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微臣知罪
“臣李宏無能,還請陛下責罰!”一進書房,李宏就跪倒在地,請求王莽責罰。
“李愛卿何罪之有,朕有些不太明白。”王莽坐下來喝了口茶。
“臣替陛下管著戶部,但是戶部沒錢,這是臣的失職,臣找不到錢,致使陛下受累,這也是臣的實職,臣這個戶部尚書做的實在是失敗,請陛下降罪。”李宏道。
王莽目光一閃,笑道:“既然覺得自己做的失職,那就不要做了。”
“啊?”李宏頓時傻眼了,按道理自己請完罪之後,皇帝不是該說一番愛卿何錯之有,愛卿想多了,愛卿還得繼續幹下去得話嗎?怎麽皇帝不按套路出牌咩?
見李宏一臉迷茫,王莽笑著搖了搖頭,道:“李愛卿,朕隻是和你開個玩笑,你不要當真,這戶部尚書你還是要給朕幹下去的。”
“謝陛下!”李宏這次不敢說大話了,叩首道:“臣必定肝腦塗地,以報陛下對微臣的信任。”
君臣想得之後,王莽和李宏說起話來,李宏來幹什麽的呢?還是為了王莽從上官婉兒那得來的二十萬兩銀子。
當日,上官婉兒吩咐李月如讓王莽派人去取銀子,王莽直接通知兵部的王用吉去取銀子,再去戶部補手續,這件事情讓戶部的人很有看法。
按朝廷的規矩,一切的銀錢物料全部要從戶部的賬麵上走一圈,但現在兵部直接繞過了戶部,直接從上元宮拿了銀子,雖然有皇帝的口諭,但在戶部的人看來,依然是不符合規矩的,所以李宏明麵上是來請罪,實際上是來問罪的。
這一點就連伺候在一邊的李嵐都聽了出來,李嵐直接開口道:“李大人,您這是要找陛下問罪嗎?”
“微臣不敢!”李宏連忙叩首,這話可以暗地裏暗示,但是明著說那是萬萬不可的,向李嵐這樣直接明說的,李宏是想都沒想過,這時候李宏有些後悔跑來這了,今天的皇帝怎麽一直不按常理出牌。
“李宏啊。”王莽也不叫李愛卿李大人了,直呼李宏的名字,道:“兵部的那二十萬兩銀子,你們戶部該不該給?”
“該給。”李宏跪在地上點頭,眼瞅著王莽,眼睛裏全是“陛下,您該讓我起來的話”,不過王莽純當沒看見。
“那為什麽之前沒給呢?”王莽又問。
“之前戶部沒銀子,給不了。”李宏解釋道:“這些在朝會上微臣都跟您匯報過,戶部確實是很想跟兵部銀子,但手中也確實是一分銀子沒有,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這件事情朕暫時先不跟你們戶部算賬。”王莽擺了擺手,又道:“那這朕幫著兵部將銀子從上元宮借過來暫時使用,這是兵部和上元宮的事,朕是中人,這跟你戶部有什麽關係呢?”
“借?”李宏是搞財務的,一瞬間就抓住了重點。
“沒錯,就是借。”王莽道:“這銀子是兵部從上元宮借的,等你戶部有錢了,把該給兵部的銀子給了兵部,兵部還要把這二十萬兩銀子還給上元宮的。”
“那不是這銀子是……”李宏急的頭皮發麻,一下就站了起來。
“皇上讓你站起來了嗎?”李嵐陰測測的道。
“請陛下責罰!”李宏啪的一下又跪在了地上,有些怨念的看了眼李嵐,要你這太監多嘴,我這不是想乘著陛下不注意站起來,照成我站起來的既成事實嗎?老是跪著難受。
王莽搖了搖頭,道:“話說完,銀子是什麽啊?”
“是陛下過三關,上元宮輸給陛下的。”李宏小聲道。
“這都誰跟你說的?”王莽一拍桌子道:“誰說上元宮輸了朕銀子,一派胡言,朕乃天子,太後更是朕的長輩,朕能和太後與那市井小民一般玩那賭博的遊戲嗎?朕隻是與上元宮做個遊戲罷了,外麵就知道亂傳。”
“啊?”李宏長大了嘴巴,他知道的可不是這樣的啊!
見李宏還有些不信,王莽繼續說道:“太後這幾日身體有些不適,心情也不是太好,所以朕就跟太後身邊的那些小丫頭們玩了個遊戲,以博太後心情舒暢些,效果還不錯,太後現在心情好多了。”
“呃?”李宏愕然道:“那銀子?”
“銀子,銀子,你不愧是管戶部得,張嘴閉嘴都是銀子。”王莽失笑道:“朕見太後心情好了,這便張嘴從太後手中幫兵部借了銀子,太後也很感念南方將士的幸苦,當時就同意了,這件事情王用吉也是知道的,怎麽,他沒跟你說嗎?”
“這……”李宏隻覺得自己這出頭鳥當得未免也太傻了,自己怎麽就不調查清楚,就跑來這跟皇帝叫板呢?
見李宏一臉思索的在消化著自己的話,王莽心中一笑,早在他那邊和上官婉兒約定年底給人家五十萬兩銀子之後,他就已經定計這給兵部的錢一定得說是借的,不然要真是給的,到時候可不好還。
果然,自己的未雨綢繆是正確的,這不是堂堂戶部尚書,就跑來找事了?
想到這,王莽心下移動,雙眼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李宏,訓道:“李宏,朕對你很失望,對你領導的戶部很失望,你跟朕說說,你覺得你稱職嗎?“
李宏這時候還在想著那二十萬兩銀子的事,這錢他們戶部都許了人了,現在可怎麽交代,但王莽的話卻是讓李宏整個人突然一驚,抬眼看向王莽,李宏突然覺得自己今日來這不是冒失,而是主動送上門的魚肉,這是搞不好要被剁成幾塊的。
“微臣不知道陛下在說什麽。”李宏硬著頭皮說道:“臣的戶部全體官員一向兢兢業業,對朝廷的財政事業一刻也不敢懈怠,全心全意的為陛下鞠躬盡瘁,為黎明百姓江山社稷貢獻著自己所有的力量……”
“說的比唱的好聽。”王莽冷笑一聲,吩咐李嵐道:“李嵐,念給他聽。”
李嵐應了一聲,站出來,朝著李宏嘿嘿一笑,清了清嗓子,念道:
“去年三月,戶部員外郎劉青收受太原府一千兩銀子,將原本該用來賑災的一萬兩賑災銀子撥給了太原府,間接致使南方原本已經評定叛亂的陽城災民遍地,叛亂又起。”
“四月,戶部員外郎張善因與兵部員外郎嶽清不和,私自扣押原本該發往南方前線的物資一批,間接導致海城失守。”
“五月,……”
……
“今年一月,還是戶部員外郎劉青,收受不法商人賄賂五千兩銀子,以戶部名義收夠了該商人一批不合格的軍服,這件事情在朝廷內外引起軒然大波,現在還在調查中,不過看調查結果似乎跟戶部已沒什麽關係。”
“別念了,微臣知罪!”
李宏聽得李嵐說一句,麵色便白一分,此刻已然是麵色蒼白的一點血絲都沒有,現在終於承受不住,整個人無精打采的跪伏在地上。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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