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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1|轉向人生(12)三合一

  轉向人生(12)


  「不怕!」林雨桐順手拿了手機, 「你有劉娥的電話號碼?」


  有!

  丫丫從手機的通訊記錄上找出一個人來,然後遞給林雨桐。


  林雨桐掃了一眼就用自己的手機撥號,丫丫一把攔住了, 「我這個電話號碼還沒換, 一直沒顧得上。今兒我就換了,之前聯繫的人除了紅毛我跟誰都斷了……你用你的手機打給劉娥,她存下來怎麼辦?以後很麻煩!」


  說到底,這孩子還是先怕了。


  林雨桐停下來看她,「別管什麼事, 你心裡得有兩個字——不怕!不惹事是本分, 不怕事是能耐。你擔心的事,我心裡有譜。你只在一邊看著就好。」


  丫丫怔愣了片刻,朝後微微靠了一點,表示只看不說話。


  林雨桐給劉娥把電話打過去, 劉娥那邊都急瘋了,昨兒回來跟徐成幹了一架,還不敢吵嚷叫別人知道。一晚上沒睡著, 看著徐成心裡想著是掐死他呢, 還是弄點耗子葯毒死他呢。焦灼的很, 結果早上起來, 不見了妮妮。她最怕的就是孩子尋了短見。


  如今電話一響, 她以為是妮妮。可一看是個陌生號碼,差一點直接掛了。不過是瞧見上面的號碼歸屬地是明珠,才頓住手, 接起來語氣也不好,煩躁的『喂』了一聲。


  「劉娥!」林雨桐對著電話叫了一聲。


  劉娥一愣,「林大麗!」還真是這個女人。


  「你家妮妮在來明珠的火車上,她被徐成糟蹋,懷了身孕的事我知道了……」


  「你胡說八道!」


  「哦!那就是這孩子撒謊了。那我現在就去火車站,那邊有派出所……她這種情況,誰也不敢接,接了麻煩大了,我直接送派出所,要求派出所幫忙聯繫醫院檢查一下……」


  「你敢?」


  「我為什麼不敢?誰也不想要麻煩對不對?你把一個懷著孩子的十來歲的小女孩打發來明珠幹什麼?」


  「我沒有!」


  「你沒有孩子為什麼會跑出來?劉娥啊劉娥,虎毒不食子呢。你就為了討好一個男人,把自己的親閨女往火坑裡推。你也配當媽!」


  這話刺激的劉娥幾近瘋狂,「你再敢胡說我撕碎了你的嘴。」


  「怎麼?被我說中了,惱休成怒了。那麼大的閨女,你不知道避嫌啊!還叫孩子晚上單獨跟徐成那種畜生呆幾個小時……」


  「我是叫他給孩子補課的!我怎麼知道這畜生不是個人,對那麼點的孩子起了壞心……我殺了他的心都有!我的妮妮才那麼大點……」


  「你早幹什麼去了?現在哭有個屁用。徐成有這樣的毛病,受害的可不只是妮妮這一個孩子。他是老師,他利用職務之便,有多少孩子受害了還不敢言語。你這說來說去的什麼意思?還把孩子帶到那畜生面前,你怎麼就沒想過孩子能不能承受……」


  「那我能怎麼辦?我報警……派出所里好些人都跟這畜生相熟,孩子的名聲還要不要了……」說著,她心裡冒出一個念頭,「看見我養了丫丫那麼多年的份上,你先幫我照看幾天妮妮……」


  「好啊!」林雨桐才這麼一說,丫丫就急了。


  林雨桐朝她擺手,示意她稍安勿躁,這才語氣輕快,甚至帶著一種興奮的繼續道,「你怎麼對我的丫丫的,我就怎麼對妮妮。你對丫丫一分好,我會十倍的還到妮妮身上。不過妮妮這孩子遇到這種事,也不知道有沒有心活下去……你說這一不小心……該怎麼辦呢?我就怕工作太忙,看不住呀!」


