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是朕下的令
王莽的眼神，清晰無誤的向李嵐三人傳遞了一個信息，若是事情做不好，他真的會殺人！
李嵐三人對視一眼，終於明白現在三人已經被架在了火上，事到臨頭，該如何辦，他們已經清楚了。
再站起身，李嵐三人的身上就已經帶上了殺氣。
張健等人緊隨其後，趕到現場，看到眼前這一幕，哪裏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當即便叩首道：“陛下，三思！”
“你們是要反對朕嗎？”王莽冷冷的看著張健等人。
張健等人神色一慌，沒敢說話，王莽又向李嵐三人瞪了一眼，三人連忙呼喚手下直接將士子們包圍了起來。
士子們毫不理會包圍他們的兵丁、衙役，甚至兩三個膽大的士子還對著圍著他們的兵丁給了兩巴掌，隻呼讓他們滾蛋。
在場的大多都是王啟年和林國棟的人，兩人對看一眼，王啟年高呼道：“都給本官住手，再不住手，本官就要拿人了！”
王啟年連呼三聲，除了士子們發出一聲聲不屑的笑聲外，竟是無一個士子住手。
“給本官上！”
王啟年偷眼看了眼王莽，終於一揮手，手下的兵丁立馬如狼似虎的撲了過去，尤其是剛剛被打的那兩個兵丁，更是出手狠辣無比。
士子們雖然實力大多不弱，可到底都是些沒上過戰場，沒打過架的人，怎麽可能是一幫職業當兵的對手，當時就有幾十個性格衝動的士子，讓兵丁們直接撂倒在地上。
“該死的，你們一幫臭當兵的，居然敢打我們，你們的長官呢？叫他出來，我們要跟他講道理？”
“你們等著，你們死定了，我們馬上就去撞天鍾，見陛下！”
“還敢動手？不給您們點顏色看看，我看你們簡直是無法無天，弟兄們，一起上！”
“打死這幫臭當兵的！”
“真以為就憑他們那兩下三腳貓功夫，就能跟咱們比，咱們可是大秦國最精銳的人馬！”
“諸位士子們，這些人肯定不是無緣無故就敢攻擊我們的，一定是有人給他們下令，下令的人是奸臣，咱們要清君側！“
“對，清君側！”
王莽站在不遠處，聽著士子們的喊話，臉色冷冷的看著張健等人，最後指著趙信道：“這就是你們禮部這麽多年教導出來的士子？”
趙信一頭冷汗，臉色蒼白，也是讓士子們喊得“清君側”給嚇到了，愣愣的沒敢答話。
王用吉性子衝，見趙信不開口，跳出來指著士子罵道：“一幫讀書讀傻了的蠢貨，居然敢罵臭當兵的，要知道若沒有這幫臭當兵的，也不知道他們哪來的底氣可以坐在家裏安心讀書練武，簡直可笑！”
張健不能讓王用吉這麽說下去，開口道：“陛下，這些士子們也都是衝動，依微臣看，不如對他們小懲大誡……”
啊！
張健話還沒說話，就聽得人群之中一聲慘叫，卻是一個士子不知道從拿拔出一把刀，一刀將他身邊的兵丁給砍殺了。
原本王啟年讓人動手的時候，也有交代，可以打人，但不可以殺人，所以雖然兵丁衙役們圍殺了上去，可都是將人撂倒捆起來，就算用兵器，也都是用刀背砸人，從未殺人，也未將人重傷。
可現在，士子們卻是出手殺了一個兵丁，隨著這一聲慘叫，染紅的鮮血直接讓人群鼓噪起來。
“做得了初一，就不怕做十五，諸位同學，讓我們一起出手，讓這幫混蛋知道我們的厲害！”
“沒錯，還怕他們不成！”
“法不責眾，咱們一起上，怕個鳥！”
“什麽法不責眾，我們是自衛，是這幫無法無天之輩先出手對付咱們的，咱們是自衛反擊！”
“對，就是自衛！”
士子們在某些別有用心之人的故意帶節奏之下，在一些不知道從哪摸出兵器的士子們帶領下，搶先下手。
而士兵衙役們也打出了真火，眼看王啟年等人就要壓不住了。
王莽冷冷的看著張健，指著士子道：“你讓朕小懲大誡？你能告訴朕，你張健究竟收了人家多少好處，在這裏叫著讓朕小懲大誡？”
張健臉一白，徹底不敢說話了。
王莽高聲道：“王啟年，林國棟，李嵐，你們三個就眼睜睜的看著手下讓人欺負嗎？”
王啟年眼一紅，臉色怒氣一閃，直接將手上兵器狠狠的丟向士子之中，一刀便將一個士子給斬殺了，隨即大聲道：“抽出你們的戰刀，告訴這幫無法無天的混蛋，我們兵馬司不是養老機構！”
殺！
兵丁們高聲呼喝一聲，全部抽出軍刀，朝著麵前就是一刀而下。
王啟年帶了三百個兵丁，此刻全都抽刀，一刀下去，頓時就是一百多顆人頭直接飛上了天。
一瞬間，萬籟俱寂！
