主任的一模一樣,連掛的東西,東西的顏色款式,掛東西的位置都一模一樣,哪有這樣的巧合?
怎麼還牽扯到金思業了?
「只叫我叫家長,我不服!」
蕭澤氣的呀:「你說,金思業怎麼算計你了?」
曾華一五一十的說了,還叫囂,「……到時候面對面對質,我看他嘴硬!」
誰嘴硬啊!
蕭澤嘆氣,「車子的樣子,都差不多。跟同學換車騎,這種碰上一樣的車子概率很高呀!再說那口罩……那口罩是早些年百貨商店時期的積壓品,金思業家很多。他不光給林雨桐了,還給蕭遙蕭遠了……聽說還給他們班好些住校生順便帶了,怕的是起風揚塵不利健康,這在你看來,就是早有預謀,別有用心唄。」
老江倒是知道蕭澤跟金思業住一個院的事,然後低聲就跟其他老師解釋了,「那孩子穩重……是個好孩子……這小子卻一點也不老實!」
曾華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就不服,「我冤枉!」
冤枉死了!
他班主任氣的:冤枉也不虧你!你冤枉嗎?冤枉P!你這是動了心眼害人家,沒害成反掉到陷阱里去了。
這叫什麼冤枉嗎?
這叫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叫家長!必須叫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