  一瞬間,劉娥的心像是掉到冰窖了。她知道林大麗這個女人的心有多狠。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結果真能在剛生了孩子的情況下就把孩子的親爹給賣了,孩子扔下說不管就不管。這不是一般女人能做下的事。


  所以,她說會把自己對丫丫的十倍的還跟妮妮,她就一定會的。


  自己怎麼對丫丫的自己清楚,而她後面的話……妮妮便是出了意外,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不能叫妮妮接近林大麗那個女人,否則,妮妮……


  她急忙道:「我想了想,還是不麻煩你了。」


  「麻煩什麼呀?孩子來都來了。我總不能直接去報警,再把孩子遣返回去吧。」


  「能!能報警……」


  「那你這是委託我在這邊報警,說明情況,然後托乘警將孩子送回去?」


  「對!是這個意思。」


  林雨桐像是在沉吟,然後像是有些失望的樣子,淡淡的道,「那就這樣吧。」


  掛電話的時候,丫丫才發現,剛才的通話,這邊是錄了音的。


  林雨桐把錄音保存起來,然後發給庄海燕。這東西就是證據。


  之後再用丫丫的手機撥打一一零,把情況說了一下,並且放了錄音作為憑證。是孩子的母親要求報警的。


  現在這通訊多方便的,有姓名有年紀,又知道是從哪裡上的車到達哪裡,只要一查,買票記錄就出來了。妮妮所乘坐的列車,還沒出青省呢,那邊的乘警就接到通報了。然後很順利的就找到了人。在前面的小站將妮妮帶下去,做個交接,當天就被送了回去。


  而庄海燕拿了錄音證據,人家當事人不去告,也沒關係。這是牽扯到很多女孩可能受侵害的案子。她直接去找婦聯了。以公對公,這個好處理呀。徐成不是教師嗎?婦聯找到當地的教育局了解這個情況,這你不能說推搡吧。


  而且,這裡面是不是存在有些單位的瀆職呢。錄音上不是說了,當地的派出所里的很多人跟徐成的私交很好……以至於求告無門。這是很嚴重的指控。


  況且,指控人是徐成的妻子,錄音里她彷徨無助又憤恨不平,而徐成的繼女懷孕是事實。庄海燕從醫院拷貝到當時的監控。又有省醫院給孩子做的檢查報告。


  沒有直接報警,就從一個了解情況性質的調查開始,一旦牽扯到當地的派出所。他們不管是出於什麼理由,這事都得查清楚。要不然有一個算一個,說的清裡面的事嗎?


  當然了,這是后話。


  林雨桐此刻就坐在沙發上,細細的跟丫丫說這個事以及後續的發展方向,「……看!事情沒那麼可怕!辦的雖然迂迴了一些,但目的達到了就行。不就是一個小丫頭要來嗎?不至於亂了方寸……」


  丫丫用一種嶄新的眼神看眼前的這個女人,是啊!她不僅把徐成辦了,還報復了劉娥和妮妮。她一定是看出來妮妮私下藏了她的身份證還假裝不知道的事了。所以,她以錄音的方式走的是正規的渠道。


  可是,正規的渠道永遠有不正規的操作。大城市注重個人隱私,便是執法部門,對外也要注意這一點。但是鄉下地方,哪裡有什麼隱私不隱私的東西。一個人知道,就都知道了。這樣的事情根本就瞞不住的。劉娥和妮妮最怕什麼?最怕被人知道。可這樣的事偏偏就被人知道了。


  只怕自此之後,老家是呆不成了。劉娥帶著妮妮只能去別的地方謀生。作為公眾人物,過去的過往不經提,劉娥覺得是拿著這邊的把柄。而同樣的,劉娥要是帶著妮妮離開老家,到了新地方生活,也不會樂意過往被人知道,這是對妮妮的保護。雙方都拿著對方的把柄,彼此相安無事最好,否則誰也落不到好。


  而一個女人帶著一個那樣的孩子,說實話,能過的多好?


