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你們當朕眼瞎
皇帝都說沒意見了，誰敢說有意見？
抽簽的事情結束了，南方的士子心中憋著氣，北方的士子雖然最終占了便宜，但心裏也不舒服。
李輝不知死活的開口道：“陛下，抽簽的事情，我們南方的士子認了，但是兵馬司的人殺了我們這麽多認，朝廷總該有個說法吧！”
“你要什麽說法？”王莽冷冷的道。
“殺人者償命！”李輝心一狠道。
“哈哈。”王莽笑了起來，沒搭理李輝，而是看著王啟年道：“王啟年，看到沒有，這位士子讓你償命呢？你怎麽說？”
“啟奏陛下，臣無話可說！”王啟年恭恭敬敬的道：“臣事前已經連續多次向士子們發出了警告，可他們不聽，另外，他們還殺人，正如這位士子所說，殺人者償命，事情就這樣。”
“你……強詞奪理！”李輝指著王啟年怒道：“在場的士子都是未來的朝廷棟梁，是國家柱石，一口氣讓你殺了一百多個，你虧不虧心！”
“被殺的士子是朝廷棟梁，那被殺的士兵難道就不是朝廷棟梁了？”王啟年一瞪眼，大聲道：“你們隻是未來的朝廷棟梁，這些士兵們現在就是朝廷的棟梁，你也是讀聖人書的士子，竟然會有如此思想，簡直……愧對聖人教誨！”
李輝麵色一滯，手一指王啟年，罵道：“狗官，安敢欺辱我等！”
王啟年差點沒氣暈過去，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被人罵狗官，他今日若是找不回場子，那日後他還如何在朝堂立足。
可王啟年沒敢動手，因為王莽在身邊，他搞不清楚皇帝是什麽意思。
王莽當然知道王啟年再想什麽，隻是揮揮手道：“王啟年，聚眾鬧事，當眾辱罵朝廷命官，該當何罪？”
“臣明白了！”王啟年躬身道，然後一站立起身，便把手一揮，當時就有十幾個士兵直接持著刀衝了過來，直接就把刀架在了李輝的脖子上。
李輝隻覺得脖子一冷，再一看四周躺在血泊中的同年，終於感覺到了害怕，但他還是賭朝廷不敢拿他怎麽樣，伸著腦袋叫道：“陛下，學生不服！”
“陛下，李輝何罪？”
“不錯，陛下，李輝是為我等士子請命，他有何罪，竟是讓兵刃加身！”
“陛下，我等士子們不服！”
一眾士子鼓噪起來，幾百號人大喊大叫，就算是王莽也有些心驚，更何況將兵刃抵在李輝脖子上的士兵，士兵們一個個麵色都有些緊張。
李輝明顯注意到這一點，大聲道：“陛下，學生不服，陛下，您今日若是放縱這些人將學生抓走，那日後陛下必當後悔今日的行為！”
緊隨著李輝，一群學生跟著大叫起來，一眾朝廷大員也都把探究的目光投向王莽，王莽麵色冷然，看著李輝道：“你是不是覺得你很重要？”
“學生沒有這方麵想法。”李輝道。
“那你是不是覺得你有這麽多士子替你撐腰，你有恃無恐？”王莽又道。
“學生沒這麽想。”李輝道。
“你這樣的想法也沒有，那樣的想法也沒有，那朕很奇怪，究竟是什麽給了你這麽大的底氣，覺得朕不敢殺你！”王莽麵無表情的看著李輝。
李輝看著王莽看向自己的眼神，冷，非常冷，李輝終於感到了害怕，他覺得自己似乎有什麽地方搞錯了，皇帝搞不好真的會殺了自己。
可這怎麽可能呢？
這個世上，從沒聽說過哪個皇帝敢冒天下之大不違殺士子的，要知道士子是朝廷官員的基石，要是在士林中丟了名氣，讓整個士林厭棄，那這個皇帝肯定幹不長。
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這是聖人教誨，絕不會錯的。
李輝強自平定心神，開口道：“陛下若是非要這麽想，那學生也沒有辦法，學生隻想告訴陛下，民意難違，就算陛下今日強壓著眾士子們的請求，可事情不解決終究是個大麻煩，陛下當慎重！”
“喲，還真把自己當意見領袖了。”王莽冷笑一聲，道：“你是篤定了朕不敢把你怎麽樣，可你不知道，朕這個人，向來吃軟不吃硬！”
“王啟年！”王莽一轉頭大喝一聲。
王啟年隨之大聲道：“臣在！”
“王啟年，似這等頂撞君父，不忠不孝之輩，該當何罪！”王莽大聲問道。
“當斬！”王啟年眼睛一亮。
“那你還在等什麽？”王莽道。
王啟年深呼一口氣，突然從一邊的士兵腰中抽出一把雪亮長刀，猛地躍起，在一眾朝臣士子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刀光一閃，李輝一顆項上人頭竟是隨著刀光落在了地上。