原本沸騰的、鼓噪的士子們直接就沒了聲息，全都一臉呆滯的看著倒在自己眼前的一百多個士子，一秒鍾之前，還都是活生生的生命，現在全都死了！
就連王啟年自己也被嚇了一跳，他原本隻是想嚇唬嚇唬人的，沒曾想士兵們居然這麽聽話，一下就砍了上百人的腦袋，要不是兵丁們大都聚集在一起，王啟年甚至感覺他手下這些兵，能砍下三百個腦袋。
但看著士兵們赤紅的眼，在看著被他們從人群中抬出來，那一開始讓士子們殺了的兵丁，王啟年明白了。
寂靜中，南北士子的帶頭人，南陽城李輝，長安人陳世沉默著從人群中走出，先是往地上一跪，向一百多個沒了腦袋的士子們一叩首，然後站起身，指著王啟年，怒道：“你是何人？竟敢擅殺朝廷棟梁？”
王啟年一聲冷笑，沒說話，默默的再一次抬起了手，李輝和陳世麵色一變。
“王大人，且慢動手！”趙信一個箭步跑了過來，衝到王啟年身邊道：“王大人，騷亂已經被製止了，王大人何不等陛下命令！”
王啟年沒答話，但李輝和陳世卻仿佛找到了苦主般，大叫道：“可是禮部尚書趙信大人，趙大人可要替我們做主，懲治這幫無法無天的凶徒！”
“你們能不能少說兩句！”趙信狠狠的瞪了士子們一眼。
李輝可陳世卻不依不撓道：“趙大人，你可是禮部尚書，是咱們的柱石，咱們有苦，你不幫咱們，那咱們還要您做什麽？這些該死的混蛋，居然對著我們這些手無寸鐵的士子拔刀相向，揮起屠刀，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公道！”
“你們……”趙信氣的話都說不出來。
“趙大人，我們不知道揚起屠刀屠殺我們士子的這位大人是何許人也，竟是讓堂堂禮部尚書如此畏懼，眼睜睜的看著咱們被殺，也不說話，今日，趙大人若是給不了我們說法，那我們便隻好找陛下要一個說法了！”
“沒錯，我們要見陛下，我們要說法！”
“一百多個士子不能白死，這個該死的儈子手，必須要被壓到午門斬首！”
“我們要清君側！“
“我們要撞天鍾！”
一群士子跟著李輝和陳世鼓噪起來，趙信看著眼前這一切，差點沒暈過去，事情鬧到這一步，已經很難收場了，若真讓這幫人繼續這麽鬧下去，那他這個禮部尚書還有何顏麵可言！
就在這時候，趙信突然看到王啟年突然轉身跪倒在地，緊隨著王啟年，林國棟，李嵐也都跪下了，連帶著他們帶的兵丁、衙役、錦衣衛全都跪倒在地上。
趙信一抬頭，卻是王莽到了，連忙也跪在地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等到一聲聲高呼聲傳開，一眾原本迷惑著朝廷官吏突然跪下的士子這才明白是皇帝到了，而有一些心思靈活的則是小跑著上前，也跪倒在地上，被他們一帶，一眾士子全都跪在地上，也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王莽冷著臉走到王啟年等人身邊，看著眼前這一切，眯著眼道：“剛剛是誰喊著要清君側？又是誰喊著要撞天鍾的？”
眾士子一片沉默，李輝和陳世神色有些慌張的道：“陛下，我是李輝（陳世），士子們隻是想找陛下訴說委屈，沒其他的意思。”
“是嗎？”王莽一指倒在血泊中的一百多個士子道：“看這個情況，好像你們的委屈不是小事呢？”
“陛下，正要找您說，這幫當兵的簡直無法無天，竟然向我們士子揮起了屠刀，完全不把祖宗禮法放在眼裏，不把陛下放在眼裏，不把朝廷放在眼裏，簡直把我們士子當成了草芥，仇寇，請陛下替我們做主，懲治這幫不法之徒！”李輝開口道。
“沒錯，陛下，雖然我和李輝不對付，但是我代表北方士子，請陛下替我們做主，懲治這幫不法之徒，還士子們一個公道！”陳世跟著開口。
“請陛下替我們做主，懲治這幫不法之徒，還士子們一個公道！”眾士子緊跟著兩人高聲呼喊道。
王莽身邊一眾官員色變，而王莽卻是神色淡淡的看著眼前這一切，突然道：“是朕下的令！”
頓時，四周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呆呆的看著王莽，就連王啟年也不可思議的看著王莽，原本他還以為皇帝會把他推出去平息士子們怒氣的，但……王啟年想破了腦袋也沒敢想皇帝會自己承擔責任。
至於眾士子，更是一臉懵！
看著眾人，王莽哼了一聲，又一次道：“是朕下的令，你們要怎麽懲治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