  她可以放心的將這兩人從名單上劃掉了,她們在自己以後的人生里,或許還會聽到,也或許還會見到也不一定,但再不是放在心底無法釋懷的一部分了。


  「謝謝!」這兩個字她說的真心實意。她不僅是在幫她處理麻煩,更是在手把手的教她怎麼去處理麻煩。


  「去吧,上課去吧。在你覺得不能很好解決問題的時候,最好的方式就是告家長。」她起身,「走,我送你過去。」


  這件事在丫丫這邊是真的過去了,這個當媽的跟她說事情會那麼發展,她盡量叫自己去相信,事情會那麼去發展。


  但林雨桐還是會在私下裡繼續關注這個事情,來確定中間不會出紕漏。


  而這件事,林雨桐倒是有些收穫,至少丫丫的心裡,在面對她的時候,願意開出了一條口子。


  用心去觀察一個孩子的話,你很容易發現對方的問題在哪。就像是丫丫每天的兜里揣著刀子的事,瞞的了別人的眼睛,是瞞不了自己和四爺的眼睛的。保姆不小心摔了一個盤子將人都嚇了一跳,只有她一個人擺出要逃,要自衛,甚至於手先習慣的摸兜。


  人如果隨時都準備用刀子來解決問題,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丫丫上課的輔導班所在的寫字樓,頂層開了一間健身房。


  這孩子的時間緊,沒關係,遷就她的時間。晚上八點五十下課,九點安排了健身房。她要了獨立的地方,四十分鐘。不要教練,她自己帶丫丫。


  林雨桐教她,「看……如果對方的手從這個方向來,不用利刃,只拿捏住這裡……對方將毫無還手之力……看!可以打擊對方的這個部位……」


  哪個部位不見血能給對方造成傷害,哪個部位千萬不能碰,碰了大概率會失手傷人。


  天天晚上,這麼四十分鐘,然後一起回家。


  文竹滿臉的不高興,「都不帶我!」


  文韜就不一樣了,「出汗了吧,我切了西瓜。」馬上就端過來了。


  文竹湊過去賴在林雨桐身後,「我也放暑假了,您帶上我唄。」


  「不光得有技巧,體能和力量也得好。文韜估計行,你?早上得晨練,你起的來嗎?」林雨桐塞了她一口西瓜,「暑假的鋼琴課你怎麼安排的?」


  哎呦!煩死了!


  「老師打了電話,都安排好了,都在下午。老師上家裡來!」不安排在早上,就是因為早上起不來嘛。


  幾個人絮絮叨叨的說話,那邊金文心默默的回了房間,總覺得她夾在中間,像是多了點什麼。


  文韜瞧見了,正想過去看。丫丫起身了,「我去趟廁所。」


  從廁所出來直接去了文心的房間,門開了一條縫,能看見她坐在書桌邊愣神。她在外面敲敲門,「我能進去嗎?」


  文心愣了一下,「進來吧。」


  丫丫只推開門,靠在門邊上跟她說話,「給你們報了形體課,我不上形體課,這才去健身房的。」


  像是解釋了為什麼現在陪她去健身房一樣。


  文心『啊』了一聲,臉一下子紅了,「你為什麼不去形體課?」


  「不喜歡……我喜歡搏擊,做不了扭捏的動作。」


  文心看著她靠在門邊上,雙臂環抱的樣子,就像個男孩子一樣,好像有點理解了,「現在很晚了,你一個人在健身房也不好……得要人接嘛。」


  那邊文竹在客廳里卻小聲的撇嘴,「她的事真多。」


  林雨桐瞪了她一眼,「不準再這麼著,聽見沒?」


  文竹朝里小心的看了一眼才道,「晚上家教不是來上課嗎?她每天得有半個小時在衛生間接電話,不是她姥姥就是她舅舅小姨打來的。好幾次,我想上廁所,廁所里都有人,我是去你們房間的衛生間的。好像是為了錢還是怎麼的……你沒見她最近老是魂不守舍的嗎?」


  正說著呢,一看媽媽表情不對,文竹立馬收住嘴,「好了,我知道了!我這次錯了,以後一定不幸災樂禍。」可這世上哪裡突然就有真心的?