直到讓王啟年砍了鬧到，李輝還是一副不可思議的神色，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為什麽皇帝就這麽把自己給殺了，劇本不是這麽寫的啊！
“陛下，使不得！”
“陛下，不要！”
“王啟年，陛下麵前，不得妄動刀兵！”
等李輝腦袋落地，一眾朝臣勸阻的聲音這才傳了開來，但已經遲了，李輝已經死了。
一臉不可思議的士子們，這時候也反映了過來，當時就有一百多個士子衝著王莽大罵道：“昏君，安敢如此踐踏我等！”
殺！
麵對一群破口大罵的士子，王莽隻有一個字，而王啟年則是揮著刀直接就衝了過去。
王啟年想的簡單，正所謂一不做二不休，反正他先是下令殺了一百多個士子，又親手殺了李輝，現在幹脆把人給殺光了拉到，反正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
“瘋了！”
看著眼前的場麵，張健終於忍不住低吼一聲，直接站出來，雙眼瞪著王莽，大聲道：“陛下，你要做那昏君嗎？”
“張健，朕尊重你，不代表你可以在朕的眼前放肆！”王莽看著張健，道：“現在退下，朕可以當你剛剛什麽都沒說過！”
“陛下……”張健苦口婆心道：“陛下，請住手吧，若是再不住手，那陛下在士林之中一世英名盡毀，不過是一些腦袋不靈光的學生，陛下何故如此不智！”
“張健，你腦子壞掉了，朕不跟你一般見識，李嵐，扶老尚書回家休息！”王莽冷冷的道。
“你……”張健猛地伸手揮退李嵐，大聲道：“陛下，你看看四周，誰不是以膽怯的眼光看著你，你現在在做什麽，陛下要威震四海，不是靠殺人來威震四海的，是要靠德行威震四海，陛下，您聽老臣一句勸，今日的事情就這麽算了，先讓王啟年收手，然後再下個罪己詔，老臣舍下老臉，幫陛下在士林中多宣傳宣傳，這事大概就這麽過去了。”
“張健啊張健，你覺得朕這個人怎麽樣？”王莽突然問張健。
張健默然片刻才道：“臣不知。”
“你知。”王莽直接道：“你覺得朕這個人不堪重用，或者說至少目前不堪重用，在你這樣的老臣眼裏，朕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瞎折騰，沒事找事，為什麽會這樣，因為你求穩，而朕則就變！”
不等張健開口，王莽繼續道：“大秦立國千年，已經到了不得不變的境地，若是繼續按照你那種守舊的做法走下去，朕敢肯定，朕這一代或許還能繼續在這片土地上稱呼皇，但朕的下一代，很可能要讓人給趕出長安城！”
“陛下萬歲，大秦千秋萬代，陛下怎麽可以這麽說。”張健一臉震驚的看著王莽，似乎第一次認識皇帝一樣。
“別跟朕說萬歲啊，千秋萬代什麽的，那都是騙人的，要真的可以萬歲，那現在做大秦皇帝就不是朕，而是朕的祖宗了。”王莽冷笑一聲，看了看張健，最後目光落在群臣身上，王莽道：“在這裏，朕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變法是必須的，而且是必須貫徹執行下去的，誰若是擋著朕的路，那朕不會管你是誰，有什麽背景，朕隻有一個字，那就是殺！”
“臣等不敢！”一眾大臣紛紛叩首，麵色驚惶的看著王莽。
王莽隻是冷笑一聲，繼續道：“士子們鬧事？你們哄誰呢？你們當朕真的跟傻子一樣，什麽都不知道？朕不管你們中到底是誰主導了這一切，朕今天告訴你們，別惹朕，惹煩了朕，朕真的讓你哭！”
“陛下……”張健有一次看向王莽，老淚縱橫。
王莽隻是揮揮手，示意李嵐把人帶走。
眼看著張健真的讓李嵐手下一群錦衣衛壓犯人似的押走，眾大臣一陣陣的傻眼。
“昏君！”
“昏君！”
一連串的聲音突然從士子群中傳來出來，士子們反抗著，大吼著，但王啟年卻是一刀又一刀的砍下去，每一刀下去都是一顆人頭。
“不要殺了，我們不敢了！”
“陛下饒命！”
“小人們再也不敢了！”
“都是李輝指使我們幹的，我們是被裹挾的，我們哪有膽子跟朝廷作對！”
“李輝是南陽四大家族李家的人，李家想要通過士子鬧事給朝廷施加壓力，進而謀取一些我們不知道的利益，這都是李輝，不，是四大家族的在背後指使的，不關我們的事，陛下饒命啊！”
一群士子終於讓王啟年給殺怕了，大聲求饒起來。
王莽看著這群不堪壓力，一個個跪在血泊中哀求不已的士子，看著眾大臣道：“就這些見點血就要死要活不斷求饒的士子，你們當朕眼瞎？還真去指望他們來做朝廷棟梁？做朕橫掃天下的基石？”