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翻牌子
等林國棟走了，王莽轉頭看著李嵐道：“你說咱們這位國家棟梁真的是國家棟梁嗎？”
王莽的話在李嵐的耳中不不亞於晴天霹靂，要知道林國棟可不是一般的官員，那是京兆尹，天下最頂尖的地方官，在這個位置上若是不出意外，那日後注定是要成為朝中大佬的。
現在皇帝問自己這個問題是什麽意思？是看中了林國棟準備重用他還是對他不滿準備下手？是看自己不順眼還是準備重用自己？
轉眼之間，李嵐心中思緒萬千，一時也摸不著頭緒。
這皇帝果然跟一般人不一樣，隨便說句話就讓我這老江湖胡思亂想。
“陛下，奴才覺得林大人即是得蒙陛下和朝中諸位大人重用，想來定是國家棟梁。”想了半天，李嵐還是沒敢妄動，一個皮球就踢回給了王莽。
王莽掃了一眼李嵐，知道李嵐不願意在這個事上多說，畢竟老江湖，於是又道：“李嵐，你跟朕多久了。”
“三年零八個月了。”李嵐馬上開口道：“奴才是從潛邸就跟著陛下的，當年得先皇看中，從宮中派往潛邸伺候陛下，轉眼都三年多了。”
看著李嵐一臉感歎的樣子，王莽想了想道：“是啊，轉眼都伺候朕三年了，李嵐，朕向來認為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你跟了朕三年多，朕不會虧待你的。”
“謝陛下。”李嵐感激涕零道：“陛下能記著老奴，老奴此生便無憾了。”
“不同你此生無憾，說的跟生離死別似的。”王莽搖頭輕笑道：“朕說不會虧待你，就不會虧待你，這宮中十三個執事司，你看中了哪一個，跟朕說一聲就行了。”
王莽已經知道這李嵐確實跟了“自己”很長時間，可以講這宮裏沒有比他跟自己時間很長的了，對於這個人王莽很是防備，畢竟自己是個舶來品，雖然品相一樣，但根子還是有些不同的。
這樣一來，像李嵐這樣的身邊人短時間便不可用，不可用那就要打發走。
王莽已經了解了，這位李公公雖然在宮裏威風八麵，但畢竟是跟著自己來宮裏的，在宮中根基不深，縱然自己登基兩年有餘，也沒能混入宮裏的執事司，至今隻是自己的起居太監。
宮裏共有十三個執事司，負責宮中從防務到後勤一切大小事項，宮裏的太監隻有成為這十三個執事中的一個，才能被稱之為真正的大太監，也算是在太監中混出頭了。
比大太監更高級的是秉筆太監，這是有權給皇帝代擬聖旨的，但這個職位不是皇帝心腹之人一般擔任不了，所以秉筆太監不常設，如今朝中便沒有，十三個執事太監便是太監裏的頭目了。
這到底是我一句話沒回答好惹了陛下不高興，陛下要給我打發走？還是我回答的好，陛下覺得我可用，準備重用我？
李嵐一臉稀裏糊塗的，完全不知道王莽究竟是什麽意思，但李嵐知道自己這個時候隻有一件事要做。
李嵐啪的一下，推金山倒玉柱往地上一跪，眼眶裏的淚水嘩的一下就流出來了，痛哭道：“陛下莫非厭煩了奴才，要趕奴才走，奴才不要當那勞什子執事，奴才隻願跟在陛下身邊，永遠的服侍陛下……”
好演技！
王莽暗讚一聲，又一個奧斯卡小金人，演技擔當！
麵對哭的稀裏嘩啦的李嵐，王莽安慰道：“李嵐啊，朕其實也舍不你的，但是你有才華，跟在朕身邊總有些屈才了，去做個執事更能發揮你的能力。”
“可奴才不想離開陛下啊！”李嵐高聲呼和道：“奴才哪有什麽才華，那都是跟在陛下身邊耳目濡染，學了點皮毛，奴才覺得自己能力有限，不足以擔當大任，還得跟在陛下身邊曆練，請陛下收回成命，就讓奴才留下來繼續伺候陛下吧。”
這麽假的？
說的跟真的一樣，王莽心中暗暗搖頭，並不相信李嵐的鬼話，畢竟從接觸李嵐一日李嵐的表現來看，這李嵐並不是沒有野心之人，也不是甘於寂寞之人，一個執事的位置，王莽真不信李嵐不動心。
那究竟是什麽讓李嵐一副如此不舍的樣子呢？王莽心中一動，卻是明白了其中的關節。
“李嵐，你不必如此憂心以後伺候不了朕。”王莽偷偷看了李嵐一眼，就見到他話音一落，李嵐的神情不是一鬆而是一緊，頓時明白這貨對執事的位置還是相當看中的。
不過王莽卻也沒有繼續逗李嵐的心思，開口道：“雖然你去做了執事，但宮中並沒有規定執事不能來伺候朕嗎，等你走後，新來的起居太監定然沒有你熟悉朕的習慣，你也要多來朕的身邊走動走動，一來伺候朕，二來也是作為前輩指導一下後輩。”
李嵐聽著王莽的話，一驚一喜，心情如同過山車一般時上時下，難受極了，最終聽得王莽的話，終究是心中一喜，一塊大石頭算是落了地。
李嵐對於能做執事心中是極為渴望的，這宮裏不想做執事的太監絕對不是好太監，執事是一個普通太監一聲能做到的最好位置，從此便是真的李公公，而不是一聲敬語。
但李嵐也害怕這不是皇帝的真實想法，而是卸磨殺驢，所以痛哭流涕，但這時看皇帝這意思，自己還是可以經常見見陛下，順便還指導下新的起居太監，這就讓李嵐比較滿意了。
但這個滿意李嵐不能表現的太明顯，臉上有些糾結的開口道：“陛下，奴才還是想著能親自伺候陛下……”
“不用多說了，朕意已決。”王莽一揮手，打斷了李嵐的話。
轉眼便到了太陽落山，一下午的時間，王莽親身感受到當皇帝真累，一下午批了幾十份奏折，累了個半死。
“這皇帝真不是人幹的活。”王莽打了個哈氣，想著影視劇裏的皇帝可都一個個軟玉溫香的，那見有這麽累的。
宮女呢？嬪妃呢？一下午就見太監了，就沒見幾個女的，幾個小宮女還沒之前更衣室那兩個妹紙長的好。
正想著，李嵐湊了上來。
沒好氣的打量了一番李嵐，道：“什麽事？朕今日累了，有折子明日再看。”
“不是折子，陛下。”李嵐笑眯眯的開口道：“奴才是來問陛下，今日去哪個寢宮休息？”
去哪個寢宮休息？
王莽神色一動，這是要翻牌子？這是要搞腐敗？這是要腐蝕我大好青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