  莫名其妙嘛。


  等文竹睡下了,林雨桐這邊洗了澡,到底是要去看看那孩子的。


  文韜出來上廁所,看媽媽往那邊去,心裡怪難受的,低聲道:「其實假裝不知道也行。」看她這麼辛苦的去哄不屬於她的孩子,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怪不得勁的。他知道后媽難當,如今這離婚的多了,很多同學家裡也有后媽。說起后媽,嘴裡都沒有好話。他以前也以為後媽是洪水猛獸,可輪到自家媽媽了,他真沒覺得自家媽這種后媽把金文心怎麼著了。吃是一樣的吃,住給她最好的房間住。零用錢一直都是一樣的!唯一的這點差別,就是最近這些晚上,媽媽在陪大姐晚上健身。


  可預約好的周末的形體課,媽媽是陪她和三姐一起去的呀。


  也從沒見大姐因為爸爸怎麼著怎麼著就不高興了,難過了……怎麼換過來就不行了呢?


  文韜說的話是傻話,既然知道了怎麼能真當不知道呢?桐桐進去的時候她像是跟誰在聊天,手機還不停的叮咚的響一聲。


  「林姨!」她坐起身來。


  林雨桐坐過去,「我過來問問,你表姐的事怎麼樣了?」


  金文心笑的有點勉強,「我大舅去了影視基地,強行把我表姐帶回家了。我表姐好像不大樂意。家裡又因為那點錢吵起來了,姥姥不願意把錢拿出來,後來小姨把卡翻出來了。她打電話問我密碼,我不知道小姨是偷的卡,就把密碼說了。然後錢被舅舅和小姨借走了。舅舅借了三十萬,剩下的算是小姨借的。舅舅每月給姥姥還兩千,小姨還一千五……表姐說我辦的事太愚蠢。但她也出不了門了,舅舅覺得有錢的話還是應該念書的……學校的老師也沒為難,又叫表姐繼續上了。可是,好像誰都不高興。姥姥氣的住院了,舅舅和小姨還覺得姥姥不顧著他們……都叫我勸勸姥姥。林姨,我不知道我怎麼就做錯了。我拿了那麼多錢出去,反而把事情辦成了這個樣子。我好像做什麼都沒做好!」


  林雨桐就問說,「你小姨有沒有怪你一把借給你舅舅的太多了。要借也得平攤的借……」


  金文心睜大了眼睛,「您怎麼知道?」


  「升米恩斗米仇,自來就是這樣。」林雨桐就道,「他們養了你,在你心裡,那是家,是家人。可你現在有沒有覺得,他們好像也並不是一家人。」


  是的!舅舅和小姨是親兄妹,可鬧起來一點情分都不講。


  林雨桐就不多說了,只起身道:「別多想了。要是覺得無法給他們斷官司,可以不接電話試試。過段時間,等他們冷靜下來了,再說不遲。現在怎麼吵,都吵不出結果,你也是左右為難。」


  金文心想想,也確實是這樣。他們雖說沒指責她,但話里話外的,她就是覺得她自己是個罪人。她在林雨桐離開后默默的拿出手機,把除了表姐之外的人都暫時拉入了黑名單。


  還給表姐說了這個事:要是他們問能不能聯繫到我,你就說不能。


  周含煙被氣笑了,你倒是真不拿我當外人。這次的變故突然的很,她是一點準備都沒有的就被帶回來了。非得去上學,身份證戶口本看的嚴嚴實實的。爸爸甚至還去了戶口所在地的派出所戶籍科,專門說了這個事。孩子不想高考,想離家出走。身份證不能給隨便補辦,要補辦必須通過家長云云。連她的後來都給斷了。


  她也不知道這種改變對將來會有什麼影響,但這些跟表妹卻說不著。她發了一句:你直接把我拉黑比較保險。


  然後那邊果然真的給她拉黑了!

  周含煙:「……」行!誰都別主動聯繫,說不得對彼此都好。不就是借了三十萬嗎?她將來還給她。她也主動,將對方拉黑了。


  然後整個世界都太平了。


  這世界一太平,金文心覺得舒服自在多了。晚上下了家教老師的課,文韜就在外面喊呢,「二姐,我們出去吃烤肉,你去不去?」


  去!

  只要是去找吃的,我都去。她利索的就出來了,看文竹和文韜都在外面,「就我們三個嗎?」


  「媽媽陪大姐在健身房還沒回來,咱們就在路邊吃點。順便等他們。」


  好啊!好啊!

  文竹看文韜,「這錢誰出?」


  文心趕緊道:「當然我出,我是姐姐嘛。」


  文竹拉了文心,「二姐別搶,就叫這小子出。她都有錢請班上的女同學吃好吃的喝飲料,請咱們怎麼了?就叫他請。」


  文心睜大了眼睛,「有女生喜歡文韜呀?」


  文竹就低聲道,「每回都上學都在樓下等文韜……我那邊有個望遠鏡,下回他出門的時候你在樓上用望遠鏡看……」


  有相同的八卦,瞬間拉近了距離。兩人合起伙擠兌文韜,三個人說說笑笑。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時間都過去好些天了。感覺暑假都走了一半了,神奇的事,她很少想起姥姥家那邊。每天的時間她都被安排的很滿。有點空閑時間,不是文韜請看電影,就是文竹拉著一塊聽音樂會。


  尤其是參加了幾次音樂會之後,她更沒時間了。文心練琴的時間多了,空閑的時間也多了。偶爾文心還教她彈鋼琴。


  相比起三人看起來的親密,丫丫還是按部就班。回來的時候外面要是練琴,她就戴上耳機,做自己的事。


  文心好幾次都去找丫丫,表示我們沒有孤立你。


  丫丫覺得好笑,其實私下裡,文韜和文竹不少和她聯繫。遇到好玩的笑話或是別的都會轉發給她,不至於說孤立誰不孤立誰。她也不是真的孩子。


  也因為不是真的孩子,她覺得文韜好,文竹好像也沒那麼討厭。


  於是在私下裡,她比較喜歡問文韜的都是:你今天跟誰玩?玩的什麼?

  打籃球嗎?哦!沒事。路上小心。


  當察覺到在意的時候,她從心底其實是有些慌的。她不知道這孩子的意外是怎麼發生的,又是在什麼時候發生的。


  這一天,很平常的一天。她的手機叮咚的響了一下,是紅毛髮來的消息:知道嗎?徐成被逮進去了。聽說查出來的,受害的小姑娘就有二十多個。李庄前年落水死了的那個……不是落水的,是自殺的。她家裡有一本日記,她爸媽之前嫌棄丟人沒往出拿。現在查了,就拿出來了。那姑娘就是受不了這個事,自殺了。這畜生總算是惡有惡報了!

  林雨桐收到消息的時候將這邊給劃掉了。不管是徐成還是劉娥母女,都完蛋了。因為他們而給自己和四爺帶來的壞名聲,幾乎是絕了這種可能。


  而四爺這邊,因為前妻和前岳家帶來的負面影響,也可以直接忽略了。原主的前妻在美國騙保,這其實很能說明問題。對方有問題,那麼前夫便是跟她離婚,錯了嗎?再就是前岳家,那五十二萬給的恰恰好。第一,孩子心理舒坦了。跟父親的隔閡少了。第二也算是還了對方照顧的情分了。雖然這麼說很直接,但叫人家評判起來,總不能說這邊無情無義。


  而自己和四爺,在外面看來只是離異重組家庭,又不是十惡不赦的罪過。兩人也不存在跟前任撕逼的可能性。一個在牢里出不來,一個死在異國他鄉。很穩定的婚姻關係。


  把這些都掰扯明白了,那問題只能出在四爺原身的工作上。


  林雨桐就跟四爺道:「如果要撤桌子,不跟他們玩了,會怎麼樣?」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你能殺人父母,你當他們不能?那幾個孩子的安全相脅迫或是警告,都是輕的。重則身敗名裂,無立足之地。」


  林雨桐倒吸一口涼氣,四爺現在算是逼上梁山么?

  她緊張的是,「幾個孩子的安全……」


  「沒事,願意同流合污,自然千好萬好。」四爺說的很輕鬆,「當然了,也得小心著不小心翻船了,被人家拉出來做替罪羊。」


  如果真成了替罪羊了,結果一樣會是身敗名裂,無立足之地呀。


  兩邊都是懸崖,不順著這一條道兒走看來是不行了。


  見桐桐是真擔心,四爺便笑,「你是對這個東西不懂,心裡才存了畏懼。可懂的人,這些事都不叫事。要是原身,只怕真就玩現了。」


  那就是換了他,萬無一失。


  可這話才說了三天,四爺從電視台錄製節目出來,從電梯直接下了地下車庫。人馬上到了車跟前了,從邊上斜刺出一個人來,穿著連帽衫,走的很快,手裡拎著個小桶,直直的奔著這邊過來,「金思業,你害我傾家蕩產家破人亡……你不得好死——」


  正好四爺邊上有一柱子,地下車庫的柱子四四方方的,承重用的,他朝側面一躲,那一桶硫酸全都潑在了剛才站著的位置,慢幾秒,都可能被潑上。饒是躲的及時,衣服和鞋上也已經飛濺上了,幸而錄播廳冷氣足,穿的都是厚實的西裝,如今只是衣服爛了,沒別的。


  這人一看一次不成,身後抽出刀就奔了過來。眼看到了跟前了,邊上猛的衝出一輛車來,直直的撞向持刀之人。


  這人被撞的飛出幾米遠,手裡的刀早扔了。


  開車的人開了車門沖四爺喊:「金教授,上車來。」


  四爺被夾在這個道兒里,除了上車沒別的路可走。這邊才上車,車門子就關上且鎖死了。開車的是個女人,年紀也就三十上下,印象很淡。


  這女人開車就走,「我剛才打了一一零了。這裡不能呆,我開車送你去附近的派出所還是?」


  「不用,把車擋在地下車庫進出的通道上就行。」四爺說著,朝後看了一眼。後面並沒有人趕來,保安一個都不見。


  挺有意思的。


  兩分鐘之後,出警的警察過來了,現場問詢之後,還得去警局錄口供。


  四爺簡單的說明情況,女人在邊上卻說的極盡詳細,「……當時我嚇壞了不敢下車,對方的動作太快了。幸好金教授躲開了,我一看是機會,開車就衝過去了……您說我這要是把人撞出個好歹,算是見義勇為的誤傷嗎?太可怕了!那是硫酸呀!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呀……」說著,不停的看四爺,像是尋找認同。


  而四爺那邊看手機呢,桐桐發來的,「現在在哪?」


  四爺順手扔了一個定位。她肯定是聽說了。


  是啊!桐桐是聽小白說的,畢竟電視台那地方,小白進進出出的,也是認識幾個小助理的。也在好幾個群里摸魚,總能收穫一點消息的。這回群里就發的是金教授遇襲,說是潑硫酸,還拿了刀。她當時就嚇壞了,趕緊找錄製節目錄製了一半的林姐。


  然後林姐直接就跑了,開著車一踩油門就走遠了。


  她到的時候,看見四爺正在警局門口,一個眼熟的女人在跟四爺說話。


  「我送送你吧……金教授。」女人心有餘悸的樣子,「你一個人這麼出去,也不能叫人放心呀。誰知道對方還有沒有同夥。」


  四爺擺手,「不用,有人接我了。」


  這女人扭臉看過去,就見林雨桐手裡拎著高跟鞋快速的跑過來。


  林雨桐看見四爺衣服上那些被灼燒出來的洞,當時就變了臉色,那冷厲的樣子彷彿下一秒就能動手殺人,「誰幹的?」


  「先回家!」四爺拉了拉桐桐,然後再度跟愣在邊上的女人道謝,「這次多虧了這位女士了。回頭一定鄭重道謝。」


  林雨桐朝對方點點頭,被四爺拉著就走。上了車她才是真惱了,「不是說沒事嗎?」


  四爺輕笑,「不過是一個警告而已。邊上等著的絕對不止那個女人一個想趁機救我的人。我要是不動,自然有人出手,那硫酸潑不到我身上。不過是之前想抽身退步……對方想給個教訓!」


  你是隨便什麼人想給教訓就給教訓的嗎?


  林雨桐呵呵一笑,「找個機會,我要進那個圈子轉轉。」敢給我的人教訓,那我叫你知道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教訓。


  四爺看她,覺得自己像個被護著的犢子。


  「我是篤定沒事才敢……」


  「你篤定不行,得我篤定。」林雨桐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得!現在別犟嘴,越犟嘴她的火氣越大。


  回去之後,四爺特別乖巧,「你去忙吧,我在家不出去。」


  我不忙!不用出去!


  四爺:「……」好吧!他起身往卧室外走,手還沒摸出門把手呢,就聽桐桐喊:「去哪?」


  「去廚房……」


  「不用!」桐桐在卧室里給在廚房的保姆打電話,「拿吃的喝的過來。」看你是餓了還是渴了,隨便。


  保姆無所適從,吃的喝的多了,誰知道主家要吃什麼喝什麼呀!


  她端一盤子過去,「這個行嗎?」


  行吧!


  再端一盤子過去,「這個要嗎?」


  要!

  然後一溜的盤子,家裡能找到的吃的都給折騰來的。


  保姆心說,這兩人說是吵架了吧,也不像。說不是吵架了吧,也不是。


  感覺怪怪的。


  幾個孩子回來,這種怪異的氣氛還在。丫丫那邊今晚都沒去健身房,她收到林雨桐的消息是晚上有事去不了了。她乾脆也沒去早早回來了。還以為是有事外出了,結果就在家裡坐著呢,這是……咋的了?


  金教授很客氣的,「丫丫回來了?趕緊去休息吧。」


  丫丫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好吧!兩口子的事別人管不了。


  幾個孩子進進出出的,相互嘀咕了不少,誰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文竹想撒嬌賴過去問問,可一碰上自家媽那冷眼,嚇的縮回去了。


  他們四個臨時拉了一個群。


  文竹就說:是不是爸爸出軌了。


  文韜瞠目:你真敢想。


  文心弱弱的:爸爸不是那樣的人。


  丫丫心裡嗤笑,你爸不是那樣的人,那我媽是無理取鬧嘍。想懟回去,想想算了。懶的搭理你們。


  幾個人說到很晚才睡了,四爺苦口婆心的也說到很晚,桐桐才有些軟化的跡象,發誓保證了半天,最後以和諧的睡前運動作為完結。


  照著之前,這就是這一篇揭過去了。可沒想到有的人幾輩子了終於長進了一點,剛才又啃又咬的又摸又是摁的,四爺沒注意。可卻不知道,那一下下的手法叫他半個小時之後就陷入了深睡眠,幾個小時怎麼折騰都不帶醒的。


  確定他睡著了,桐桐這才起身,摸了四爺的手機。解鎖密碼她知道,直接開鎖,找到了微信里的一個不起眼的聯繫人,此人標註的姓名是小李。


  初一看,不會覺得被叫小李的人是個重要人物。而且點開,跟此人的對話框是空的。好似從來沒有聯絡過一樣。


  她挨個排查了一遍,最乾淨的就是此人了。


  他先撥打這人的電話,那邊沒接,直接掛斷了。


  林雨桐又發了消息:見面談談。


  等了五分鐘,等的林雨桐都以為是自己判斷失誤的時候,對方才回復:老地方。


  老地方是哪裡,桐桐哪裡知道?

  她發消息:我定地方。


  那邊好像覺得四爺成了驚弓之鳥,不敢過去一般,隨意的甩出兩個字:隨你!

  林雨桐定了個附近的酒吧,那裡是酒吧一條街,人員混雜。


  那人回復了一句:半個小時之後見。


  很好!半個小時之後嗎?


  林雨桐下電梯的時候算了一下,這住在什麼地方才能保證肯定半個小時之後能見到了。自己到那酒吧,最多也就半個小時。自家在哪,對方知道不奇怪。可對方在哪,她現在不好判斷。


  不過沒關係,很快就能確定了。


  不就是背後下黑手嗎?你黑的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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